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的君王後笑笑地說:“我稱你為皇帝啊,一統山河之後,就不要那個‘鬼’字了啊!前無古人,後有來者,皇帝,以你為範!學高為師,身正為範,切記切記!”

夢幻著的嬴政象是見著母親,感受到母愛的柔和,享受著無憂無慮的母愛,那麽祥和,那麽柔軟,心中一片空白,象是五千的流浪五千的跋涉五千年的孤獨,終於躺在柔柔的母親懷中——就算是自己的母親,也從沒給我嬴政如此安祥的感覺,這鐵硬的漢子,淚水禁不住地流了下來,滿臉的縱橫之淚……

嬴政最熟悉的女性最莫過於母親了。從一出生,就在趙國倍受淩辱,受人打罵,被人罵為野種,罵為秦國鬼子,被人活埋……母親趙姬曾是呂不韋的姬妾,所以“兩個父親”的傳言一直伴隨嬴政的成長,再加上趙國人的唾棄、鄙視都讓年幼的趙政對母親———這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充滿了愛與恨的複雜感受。

與母親相依為命,在屈辱之中度過了童年——從出生在趙國一直到8歲,這個階段正好是一個孩子心理發展的重要階段,他無法發展出父親形象的認同,也無法發展出對母親形象的認同,更無法發展出對仲父———呂不韋這個也許是親生父親形象的認同。

他必須依靠唯一的女性———母親才能生存下來,他卻又鄙視和討厭自己母親的行為,瞧不起母親的浪**,厭惡母親的水性揚花,因為這些行為造成了他幼年心靈巨大的創傷。所有的這些創傷帶來的不良情緒都會投射到母親———這個唯一的女性身上。甚至於後來,正史上說,嬴政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毒死了疑似父親的呂不韋,這份痛苦,千百年來,何人能懂?這份愛恨,誰人能解?

雖然後來娶了李藍天和妖華,但他們不象夫妻,更象是青梅竹馬的朋友,他可以從李藍天身上感受到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情,卻無法感受到母親的安寧!

象孤兒一樣的嬴政,生生死死都不怕,最怕別人提到母親,更怕別人提到女人的浪花,哪怕是趙高王翦之流的好兄弟,無意之中開個女人的玩笑,嬴政都心疼得抽搐……

這千年的孤兒,苦苦地尋找著精神的家園,苦苦地掙紮在心靈破碎的痛苦之中,如果說,踩著呂不韋的墳頭而發了瘋,是出了一口氣,如果說,跪在李牧

墳前哭得天崩地裂,是找到了父愛,那麽,麵對著虛空中的君王後,嬴政終於找到了母愛!他怎能不哭,怎能不痛哭流涕?

嬴政哭到動情處,情不自禁地大聲地叫了一聲:“娘啊——”

那虛空之中的君王後,長歎一聲,為了安撫這千年的孤獨,隻好應聲答道:“兒呀,娘去也——”

嬴政魂魄急急要拉住娘親,伸手一拉,全是虛空,一手落空,陡然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王賁一見,急急跑過來撫起,掐著嬴政的人中,才見嬴政長長地吐出一口鮮血,睜開眼睛,看看麵前的大軍,看看跪著的齊王等人,迷糊地問:“我娘呢?”

蒙毅也曾聽說過嬴政丟魂的事,將香圍著嬴政的頭繞了三圈,高聲叫道:“嬴政——魂兮——歸來!”

嬴政這才魂魄歸心,站起來問道:“儀式繼續進行吧!”

王賁高聲叫道:“齊國君臣祭拜祖宗!”

齊王和後勝、即墨,焚香,灑酒,磕頭,禱告……

王賁又高聲叫道:“齊國眾臣,請聽鬼皇帝宣——”

齊王建雙目緊閉,伸頭等死。

嬴政轉身,麵對眾軍和齊國大臣,高聲說道:“齊王建聽令:念君王後之大德,念齊王建多年恭順大秦,念齊王建明理知天,現封齊王建為大秦朝歸命侯,封地百裏,位與丞相同列。歸命侯一家願意歸秦的歸秦,願留齊的留齊,即刻解放管製!此令!”

齊王建好半天也搞不明白,不死,還封了這麽大的官,家人都能自由,原先的瀟灑立刻換作淚流滿麵,目瞪口呆——歸命侯聽到此令,終於緩過神來,跪倒在地,山呼萬歲!拜完之後,歸命侯站起來,對嬴政說道:“雖然鬼皇帝仁愛寬厚,給我們高官,給我們自由,但是,我們一家還是要去鹹陽的,不能給鬼皇帝添麻煩!”

即墨也很興奮,心想,連齊王都不死,我這個齊國的忠臣,更加不會死的了,雖然我綁架過齊王,打跑了蒙毅。

嬴政高聲說道:“即墨身為文臣,能以身報國,率兵出戰,著實通氣可嘉——拉出去砍了,祭奠君王後!”

即墨不服,掙紮著問:“賞罰不明,給我個理由呀?”

“理由?殺你還得給理由?”嬴政高場地說,“

即墨隻知愚忠,不知天命,不通時變,妄想以一齊之力對抗天下,以下犯上,綁架其君,犯上作亂;又*迫其民,徒傷數萬人性命。若天下之人,無上無下,小則亂家,大則亂國,楚國之亡就是如此,為杜絕後患,以儆效尤,殺無赦!”

蒙毅提著即墨,邊走邊問:“你還有一罪,招降納叛,藏汙納垢——我問你,你那些五國的叛逆,可都招供過了?”

即墨翻著死魚眼,求饒道:“蒙將軍大人大量,不記我這小人之過吧?我還能交出幾個楚國的死黨……”

蒙毅說道:“天下大勢,國家一統,任誰也是阻擋不住的,你到死時還不明白,經此一戰,六國之人無不膽寒,你收留的那些叛逆之人,早晚也會自首——你就安心地去吧!”說完,手起刀落,砍下了即墨的人頭。

隨從急用一個大盤子盛了即墨的人頭,端到供桌之上,那即墨的眼睛還在眨著呢。

後勝見砍了即墨,心中高興之極,心想,你這逆天而行的家夥,活該,為什麽不學學我呀,早早就投靠了大秦朝,哈哈,我這叫狡兔三窟,也叫未雨綢繆……

嬴政接著高聲說道:“來人,砍了原齊國丞相後勝!”

後勝一聽,以為聽錯了,瞪大著眼,望望鬼皇帝,又看看蒙毅,倒地求饒:“鬼皇帝啊,我可是有功於秦的呀——你不能既殺反抗秦的,又殺投奔秦的,那會讓天下之人無所措手足呀,你總得講點理吧,不能因為你強大,想殺誰就殺誰了吧……”

嬴政一聽,大喝一聲:“住口——你這弄權的小人,相齊近40年,不思保國安民,專意搜刮錢財,更為可恨的事,一心事二主,就如浪女一樣,公眾情人,誰想睡就睡,如此沒皮沒臉之人,留你何用?我以節*化百姓,讓天下之人明廉恥,知貞*,讓烈女不嫁二夫,隻有天下之人知恥知羞,才能知勇,才能知仁:我殺的不是你,我殺的是***!”嬴政鋼牙一咬,揮揮手。

蒙毅一手提起,拉到台邊,又是手起刀落。隨從又用盤子端上後勝的人頭,放到供桌之上。

嬴政高聲說道:“將王國亂黨,腰斬,腰斬之後,再砍頭——上五國亂黨人頭!”

眾軍將逮捕的五國死黨,拉到空地,手起刀落,攔腰砍斷,割了人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