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風見到院子裏已然站了十數人,四處散落著猶如鳥翼一般的裝置,登時明白了這些人是如何闖進鬼穀中來。
路鼎叫道:“呦嗬,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麽快,如今鬼刀在我們的手中,我想你們想要拿回去可是不可能了!”
房間裏的霍追、蔣夢尋幾人聽到路鼎的聲音也早已閃身出房,趙無燕對著盛泫說道:“你在這裏休息,我們出去看看。”盛泫輕輕的點點頭,趙無燕與劉鶴靈互望一眼,便也出了房門。
此時院子裏已經站了二三十人,手中都握著兵器,為首的一人麵皮白淨,身子壯碩,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為武林高手。
這漢子的左側站著一對相貌相近的兄弟,卻正式那日擂台上的朱氏兄弟,這漢子右側則站著一位書生和一個女子,那書生正是擂台上的常玉州,那女子卻是不識得。後麵竟是虎丘六傑與區長風等人,伶苛婆婆左臂夾著一個妙齡女子,那女子穴道被封動彈不得!另有幾個凶神惡煞的江湖人物,滿臉凶相畢露。
沈木風看著中間那個漢子,年紀大約四十多歲,儼然一派宗師的樣子,他說道:“想必這位就是梁鼎峰梁門主了?”
那漢子略微一笑,說道:“不錯,我正是梁鼎峰,閣下我猜應當是天涯浪子沈木風吧?真實幸會,有生之年能夠一睹天涯浪子的風采,梁某也是不枉此生了。”
路鼎叫道:“梁老頭,你如今不大不小也是個人物,名頭在江湖中也是不大不小,怎麽幹起這些有損陰德的勾當?你就不為你的徒弟們想想?也不為你的兒子想想?”
霍追也說道:“還有你們虎丘六傑,還有風鈴樓,你們本是一代豪傑,雖不說有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但你們也一直在江南一代名聲大噪,又何必趟他們這渾水?不僅壞了自己的名聲,也沒了自己的地盤,還損失了自己的兄弟,百害而無一利,你們有何苦呢?”
梁鼎峰一聲大笑,聲震蒼天,笑道:“你們不必費盡心機挑撥離間,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我們為了我們共同的目標一起努力,犧牲總是難免的,在成功的路上,誰沒有犧牲?”
趙無燕聞言,義憤填膺的說道:“難道你就不管我們的感受,你就不顧你兒子的感受?你創立的無影刀門已然是遼寧最有名氣的門派,你的名聲也是如日中天,你又為什麽去做什麽勞什子安魂教教主?安魂教多少年以來就是一個邪教,專門殘害無辜的少女,隻為了練就邪功,師父,你究竟是為了什麽?”
梁鼎峰看到趙無燕、劉鶴靈、張空宵三人,神色不覺一變,說道:“我為了什麽?我還能為了什麽?我不過是為了保住無影刀門的名聲,為了光大我們的門派,為了讓你們出人頭地。你們身為我的弟子,不支持我也就罷了,居然與我對著幹,你們那裏配做我的弟子?哼,你們都是一些忘恩負義的東西,”梁鼎峰穩定了下情緒,話頭微頓,“也罷,今日你們也在此處,為師也不追究你們,若是你們現在站到我的身邊,或許待會我會饒你們一命!”
趙無燕聞言,怒說道:“休想,我們光明正大,師父你曾經說過,做人就要光明正大,身為江湖中人,身為習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講究武德,講究良心,做人若是沒了良心,沒了德行,那怎配是一個人?沒想到這都是你的冠冕堂皇之詞,你居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邪教教主,師父,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梁鼎峰聞言,“哼”了一聲,說道:“休要講那些大道理,試問世間有幾人能夠做到?我梁鼎峰也不過凡人一個,名利雙收,是我莫大的夢想,如今鬼刀現世,便可號令武林,我很快就會成為武林霸主,到那時,我便可呼風喚雨,為所欲為,小小的一個安魂教又算得了什麽?我要得到整個武林!”
沈木風一聲怒斥,說道:“癡人說夢,今日你們無論如何都休想得到鬼刀,別說鬼刀有沒有那個作用,即便沒有,你們這些惡徒也休想得到它!”
梁鼎峰一聲冷哼,說道:“就憑你們?妄想。看來我不來硬的是不行了,沈大俠,你可想好了?”
沈木風聞言,笑道:“好大的口氣,若想獨霸武林,你們先過了我們這關再說!”言罷,抽出腰間寶劍,當先衝著梁鼎峰一劍刺去。
路鼎、霍追等人見狀,也是舉起武器衝向梁鼎峰一夥。梁鼎峰眼神一暗,叫道:“兄弟們,為了獨霸武林,把他們都殺了!”
梁鼎峰一聲高呼,但見朱氏兄弟、常玉州與那女子、虎丘五傑、區長風等人一擁而上,登時便把沈木風諸人圍在中間。
梁鼎峰對陣沈木風,路鼎接下常玉州與那女子,霍追接下朱氏兄弟與區長風三人,蔣夢尋一隻玉笛,蕭聿一雙短棍衝進人群與虎丘五傑鬥在一處。趙無燕則與劉鶴靈、張空宵與其他人混戰在一處。
一時之間,暗夜之中,月光之下,但見刀光劍影,拳掌翻飛,呼喝連連,身形翻飛中,隻聞聲聲嬌嗤,正所謂:龍爭虎鬥為哪般?天下蒼生唯太平。
但見沈木風一隻寶劍上下翻飛,劍勢迅捷淩厲,招招皆是進手,那梁鼎峰一把精鋼短刀更是氣勢逼人,他左擋右封,劈、砍、撩、斬、撞、削,式式亦是不同凡響。
再看路鼎雙手握一隻鋼刀,揮舞的虎虎生風,但見他忽而劈砍,忽而橫斬,忽而斜劈,忽而倒撞,那常玉州一身太極功夫倒真是厲害,路鼎攻勢如此淩厲,也竟讓他卸去力量,直讓路鼎心煩氣燥,再有那女子一隻短劍在一旁助陣,路鼎倒頗有些吃力。
倒是霍追一人獨鬥朱氏兄弟與區長風三人,不見他落敗,反倒略站上風。“神劍逐風”霍追展開三十二路逐風劍,劍法飄逸靈動,忽如蝴蝶雙飛,忽如毒蛇探頭,隻見他左突右撞,倒把朱氏兄弟與區長風鬥得心驚肉跳。區長風本就不願多惹事端,所以並不出全力,而朱氏兄弟雖說號稱“黑白雙雄”,兩人一手劍法倒也厲害,隻是此際眼見對手劍勢淩厲無匹,是號稱“神劍逐風”的霍追,當下心裏就寒了一半,再看區長風躲躲藏藏,畏手畏腳,兩人又何必拚盡全力,如此一來,三人各懷心思,攻勢大打折扣,霍追倒占據了上風。
蔣夢尋與蕭聿相鬥虎丘五傑,兩人略顯吃力,單一個天虛道人便是武功不凡,再加上其餘四人在旁助戰配合,兩人隻覺得頗為吃力,但見蕭聿一雙短棍格、挑,崩、砸、撞、壓、搗,左右短棍飛舞,猶如穿花蝴蝶,再看蔣夢尋一隻玉笛專點對手要穴,其速度之快,認穴之準,倒讓虎丘五傑有些措手不及。
趙無燕、劉鶴靈、張空宵三人群鬥那些手下,雖說對方人多勢眾,可三人也畢竟在刀法上寖癮多年,再加上水月刀法古怪淩厲,那些手下少數不是敵手,卻也有些武功高強之輩讓三人頓覺吃力,因三人初入江湖,實戰經驗尚淺,更何況如此群鬥,漸漸的三人略感不支。
一眾人如此相鬥了半柱香功夫,梁鼎峰一邊的手下損失了幾人,其他一眾猶在纏鬥,梁鼎峰見狀,揮刀檔開沈木風刺來的一劍,呼道:“再接我幾刀。”
這時,梁鼎峰舉刀欲上,忽的,隻覺得全身一陣酸軟無力,手中鋼刀再也握不住,滄浪一聲掉到地上,梁鼎峰瞪著沈木風幾人,叫道:“卑鄙無恥。”梁鼎峰剛倒在地上,虎丘五傑、黑白雙雄朱氏兄弟、區長風接連倒在當地,隻覺渾身提不起半點力氣,仿若砧板上的魚肉,隻等任人宰割。
沈木風見眾人相繼倒下,知道是佟馥兒暗中釋放了“悲酥清風。”當下連忙取出佟馥兒贈與他的解藥,在鼻端輕輕一嗅,又給路鼎、霍追等人解了迷藥。
沈木風看著倒在地上的梁鼎峰諸人微微一笑,說道:“梁教主,說道卑鄙無恥,我沈某自愧不如,否則此刻你們中的不是迷藥,而是穿腸毒藥。”梁鼎峰此刻渾身無力,就叫說話也覺得困難,他從喉間擠出一句話,道:“小心身後。”
沈木風聞言,臉色大驚,但聞身後一聲異響,回頭間,隻見一道幽藍之光豁的從身後劈砍過來,沈木風叫道:“快閃開!”霍追、路鼎幾人連忙閃身躍向一旁。
眾人定睛看去,原來是盛泫手握鬼刀從房中一躍而出,她本欲一刀斬殺沈木風,不曾想卻被梁鼎峰一聲提醒讓他躲過一死,這一刀砍殺沈木風不中,卻深深地砍入了梁鼎峰的腰腹。
盛泫右手舉著鬼刀,左手上握著一本破舊的冊子,臉上表情猙獰恐怖,她陰鷙的笑道:“哈哈,鬼刀在我手,武林聽我號令!”
沈木風幾人不覺臉色大變,趙無燕見盛泫如此模樣,以為她是為了報仇才會如此動作,連忙喊道:“小師妹,你切勿衝動,”她看了眼流著血的梁鼎峰說道:“你已經手刃仇人,可不要失足在此。”
盛泫一聲冷笑,道:“你們好傻,哈哈,我才是真正的安魂教教主,梁鼎峰不過是個傀儡罷了,如今我已經得到鬼刀,這本秘籍我也已經到手,從此後,我便是武林至尊。”
一眾人聽到盛泫的說話,不禁反抽一口涼氣,劉鶴靈叫道:“你說什麽?你才是安魂教教主?難道剛才你所說的都是假的?”
盛泫陰沉著臉龐,眼睛裏滿是陰狠,說道:“那些都不重要,我的使命就是要尋到鬼刀,如今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多說無益,咱們後會無期。”
盛泫言罷,雙足一頓就要離開,沈木風舉起長劍,雙臂一震便刺向盛泫後腰,盛泫一聲冷哼,手中鬼刀往後一劃,但聞一聲翠響,沈木風的寶劍應聲而斷,眼見盛泫就要逃出鬼穀,但聞她一聲慘呼,身子向前方撲到跌去,沈木風幾人正要去追,盛泫嘴角含著血絲,陰狠的一笑,左手忽的揮出,但聞“彭”的兩聲,一陣迷霧散開,沈木風幾人闖進迷霧時,盛泫卻早已沒了蹤跡。
霍追叫道:“她受了傷,跑不遠的,咱們去追。”沈木風幾人還想再追,佟馥兒叫道:“沈大哥你們不用追了,她已經中了我的十香斷魂散,她逃不出鬼穀的,不出兩日,她必死無疑!”
沈木風聞言,說道:“如此也罷,隻是鬼刀與那本冊子還在她手裏!”霍追說道:“你們在這裏審問他們,我去追。”路鼎也說道:“我跟你去。”沈木風點點頭,說道:“一切小心。”霍追與路鼎點點頭,閃身進入森林。
沈木風轉頭望向地上的一眾人,趙無燕與劉鶴靈張空宵早就趴扶在梁鼎峰身側,用一條白娟給他裹了傷口,撒了止血藥,也給他解了“悲酥清風”。
趙無燕三人留著淚水看著重傷的梁鼎峰,趙無燕悲切的叫道:“師父,師父,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