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口氣
度走了趙煙兒,我心裏的這塊石頭也放下了,因因果果,這也許是上天對我的一次考驗吧。一路上,大家爭先恐後問我那是怎麽怎麽一回事,我不想說話,潘子製止了大家。
我手中一直把玩這個玉簪,用手輕輕地撫摸她,陳傑問我,“山雲哪,你老是把玩這個玉簪幹啥呀。”
我微笑著說,“這個玉簪哪,它是我的夢。”
陳傑對於我今天的表現很不滿意,說的一些聽不清楚的話,“夢,什麽夢,切,神神鬼鬼,莫名其妙。”
從克拉瑪依到達布爾津的路還很長,我們今天要穿過那片神秘的魔鬼城,這裏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的秘密,但是為了避開,不想沾染什麽麻煩,讓司機加速衝出去,不要多逗留。
汽車行駛在茫茫戈壁灘上,那些個布滿粗砂、礫石,壓在上麵,沙沙作響。一條條幹溝毫無生氣地橫臥在上麵。除了一些麻黃、沙拐棗等耐旱植物點綴其間,很少有植物生長,動物也遠走高飛了。
目睹此景,真正領會到“窮荒絕漠鳥不飛,萬磧千山夢猶懶”的意境。戈壁灘時而靜悄悄,靜得讓人窒息,偶爾一股旋風卷起一柱黃沙悠悠升空,更有一股莫名的靜寂氣氛。時而狂風大作,飛砂走石,那氣勢似要把整個自然界消滅在它的**威之下,令人畏懼而又無奈。走進戈壁灘,猶如進入原始荒野,滿目蒼涼,毫無生氣。然而,那麻黃草為了尋找水源,把根深深紮進粗砂礫石裏。這種貌不驚人的植物,枝葉非常窄小、枯黃,但它高仰起頭顱,怒視著荒原,看不出絲毫的妥協和乞求施舍。
潘子坐在車上,望著茫茫戈壁灘一覽無餘,“這裏,誕生了多少文明,但也扼殺了多少文明,人總是自己將自己搞死的。”
趙安也發出感歎,“說的對呀,人都是自己將自己搞死的。”
剌少峰和賀偉也注視著這一片,眯著眼睛,“神奇的地方,都是用人命堆積起來的。”這句話多少有點煞風景,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這就是事實。
我坐在車上一直想著,如何麵對唐小染,我如今這幅樣子,她還能看的慣嗎?想著想著,渾渾噩噩睡著了。
大白天的戈壁灘陽光很刺眼,我蓋上帽子,直到一次急刹車,我被驚醒,原來是車子拋錨了。
這大白天的車子拋錨可嚇壞了司機,“大白天的,咋回事啊,咋會拋錨呢,不會碰上那種東西了吧,我們現在還在魔鬼城境內呀。”
潘子訓斥了那司機,“嚷嚷什麽玩意,怕啥,這不有牛師父呢,你怕啥。”司機這才下車檢查故障。
我被驚醒後,隨即問道怎麽了。
趙安回答我,“牛師父,你瞌睡就多睡會,車子拋錨了,修理修理就能上路。”
“哦。”我應了一聲,接著睡過去。
司機下車去修理車子,下去的時候人還有點表情,最起碼還有些懼怕,因為他走這條路,知道這條路的貓膩。
看了半天,沒什麽問題,忽然,感覺誰在後背打了自己一下,司機轉過去一看,中招了。
所有人也沒管這個問題,隻是等待了一會,見司機上車把車發動了,也沒在意,聊天的,欣賞風景的,讓司機開著車子走。
走了一會,賀偉留了一個心眼,不對勁啊,怎麽走著走著,路沒了,到處都是戈壁灘,車開哪去了。
“哎,我說你呢,嗨,你把車開哪去了,快停下。”我睡覺睡正穩當,又給我禍害醒,全車的人都給弄醒了。
司機猛的一轉腦袋,涎水溜了一胸前,詭異的笑著,車子還在行駛。
我一看這事還得了,這明明就是鬼上身。
“何方妖孽,竟敢擋你牛爺的去路,找死嗎?”
“嘿嘿嘿嘿。”司機不省人事。
“給我拉住他。”
柳東德急了,“別啊,拉住他,車不就跑偏了。”
“已經跑偏了。”趙安大喊道。
潘子冷不丁冒出一句,“小心車禍。”這尼瑪這麽一大片戈壁灘,你就是閉著眼睛開,最多撞在土堆上,翻車也死不了人。
“別楞著了,給我抓住他。”我大喊著,怕出什麽意外。
潘子和趙安在背後死死的扣住司機,“把手給我搬扯過來。”坐在副駕駛的賀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司機死死的抓住方向盤,“牛師父,搬不動啊。”
潘子急了,“你能幹個啥。”
賀偉也毛了,“你來啊。”幾個人在車裏鬧成一片。
潘子死活搬扯就是紋絲不動,我一著急,咬破中指,在手上畫了一道符,打在司機的後背,司機嚎了一嗓子,手才被搬扯回來。
給我掐他的手指,一夥人用上吃奶的勁,可司機還是不見好轉。
“看來這土辦法不行了,這家夥看來是個成了道行的東西,今兒讓你見識見識牛爺的道行。”我話剛說完,沙塵暴起了。
“不好,有風暴,再不製止,我們走錯方向,就很難出來了,說不準還會遇到其他什麽。”
這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大白天的走路,就是為了避開魔鬼城的詭異,一腳油門轟過去,可到了還是著道了。
我就納悶了,為啥老跟我過不去。
“陳傑,給我把家夥事拿出來。”陳傑在後排坐著,給我掏出來家夥來。
大白天的能出來害人那一定不一般,我不能用對付小鬼的方法對付它。
“巒山巒頭,道之神巔,借我五符,魂飛魄散。”一道驅鬼符掏出來,擺弄幾下,給貼在司機腦門上。
司機一個刹車,加上猛的一個甩頭,車翻了。
推開車門,滿口的灰塵,拍拍身上的土,眼前的風暴漸漸滴也沒了。
“看來這是群魔亂舞啊。”幸好是戈壁灘沒什麽大礙,這要是懸崖什麽的,全車人都得報銷。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爬出來。
“什麽玩意,群魔亂舞。”柳東德也嚇著了,“我滴乖乖,讓牛師父你來是最正確的選擇,今天這事要沒有牛師父,這小子要把車開溝裏去我們都沒辦法。”
“別說了,把司機拉出來,看到底怎麽回事。”潘子說。
司機被拽了出來,隻是蹭破一點皮,沒什麽大礙。
“給他灌口水喝,這下鬧的,車壞了,我們真就倒了血黴了。”
趙安說道,“放心吧,後箱什麽都有,隻要大部件不壞,就一定能修好。”
司機咳嗽幾下醒了,柳東德罵道,“你他娘的怎麽了,把我們往死路帶。”剌少峰在一旁叨咕著,“你怪他有什麽用啊,那不都是小鬼倒騰的。”
司機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我咋滴了。”
我輕聲說道,“你著道了。現在事不宜遲,咱們先把車抬起來,檢查一下,看有毛病沒。”
“一二起,一二起,一二起。”幸虧人多,八個大漢,這才把車給抬起啦。
“去看看,車子能發動不。”司機躡手躡腳上去試了試,“能發動,車子沒什麽大事。”
“行了,事不宜遲,大家還是離開這個地方,別晃悠了,今兒天公不作美。”司機一腳油門開走了。
趙安伸出腦袋在外麵看了看,“咦,你們看,那裏怎麽站著一個人。”
果然,我們順著趙安的視線望過去,在一個被風蝕的土牆跟前,站著一個用圍巾包裹著腦袋的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趙安趕緊指揮司機把車開過去看看,被我立刻製止了。
“都別動,車子不要熄火。”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件事沒那麽簡單,要是遇到鬼引路,那今天我們將是死路一條。
趙安被我的製止嚇到了,他也不敢反駁,因為這方麵我是行家,隻能聽我的。
柳東德拍了拍我的肩膀,“牛師父,怎麽辦?”
“你們別看這眼前就是個人,在這沙漠裏有時候是看人跑死車,你就算跑一天,那個人還在你眼前。”
賀偉起身說,“哎呀,這玩意整的跟那個海市蜃樓似的。”我沒多餘解釋,“我下車去看看,你們待在上麵別動,陳傑,走。”
潘子也下車了,“牛師父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我瞅了瞅潘子,一路上,對於這片魔鬼城一句話都不想說的金龍,悄悄的躺在後頭,當他踏上這條路的時候,那些記憶不由自主的全都湧上頭,他不想多想,但是,由不得他,山子的麵孔,鐵子的麵孔,虎子的麵孔,他們都來了。
我們也都沒人去打擾他,金龍這次來,本來就是個痛。
一路上一句多餘話都沒有的金龍,穿著皮靴,帶著鴨舌帽,終於從後排下車了。
我趕忙說道,“金龍,你上去歇著去,下來幹啥。”
金龍指了指前麵的那個人影,“這裏,曾經葬身了不知多少探險隊員,我們的山子,就是在這裏被死神盯上的,我跟你們一起去。”
我也沒有反駁。“好了,其他人原地待命,我們去去就回。”
順著人影的方向緩緩走去,沙漠在太陽的炙烤下,溫度瞬間抬升,身上的棉襖有點燒。向前一百來米,我立刻製止,“行了,不要往前走了。”
金龍不解的問道,“怎麽了。”
“你們看那裏。”在一邊的土丘旁,坐著十幾個漢子,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麵目,但是看他們的穿著,都是七八十年代的工人服裝。再向我們招手。
金龍和潘子都激動了,“他們,他們就是當年失蹤的考察隊,你們看,就是他們,他們還活著。”說著,衝那片大喊起來,跑了過去。
“陳傑,攔住他們,那是障眼法。”陳傑上去抱住潘子,金龍也不由得向前走去,“金龍,金龍,那不知真的,幾十年過去了,他們早死了,你醒醒,醒醒。”在我和陳傑的極力阻撓下,這才都反應過來。
潘子指向那邊,“那他們是什麽。”
陳傑替我回答了,弱弱的說道,“一口氣。”
我拉住潘子,“走吧,這都是他們的一口氣,怪隻怪今日晌午陽光正好,你我額頭反了一片光。”金龍和潘子聽的暈暈乎乎的。
“行了,別多想了,以後你們會知道的。”潘子和金龍跟著我回去了。
車上的人看我們回來了,趙安問道,“沒什麽事吧,看你們走了一半不走了,那人是誰。”
陳傑回答,“那不是人,那是一口氣。”
為什麽這麽說,泰坦尼克號當年墜毀後,有人說他們在哪在哪發現了什麽人,那些人沒老,清晰的描述了當年沉沒的事件,又怎麽滴怎麽滴,為什麽他們沒有回來公開麵對媒體,我繼續說道,“他們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口氣。”
大家驚呼道,“什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