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還敢惹牛山雲？
到我們縣裏下車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轉車到了鎮裏，隨即又給村裏走，鄉下人進城可真是不容易啊。
走在鄉間的小道上，此時已經是傍晚了，我和九成加速了腳步。那時候我們的鄉村不像現在全部都在建設新農村，嶄新的大道，還有路燈，都是翻山越嶺崎嶇的小路。一到晚上，黑乎乎一片。因為那時候電費很貴。
為了早點到，我們抄了近路，盡管有點難走。剛從草叢中穿插過去，一陣陰風吹過來，感覺似乎有點不對勁。
九成轉過腦袋，“師父啊，你有沒有感覺不對勁，好像有東西跟著咱們。”
“你走你的路。哼，幾隻小鬼，不用理他們。”邊走，我和九成都開了陰陽眼，隨後直徑走回去。
幾隻小鬼竟然膽大妄為，跟了上來，要擋我們的去路。“師父，讓我收了它。”九成激動了，“先別急，再看看，他們要幹什麽。”
“大哥，今天他兩就交給我了。”說話的是個小孩，俗話說人小鬼大，還真是這樣。我微微一笑，“今兒看來他兩又要倒黴了。”九成對著我哈哈直笑，這幫沒眼力界的小鬼，你惹誰不好，偏偏惹牛山雲，都說了，一般不要惹牛山雲。
前麵的路很窄，由於近幾天多雨水的原因，山邊的小路出現了坍塌，懸崖就暴露在腳下，一直小鬼衝上來，想把我推下去。
想我身背巒山大印，九成身上也有半個，就憑兩隻小鬼就想索命，開玩笑。我身上突然一道黃光驚現，小鬼打的呲牙咧嘴，疼的嗷嗷直叫。
小鬼疼的在地上哇哇大哭。“小寶，”小寶，你怎麽了？”大鬼看來是他哥哥，不知我兩竟然有如此神威，又想起來跟九成鬥，九成順手掏出浮塵，“看你連鬼都不想做了。”說著劈頭蓋臉抽下去，大鬼被打的哭的歇斯底裏。
小鬼一看哥哥被打，上來護在哥哥的背上。“看你們還狂不狂，還狂不狂。”
“不知大仙在此，饒命哪，饒命哪。”兩隻小鬼被打的屁滾尿流，哇哇大哭。
“今日若不是我兩，恐怕已有人命為你們所害，看來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抓你們回地府領罪。”我惡狠狠的說道。
“不要啊，千萬不要啊大仙，我們知錯了。其實我們......”兩隻小鬼老大叫大寶，小的叫小寶，哥兩被車紮死，司機逃逸，主要是他們死於非命但又年齡不夠沒娶媳婦，按當地規矩是不能入祖墳，連個棺材板都沒，隨處一埋，這才變成孤魂野鬼。
誰曾想，兩隻小鬼並不是什麽惡鬼。他們早知道巒山觀的牛山雲，當然也就是我嘍，專程在此等候，希望讓我們收了他。可是我們身上有巒山大印，他們近不了身，無奈隻想才想出這一招。
“師父，我看他兩挺可憐的，暫時還投不了胎，要不咱們先養上。”其實我想說，作為道士，善良和心軟是兩碼事，如果事事都這麽幹，還要天道幹甚，要鬼法幹甚。
“放屁，養什麽鬼，人鬼殊途，千萬不要害人害己。”九成悄悄的哦了一聲。兩小鬼連連作揖，希望我們收下他，“我不帶你們見陰司已經算是開恩了，千萬不要太放肆，你們速速離去。”
“大仙求你收下我們吧，我們太年幼，真的沒什麽地方可去，求大仙，求大仙。”大寶小寶腦袋都快磕破了，連連作揖。
“師父，你就收下他們吧，。”九成又給我求情。
“滾邊去。”“你們再不離去，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說著，我拿起一道符，轉身就走。小鬼在後麵跟了好久，大小寶兩兄弟長的也很可愛，尤其是小寶，胖嘟嘟的，真想捏捏他們的小臉蛋。
“九成，扔一道符在後麵，別讓他們跟著。”九成不情願的給兩個小鬼做了揖，一張符扔在地下，大小二寶不見了。“真沒想到你心這麽狠。”
“嗯，說什麽呢？”
“哦，沒什麽，沒什麽。”
剛回了道觀沒多久，外麵閃電打雷咆哮而來，大雨侵襲。“師父，你看下這麽大雨，那兩小鬼無地可去，看來又要淋雨了。”我沒理九成，回去睡覺了。
這晚雨很大，炸雷轟轟響，似乎老天爺要懲罰誰。就在我們陽村的村東頭，蔡老三家門前的黑狗站在雨中，汪汪直叫，一向和藹可親的黑狗變的凶猛無比，死死的盯著一個方向。
蔡老三他爹蔡江東被狗吵醒了。“這畜生今晚是怪了，總是不消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蔡江東晃晃悠悠的穿上衣服，拄著拐杖，出了門。
隻見自家黑狗兩眼放光，朝著籬笆門外狂吠不止，暴躁不安。
蔡江東活了大半輩子，多少知道點這是家裏來了不速之客。此時蔡家二女兒蔡圓圓正發著燒。
蔡老三媳婦起來上廁所，聽見女兒的呻吟聲，因為好奇，進去看了一眼。女兒口吐白沫，嘴唇發紫，全身抽搐，不省人事。
“圓圓，圓圓，你可別嚇娘啊，你這是怎麽了？”蔡圓圓從下午給豬割了草之後連飯都沒吃，直接回房間睡覺了。
“光明，光明，你快來啊。”家裏的燈光亮了起來，蔡光明趕了進去。女兒果真不省人事。
“爹啊，你快來看看，圓圓咋地了。”蔡光明嚇的趕緊叫蔡江東。
蔡江東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快叫醫生。”
村衛生所唯一能看病的老中醫耳背眼花，人就住在村西，外麵的雨水絲毫沒有消停的意思，蔡老三老婆哭的歇斯底裏，最後還是由大兒子披著雨衣衝向東西。
“等等。”蔡江東一口將大孫子喊住，“把這個帶上。”從手腕上卸下一個黑色的東西，“爺，這是啥呀。”
“這是純種黑狗的尖牙。”“給我這幹啥呀。”“混小子，讓你拿上就拿上，快去快回。”
敲開了老中醫家的門，老中醫晃晃悠悠說什麽這麽大雨不肯出去，最後無奈大兒子將老中醫直接背了回去。
老中醫到了蔡家，大兒子剛放下來，蔡光明一把拉住老中醫的手，“救命哪。”
一番觀聞，“嗯，此女染上風寒，病入膏肓。”說著老中醫搖搖頭。“救命哪，救命哪，我就這麽一個女兒。”蔡光明跪下來，蔡家媳婦也跪下來。
“哎，不是我不救，實在是咱們這的醫療條件太差，你們發現的太遲了，太遲了。”老中醫翻著眼睛帶著那個和啤酒瓶底一樣厚的鏡片看著體溫針，“都燒到四十度了。嗨，你們那，咋對孩子那麽不上心呢。”
蔡江東出來，“老先生，當真救不活？”
“哎，老朽行醫幾十年，雖算不上什麽大名醫，可是十裏八鄉讓我瞧過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是這小姑娘的病來的太猛。借一步說話。”老中醫將蔡江東叫出來。
“不滿你說，我今日前來見你家黑狗叫的如此猛烈，喊叫放肆，手舞足蹈，鐵鏈子都快被崩斷，看來是有什麽東西在作孽啊。”
“老先生與我意正合。”蔡江東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
“哎，事不宜遲，小女能活到現在明顯是這黑狗幫了忙，黑狗擋住了門外的東西，莫不然小女早已一命嗚呼了，趕緊去請牛道長吧。”
“哎，我前兩天剛去了巒山觀上香，牛道長出門了，沒見回來，這可如何是好哪。”蔡江東急的團團轉。
“爹啊，咋辦呢，圓圓快不行了。”
“光明，隨爹去趟巒山觀。”
“啊，下這麽大雨去巒山觀，爹，你要作甚？”
“門外的妖孽畜生你們聽著，我孫女要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死都不會放過你們。”蔡江東火帽三張，脫了一隻鞋扔了過去。
蔡光明一聽，這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爹，你待在家，我一個人去。”蔡光明要獨自去，“不行，牛道長如此身份之人，恐怕你一人去不妥啊，還是我這老臉相比牛道長還能賣個麵子。蒼天有眼哪，隻希望牛道長已經回來，不然我孫女可就沒命啦。”
“大成，你和你媽照顧你妹，我們去去就來。”蔡光明拉著他爹直蹦我巒山觀。此時的我睡的正香，九成睡覺不老實，老是騎在我身上。
“哐哐哐，哐哐哐。”砸門聲如此響，當天晚上的雷聲大，我和九成都以為是打雷呢。
“牛師父，牛師父救命哪。”雨中傳來人的傳喚聲。
我還以為在做夢，外麵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我沒醒，九成醒了。“師父，有人敲門。好像在喊你。師父，師父，醒醒。”
“大半夜不睡覺，幹什麽玩意。”
“牛師父，你在嗎，開門哪，開門哪。”
“是有人叫哦。”我和九成連忙開門，蔡家父子兩早已經成了落湯雞。
父子兩沒時間管自己，詳細給我說了一番，“九成，今天什麽日子。”
“今天，天哪，今天是七月七。陰曆七月七，鬼門關大開，正是陰間最亂的時間。”我掐指一算，蔡家大禍臨頭。
“你們家的仇人索命來了。”我說了一句，蔡江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們真的來了。”
“爹，你說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