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另一端

唐三成沒有說出口,他有些怯,可是白逸和七邪聽明白了,白逸點頭:“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他說的話比較婉轉,他要給唐三成留一些餘地,話說得太絕了,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為什麽要把自己往死路上趕呢?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先出去再說。”七邪說道。

唐三成這個時候就能看到白逸所說的石門上的“真人”了,他的手摸上去,石門是完全平滑的,沒有雕琢的痕跡,這人形真不知道是怎麽印上去,完全鮮活,卻不留痕跡,這作揖的樣子活靈活現,唐三成看著看著,吐出一句來:“奇怪,怎麽會看不到他的臉?”

沒錯,這人在迎賓的同時,雙手蓋住了大半個臉來,根本不知道他長得是什麽樣子,這不太符合一般的情況,若是有這麽得意的傑作,卻不讓這人露出臉來,為什麽?“難道說這個人就是設計這墓室安葬這大宛女子的人?”唐三成的腦瓜子一動,這是他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了:‘他是覺得有人會認識他,所以不要露臉?”

假如是訓服盲蛇的人,那麽就有理由了,他與唐三成擁了不老之身的血液,他在曆史的長河中,難免遇上幾個人,比如吳通的爺爺,害怕別人發現他的秘密,刻意擋住臉這就說得過去了,還有,留下嘉靖墓手記的人,也沒有署名,這倒也符合一個不老之人的心境,欲想流芳,可惜內心有說不得的秘密,不能縱然。

“好了,不管這人用的是什麽方法,玩的是什麽玄機,我們現在都顧不上了,趕緊尋找出去的路吧,不知道其他三個人怎麽樣了。”白逸現在才平複下來心情,死裏逃生的感覺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一回格外地有感觸,自然是因為符羽,為了她,自己也要找齊七物,重新去崖棺裏與她相見,是一起生,或是一起死,好有一個定論!

甬道隻有兩頭,這一頭連著這屍香魔芋的墓室,現在隻有朝另一端行進了,三個略為修整,就朝甬道的另一端走,唐三成的手撫著這平磨如鏡的石壁,不由得感歎出聲:“太了不起了,要不是親眼看到,還以為你們說得太誇張了。”

“如果說這鏡麵一般的石壁,石門上的影幻真人,還有盲蛇,屍香魔芋,不腐女屍,甚至那可以升降的水池、螢火蟲,這些都夠神奇的話,有一點更絕。”白逸沉著一張臉說道:“我們能起起來是怎麽進來這裏的嗎?”

七邪也愣住了,沒錯,當睜開眼的時候,人已經在這裏了,怎麽來的,為什麽來,完全沒有印象,這才是最玄妙的地方,現在要出去,自然要弄清楚從何而來,要不然這就是死局了,大家終究是被困在這裏。

眼下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隻有朝前走,尋找一線生機了,唐三成在這個過程中,扯開嗓子吼了好幾聲蕭寧和雷子的名字,隻是從幽長的甬道裏傳來回聲,此外再無其它,唐三成的手摸在石壁上,突然覺得石壁是在活動的,很細微,劃過的時候,總覺得石壁是在移動的,他停下了腳步,狐疑地看著石壁:“奇怪!”

他將自己的疑惑一講出來,白逸的臉色就變了,他想到了一個在倒鬥界流傳的故事,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的時候,也就是1895的時候,有一位叫做關爺的倒鬥人物,在倒鬥界那是泰鬥級的人物,他座下弟子沒有三百,也有兩百,都對他服帖得很,而且他能量極大,黑白兩道都能抹得平,倒鬥的手段那更是出奇,一般人用的招他絕對不會用,都是些傳說中已經失傳的方法,靠著這些絕招,關爺在倒鬥界那是一個聲名赫赫,可是有一次關爺倒完鬥出來後,變得意興闌珊,閉門一個月之後,突然宣布金盆洗手,座下弟子紛紛散去。

這關爺在倒鬥界混得風聲水起,一宣布金盆洗手,這些弟子們決然離去,也讓他有一些黯然神傷,幸虧有幾位關門弟子念在他平時的提攜下,跪在門前不肯離去,讓他得到了些許安慰,閉門不出的關爺終於打開房門,對跪在外麵的幾位弟子說道:“你們都起來吧,今日起,師徒之名已然無存,這禮,就不必行了。”

六位弟子齊唰唰地站了起來,其中排行老大的一拱手:“師傅,您老人家究竟遇上了什麽過不去的坎,說出來讓我們兄弟六個商量商量,替您解愁。”

“是啊,是啊。”其他的弟子們紛紛附和著。

關爺一揮手,欣慰地說道:“我這幾十年了,收了這麽多弟子,最後還能有你們六個,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我這不是什麽能解決的坎,我隻是看透了,累了,是真的想歇歇了,你們六個,以後走不走這條道,都要記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一條道走到黑,走成了絕路,這是師父最後送你們的話,好了,你們若是還聽我的話,就此散了吧。”

六位弟子還在踟躕,關爺已經朝要重回房裏了,臨關門前,突然淒淒然地笑了一聲:“你們見過會移動的墓室嗎?”

六位弟子聽到“會移動的墓室”六個字,大感驚愕,再準備問得更詳細一些,關爺已經關上了房門,從屋裏傳來兩個簡短有力的字——“走吧!”

這六人跟隨關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他的脾性,他若不想說,就是牙齒被打碎了,也會和著血往肚子裏咽,絕不會多說半個字,六個麵麵相覷,還是老大說了一句話:“師父主意已定,我們就各自散了吧,以後心中還念著他老人家便是謝他恩德了。”

如此一來,算是為眾人送了一個完結語,六兄弟互相逸懷一番,就此散了,隻是這“移動的墓室”成了六人心中的結,尤其在老大的心中,一直對這六個字耿耿於懷,當多年後他想找師父一究竟時,已經來不及了,關爺在金盆洗手的三年後,便辭世了。

聽到這裏,唐三成有些懂,又有些不懂,問白逸:“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白逸說道:“因為我有他們中的一人有些淵源,這故事是我從他那裏聽來的,以前覺得他誇張,現在聽你一說,我在想,這中間是不是有一些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