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經理黑著臉,從後麵走了出來。
看他來了,服務員像是找到靠山似的。
她手一指,開始控訴,“叔,你可算是出來了,這個女人剛才敢罵我,不光罵我,還說我醜,說我……巴拉巴拉……”
池玉顏都想給這個服務員豎大拇指了。
沒想到啊,她不但能完整的敘述出許半夏的那番話,竟然還能從中添油加醋。
這要是去當個演員,估計這台詞都不用怎麽背,直接就能上去拍。
“同誌,人長了一張嘴不是用來噴糞的,要不是你剛才故意找事,沒好氣的就來給我們一頓數落,我姐妹也不能罵你。”
“而且,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裏,到底有多少詞是你自己瞎編的,又有多少詞是事實存在的,你要是不能說明白,我也不介意再給你重複一遍。”
“還有啊,你也不要仗著自己的叔叔是餐廳經理就不把我們顧客當人看了,你怎麽就能知道我們的身份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又怎麽能知道,我們會不會在事後,氣急敗壞的給你寫投訴信?”
餐廳經理原本還因為這兩個女同誌欺負她侄女的事情而不高興呢。
現在,池玉顏這麽一說,他瞬間就老實了。
臉上,也帶上了討好的笑容。
“同誌,我們有話好好說,我這侄女確實是有些說話不帶腦子,但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們就別跟她一般計較了。”
“這樣,我讓她給你們道個歉,這件事就讓它過去了,你們看行嗎?”
看她叔叔竟然點頭哈腰的給這兩個女人道歉,服務員更生氣了。
她身為國營飯店的服務員,那可是有鐵飯碗的人,這兩個不知道哪來的泥腿子,竟然還敢威脅她,威脅她叔叔。
“叔叔,你別聽她們胡說,她們要是真有本事,那就去投訴啊,我倒是要看看,她們能怎麽投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們這樣的。”
“還有,她們竟然浪費糧食,那麽一大份的白菜水餃,不吃就算了,還嫌棄,我說兩句難道還有錯了?”
餐廳經理看到那一份水餃,竟是有些心虛。
服務員沒看到,可池玉顏和許半夏卻看的清清楚楚。
二人對視一眼,也不想把這件事給輕易的放下了。
既然這個服務員想要抗爭到底,那就來吧,她們不怕。
還有就是,這水餃的事情,必須給解決了,不給解決,她們還真的會去投訴。
哦,這七十年代投訴國營飯店的地方叫啥來著。
池玉顏在腦子裏開始思考,當時搜查信息的時候,她好像還看到過的。
“那我們還是去商業局那邊問問吧,我記得那邊好像……”
池玉顏的話都還沒說完,餐廳經理著急了。
他拍了一把服務員,忙給她使眼色。
“同誌,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們服務員做的確實不對,你們自己花錢買的,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餐廳經理說完後,又看向了服務員,見她還是一臉的不情願,甚至是無所為,他也惱了。
“你到底還想不想在這幹,不想幹就給我收拾東西滾回家去,下午就有人替你的班。”
這可是吃公家飯的,那是鐵飯碗啊。
多少人都盯著這個位置呢,也就是因為她是自己的侄女,親的,所以才會輪到她,但凡關係遠點,都輪不到她。
平時仗著自己有這個工作,就這個瞧不起,那個瞧不上的。
有人怕她,她可以繼續咋咋呼呼,要是沒人怕她,她就得把腦袋給低下,老老實實做人。
服務員也是真的被嚇到了,眼眶含著淚,不情不願的給二人道歉。
池玉顏就這樣笑眯眯地看著她,而許半夏則是一臉冷色,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餐廳經理看到她這模樣,又是生氣又是憋屈。
天天給她擦屁股了!
“你到底會不會道歉?不會道歉把你爸媽找來,讓他們教你。”
這話裏的警告之意已經很明顯了,要是不能讓池玉顏和許半夏高興了,那就直接讓她爸媽來給人給領走。
這次,她終於是學乖了。
該道歉道歉,該認錯認錯。
終於,池玉顏和許半夏滿意了。
服務員哭著跑走了,哭得那叫一個大聲啊。
許半夏“嘖嘖”兩聲。
這還真是年紀輕啊,沒經曆過啥事。
“經理,服務員的事情解決了,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解決一下這水餃的事了?”
餐廳經理被二人的話給說的渾身僵硬。
他有些結巴,看著二人,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池玉顏依舊是笑著看人,但那眼神中的冷意,卻也很是明顯。
她明明就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可眼神卻讓人看的一陣心驚。
這也要多謝她之前接過的一個角色,就是一個妥妥的壞人,這個眼神戲,還是跟著當時的導演學的呢。
回歸正題,繼續說這個水餃的事。
“經理,我記得你們這裏大師傅做的水餃也不是這個味啊,可這次的味道明顯不對,你是不是故意糊弄我們呢?”
“別看我們隻是兩個女同誌,就想著用這些東西來糊弄,是覺得我們吃不出來嗎?”
池玉顏和許半夏之前有沒有來吃過,她們不知道,但該有的氣勢,是一定要有的。
沒看到,人被唬住了麽。
餐廳經理都快哭了。
“同誌,實在不好意思,我……我們大廚這兩天有事,就飯點的時候在這呆一個小時,炒完菜就走,這些東西都是……都是我弄出來的。”
“我知道,味道肯定沒有大廚做的好吃,但我放的東西都是真材實料的,該放的都放了,真的。”
看他說的是真的,池玉顏和許半夏也沒再揪著這件事不放。
但想到她們花了錢,吃到的竟然是這個,兩人就一陣煩躁。
“那你就給我們退了吧。”
餐廳經理很是糾結。
“同誌,我們這裏沒有這個先例啊。”
“那現在不就有了?”許半夏一拍桌子,一瞪眼,餐廳經理直接就蔫吧了。
想他自打當上這個餐廳經理後,就沒人再敢這樣對他了。
哪怕是回家,家裏媳婦兒都得給他幾分臉麵,可這兩個女人竟然……
他低垂著的頭,掩飾了眸中的淩厲。
“同誌,這個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