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秦風著急了。
他不怕死，隻是覺得蘇雲漪這麽做未免有些把人丟到一邊的感覺。
尤其是為秦商不值。
他可不管什麽前世不前世的。
他的主子隻有一個，那就是眼前的秦商。
蘇雲漪與秦商是兩情相悅。
那麽他們就合該在一起。
難不成還要為了所謂的大義……
秦商知道秦風在想什麽，打斷他道：“她若是在那裏也好好的，而且世間會更穩定一些的話，我覺得這樣也很好。”
“真的這麽認為？”碧霞元君又問。
“你的人生，好過了許多人。皇帝的信重，不凡的家世，卓絕的將領之才。許多人終此一生也不過得到你的三分之一，或許一生都難以達到。你已然是功成名就。若是救活蘇雲漪，你們其實也有機會在這個時空裏將聖尊的惡魂解決。”
“惡魂？”秦商敏銳地覺察到了碧霞元君話中的信息。
再聯想到聖尊的情況，還有那強大的力量，忍不住問：“元君，這聖尊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何您不能直接出麵解決？”
“聖尊對您這樣的神仙來說，難道不是彈指便能解決的嗎？”
“不然。”碧霞元君否認，歎息著說：“上古時候，顓頊隔絕天地。將眾神與人間的維係斬斷，隻能靠著神像傳說和香火在人間留下一定影響和力量。”
顓頊此舉，也是為了人族著想。
神仙的能力太強大了。
他們的一個念想，就能決定一個人，甚至一國人的生死去留。
擁有這麽強大力量的神仙，根本不可能與人族生活在一個世界裏。
哪怕神族垂憐世人，照拂世人，卻也不能保證有不喜人族的神仙做一些什麽。
人族在神仙麵前，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和能力。
“聖尊，是神。是顓頊絕地通天後唯一還能留在人間的神。他隻在天道之下……”
就在碧霞元君在與秦商等人說明聖尊身份的時候，千年之前的大齊，蘇雲漪看著麵前跟著公儀靖不請自來的道士，聽他說著當年老道士留下的內容，表情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傳達此刻的心情了。
“絕地通天後，唯一的神？”蘇雲漪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聖尊來曆這麽不簡單，自己又怎麽會是他的對手？
這是如何都追不上的差距。
人和神怎麽鬥？
道士叫溪河，是老道士在路邊撿到的棄嬰。
天生六指，還有重瞳。
被家裏人視作怪物丟棄。
老道士卻發現這孩子不僅跟自己有緣，還是個修行的好苗子，便將溪河帶在身邊。
因為撿到溪河的地方旁邊有一條小河，就給孩子取名“溪河”。
溪河因為重瞳的關係，平日裏多是斂下眼眸，在外人看來仿佛閉著眼睛走路，其實眼睛中間還是留著一條縫的。
聽到蘇雲漪的話，溪河點頭道：“不錯。聖尊可以說是如今唯一的神。但不知為何，許多年前聖尊的善魂和惡魂分開。惡魂厭惡人間，要將人間顛覆。善魂想要阻止，原本可以順利將惡魂解決，卻在最後關頭下不去手，給了惡魂還手的機會。”
“師父也是意外遇見了在人間遊**的善魂。得知此事後算了一卦，前朝動亂其實就有惡魂作祟。大齊的聖祖皇帝在征戰天下的時候，師父與善魂也在四處尋找封印惡魂的辦法。”
“因為白虎攔路的關係，師父意外見到了聖祖皇帝。聖祖皇帝那個時候雖然隻是剛有些實力的小諸侯，但身上已經隱隱出現九五至尊的龍氣。師父看出，聖祖皇帝是天道定下的皇帝，與以往的皇帝都不相同，便想要借助聖祖皇帝的氣運壓製惡魂。”
天道之下的神。
如今還分裂成了惡魂和善魂。
想要徹底解決惡魂或許不行，但隻是壓製的話，應當沒什麽問題。
蘇雲漪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尤其是看到溪河取出的那張羊皮圖。
上麵繪製了當初在大齊祖廟布下的陣法。
蘇雲漪在陣法造詣上還行，加上這陣法確實精妙，很快就看出了門道。
“妙！”蘇雲漪忍不住讚歎：“若是這樣一個陣法，確實能夠壓製住惡魂。”
不光是以九五至尊的力量壓製，其中還有一絲天道道韻。
天道之下，那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惡魂在祖廟裏日漸虛弱。
如果不是秦斐的出現，假以時日，也難保惡魂不會在大齊祖廟裏消磨殆盡。
“師父說，大齊有聖祖皇帝，必然國運亨通。少說也有三百年的國運。或許，三百年的時間足夠讓惡魂虛弱到魂飛魄散，亦或是再遇見人間正道之人，還能將其徹底消滅。”
溪河說到這裏，聲音停頓了片刻。
原本一直斂下的眼眸緩緩抬起，露出那雙帶著金褐色的重瞳。
這樣的眼睛，著實將坐在溪河身邊的公儀靖嚇了一跳。
“姑娘是來自方外吧。”溪河語氣篤定，說：“師父臨終前還是不放心惡魂，又起了一卦。但這次，卦象非常不好。”
“師父說，他的陣法確實將惡魂鎮壓。但他以人之力對抗神，以下犯上，還利用了天道道韻，更是大不敬。因果使然，師父晚年的身體非常差。”
“原本，這一切因果隻會應在師父一人身上。但惡魂怎麽可能善罷甘休？在惡魂作祟下，大齊三百年國運被斷，三世而亡。此後，人間紛亂，血流成河。直到天道再出手，找出下一個一統天下，平定四方之人。”
“這是師父最初占卜的卦象。”
惡魂逃之夭夭，大齊聖祖皇帝一脈斷絕。
大齊這個在曆史長河中曇花一現的國度，成為不少讀書人和明君賢臣向往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師父自覺愧對大齊，用魂飛魄散作為代價，再次占卜。”
溪河睜開眼睛，藏在袖子裏的那隻六指手也露了出來。
手裏捧著一個泛著金色的龜殼，輕輕搖晃著，再將幾枚銅錢仔細排布在桌上。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道有懲處，大道卻留下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