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爾高原的慟哭 209 混亂

想到這兒,廖東風喊了一句:“軍子,是你們嗎?”

也就是他剛喊完的工夫,就聽四周都響起了一模一樣的問話聲,而且還越來越多。

意識到情況不妙,廖東風掌心朝地放出機關網,這才看清了說話的人的模樣。

一大群黑乎乎的影子,不像是蟲魖,更不是時間斷裂帶再造的自己,而是那些被稱為引路人的東西。

看到這些東西的出現,廖東風越發的覺得此處就是地府了。

引路人的出現意味著人之將死,或者是有巨大的災難即將發生,而且每個引路人都隻帶走一條生命,而這裏有這麽多的生命存在嗎?

看著引路人化作的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廖東風也知道這些東西經曆過的人也不計其數,而它們應該見證了老家夥們團隊覆滅的。

看著一大批引路人透明的身體,越來越多的信息攝入腦海。

“不對,朝田英老板,這些引路人是來殺人的,跟勾魂使一樣,他們不是單純來引路的,你能解釋一下嗎?”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需要什麽解釋嗎?動手。”

沒有再猶豫,機關網速度彈開,大批的引路人都沒有一絲的戒備就化為了模糊的光影消失殆盡。

砰砰砰!艙門外傳來一聲聲槍響,廖東風等人也趕緊跑了出去。

此時就聽轟然一聲巨響,船體也忽然開始劇烈的搖晃,廖東風判斷是什麽重物落到了船上才對,於是他趕緊把機關網再度鋪開。

此時就見魑魅機關獸被大批肉乎乎的東西纏住,而這些肉乎乎類似是人的東西也拚命的撕扯機關獸的外壁。

機關獸背後,彭建軍頻頻觸發槍支點射,然而子彈射入那些人影之後居然連血光都沒見到。

“軍子,來我這兒,快。”

剛剛喊完,就聽四麵八方響起了同樣的喊聲,此時彭建軍忽然掉轉槍口對準了廖東風,啪啪啪就是三次點射。

借著機關網保護,子彈濺起火星,廖東風也瘋了似的衝上去,一把就擊飛了彭建軍手裏的步槍,薅住他的衣領大聲的問:“老子是廖東風,你敢朝老子開槍?”

“老子打的就是你。”

彭建軍的這句話當即也引起了四下裏的共鳴,隨後就見他抽出刺刀捅了過來。

“混蛋玩意兒。”

廖東風邊說邊把彭建軍使勁兒扔到一邊,剛一扭頭的工夫,魑魅機關獸居然迎麵就撞了過來。

猝不及防,一切都毫無準備,廖東風沒有釋放魍魎機關獸,所以就算是自己沒有被撞傷,但也跟子彈似的被撞飛到了遠處。

“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朝田英老板,你倒是說話呀?”

說到這兒,廖東風下意識的就去拍了朝田英的肩膀一下,而此時就感覺體力瘋狂的外泄,隨即就看到大團的黑影呼嘯著迎麵撲來。

看到此狀,廖東風急忙後撤,就地一滾,釋放了魍魎機關獸,大網張開,將呼嘯而來的勾魂使炸成了一股股黑煙。

場麵極度混亂,廖東風都一頭霧水,此時他悄悄的躲進了黑暗中,借著機關網仔細觀察遠處的情況。

不光是彭建軍朝同伴大肆出手,就連魑魅機關獸都一樣在攻擊同伴,朝田英無休止的釋放勾魂惡鬼,這場麵簡直是亂到了極點。

慶幸的是,當時沒幾個人在場,朝田英的手下也死傷殆盡,加上船甲板空間夠大,三個人也不會馬上碰到一塊兒。

忽然,廖東風想起了還有齊鳳這個人,於是趕緊四下裏尋找。

等找到她的時候,就見她一動不動的站在船頭,披散著頭發,一身白色紗衣,眼睛血紅的盯著廖東風看。

看到這一幕,廖東風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想上前去把她拉過來,此時就見到她身邊簇擁了大批的引路人鬼影,而這些鬼影也正在把手臂伸到齊鳳體內。

“怎麽回事兒?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嗎?哪兒出問題了呢?該死的,管不了那麽多。”

想完,廖東風朝前猛衝,機關網隨即跟上。

等他來到彭建軍附近,手指速度一點,彭建軍體內沸騰的血液頓時停止了流動,整個人忽然癱倒在地。

不由分說,廖東風用長索纏住了彭建軍,回頭又找上了發瘋的魑魅機關獸。

鐺鐺兩聲響,長索在魑魅機關獸身上猛戳兩下,此時就見機關獸迅速收起,廖東風也湊準機會在紮卡娜淇的後腦猛的一擊,紮卡娜淇也立時被放倒在地不再動彈。

就剩朝田英了,隻要把他拿下就能撤退。

可剛一回頭,就見朝田英體外飛舞著大團的黑霧,而這樣的架勢廖東風是見過的。

“我去,召喚邪將,招你個頭呀?”

二話沒說,十幾條長索嗖嗖竄進黑霧,直接就把朝田英給拉了出來,黑霧頓時消散,與此同時,廖東風也直奔齊鳳而去,但此時他也看到齊鳳不見了。

“該死,該死,該死的,老子一開始就知道,你個小丫頭忽然出現不是一件好事兒,可老子還真沒想到事情能複雜到這種地步。管不了你了,各安天命,該死的就活不了。”

說完,他帶上其他三個人飛快撤回了艙門後的黑暗中,轉眼就又來到了下層入口處。

轟的一聲巨響,入口處的艙門被打得粉碎,廖東風也不管不顧的就直接衝了進去。

隨著機關網頻頻發動,此時廖東風也看到了地麵上的狼藉,珠寶翡翠、金銀首飾、隨處散落的槍支,當然還有很多的屍骨。

“這裏應該就是血戰的現場了,不過之前沒想到是這樣的慘烈。”

廖東風邊想邊往裏走,忽然就聽角落裏傳來一個呼救聲。

“救命,救命呀!”

“那老?”

一聽是那海山的聲音,廖東風也趕緊循聲找去。

找到之後才看見,那海山正躺在一個角落裏,渾身是血,半死不活,手上的虛鬼表也碎成了兩半,應該是不能再用了。

看到這情況,廖東風才放下其他人,湊近了問道:“那老,告訴我發生什麽事兒了?還有,你之前為什麽要打暈彭建軍逃走?”

聽到他的問話,那海山微微睜開眼睛,用微弱的聲音回答:“東子,說實話,糟老頭子是想幫你掃清障礙呀!不過人老了,不中用了,還有,我之所以打暈軍子,就是想拖延你們到這裏來的時間,沒有別的想法,我不是壞人,我是老家夥隊伍僅剩下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了。”

“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為什麽引路人會擅自攻擊人?”

那海山咳嗽兩聲,嘴角也淌下鮮血,廖東風急忙上前把他扶穩,這才又聽他說:“東子,有很多事兒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但我知道這個地方確實沒有所謂的秩序存在,換句話說這裏就是陰陽界呀!狗皇帝製造的陰陽兩界。”

“陰陽界?”

“對,狗皇帝想永生,可自古傳說長生不死需要經過六獄考驗,之後才能參透不死的奧義,所以這屍山血洞就是人間地獄呀!隻不過狗皇帝把災難降到了無辜民眾的身上,他以為這樣就能騙過上蒼,可到頭來卻親手製造了這樣的慘劇,也開辟了這樣一個該死的地方。”

說到這裏,那海山的眼睛瞟了一眼地上的朝田英,隨後就見他忽然把眼睛睜大,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東子,殺了他,殺了他,不然所有人都會死的。”

“您說什麽?殺了朝田英?那老,您說話呀?”

那海山沒有再說話,他的腦袋也歪到了一旁,看來是剛才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話,也耗費了最後的生命。

此時,廖東風盯著朝田英看了半天,輕輕的把彭建軍和紮卡娜淇拖到遠處,隨後才拿出醒神秘藥遞到朝田英鼻子邊上,此時就見他猛的一哆嗦,噌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不要怕,是我,廖東風。”

朝田英見是廖東風,這才鬆口氣,不過他的目光忽然掃到了一旁氣絕的那老,整個人也忽然從地上蹦了起來。

“他,他怎麽會在這兒?”

“這個問題我還想問你呢?中國人有句古話,叫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剛才我趁你昏迷的時候,也向那老問明了一切的經過,我希望能聽你親口說出來,而不是我親自動手逼你說出來。”

“他,他都跟你說什麽了?”

朝田英的表情有點不自然,他的目光也刻意躲開地上的那海山,就好像那海山那雙還沒合上的眼睛能看穿他的心思似的。

“他讓我殺了你,可我沒動手,我不想趁人之危,所以我覺得你應該說點什麽給我聽。”

“該說的我之前也都說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廖隊長,你太年輕了,人世間的險惡你還不了解,有些事兒也不能隻聽信一麵之詞,你就能知道那海山不是陰我?”

此時,廖東風又扭頭看了一眼那海山,並伸手試了他的呼吸,確定他已經死去之後,這才又回頭看向朝田英。

“一個人在死之前說的話是最可信的,因為他不想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我寧可相信他,也不願意相信你這個外人,當然談不上是民族歧視,隻是我就是這麽認為的。”

“荒謬,可笑,你們中國人的思想還真是迂腐,難怪你們的曆史是用無數人的鮮血染成的,我不想再多說什麽了,如果你不信我,我們也就沒必要再繼續一起行動了,臨走前我再奉勸你一句,中國人還有一句古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我想這句話不用我幫你解釋了吧?告辭。”

看見朝田英說完就要走,廖東風也趕緊喝止。

“等等,你覺得自己能從這兒活著出去嗎?”

朝田英聽到這個問題,也馬上就回答:“我從來沒說自己能活著出去,而你們要沒了我也一樣出不去,鬼船的終點站就是天宮了,但願你們能看見天宮到底長什麽樣兒。”

說到這裏,朝田英忽然扭頭,看他的意思應該是想施禮餞別。

可就在他扭頭的瞬間,就見他忽然朝廖東風衝過來,而廖東風此時也完全疏於防範,下意識的也把刺刀朝向了朝田英。

“廖隊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