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返途(一)
計天嶽聽了他的話後罵道:“這肺癆鬼一瞧就不是什麽好貨色,就知道整天挖空心思拍上頭的馬屁,然後就變著法子整治別人,什麽事落到他手裏就準沒個好。”
計天嶽怒道:“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我就憋著一肚子火。我估摸著那家夥壓根就沒來到這洞裏,他隻和我說凡事都打點好了,順著路標一直往前就能找到那些物事,卻又不明說在什麽地方取得是什麽物事。所以那日聽他和那管帶大人的話語,那是拍著胸脯梆梆響的話啊,反正事都交待清楚了,若是尋不到那肯定是我計某人的無能,和他無關。當時我就覺得不大對勁,隻是從沒來過這裏,什麽事情都不明了,所以倒也不好和那張大人明說。”
計天嶽哼了聲,沒好氣道:“還能有什麽罪名?陣前失職按律當斬,哢嚓一下,頭就沒咯唄!”
陽有儀驚詫道:“沒那麽嚴重吧?不就尋不著嘛!竟然是要殺頭的重罪?”
計天嶽歎了聲氣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這次出來我是給張大人立了軍令狀的,那張大人似乎對洞裏的這些事物也甚感興趣,若我是空手而回,那是大大了不得的事情,加上那肺癆鬼再吹上幾句風,肯定得安個陣前失職的罪名來懲治以我。”
陽有儀沉吟半響道:“若是你拿著這腰牌回去,又當如何?”
計天嶽一聽之下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這可萬萬使不得,我若是能回去死了便死了,也就我一人的事,若是拿著這腰牌回去,落入到那肺癆鬼手中,那還不是捅了天的大事了?”
陽有儀沉聲道:“我這麽做自有我的道理,再說了,若沒有你的幫忙,我如何能混進州衙大獄內見著那鹽商,要見那鹽商,得必須保證你能官複原職,否則這事可不大易辦。”
計天嶽“哦?”了聲,道:“你真要進去找那鹽商?”
陽有儀點了點頭,道:“不找著他,怎麽能把這些事弄個明明白白呢?”
計天嶽不放心道:“那萬一肺癆鬼手上已經擁有了另外兩樣信物,再加這腰牌,豈不糟糕之極?”
陽有儀沉思良久後道:“應該不會,我們就和他賭一把吧,就賭他手上還沒湊齊另兩樣信物。就算他拿到這腰牌,待我進到獄內問那鹽商將事情搞清楚後,總要和他討回來的。再而言之,你待在他身旁,若是見他拿著信物想搞鬼,也總能製止的吧?”
計天嶽哈哈笑道:“那沒問題,那肺癆鬼雖說擁有一身毒功,但若論單打獨鬥起來,他還不是我計某人的手腳。”
陽有儀將腰牌遞給了計天嶽,道:“那就好,一切成敗就全依仗計兄弟你了,這事物事關重大之至,還望計兄弟見機行事。”
計天嶽將腰牌係在腰間,用手拽了拽,見係得甚是牢靠,便抬頭神色堅毅對陽有儀道:“兄弟放心,我自然理會得,就算拚了性命不要,也萬不能讓那肺癆鬼利用它使了壞勾當。”
陽有儀轉首雙目盯著那老者屍身,眉頭緊鎖道:“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從此處脫身。”
計天嶽道:“現在要從後邊出去是不大可能了,這水太冷,而且出口在哪也不清楚,萬一迷失了道可真的要凍死在水裏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從前邊硬闖出去,可那些怨靈不是吃素,唉!還真是令人頭疼得很。”他吱吱嘎嘎自顧說著話,陽有儀卻默默不語坐到**,盤起腿竟閉目養起神來。計天嶽急道:“喂喂!你倒是表個態啊,行不行起碼吱一聲嘛?”推了他幾把,見他俱無反應,無奈之下也隻得作罷,自顧坐在一旁開起了小差。
計天嶽等待良久,才見陽有儀慢慢睜開了眼睛,忙問道:“有主意了?”
陽有儀深深吸了口氣,道:“沒有,不過我同意從前邊硬闖出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計天嶽是氣不打一處來,吼道:“瞎等了你半天,竟等來這主意,唉!”言罷坐在一旁不言不語自是生起悶氣來。
陽有儀笑道:“你的主意很好啊,我想的不過是如何實施而已。”
計天嶽歪著腦門斜眼瞧他道:“如何實施?”
陽有儀右手摸摸鼻翼道:“也是想不出。”此話一出隻把計天嶽氣得吹胡子瞪眼的,陽有儀卻哈哈大笑背著手出密室去了。
計天嶽又打了些魚兒來,用手將魚身剝開,掏出肉來將兩人身上都塗抹了幾遍,道:“這魚不畏冰寒,將其肉抹於身上,權當禦寒吧,雖明知無用,但總略勝於無。”
兩人又沿著岸邊來回跑動了幾圈,活動了一會筋骨,陽有儀望著黑烏烏的潭水,呼出了一口長氣道:“生生死死,聽天由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