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王城大梁,“錢可以紅袖招”酒樓。中午時分,陽光還算有氣無力的。

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餓得瘦成竹竿的青年,膽怯地拿著好心的店夥計給他的半個饅頭,正想吃,隻聽得“嗖”一聲,一塊小石頭飛來,打中了他的手腕,饅頭落地沾滿了泥土,環顧四周,沒人,就又撿起往嘴裏塞,“滋”地一聲,又射來一股箭水,直刺入青年的嘴中,滿嘴滿頭滿臉的尿味。

這個青年叫花子再也忍不住,剛要破口大罵,“嗷嗷”的叫喊四起,一群比他更小的叫花子從街的兩頭衝過來,手中亂七八糟的的東西都往他身上仍,打得他抱頭亂跑,跑不幾步,就被眾多的小叫花子按倒在地,打得全身青青紅紅紫紫的。小叫花子們興高采烈地叫道:“老大,請下來審問吧!”

隻見一個中年叫花子,從“錢可以紅袖招”酒樓樓頂飄飄而下,落地無聲,一腳踩在那個青年叫花身上:“你是哪來的?是專業的還是業餘的?為什麽不拜山?”

“什麽專業?什麽業餘?什麽拜山?”

“裝傻呀你!”一個小叫花子踢了一下,“專業就是專門要飯,業餘就是富貴之人吃飽了撐得沒事做,裝作要飯的,拜山就是不管你是專業的還是業餘的,都得找我們老大拿到‘要飯從業資格證’。——明白了麽,菜鳥?!”

“啊呀——老大,我既不是專業的,更不是業餘的,我真是餓得沒路可走,但我不是要飯的呀,那饅頭是他主動給的,我從不開口要的——所以,請老大放了我,我不是你們這圈內的,也不懂你們這圈子的潛規則!”

那老大翻了翻白眼,正想發作,隻見“錢可以紅袖招”酒樓的老板跑來,那老大轉身就跑。隻聽那老板大叫一聲:“站住!——又想跑,你說你跑什麽勁,還想裝,你以為我是白癡呀,你那麽多次幫我搞定黑社會砸牌,我就真的不知道你是誰?哪我這麽多年豈不是白混了?!帶著你這幫小兄弟回我店中,我作東,請客……”

眾小叫花子聽到“錢可以紅袖招”酒樓這大老板請客,“呼啦”一聲,齊齊整整地列成四個方陣,幾十雙眼睛望著那欲去還停的老大背影,看到老大背對著他們慢慢地舉起右手,食指猛然向空中一指,四個方陣的小叫花子按軍列,轉身依次行進到“錢可以紅袖招”一樓。呂老板也拉著那花子老大,轉身回到酒樓。

呂不韋看著那些叫花子吃飯的樣子非常特別,不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是跪著挺直腰板,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簡直是個篆體的“既”字,齊齊地排成3排,吃得節奏也一樣,就奇奇怪怪問:“白吃,你這些叫花子吃相很別致呀,你看看他們的樣子,好象一個篆體的‘既’字——你的丐幫都是這樣吃相麽?”

“不是好象,而是相當的象,可以說,就是我專門訓練出來的‘既’字吃相——窮人嘛,要飯的,跪著才能有的吃,吃完這家就得走。”

“為什麽要訓練成‘既’?”

“天機不可泄,天意不可測,天道不可違……”

“哈哈,你個要飯的,還有這麽多道道?——來來來,我們也喝酒吧!”

二人正推杯換盞,“呂師兄——”

呂不韋聽到這白吃叫師兄,很有麵子的和氣生財地笑笑:“白兄弟,我們這有幾年沒見了吧,師兄我

謝你衛國救命之恩,來——幹杯!”

“呂——師兄——”呂不韋拿著酒杯看看白起,好象這聲音不是白起的,好象白起嘴巴也沒動,再看看,那白起好象笑得很變態,嘲弄他,再一側身,身邊站著剛剛被打的花子,呂不韋很是奇怪地看看他,又瞅瞅白起,對著那個問道:“是你——在叫——呂師兄?你是叫我麽?哈哈哈,你確信不會叫錯人麽?白吃,喝酒!”

商人就是話多,而那白起卻隻是很變態地笑。

“呂師兄,真是發大財了呀。你不認得我了?”說得呂不韋和白起一呆一楞的,這人敢叫呂師兄?誰呀這是?敢叫呂師兄卻不敢叫白師兄?沒聽說過呀——長得不象,長得真不象飯桶範睢呀,他們是知道飯桶範睢上山藝的,但這人絕不可能是飯桶範睢。

“我是蘇秦呀,師兄!”

“蘇秦?——啊呀,是你呀,老弟,你都長這麽長了呀,別怪師兄我,匆匆一麵20多年了,我哪還記得!請——請——坐,不!小二,樓上豪華總統間收拾下,我們上樓去喝,二位師弟,請——”

呂老板招呼了一下大堂中的小叫花們,就和白起和蘇秦上樓,酒菜上來之後,呂不韋說道:“白起稍候。蘇秦,我帶你洗個澡。然後嘛,我讓你們開開眼——”二人以為呂老板這次要大出血了,肯定把珍藏的最好的酒拿出喝。蘇秦去洗澡,很快就回來了。

過了好一會,才見呂不韋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絕色美媚來來房間,二人以為呂老板請他們喝花酒,帶個妓女來助酒興,心想,有錢人就是會玩呀,什麽樣的女人都能找到,怪不得公司名字叫什麽“錢可以……招”。

“二位,還不快快跪下……”二人正在亂思胡想,隻聽得呂不韋大喊一聲,白起不屑,變態地笑著,倒是年輕的蘇秦嚇了一跳,心想呂大哥也太誇張了吧,哪有讓貴客跪妓女的道理呀。

“這是我們的大師——姐,跪拜師姐西施!”呂不韋高聲叫道。

那蘇秦是知道師姐西施的,嚇得急急磕頭,口稱“師姐,師姐吉祥”。

那白吃雖然嚇了一跳,看看確實是師姐西施,但仍是變態地笑著:“我們都會鬼穀神功,都會青春駐顏之術,但我們都是中年人的樣子了麽?這位真是師姐?師姐可比我們大20多歲呀——不可能的!”

“你呀——”隻聽西施陽光燦爛地說,“白起,你不僅白吃,還是個白癡,我自從珍珠變成少女之後,你見過,我老過麽?更何況你們那什麽駐顏之術,比姐姐我陰陽合和之術,真是天上人間呀,——你是蘇秦?起來吧,自家姐弟,不必多禮。”

西施自吳國滅了之後,就隨呂不韋到處漂泊,不問紅塵,生意全由無所不為呂不韋*持,這幾年倒也發了點財。西施坐在首位,四人邊喝邊聊,分敘別情。

原來這白吃白起自從衛國南子事變後,呂不韋去了江南找範蠡他們,自己也安排好衛國的丐幫,就四海為家,到處討飯,什麽秦趙燕齊楚魏韓宋的,都去過,每到一國,就收拾丐幫,建立製度,訓練討飯陣法,在各國都建立了分舵,總舵在秦,自封為天下白吃第一,聽丐幫傳信說魏國有個“錢可以紅袖招”,就知道是無所不為的呂不韋搞的,過來暗中幫幫忙。

“那李牧呢?”呂不韋聽完後,就牽掛那個腦殘的

兄弟。

“李牧,那腦殘的,我要封他做丐幫第二幫主,死活不幹,後來跑到趙國參加高考,居然考個什麽武科第一的。現在呢,整天與狼共舞,帶著狼群和3萬將士在陰山草原大沙漠與匈奴玩什麽你來我往的打仗遊戲,還真玩的不錯,贏的多輸的少,現在是趙國排名第五的戰將了。——錢迷,我不是吹NB,就他那打仗水平,我鳥都不鳥的,簡直是小孩子的遊戲嘛,也隻有腦殘也自娛自樂的那樣打,要是我指揮打呀——不說也罷!”白吃有點瞧不起趙國名將李牧的狼嚎戰法,“蘇秦——你怎麽落魄成這樣?”蘇秦仰天長歎,說來,話還真長,簡言之,一個字“晦氣”!三個人聽得想笑,“晦氣”明明是兩個字呀!隻聽那蘇秦簡要述說。

原來,當年蘇秦受呂不韋的蠱惑,上鬼穀洞跟著鬼穀子學縱橫遊說之術,本以為學業有成,取富貴易如反掌,回到洛陽後遊說周天子,等了好幾個月才在路上逮著周天子遊說一番,哪知道,周天子沒聽完就大吼一聲“滾”!

這蘇秦一賭氣,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出國發展去!回家後變賣家產去了秦國,蘇秦向秦王上書有十次,但他的主張終未被采納,最後,帶的錢花光了,黑貂皮袍當了,能當的都當了,隻剩下一條褲衩,隻得離秦歸家。

穿草鞋,形容憔悴,臉色黑黃,麵帶羞愧。回到家裏,老婆頭也沒抬,自始至終沒正眼看蘇秦,也沒停下手中的活計,整一個“寧可在寶馬車裏哭泣,也不坐在自行車上笑”的絕情。這蘇秦餓得快暈了,也顧不得臉不臉的呀,就找大嫂要點吃的。蘇秦父母走得早,大哥也死了,還有兩個沒成年的弟弟,家裏全靠大嫂持家。

“喲,兄弟,當了大官、發了大財?還是微服私訪啊?”嫂子大發母豬*威,“我說兄弟呀,還是個人麽?你也算是上過大學的人,你說你讀書,都讀到母驢肚子裏了?!你也是出過國的人,你看看人家那些‘海龜’,都名星呀名妓呀名嘴呀,最不濟也龜個人妖出來,都龜出了房子呀票子呀車子呀官呀二奶小三的,你也算個‘龜’?!你都‘龜’出個屌來了?幹嘛嘛不行,吃嘛嘛不剩,你連一泡屎都不如呀,屎還能壯壯地呢!——餓是吧?想吃飯,可以,拿錢來,沒錢呀,吃屁我都不會放給你的!給你飯吃,我腦血栓呀我!”

看到蘇秦拿不出錢,嫂子邊罵邊跳邊指著蘇秦的鼻子,一口一口又一口的唾沫吐到地上吐到秦蘇的臉上,罵得口渴了,“——去給老娘倒杯水來解解渴,媽個B,敢惹老娘,死去吧你,活得不耐煩了!”見蘇秦傻楞著,轉身自己出去了,甩個冷屁股給蘇秦當飯吃。

倒黴男人碰上刁鑽女人,隻有活活地挨整吐血,蘇秦走背運,親人竟能說出這種絕情的話來,未免有些殘忍。常言道:“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勢敗奴欺主,時衰鬼弄人。”隻能自歎倒黴,吐出三碗血,又一次離家出走,執著自己的“漂客”生涯。不成想,漂到魏國遇到師兄!

秦蘇邊說邊長籲短歎的,說到傷心處,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呀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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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