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五)

安然麵上閃過一絲異色,但轉瞬而逝,邊斟酒邊道:“計大人客氣了,但問無妨。”

那姓羅的小老漢麵上甚是鄙夷道:“值個屁錢,那腰牌我也看過,不就一土司婦人的統兵信物罷了,放在如今,也就一廢銅爛鐵,扔在大街上隻怕都沒人揀。”

“哦?”計天嶽瞧著手中的酒杯,淡道:“是麽?”

安然正要答話,隻見那張大人停止了哼唱,醉醺醺的站起來道:“諸位大人,看樣子也喝得差不多了,本官不勝酒力,這就……散了吧?”言罷歪歪倒倒就往外行。

安然見狀趕忙搶上前去,雙手扶住,嘴裏道:“大人大人,行慢點,卑職送您回去。”

張大人醉眼一瞧,嘿嘿笑道:“甚好甚好!”又轉回頭對計天嶽道:“計計大人,你們喝喝喝好,本官這就就先行告退了。”

計天嶽和那小老頭恭送他們兩人下了樓出了門後,眼瞅著那些親兵護送著他倆上馬行得遠了,這才返身回到雅間裏,那小老頭用嘴努了努地上,道:“這兩人加起來起碼得有五百來斤,我身小力弱,計大人,你一人吃不吃得消?”

計天嶽尋了個椅子大馬金刀坐了下來,對樓下高聲喊道:“夥計,再拿兩壇酒來。”小老頭不明所以,有些發愣的瞧著他,計天嶽拍拍旁邊的椅子,道:“羅大人,坐啊!難得出來一趟,就要喝個盡興,這兩人嘛?咱哥倆喝到早上估摸著他們也該醒了。”

陽有儀再見到計天嶽時已是次日的午時,計天嶽喝了一宿的酒,一身的酒氣,雙眼通紅,神情略為疲憊。陽有儀關切道:“怎麽樣?沒事吧?”

計天嶽搖搖頭道:“沒事,你猜得沒錯,我把腰牌呈給管帶大人的時候,他和安然兩個人的樣子都極為高興,自然也就沒降我的罪,不過也沒提什麽勞什子獎賞的事情,應該算是個無功無過吧。”

陽有儀點頭笑道:“那樣甚好。”

計天嶽給他遞過一個大大鼓鼓的包袱,陽有儀用手接過,隻覺沉甸甸的,不解道:“是什麽?”

計天嶽答道:“我想,你到州府的話,應該會需要到這些的。裏邊有一些換洗的衣物,你身材和我差不多,穿著應該無礙。還有兩套百夫長的軍服,一套護身的戰甲,以備不測之時能有個用場。另外還有一張可以自由出入州衙大獄的官諜,昨夜裏將羅矮子灌迷糊了騙到手的。”說到這不禁得意的笑了笑。

陽有儀大喜,讚道:“計兄弟,你好快的手段,我估摸著沒十天半月你辦不下來,料不到一夜時間你都全弄齊了。”

計天嶽嗬嗬笑道:“也剛好趕上昨夜裏就我和羅矮子兩人鬥酒,他乃正五品州府同知,辦張監獄的出入官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把他弄趴下了,官憑也就到手了,哈哈!”又想起什麽似的伸右手在懷裏一陣亂掏,摸出張皺巴巴的紙片來,遞給陽有儀道:“兄弟,委屈你了,你現在的身份就是我計家營裏的一名百夫長,叫陸元,他前段不是死在洞裏怨靈的口中了嘛,這地方交通不便,消息閉塞,何況我們這些人又不得隨意外出,所以州府那邊還沒收到他陣亡的文書,這是他的身份憑證,你用這個身份和那張衙獄官憑,出入監獄是沒多大問題了。”

陽有儀接過紙片,放入懷中收好,問道:“我怎麽出去?”

計天嶽道:“今夜會有一批公文往州裏送,前去送文的正好是我計家營的夥計,你和他一起出洞,一般送文的都是兩人出行,不會引起懷疑的。”

陽有儀壓低聲音道:“嘿嘿!不瞞兄弟你,我還有一個夥伴,我也要帶著他一塊出去。”

計天嶽大驚,道:“還有一人?”低頭沉吟半刻,咬了咬牙道:“也無妨,我親自帶你們出去。”

陽有儀有些為難道:“兄弟,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件事。”

計天嶽笑道:“盡管開口,隻要兄弟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

陽有儀道:“我家裏有個師弟,傷重未愈,腿腳還不大靈便多少,我著實有些放心不下。這次去得匆忙,估計是不能回去言語一聲了,從這裏到州府,路途遙遠,若事情辦得順,十天半月我也就回來了,若是不順,待上一月兩月也說個沒準。若兄弟你有時間,盡量去瞧他一眼,告訴他聲,免得讓他記掛。”當下將家中的地址方位詳細告訴了計天嶽。

計天嶽用心記下了地址,道:“陽兄弟,你盡管放心,這也不是什麽難事,一定辦到就是。”??[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