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錦言離去
薑維並未因滿目皆是屍體而有半分畏懼，相反，當他看見死去的山賊時，眼中隱隱有一股驚羨之色。
“此子不簡單！”雖然薑維隱藏很深，但怎能瞞住東方傲天的雙眼。
“傲天大哥，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嗎？”薑維露出期待之色，看向東方傲天。
實際上，除了無量子外，東方傲天並未殺傷一人，那些死去之人，想必都是錦言所為。東方傲天聞言剛欲搖頭，卻看見錦言連連搖頭，露出請求之色。
見狀，東方傲天頓時明了，看來錦言並不想讓他人知道自己殺人之事，既然如此，他也隻好歎了口氣，點頭承認道：“這些人為非作歹，無惡不作，我身為道人，理應替天行道，懲處惡人！”
薑維聞言，雙眼一亮，他直接向東方傲天跪拜下來，並恭敬的說道：“請收我為徒！”說罷，額頭直接叩地。
東方傲天被薑維這一動作，弄得一愣，隨即他連忙上前說道：“快快起來，這是何故？”
“我很早就想鏟除此山寨，奈何自己年幼體弱，空有滿腔抱負，卻無法施展！今日傲天大哥隻是一人，就將整個山寨覆滅！在我心中，傲天大哥就是我最景仰之人，希望傲天大哥能夠收我為徒！”薑維仍不起身，聲音卻清脆響亮。
聞言，東方傲天連忙看向錦言，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建議，誰知錦言竟然轉過身去，看向遠方。
師徒選擇，是為大事！特別是鬼穀派，曆代鬼穀子隻有兩個徒弟，傳授他們縱橫之術，而東方傲天則是特例，但即為特例，本就不多，何況他所學道術對天資靈根極為看重，若無靈根，即使天資異常，也難以學成。而眼下的薑維，偏偏就無道根，怎能收他為徒！
可是，若不收薑維為徒，他又長跪不起，傷一少年之心，他也於心不忍。
正當他手足無措之時，忽然腦內靈光一閃，他清了清嗓子正聲道；“薑維，在你拜師之前，我想聽一下你平生誌向！”
薑維聞言，終是抬起頭來，他注視著東方傲天的雙眼，神色堅定的說道：“大丈夫當率千萬之眾，征戰沙場，建不世之功！”
薑維滿臉希冀的看向東方傲天，但是他卻未看到東方傲天一絲滿意之色，傲天就那般看著他，雙眼平靜，古井無波，仿若一汪深潭，擊不起一層漣漪。
“薑維，你可知身為道人之責嗎？”東方傲天沒有讚許，也未批駁，而是反問道。
薑維搖了搖頭，他出生在偏遠地區，一生也未去過大城鎮，根本不知世上還有道人之說。
“道人，承天做事，秉行天道！”東方傲天雙眼射出駭人光芒。
“道人不入世俗，不參與世間爭霸，這與你一生向往相悖，你可願拜我為師而放棄一生之誌嗎？”
薑維雙眼黯淡起來，陷入糾結之中，“征戰沙場，建不世之功”是他從小就建立的向往，怎麽能輕易就放棄，可是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下次機會又不知何時會來。
“雖然我為道人，不參與世俗之爭，但是我卻有兩個師兄，他們修習的是縱橫之術，也許更適合於你！”東方傲天見自己目的達到，又拋出一枚橄欖枝。
薑維聞言，猛然抬頭看向東方傲天，期待他的後話。
“我大師兄，修習縱之道，武功蓋世，可萬軍中取敵頭顱！我二師兄，修習橫之道，兵法謀略，治國安邦，無一不精！這二人，我想應該更適合你吧？”東方傲天露出笑容，如沐清風。
薑維重重的點了點頭，縱橫之道，卻是亂世最需之術。
東方傲天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他從懷中取出取出了一枚玉佩，玉佩上印著一個“鬼”字，握在手裏，就可感到一股清涼之狀。
“這是我門信物，我將它給你，若你日後有緣見到我的兩位師兄，便可憑此信物去找尋二人，但能否讓他們看中你，收你為徒，就看你自己的機緣了！”東方傲天伸出玉佩，嘴角擒笑，說道。
薑維連忙伸出雙手，接住玉佩，麵露激動之色，隨即他重重的向東方傲天磕了三個響頭，表示感激。
東方傲天也未阻止他，他給薑維鬼穀派的玉佩，其實心裏已經認可了他，給了他一場大機緣，但能否把住機緣，成為鬼穀派門人，就看他能否被兩位師兄認可了。
待薑維磕頭完畢，東方傲天扶起了薑維，隨即向後再看一眼這殘破的山寨，便在夕陽的餘暉下，向武陵村走去……
當夜，星空閃耀。
東方傲天坐在稻農家的院子中，抬頭向天空仰望，月亮隱藏在厚厚的雲層中，卻使得星光大為閃耀。
錦言也坐在東方傲天的旁邊，她一言不發的看著傲天，仿佛要將傲天印在自己腦海中一眼，不眨一眼。
少頃，錦言歎了口氣，雙眼少有的閃過一絲無奈，“傲天！”錦言也抬頭看向星空，輕聲說道。
“嗯？”東方傲天轉過頭來，看向錦言。今夜的錦言太過寧靜了，寧靜的讓東方傲天有著一絲不適。
“我母親生病了，明天就要回去了！”錦言仍舊抬頭看著夜空，聲音無悲無喜，聽不出來她的感情。
東方傲天聞言，先是一愣，顯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即一絲落寞從他雙眼深處閃過，他亦抬起頭，看著夜空，不知何時，月亮從雲層中走了出來，散發出潔白的亮光，周圍的繁星都因月光而暗淡了起來。
“回去吧，好好照顧你娘！”東方傲天麵色冷靜，聲音也聽不出來有何異常。
錦言聽後，一抹失望從眼角閃過，她多希望東方傲天跟她說不要離開，雖然那是不可能的。
“這次離去，不知何時還會再見？”錦言動聽的聲音響起。
“緣來緣去，有緣自會相見！”東方傲天不知為何，突然感到心中一痛。
隨後，二人再無一語，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夜空。夜風襲過，吹動二人衣角獵獵作響，周圍蟬鳴也已消失。
“夜深了！休息吧！”錦言率先站了起來，向房內走去。
半響後，東方傲天才低下了頭，他剛欲起身，隻見錦言剛剛所坐之處有著一本書，他輕輕拿起這本書，慢慢打開，發現這是一本設置陣法的書，陣法的名字是四象殺陣！翻開本書，看著詳細的講解，東方傲天忽然明了，這本書赫然就是無量子困住他所擺的殺陣。
直到這時，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終於痛了起來，《四象殺陣》對他的用處不可謂不大，深陷四象殺陣的他，對四象殺陣的了解估計比擺陣之人都要了解。而當時，無量子曾向他求饒，並說欲拿《四象殺陣》交換他的性命，其實，東方傲天也曾動心，畢竟這讓的殺陣，如果運用得當，那將是一大助力，可一心想要清理門戶，也就放棄了這門殺陣。未曾想到，錦言看見了那一幕，並且暗中找到了這本陣法書。
“錦言啊錦言，我該如何待你！”東方傲天拿起陣法書，站起了身，亦向房內走去。
黑夜之中，萬籟俱寂，仿佛整個世間都陷入了沉睡，而這時，遠處好似傳來了續斷的歌聲，縈繞在未眠人的耳畔。
“緊緊握著青花信物”
“雕刻著寂寞”
“ 就好像我無主的魂魄”
“ 糾纏過往無端神傷”
“摔碎誰也帶不走”
“你我一場喚不醒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