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卞和如何在瞎眼王的廢墟之上蓋高樓起台閣,命名為“縱橫世家”;且不說他天天懷把10個美女春情勃勃生機,夜夜在女人懷中縱橫;且不說他榮華富貴。

郢都城外,荊山之巔,70多歲,一夜之間,滿頭白發,風燭殘年的瞎眼王(這次是真瞎了眼了),雙眼流血,不停地流到腳下,順著懸崖繼續往山下流著: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當年,瞎眼王我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呼風喚雨,現如今,玉器公司沒了,豪宅沒了,老婆小姨子二奶小三統統沒了,一大把兒子女兒也沒了,更要命的是玉也沒了,滿把滿腰滿櫃滿倉庫的銀子——也都沒了呀:卞和呀卞和,我和你不共戴天,不報此仇,不雪此恨,我……我……枉為男人!唉——,想想自己都70多了,又是如此悲慘的處境,是回天無力的呀,恨恨地銼著牙,早死早超生,不是不報,來世再報,說完就縱身跳了下去……

不周山,鬼穀洞,淨水潑地,鮮花奪目,彩旗飛揚,鑼鼓喧天,標語高懸,紅紅的地毯從遙遠的山外一直鋪到鬼穀洞的舞台上,舞台上方懸掛著會標“鬼穀門第一屆新生報到處”(還好,這老鬼采納了珍珠女兒西施的意見,才降了格,本來是想搞成開典禮的)。冷清了5000多年的鬼穀洞,氣氛萬分的熱烈。老鬼穿著女兒給做的蘇州絲綢長袍,象是當兵10年後看到母豬都是雙眼皮一樣興奮著。

從早上7點,老鬼就把女兒打起床(珍珠女兒西施睡的那床也是極珍秀的),燒茶燒水的準備迎接新生報名,可是呀,盼星星盼月亮,一直盼到太陽快落山了,不要說一個人影都沒有,連個鬼影都沒有呀。

老鬼氣急敗壞地甩了甩無數次的手,正無可奈何地打烊,還自言自語地安慰女兒:“乖乖女,不要愁呀,俗話說說得好,三年不開張,開張吃十年,老爸我通天徹地的本事,掙錢給女兒花是絕沒問題的!”

珍珠女兒西施正出神地望著天空,隻見一個黑黑球從萬丈高空直落下來,急急忙叫起來:“老爸老爸,你看那掉下來的是什麽?”

老鬼抬頭望去,心中暗罵,老子晦氣,開市不吉,一個學生也沒收到,天上還能掉個餡餅來逗我玩麽?伸手彈出一條真氣纏上空中那黑黑的玩意,並把真氣伸張自如的耍

著那黑黑球解心頭之氣,直逗得珍珠女兒西施拍手跳舞,看著女兒開心,自己的氣也解得差不多了,老鬼猛然收回真氣,隻聽得“砰”地一聲,那黑黑的球就砸在了舞台的紅地毯上。

西施跳過去一看,是個人,還是個瞎眼的人,鼻子也摔扁了,還是70多的老朽,哼哼做聲,有出氣沒進氣的。鬼穀子氣得揚起一掌就要劈了下去,還說道“怪不得收不到學生,全是這個晦氣的東西搞的”,畢竟孩子有同情心,西施叫道:“老爸救救他吧,你看他多可憐呀。”老鬼最聽女兒的話,隻要女兒願意的,他就是刀山火海也敢去,急忙將劈了下去的殺氣換成溫暖的和氣,慢慢地輸入那瞎眼的體內。

瞎眼王悠悠轉醒,也是三世為人了,爬起重新跪倒在地,叩拜道:“大爺,大恩大德不言謝!”說完轉身就走。

鬼穀子本不想再管他,隻是被他一聲“大爺”叫得上火,你都70多了,我是大爺,那我得多大了,我有那麽老麽?(其實他都5000多歲了)就叫住瞎眼:“你是何人,要去何處?”

瞎眼王自思是死過多次的人,何必再說過去,就不耐煩是吼起來:“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發/沒有信用卡也沒有她/沒有24小時熱水的家/可當初的我是那麽快樂雖然隻有一把破木吉他/在街上在橋下在田野中/唱著那無人問津的歌謠/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裏/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這春天裏/還記得那些寂寞的春天那時的我還沒留起胡須/沒有情人節也沒有禮物/沒有我那可愛的小公主/可我覺得一切沒那麽糟/雖然我隻有對愛的幻想/在清晨在夜晚在風中/唱著那無人問津的歌謠/凝視著此刻爛漫的春天依然象那時溫暖的模樣/我剪去長發留起了胡須/曾經的苦痛都隨風而去/可我感覺卻是那麽悲傷/歲月留給我更深的迷惘/在這陽光明媚的春天裏/我的眼淚忍不住的流淌/也許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裏/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這春天裏/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這春天裏/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這春天裏——我現在就是老無所依,尋死去唄。”

童心十足的西施跳到老鬼的肩頭:“你不是要

收學生麽,你收下他,我們今天不就是開張了麽?”

“女兒真是冰雪聰明呀。——對,管他老不老,也不管是不是垃圾,隻要我們能開張,就是大吉大利呀。”老鬼吻吻珍珠,哈哈大笑,“你那老頭,死——是早晚都能實現的理想,不必急著去尋死的啦。——想不想做我的學生,開張第一天,學費打8折,如何?”

瞎眼王心想,你這老家夥能有什麽本事,無非是到處打廣告說得天花亂墜,說什麽最先進的教學理念,最豪華的名師,說到底說是販賣人口罷了。還要收我的學費,想錢想瘋了吧,我要是有錢,我還會去死麽:“不。”

“那打1折,行不行。”

“打8折我都不願意,還打1折,那不是更得多給你錢麽。你以為我傻瓜呀。”瞎眼王不懂什麽幾折,以為打8折比打1折便宜得多。

老鬼也被氣糊塗了,收不下這個學生,怕女兒不高興,於是下了血本:“包吃包住,還發你工資,一月3兩銀子,如何?”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瞎眼王逮著機會,決不敢再拖延,快刀斬了老鬼的亂麻。

……

西施笑笑嘻嘻地說:“老爸,吃虧了呀!”

老鬼呆立半天,也隻好說:“瞎子,既然是我徒弟了,還不叩頭。你叫什麽名字?”

瞎子想想,為了老有所依,為了能順利拿到工資,權當老子給兒子叩頭了,向錢叩頭總不是丟人的事吧,於是就樂樂地嗑了三個頭,想想過去的事就不要讓老鬼知道了吧:“弟子沒名字。”

“沒名字,”老鬼掐著手指,“眼瞎了,鼻子也扁了,修複得慢慢來,‘慢慢’就是‘徐’,就叫‘徐複’吧。”

西施:“第一個學生,是你的福氣,我們開張大吉,也是鬼穀門的福氣,不如就叫‘徐福’吧,福氣的福。”

“好極!”老鬼和瞎眼齊聲說。

從此瞎眼王,現在叫徐福,就跟著老鬼學藝。老鬼也會因材施教,看看徐福年老體弱,學武是不行的,更因為不但沒掙到錢反而要倒貼錢,老鬼也是真心不想教他,全當雇個看門的,就讓這瞎眼徐福天天到不周山采藥。

——哪知,這徐福後來竟然做出了連鬼穀子主人都沒想到的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