第一百八十五章 半路驚魂
“我們的5名隊員都下了車,拿出吃飯的家夥——鐵鍬,開始鏟除堵在路上的雪。鏟了一陣,隊員們覺得不對勁,堵在這裏的不是雪,而是一冰!”
“這是一塊很大的冰,高兩米,寬度與路一樣,不知從何處來,正好擋在並不寬敞的路上。我見狀,命令隊員改換工具,用鑿子鑿冰”。
“這冰可不是那麽好鑿的。當時氣溫很低,融化是不可能了,隻能一下一下地鑿碎。5個人鑿了3個小時,也隻鑿開冰層的四分之一。這時天已經黑了,大家打開車燈,借著光繼續鑿。”
“就在這時,有個隊員“哇”地叫了一聲:“這冰裏有東西!”其餘四人大吃一驚,都走上去細瞧。這個隊員負責的冰層鑿得比較快,已經接近三分之一。小王透過車燈朝冰的深層一望,臉刷地白了。那冰裏竟然有個人!大家都有些害怕,手頭的活也不幹了,呆呆地站在那裏。我們隊長還是冷靜,他喊道:“別看了,繼續鑿,一個死人有什麽緊張的!”
“大家這才醒悟過來,現在的任務是鑿通路,要是淩晨之前鑿不完,那就大大耽誤了維護的進度。於是,大家拿起工具,繼續鑿著。不一會兒,又有隊員喊道:“還有一個人在冰裏!”大家的心又緊張了,圍在那名隊友身邊朝冰層裏一瞧,果然還有一個人凍在裏麵。這個人離冰表麵比較近了,大家可以看見那個人的模樣:中年男子,穿著土黃色的衣服,嘴張得很大,而眼睛是睜著的!很顯然,這個人被凍在裏麵之前那一刻一定是受到了什麽驚嚇,死不瞑目。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加上天冷,有些隊員竟有些發抖。隊長這次改變了命令,決定先把屍體挖出來再說。但說歸說,大家都不敢。還是隊長自己膽子大,自己拿個鑿子,爬到冰上,敲了起來。其餘隊員見狀,也不得不跟著幹了。兩個人幫隊長挖這一具屍體,另外兩個挖第一具。”
“大家挖了兩個小時,才把兩具冰屍從冰層裏挖了出來。借著車燈,大家終於看清了兩具屍體的全貌。那第一具更加令人恐怖:兩手手指四散張開,深深摳在腦門上。他的衣服同樣是土黃色。小王瞧了半天,覺得這衣服不像是當時的款式,倒有點像以前當兵的穿的軍裝。還是隊長眼尖,說衣服上好像有銘牌一類的東西。大夥壯著膽子走近一看,果然看見在胸領處有一塊白色的地方,上麵寫了幾個字。隊長膽子大,湊上去一看,一個字一個字念了出來:“西北國民革命軍……”
“這是當年國民黨的士兵!大家都愣住了,在這冰天雪地荒涼的地方,在這新疆最偏僻的山區,哪來的國民黨士兵?還凍在冰塊裏!”
“灰黃的車燈照著這兩具僵硬的屍體,把他們本來就驚恐的臉照得更是恐怖異常。大家的心都猶如這寒冷的天氣,冰涼冰涼的……”
“新藏線解放後才通車,這裏群山環繞氣候惡劣,他們是如何進來的?有什麽目的?他們的表情為什麽如此的詭異?死前他們經曆了什麽事情?沒有人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兩名國民黨士兵已經凍在這裏4o多年了……”
“現在怎麽處理這兩具屍體成了難題。這裏的土壤很硬,挖坑埋了基本是不可能的。最終隊長狠狠心,吩咐隊員把屍體扔下了路邊的懸崖。”
“處理完屍體,大家繼續鑿冰開路。終於,淩晨前大家把路鑿通了,兩輛車此刻死活點不了火,急的司機團團轉,就是沒辦法,我們就奇了怪了,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一個隊員要求說推車,因為前麵下坡路,推車起來是個不錯的方法,隊長卻沒答應,他覺得沒那麽簡單。”
“我們隊長在昆侖山工作的時間不是一天兩天,各種詭異的事情見了不知多少,傳說他有一雙陰陽眼,他說,那兩個國民黨士兵看來不想就這麽死,兩隻小鬼在後麵死死的拉住車,不讓我們前進。”
“隊長搖搖頭,罷了罷了,大家都是軍人,軍人是沒有錯的,軍人隻有服從,下令,讓我們用鉤鎖掉下懸崖把兩具屍體給拉了上來。”
“說也奇怪,雖然我們極不情願,但還是按照隊長的命令把屍體拉上車,車一下就點燃了,更離譜的事情還在後麵,當我們剛打火準備行進,前麵就發生了雪崩引起的石崩,道路被砸的坑坑窪窪,隊長倒吸一口涼氣,莫不是我們在原地耽擱一會,說不準現在埋葬在這裏的不隻是這兩個冰人,還有我們一行官兵。”
“我們二話沒說,給那兩具冰屍敬禮,一直拉回基地,在基地給他們安頓下來,好好的安葬,此事在我心中留下一個影子,很多事情不需要解釋,你隻需要做了就好。”
王金武的一番話讓我們對這個死去的屍體有了重新認識,剛才覺得是給我們帶來厄運,現在我們卻認為他是給我們帶來好運。
我們不約而同看了看車廂角落放著的那具屍體,王金武說完了,我們沒人再吭聲,一直默默的等到看能不能出現人煙的地方。
車子剛行駛了半個小時,前方路麵上出現一個裹的嚴嚴實實看不見麵孔的青年人,那人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提著大礦燈在雪地裏行走,大礦燈已經不亮了。
副駕駛的老貓一下就看到這個人,看這樣子,一定是出來尋人的,小東緩緩停下車,那人也注視著車子緩緩停下,老貓轉過腦袋,從後麵的小窗喊道,“前麵有人。”
我們趕緊下車,王金武注視這個人的眼神有些詭異,這個身經百戰的探險家不知道在給我傳遞什麽信息。
那人裹的極為嚴實,看不清他的臉頰。老貓下車先問了一句,“這麽大的雪,都淩晨了,你還在這晃悠啥。”
這人是地道的維吾爾族人,聽不懂老貓的漢語,會說維吾爾語的就王金武他們團隊四人,王金武團隊裏的洛桑開口用新疆語說道,“你這麽晚了還在這晃悠啥?”
那人很快回答,“我爹出門找羊,都現在了還沒回來,我是出來找我爹的。”
“你是說一個老頭嗎?穿著羊絨棉襖,瘦瘦的臉頰。”漆黑的夜,大雪紛飛,孤獨的小道上出現一行人的對話。
小東怕車子再次出現問題,沒敢熄火。
“對對對,那是我爹,你們發現他了嗎?”年輕人點頭。
洛桑帶領那青年來到車上,拉開了遮擋屍體的布,“你看,是不是他?”
年輕人的舉動讓我們太過詫異,他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父親的死亡而和我們鬧事。而是淡淡的說了句,“這麽黑的夜,這麽大的雪,我父親一定是遇到匪徒了。”
洛桑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探險隊員,從小在新疆長大,對於新疆的民俗都甚有了解,當年還跟隨考古隊參加過對樓蘭古城,精絕古城等西域古國的探索,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考察時更是九死一生,有著不一般的背景跟經曆。
我們都相互對目,這個人的表現太讓我們意外,我們還沒給他解釋,他已經了解事情的真想。
“多謝你們,把我父親的遺體運過來,那邊狼太多,如果丟在那,一定會體無完膚,我們藏族人最怕的就是屍體被狼吃掉,那樣我們會無法輪回。你們能幫忙再把我和父親拉到前麵的村口嗎?到那裏就到我家了。”
洛桑很坦然的答應了,坐在車上,青年人並沒有因為父親死亡而悲傷,而是很快和我們聊在一起,這股放鬆,我們也把因為有一間屍體的緊張忘掉。
“你們可要小心,這邊晚上劫匪很多,他們開著吉普上專程在路上渡劫很多運輸的貨車,已經有幾個人被他們殺掉。”
王金武點點頭,並沒有說話。洛桑在給我們翻譯。我觀察了王金武,王金武並沒有再聽他說話,而漸漸的睡著。
穆裏大眼瞪小眼,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也靠著車廂迷迷糊糊睡著了。
我被尿憋醒了,眼睛睜開,剛才的青年和那具屍體不見了。大吃一驚,趕緊叫醒王金武,王金武表現的很淡定,“前輩,快快快,那人和屍體不見了。”
王金武搓了自己臉一把,其他人被驚醒,穆裏第一個問,“出現什麽事情了,怎麽了?”小東從後窗把腦袋伸出來,“各位你們醒了,馬上就要到克拉瑪依了。”
“小東,車上兩個人呢?”我趕緊質問。
“不知道啊,我一直在開車,沒管你們啊。”老貓一聽我說這話,臉色也變了,“難道,難道?”
穆裏一下被嚇的蹦躂起來,“阿門,我的主,這是鬧什麽啊。”
王金武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對,“你繼續開車,沒事。”
我對王金武的表現也很驚訝,難道他已經知道那個青年人不是,不是人。
“大家稍安勿躁,什麽事都沒有,大家安心到達下一站吧。”後來我問王金武,王金武告訴我說,在這片土地上,像這種靈異事件數不勝數,這是老漢的亡靈來領自己的屍體,他不想被狼吃掉而已。
看似很簡答的理由,卻讓我心情久久不能平複,其實這一路上的怪事也隻是開始。
我和陳傑躺在火車上,大眼瞪小眼看著金龍給我講述他當年的故事,金龍說的時間長了,左右找水喝,陳傑趕緊把水杯遞給他。
金龍完全不知道,他的一番論述把我們這個小門裏六個人的睡意全都勾掉,六個人都坐起來聽這個光腦袋的大漢講述一端不為人知的故事。
沒人想到這個大漢竟然有這樣的經曆。
金龍繼續說,我們也繼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