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不如她
安馨話裏的所蘊含的自怨自艾,讓易千帆的心中一動,在他的心裏不由湧起了一股巨大的狂喜,他的心髒也不由自主的“砰砰砰”地狂跳起來:難道她對我還有感情,隻是在怪我以前對她的真心一點都不知道珍惜,所以才會對我如此的冷淡,才會說那隻是一個錯誤。
安馨不知道易千帆會對自己的話產生了誤解,她隻是看著那個一臉刻薄的婦女,由衷的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們來了以後,對易爺爺的遺體不理不睬,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易偉帆和我的身上,這樣不好,真的很不好,會讓別人覺得你們刻薄寡恩,不知孝順。”說完她還用力的點點頭,以示自己立場的堅定。
那刻薄易家二夫人冷哼一聲,剛想要反唇相譏,易家老二卻提高了警覺,他發現因為先前的一番吵鬧,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有病人家屬還有醫生護士都聚集在病房外對裏麵指指點點,還有人拿著手機在拍照。
現在是一個全民都是新聞傳播者的時代,每天都有政府高官或是影視明星,因為不小心被人在網上爆出各種各樣的醜聞,而丟了烏紗帽的,或者全盤皆輸,一敗塗地的。
他可不想因為一個處理不好,讓易家為這件不太光彩的事而上明天的新聞頭條,淪為別人嘴裏談笑的話題。於是他咳嗽了一聲,瞪了自己老婆一眼,暗示她住嘴以後,才皮笑肉不笑的對安馨說道:“你這孩子也算是有心了,今天不用上課的嗎?竟然比我們這些做家屬的還要來的早。”
他這話是想要諷刺安馨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誰知安馨就像是沒有聽懂一般,還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易叔叔,我平時都是這個時間來看易爺爺的,難道你不知道嗎?哦,是了。平時我來時,除了醫生和護士以外,就隻有易偉帆天天守在這裏,你當然不可能會知道了。”
安馨的這番自問自答。聲音可不小,況且她也沒有打算藏著掖著,剛好可以讓屋裏屋外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外麵那些病人家屬一片嘩然,立刻有人開始議論起來:“是呀,這個老爺子住院這麽些天了,除了這個幫他抹身的小夥子,還有這個小姑娘以外,平時還真沒有看到有什麽人來看他。怎麽這人一死,這些兒子,媳婦。孫子就全都跑出來了,還烏泱泱的一大幫子的人。”
“傻瓜,這都不知道,這人要是沒死,就什麽都拿不到。他們來幹嘛?隻有等到人死了,能夠拿到遺產了,所以人就都出來了唄。”
“看來這有錢人的眼裏,還真的隻認得錢啊。”
“唉,我就看著這個小夥子真可憐,每天守在這裏,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了。我本來還以為這位老爺子沒有什麽親屬,才會隻有一個孫子在這裏護理。沒想到這費心費力的反倒是要被這些沒心沒肺的打,這世道真是變的看不懂了。”
“這年頭,好人都是沒有好報的。”
外麵這些人的議論聲都沒有壓低嗓子,這些話全部都傳進了易家人的耳朵裏。易家那幾個年紀大些的臉上都是一陣紅一陣白,再也不敢和安馨囉嗦什麽,也不敢和易偉帆繼續糾纏下去了。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站在一旁,鼓著眼盯著易偉帆的一舉一動。
見房間裏終於恢複了平靜,安馨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給予悲傷中的易偉帆無言的支持。隻有易千帆複雜的目光經常不受控製的投在她的身上。
對於身邊發生的這一切,易偉帆都是置若罔聞,他隻是一心一意的繼續著手頭的工作,對他來說,仿佛這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已經為老人抹好了身子,又為他依次穿上了藍色的繪有五蝠圖案的七領上衣,五腰褲子,頭上戴上一頂傳統的瓜皮帽,腳上穿上了雪白的白棉襪還有黑色的中式布鞋,最後蓋上一條繡著星月龍鳳圖案的大紅色壽被。
做完這一切以後,他長籲了一口氣,才抬起頭挺直了腰轉過身來。隻是他轉過來的一刹那把所有人都嚇了一掉。麵前這個胡子拉碴,一臉憔悴,眼圈下還掛著兩個大大眼袋的男人,真是那個意氣風發,風度翩翩的易偉帆嗎?這明明就是犀利哥再現嘛
易偉帆環視了一周麵前這群麵色各異,心懷鬼胎的親人們,尤其是那個對這自己怒目而視的所謂父親,心裏湧上了一股異常的疲憊感,他啞著嗓子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裏在打什麽算盤,可是不管怎麽樣,請你們看在老人屍骨未寒的份上不要現在鬧好嗎?一切都等喪禮結束後再說行嗎?”
其實不用他說,易家人都知道在安馨的插渾打科之下,現在輿論都一麵倒的傾向於易偉帆的這一邊,他們已經喪失了對易偉帆最好的打壓機會,於是他們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易偉帆多做糾纏。
哼,裝孝子賢孫嘛,誰不會呀,於是在易偉帆有意讓開後,一群人就呼啦啦的圍到了易老爺子的遺體邊,大呼小叫的哭嚎起來,隻是怎麽看都是在幹打雷不下雨。
易偉帆來到安馨的身邊,悄悄的說道:“謝謝你來看我爺爺最後一麵,但是現在一時半會不會有清靜的時候,我還是先送你出去吧。”
安馨有些不放心的悄聲問道:“你一個人對著他們行嗎?”
易偉帆苦笑著說道:“沒事,有我外公一家在,他們也不敢真的對我怎麽樣。最多在這段時間裏,我就當自己是瞎子,是聾子,什麽都聽不到,也什麽都看不到,不就行了。我想爺爺也不會願意在送他最後一程的時候還不得安寧。”
安馨點點頭,她又來到易老爺子的遺體前,鄭重的三鞠躬後,才在易偉帆的陪伴下轉身離去。
易千帆沒有湊到易老爺子的遺體前去湊熱鬧,他那陰鷙的眼神依然緊緊的盯在安馨的身上,那炙熱的眼神就像要在她的身上,灼出一個大洞,直到她那挺拔窈窕的背影已經逐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了,他還久久的不願意收回來。
易子墨卻在一旁長歎一口氣說道:“我錯了,你和你媽也錯了,我們都是有眼無珠啊!”
“爸,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易千帆好不容易才依依不舍的把目光收了回來,卻聽到易子墨發出這樣的感慨,便不解的開口詢問。
易子墨苦笑著說道:“我們以前一直都認為,你和安馨結婚最大的好處就是她身後整個安家的財富,所以才會讓你有了一種錯覺,就是認為她除了有錢以外,就沒有別的用處了,你才會對她如此的輕視和滿不在乎。
可是我看她今天的表現,能夠輕而易舉的利用輿論打破了你二叔的計劃,還讓他敢怒不敢言,這樣的機智和聰慧,如果她真的能夠成為你的妻子,她的才智能夠為你所用的話,她所能創造的財富絕對遠遠超過了現在安家所有的財富。”
“爸,你把她看的太高了吧。”易千帆聽了易子墨的話,卻不以為然,他的確覺得現在的安馨已經完全和以前不一樣了,她是比以前要漂亮,聰慧,清冷了很多,可是卻絕對沒有易子墨所說的那麽誇張。
“我看得太高?”易子墨冷哼一聲:“你這個蠢貨,我聽說前段時間,安馨在舊貨市場裏花一百萬買了兩塊價值十幾億的極品玻璃種的帝王綠翡翠,這事你知道嗎?”
“那隻不過是她的運氣好而已。”易千帆還是說的輕描淡寫,也許是他不願意去承認,安馨在他沒有發現的時候已經成長到了,他需要仰望的地步。
“要是今天我沒有親眼看到她是怎麽應對你二叔和二嫂的,我也會覺得隻是她的運氣好。可是......唉,你還是不如她啊。”易子墨搖頭歎息道。
“那......她以前那麽喜歡我,我就再把她給追回來。”易千帆黑沉的眼裏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易子墨卻搖頭說道:“你已經沒有希望了,我看那個小姑娘今天看你的眼神就和看向我們的眼神一個樣,全都是波瀾不驚,她的眼神裏不但沒有愛,就連恨都沒有,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不,還有厭惡,你現在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讓她厭惡的陌生人。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不,我不死心,她不能在讓我喜歡上她以後,卻對我棄如敝履。”說到這裏,易千帆的麵上帶上了一絲猙獰:“我就算不能讓她愛上我,我也一定要讓她把我恨到骨子裏,總之,我不允許她就這麽輕易的把我忘記。”
“你......唉,都是冤孽啊,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不好好珍惜,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又窮追不舍,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嘛?你這就叫犯-賤”易子墨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易千帆卻抿著唇,一臉的陰鷙以及倔強,頗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