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尾隨而來的死人

一路向西北緩緩開進的列車上,馮樂天一直在照顧廖東風,海晨等人也看著她忙裏忙外,但卻根本插不上手,因為馮樂天實在照顧的太周到了,他們也因此有了時間來眺望車窗外的天高雲淡。

一座城市接著另一座城市,直到這樣的城市越來越少,所有人也才都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可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夜,馮樂天也終於扛不住了,困倦的靠在了廖東風腳下的臥鋪牆上沉沉睡去。

西行的一路上還算順利,在列車駛進烏魯木齊車站一小時前,廖東風終於醒了。

當他發現馮樂天正睡在自己腳下,趕緊把衣服蓋在她身上,隨後小心的下了臥鋪,看了一樣熟睡海晨等人,暗自罵自己:“造孽呀!這麽多人陪著我,一路還不累壞了?累壞了怎麽幹活兒?”

想完,他就想出去找點吃的填補下肚子,不料酒勁兒還沒過,腳下忽然一軟,噗通坐倒在地,這一聲兒也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不,不好意思啊!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找點吃的東西,餓了。”

馮樂天也揉了睡眼,含糊的回答:“臥鋪底下有水果,自己拿還是我幫你拿?”

一聽說有吃的,廖東風趕緊到臥鋪底下尋找,一股腦兒把所有的水果全給翻了出來,接著就是一頓猛吃。

看他的吃相,所有人都不禁笑了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人知道,廖東風此時心裏還在惦念千裏之外的彭建軍,他之所以這麽猛吃就是為了忘卻心裏的思念,可結果卻隻是吃了半個蘋果。

沉默,很長時間的沉默,一直延續到列車緩緩駛進了烏魯木齊車站,不過那時候老舊的月台上還留著迪化站的老站牌。

烏魯木齊車站人流量也不是太大,可能是地處偏遠邊陲,又是入夜時分的緣故,來到這裏的人格外的少,再加上那個年代此處還有割據占山的匪兵,不時還有一些流氓政權的土兵到地方騷擾,總之亂的很,所以前往這裏的人寥寥無幾。

出站口,廖東風遠遠就看到了一個女人,高舉一張寫著自己名字的木牌子,隨後就徑直朝她走去。

來到近處,這個女人的模樣也看的一清二楚,從她的五官布置就能知道是當地人,維吾爾族女人,一定是。

“你好,我是廖東風,請問你是?”

“廖隊長你好,我是朵爾,你們一路辛苦了,請隨我來。”女人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介紹道。

說完,朵爾轉身就走,而廖東風也伺機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隨後跟了上去。

出到站外,就見門口停著兩輛老式的日本達特桑牌汽車,在那時候這樣的待遇已經算是總統級的了,所以廖東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鑽進了車裏,用手摸摸車座的軟皮,隨後朝外麵的同伴喊道:“都上來吧!挺舒服的!真的!”

其實馮樂天等人也不是怕不舒服,而是他們已經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此時一聽到車這個字就頭疼惡心,不像廖東風睡了一路,完全沒有那種感覺。

又是將近一小時的顛簸,馮樂天和秦了也吐了一路,其實除了長時間坐車勞累的緣故之外,更重要的是高原反應,而高原反應當時也沒有太好的治療辦法,所以隻能靠人去一點點慢慢的適應。

汽車在一棟雪白的三層老式建築前停下,隻見建築最頂端還有青天白日旗的雕刻,可見其老舊程度,此時的廖東風等人也不管這些,隻想趕緊洗個澡,然後美美的在**睡個覺,僅此而已,絕對不奢求別的。

之後,前來帶路的朵爾也把眾人帶到了提前訂好的房間,說了些客套的話之後就離開了。

一人一間客房,內部裝修的還算看得過去,那個時候電視電話也沒普及,所以一個能說話的半導體就已經是全部的精神食糧了。

其他人都累得要死,洗過澡後就都躺下了,唯獨廖東風睡了一路,此時正精神百倍,於是打開了半導體聽聽,不過半導體內的播報都是有關衝擊和批鬥的內容,廖東風聽了一會兒就頭暈腦脹,索性關掉,之後就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慘淡的夜景,開始計劃不久後的帕米爾之行。

腦子裏認真的衡量過了每個人的特長,不知不覺廖東風又想起了彭建軍,總覺得身邊沒了這個人空落落的,不單單是如此,廖東風還感覺身邊的人都不像彭建軍那樣可靠,萬一自己陷入了絕境該怎麽辦?誰能在危難時刻伸出援手?

想到這裏,廖東風覺得頭更疼了,所以一下子清空了腦子裏所有的東西,剛想開始享受暫時的安寧,卻忽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聽房門被敲響。

“開門東子,我是海晨。”

聽海晨著急的聲音,廖東風馬上開門相迎,房門打開的瞬間,就見海晨急忙推門而入,又迅速關閉,之後就拉著廖東風的手回到室內中央,他左右看了看,這才長出一口氣。

剛才海晨進來的時候,廖東風迎麵感到一股涼氣,再看他身上穿的軍大衣,就知道他一定出去過了,隨即就問:“你出去幹什麽了?兵荒馬亂的,大半夜你想幹什麽呀?”

“我什麽都沒幹,就是換了個地方睡不著覺,單純想出去走走,不過你猜我見到誰了?說出來你都不會相信,婁紅軍,他不是死了嗎?”

“你在哪兒見到他的?確定沒有看錯?”

“還能在哪兒?就咱們住的這兒,他也來投宿了,不過他沒看見我。”

廖東風聽完,思考了一會兒,隨後回答:“很難說,因為這個人自打出現開始就很囂張,在遇到困難和絕境的時候更是頑強,你吃過人嗎?”

海晨急忙搖頭,隨後廖東風就繼續說道:“他吃過,而且還是自己的戰友,我猜你一定做不到,雖然說他是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死掉的,可當時情況緊急,你能確定他已經死透了嗎?李青州的手段那麽高明,弄個活屍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你都覺得李青州沒死嗎?”

廖東風想了想,這才回答:“是這個情況,那天在結界內,就連屍精都是李青州給喚出來的,這麽一個精通五行極陣,還能控製屍精的人會隻是一個屍仙這麽簡單嗎?還有,養屍煉屍你也都清楚,難道你不記得有種稱作穢土的複活之術嗎?”

“穢土?不會的,那是變向的永生術法,早已失傳了很久,李青州怎麽會知道?”

“你傻呀?他連鬼魔屍心和燈籠玉都知道,他還不知道什麽?再說了,他在地宮呆了那麽長的時間,就連那海山都覺得不可思議,還變著法兒的幫他找屍體,你不覺得他們師徒二人在合計什麽嗎?”

“李青州、那海山、婁紅軍,這三個人有必然聯係,恐怕這就是你邀請那海山的原因吧?”

“一切都是猜測,隻有眼見才為實情。你也不必去費心了,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準備迎接始料未及的戰鬥。”

海晨帶著疑惑離開,廖東風這回也徹底沒了睡意。

坐在**,他慢慢伸出左手,打開,看了不久前白鼠妖留下的傷疤,感歎自己的幸運之餘,腦子裏卻忽然充滿了對霸道機關術的渴求,心想隻有自己強大同伴才能更加安全,隻有自己強大才能走的更遠,知道的更多。

想到這裏,他抿嘴一笑,尋思:“如果我把鬼麵燈籠化成腕甲用來保護左臂豈不是更好,那樣一來鬼麵燈籠就能隨身攜帶,也用不著它再滿世界的找我了,嗯,就這麽定了。”

整整一晚,廖東風一直在研究如何將鬼麵燈籠的能力最大程度的利用起來,漸漸的他的思維也慢慢的朝真正的活體機關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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