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一夥
那女人臉上顯出一絲慌亂的表情,白逸指著她的手:“看你這手,不像是幹粗活的,又細又嫩的,你在這裏,地位不算低吧?不要裝作聽不懂漢語了,剛才我們說話的時候,你聽得挺仔細的,我們提到海市蜃樓裏的那位姑娘,你一幅驚訝的表情,假如聽不懂,你驚訝什麽?”
趕情白逸一直盯著這女人的動靜,這女人沒想到被白逸戳穿,一臉悻悻然,突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你是個聰明人,我跟首領說過,不殺了你們,她一定會後悔。”
她的漢語很流利,語氣冰冷得像剛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鋒一樣,與剛才睜開眼裏看到的柔情似水截然不同,白逸無奈地也站了起來:“我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讓你們取走了,要殺,可以隨時殺,可是又將我們囚禁在這裏,為什麽?”
“這是首領的意思,換作是我。你們現在早就沒命了。”
假如每個人都有兩麵性的話,這真是太可怕了,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候,眼前這個女人化身這索命的魔鬼了,白逸說道:“看來我說的沒有錯,我們現在的確是在海市蜃樓裏出現的綠洲裏,我們的兩名同伴呢?”
女人並不答話:“既然被你們戳穿了,我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至於你們的同伴,就為他們祈禱吧。”
她的話讓唐三成的血液都冷了下來,這話裏的意思可不怎麽好,唐三成搖了搖頭:“沒道理隻留我們三個人的命,偏偏要殺了七邪和雷子啊,這些事情怎麽一點章法也沒有。”
白逸悶哼了一聲:“你少算了一個人。”
“誰?”唐三成問完自己拍了一下自己,這一拍,原本就幹裂的嘴唇冒出血來,他拿手背一擦:“我知道了,是那個少年,大海,對不對?”
白逸點頭:“不過,他肯定沒有事了。”
“為什麽?”唐三成傻乎乎地問道。
白逸說道:“你們進來的時候應該看到守在門口的兩個男人了,他們穿的也是黑色的衣服,也是鬥篷,而且同樣有金色彎月的標記,女人身上沒有,隻有男人身上才有,這說明什麽?”
小山可憐巴巴地說道:“他們是一夥的。”
“是啊,雷子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他感覺那老板娘有不對勁的地方,可是還是讓她給糊弄了過去,這少年和那老板娘分明是在引人上鉤,老板娘針對一些要進漠的客人推薦鬥篷少年,然後將我們帶到這裏來,至於來了是幹什麽,我現在還不知道。”白逸說道:“這是一個局,從一開始我們就在被牽著鼻子走。”
“那名少年……”唐三成始終不願意相信,他的樣子雖然看上去陰鬱,可是並不壞人,所謂相由心生,唐三成會看麵相,那少年不是一幅惡人的相貌。
“我現在不能說死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七邪和雷子。”白逸說道:“尤其是雷子。”
“什麽意思?”唐三成馬上明白過來了:“七邪的功夫好。”
“不是這個原因,七邪功夫再好,就像我們擔心他一樣,他一定他會擔心我們的安危,就算有機會可以逃走,他也不會輕舉妄動,可是雷子不一樣。”白逸顯得憂心忡忡起來:“記得海市蜃樓裏的那名少女嗎?雷子明顯是被她迷住了,既然海市蜃樓裏的場景是真的,那麽那少女也是真實存在的。”
“應該不會吧……”唐三成說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多少底氣,當時雷子看那虛幻的少女表情就很不妙了,假如真的在現實生活中出現,那還得了?
“換作是你和我,我相信不會有什麽,可是換作是雷子,我沒有把握。”白逸說道:“現在他不見人影,天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裏的人都陰沉不定,不值得信任。”
三人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沉默起來,唐三成不安地向外麵望過去:“那七邪呢,他不會有意外吧?”
“再等等看,現在沒有我們說話的權利了,一切隻有靜觀其變。”白逸說道:“我相信七邪。”
白逸的感覺是對的,在臨近傍晚的時候,七邪進來了,他受了傷,脖子上麵一條深深的勒痕,現在處於充血狀態,唐三成一下子撲到七邪麵前:“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傷並不是過來以後才弄到的,而是在沙塵暴裏,唐三成的聽覺驚人,事發時,七邪離他最近,聽得也最清楚,憑著自身的功夫底子,七邪也是反抗最多的人,不過他低估了沙子的力量,平時身輕如燕的七邪在沙子之中,猶如一隻困獸,空有一身力氣卻使不出來,相反,那些襲擊他們的人,在沙子裏自由穿梭,十分輕巧,他們擅用皮鞭,七邪脖子上的傷就是被他們的皮鞭卷住脖子拖行造成的,要不是七邪靠著蠻力扯斷了那皮鞭,隻怕就要去見閻王了,隻是依然被捉到了這裏。
七邪不敢講得太詳細,隻是含糊地說道自己在交手的時候被傷到,白逸的眉頭皺了起來,沙地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不習慣沙地環境的人,哪怕是武林高手,也會受其限製,在沙地中行走要比在平地中困難不少。
“這些人像是土匪。”七邪說道:“抓我們的是男人,他們並沒有專門的武功底子,可是十分靈活,擅於在沙漠中穿行,擅於用皮鞭,恰恰是我們最薄弱的地方。”
“現在沒有槍,沒有飛刀,更加麻煩了。”白逸說道:“現在隻剩下雷子了。”
雷子一直到天黑,也沒有進來,眼看著這天像漆黑的鍋蓋蓋了下來,大家的心一直下沉,唐三成餓了,這是他的本能反應,哪怕是在現在的情況下,肚子餓是阻擋不了的,沒有人送飯過來,原本盛給白逸的那盤飯被大家分著吃了,幾個大男人,根本不夠量,沒有人管他們的死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絕境,唐三成突然覺得,比起被困在瀑布上,也比現在的情況要好。
轉機是在十分鍾後發生的,突然有人進來了,是白天那個女人,她的左右還有六名黑衣的護衛,他們的臉藏在鬥篷裏,看不太究竟,手上的彎刀哪怕在夜間,也流淌著不一般的刀光。
“幾位,請吧,主人有請。”這女人的聲音有些嘲諷,也許在她看來,大家不過是幾隻可供玩耍的小老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