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花押

角落裏有一具屍骸,隻剩白骨,奇怪的是這具白骨的姿勢,蕭寧背對著白骨,學著他的樣子做了一下,原來這具白骨是盤坐在地上的樣子,看這白骨的姿勢,離世的時候並不痛苦,在白骨的旁邊落著一塊絹帛,白逸無奈地撿起來:“這上麵有花押。”

“花押是什麽玩意兒?”雷子湊過來看到,白逸正將絹帛小心地拍著,要看清楚上麵的字,白逸同時解釋道:“花押就相當於現在的簽名一樣,唐朝時,讀書人之間流行草書連筆署名,號為花押,一直到南北朝及後世,花押一直流傳下去,到了現代,就是我們所說的簽名了。”

古人的簽名檔都頗具個性。南朝的文學家何敬容的簽名就與眾不同,他署名時把“敬”字分得很開,“苟”寫得很大,而“文”卻寫得很小,名字中的“容”字中含有一個大大的“父”字,於是同時代的陸捶便有意罵他為“苟既奇大,父亦不小”。在北朝,許多少數民族貴族漢化程度不高,書寫漢字比較困難。比如那位創作《敕勒歌》歌曲而被廣大小學生記住姓名的北齊貴族斜律金原名叫斜律敦,由於寫不好這個“敦”,就改名為斜律金,但署名時還是不像“金”字,齊高祖高歡就指著宮殿尖尖的屋角,讓他臨畫,估計他的簽名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座小房子。另一位叫庫狄幹的北齊貴族也很有意思,他在署名時常常把“幹”字的豎畫由下而上穿在兩橫上,別人譏笑他為“穿錐”。

宋徽宗趙佶是著名的書畫家,他的“簽名檔”被人稱為“絕押”,其外形有點像寫得鬆散的“天”字,實際上趙佶玩的是拆字遊戲,把“天下一人”四字連貫在一起,來表明自己不僅是君臨天下的皇帝,且在藝術造詣上也是天下第一。另一位以“八大山人”聞名的書畫家朱耷的簽名檔也是別具一格,其款識“八大山人”四字一氣嗬成,上下連貫,遠遠看去,既像“哭之”又似“笑之”。

這隻綿帛上的畫押是一個字——仙,仙字,難道是這具白骨的主人名字?白逸隻當這是回程當中上的一個小插曲:“算了,除了這一方硯台,其它的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了,走吧。”

“等等!!”唐三成指著那“床”的後麵,他的耳朵正貼在那牆上聽著:“裏麵有空氣流轉的聲音,裏麵應該有更大的空間!!”

雷子嘀咕了一句:“真的假的啊,你能聽得出來?”

唐三成“切”了一聲:“我不和你廢話。”

七邪已經去搬開那床,還沒有使力,那看似完好的床塌就撲通一聲垮了,一陣煙塵撲騰出來,嗆得很,七邪不得不將頭扭到一邊,雷子衝過去,拍了拍牆:“咦,好像真的是空的,不是實的。”

幾人一起找了一下機關,沒有任何發現,看來這一麵牆是完全封實的,大家的眼光都落在了蕭寧的身上,號稱打洞高手的蕭寧還沒有露過一次手,蕭寧看這幾個人有質疑自己的意思,冷冷地說道:“你們就閃到一邊去好了。”

蕭寧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把小手鎬,拿著小手鎬在牆上敲擊好好幾下,然後選擇了一個點就開始下手,那磚牆到了蕭寧的手上似乎並不堅實,可唐三成發現,秘密就在那個小手鎬上,小手鎬的前端十分尖利,是經過特別加工過的,蕭寧先用那尖端刺進磚牆裏,她剛才選的是極易下力的點,再向四周發力,十分有規律。

四個大男人站在一邊,等著蕭寧搞定那麵磚牆,一刻鍾後,磚牆就被蕭寧打出一個小洞來,蕭寧收起小手鎬,回頭說道:“這牆磚是先砌好,然後燒鑄泥水凝固的,該你們上了!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吧。”

四個大男人的手放在磚牆上,一起用力,磚牆倒下去一片,這下子通道徹底打開了,讓大家吃驚的是裏麵並不是如眾人所想的墓室,而是一條墓道,一直向前延伸,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娘的,這是去還是不去啊?”

幾個人好不容易找到出去的方向,這突然出現個小插曲,是繼續還是退出呢,白逸沉思了一會,突然說道:“這墓道的方向也是朝南的。”

“哦。”雷子見白逸這樣說,明白他的意思了:“你還是要進去?”

“是。”白逸斬釘截鐵地說道。

“娘的,進就進,你說這都到眼前了,不進去就撤我也不甘心。”雷子又朝地上啐了一口,以後處的時間久了,唐三成才知道,每當雷子緊張或興奮的時候就喜歡朝上啐一口,這已經是他的招牌動作了。

白逸也說不清楚心裏的感覺,他隻是覺得,這墓道與他們要行進的方向一致,順著這條墓道走,弄不好是一件好的選擇,他又看唐三成和七邪,這兩人自然沒有意見,現在就隻剩下蕭寧了,蕭寧一攤手:“少數服從多數。”

好,進!五人邁進那條墓道,蕭寧回頭看了那具白骨:“你們說,這人不會是專門守在這裏的吧,外麵的磚門是完全封死的,看來他是死在這裏麵的,又不是盜墓賊,看守倒還說得過去。”

唐三成完全同意蕭寧的說法,這具白骨的主人死得相當淡然,臨死前是盤腿而坐,有些像坐化,況且,誰進來倒鬥還支張床在這裏,守墓人倒挺貼切的,而且他還是個讀書人,這一點從花押還有硯台上可以看得出來,能讓他耗盡生命守在這裏,這墓道相關的墓室主人,會是什麽人物呢?唐三成已經開始好奇了。

五人走了一段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個過洞,大家相繼邁進去,又來到了一個天井,又是兩個小龕,這才看到了墓室的門,這墓室的結構很簡單,為前後室,都是紅磚砌成的,天井與小龕之間的牆上繪有圖畫,是彩畫,繪的是一幅荷塘月色圖,很意境,這與一般的墓室上的圖案截然不同。

白逸想了一想,說道:“從這墓室結構來看,應該是唐朝的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