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喝得差不多，嬴政站起來，突然說道：“命令李斯舉行高考，考中的官員，全送到洛陽進行公務培訓，校長為李信；嘉獎三川郡為秦朝模範郡。李信做官，兩個字，無心，不用權術，不用心機，簡簡單單，天下百姓安矣！”

說完，拍拍李信的肩頭，走出屋外，抬頭遙望星空，自言自語地說：“民以食為天，食以安為先，天下各地若能象洛陽一樣，何必動武呢，必然是天下歸心啊，登高一呼，必然是天下雲集響應啊！”

轉頭對李信眾人又說道：“大哥，培訓官員，要分批次地大量培訓，掃**五國的時間表，我就看你能培訓出多少的地方良吏決定了，你能培訓出100個，我就解決趙國，你能再培訓出100個，我就再滅一國……你的校長之職，可是為天下育父母官啊，事關平趙安天下，不可大意，沒有好官，就是奪得再多的城池，搶得再多的錢財，也會轉間成灰的，為君為官，如坐火山，玩民如玩火啊！”

第二天，一萬人馬補給的同時，嬴政帶著眾人來到呂不韋呂相封地，來到呂不韋的家，見到院落齊整，隻有一個老軍在看守，轉頭對李信說道：“呂相功在兩代，為秦國立下汗馬功勞，不必以最後的結局來定人物的功過，此處也可辦成觀光景點，把近200年的縱橫之名士事跡整理出來，辦成個縱橫之家的展覽，也是對國民的文化陶冶，隻是立意要變通一下，不能讓他們學縱橫之術，而要讓民眾學建功立業。”

李信說道：“我怕你定呂相的罪，我不敢給政治犯樹名立傳呀！”

嬴政對大家說道：“是非功過，皆由後人評說，呂相如此，我等百年之後，也是如此。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英雄，呂相就是縱橫時代的傑出英雄，我鬼皇國改變了時代，呂相隻好淘汰了！”

趙高拍馬屁地說道：“野種哥哥，原先也是大字不識幾個，也是隻殺人，自從被毒死之後，學問天天見長呀，居然有這麽深深的思想！真是讓我高山仰止啊！”

嬴政被拍得很舒服：“我的學問是從沙漠之湖中被那些字難住開始的，當時幸虧狼將軍識多見廣，解了當時之困，我從那時

就發誓，一定要好好讀書。——不象你，天天就抱怨我翦了你的*，天天就想著家裏兩個韓國美眉！”

眾人邊說邊來到一片樹林，望見兩個高大的墳墓，兩個墓碑都是徐福的手筆，一個寫著“天下縱橫家之結局”，一個寫著“大秦國丞相呂不韋千古”。

妖華第一個跪在呂相墳前，失聲痛哭，徐福等人也是跪地哭啼，眾人拿出了香燭紙錢和祭品，哭祭一代偉人呂相。春寒襲人，林中陰氣飄飄，枯草翻飛，樹影搖晃……

隻有嬴政沒哭，心中五味雜陳，想起在趙國，一出生就被這個幹爹抱在懷裏，自小就跟著幹爹玩鬧，一家人多虧幹爹救命，不然早死在趙國了，更何況幹爹散盡全部財產，才幫子楚爹爹登上王位……往事曆曆在目，呂相對我家恩重如山啊，可是……可是……憑什麽，我就是你姓呂的野種呢，憑什麽你偷天換日，我究竟是你呂家的兒子，還是嬴家的子孫，你憑什麽讓活得不明不白，讓我活得心底氣不足，憑什麽讓我沒出世，就得活在你的陰影之中，而且要世世代代遭後人疑問？

嬴政咬著牙，向前走了幾步，踏上呂相的墳頭，麵對無邊的曠野，麵對深遠的天空，麵對時光的長河，麵對曆史的黑洞……仰天長嘯：“憑什麽呀——”

眾人見嬴政癡迷，目光空空，意亂神迷，喃喃自語……

眾人又不敢登上呂不韋墳頭，手又拉不到嬴政，眼看看著嬴政扔了頭盔，脫了上衣，在春寒之中，袒胸露臂，一手指向天空，一手指向東方，口中吐著白沫，腳亂跺著，把呂相墳上的土踢向四處，不住地狂叫著：“我是誰？誰能告訴我是誰啊？”“憑什麽啊，憑什麽啊……”

嬴政瘋了，眾人不知所措，傻了……妖華見男人傻成了不知東西，哭暈在地，李信看看趙高，趙高望望徐福，徐福也傻哈哈地張著嘴，瞎眼珠子亂轉……

這幾人中，隻有趙高與嬴政相處時間最長，知道表麵上陽光的嬴政，內心最痛苦的兩件事，一是身世之謎，困擾得野種兄弟夢中都是淚，二是母親的好色，見男人就想上，帶給嬴政無限的羞辱，就是平時大家說笑話時，無意中說出個

浪女，野種兄弟都會痛哭的……

麵對迷了心性的嬴政，徐福知道，這是嬴政踩中的呂相的魂魄，呂相陰魂附體了，因為自己殺了呂相，生怕呂相的魂魄會借嬴政的陽身，向自己殺過來，嚇得渾身發抖……隻得硬著頭皮大聲喝道：“請答題，呂相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嬴政瞪著空空的目光，半天才答道：“從土中來，回土中去！”

徐福又高聲地問：“嬴政是何處來，又到何來去？”

這次嬴政回答得很快：“從土中來，也回土中去……從趙國來，到趙國去……”

眾人聽到趙國二字，心想，神誌有點回來，向瞎子徐福使眼色。徐福又高聲地喝道：“呂相留下什麽？帶走什麽？”

“留下萬古功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呂家富可敵國，也沒帶走一片去彩！”嬴政答道。

徐福高聲問道：“呂相萬古功名，現在何處？你的陰影，又在何處？”

嬴政這次答得更快：“呂相功名，在我腳下，哈哈哈，我20多年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中，現在，呂不韋呀，幹爹啊，你的身體在我腳下，你的功名在我腳下，你從此以後，我沒有陰影了，別人都在活在我的影子這中了！你——瞎眼徐福，還敢再殺我麽？”

徐福膽寒，嚇得又是一哆嗦，麵對的不知是呂不韋，還是嬴政，別無退路，隻好拚了，生死存亡，在此一問。於是高聲喝道：“嬴政將留下什麽？”

徐福見嬴政眼光閃了一下，心想機會終於來了，運起神功，抓起呂相墳上之土，撒向嬴政，同時大喝一聲，“嬴政，魂兮歸來——魂兮歸來啊——嬴政”

眾人見嬴政軟軟地跌倒在呂相墳邊，趙高急跑過去，背起嬴政，撒腿就跑，李信也背起妖華跑了，徐福一個人，將呂相墳土複原之後，也追上來了。趙高跑出樹林，遠離呂相的陰場，來到陽光充足的地方，把嬴政平放在一塊幹淨的地方。

徐福讓李信到田裏挖了幾棵艾草，揉出汁水，點在嬴政的太陽穴和人中穴，然後點燃香火，對著嬴政的頭部繞了三圈，突然大喝一聲：“嬴政，魂歸陽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