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的小顆粒,用手一撚,就變成了黑色粉末,將冷螢的指肚染成了黑色。
看起來,那像是一顆顆碳粒,但外形又都是兩頭尖中間鼓,大小也幾乎沒有什麽差別,像是一個模子做出來的。
按理說,大清龍脈裏,不應該藏著各種稀世珍寶,以備大清皇室遭遇國難時急需的嗎?
這些碳粒,能值幾個錢?
它們的價值,跟大興土木在地下深處挖這麽巨大的深坑相比,根本就不成正比。
冷螢雖然已經猜到了真相,但並不著急說,而是故意賣關子,待程相儒三人急不可耐地催促,她才語速輕緩地解釋:“這些,都是稻穀。而旁邊那個東西,是用來翻動穀堆的機構,以保證這些稻穀不至於因為呼吸作用而腐爛發黴。”
“稻穀?”
程相儒滿心困惑,林霞綺麵露失望,周老板若有所思。
經冷螢這麽一說,大家果然發現,那些碳粒的形狀和稻穀出奇地相似,隻不過要小了很多。
周老板沉思許久,忽然想通了這一切:“我明白了!”
在每一個戰亂的年代,糧食都是最寶貴的財富,是連黃金都不換的。
有了糧,才能有人,有人才有根基。
設想,如果清朝的統治真的被漢人推翻,他們恐怕不僅僅隻是被趕出關外,甚至會被繼續追殺。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清兵從上到下的飲食便成了天大的事,糧食便理所應當成為清兵再次翻身的根基,那絕不是黃金珠寶能夠替代的。
不過,清朝的統治越來越穩,從皇太極將國號從後金改為清,到宣統帝退位,共經曆了276年。
漫長的年月,這裏存的糧食哪怕有專設的守墓人定期翻倒,在這極度幹燥的環境中,仍難逃碳化的宿命,最終形成了眾人此時看到的碳粒。
真的是國興國滅須臾間,再萬全的準備,也抵不過時間。
回頭忘,曆史上那麽多朝代,哪個朝代的創立者,不希望千秋萬代?
但一切過往,都已化為曆史的塵埃,輕飄緩落,逐漸沉入時間的長河。
“看來不會再有什麽收獲了,咱們出去吧。”周老板輕歎一口氣,不知是為曆史的變遷而感慨,還是因沒查到任何期待的線索而失落。
林霞綺見當前處境還算安全,於是讓大家稍等,用清水分別給周老板和冷螢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取出藥水,為兩人消菌殺毒,最後用醫用膠帶和紗布,幫兩人包紮好傷口。
古墓處理,如果感染了,會很麻煩,久了還會帶來難以承受的後果,不處理不行。
向外走時,冷螢摸著額頭和眼角貼的紗布,看著林霞綺的背影,眼神閃爍,情緒複雜。
程相儒小聲問:“是不是後悔下手那麽重了?”
冷螢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我不下手那麽重,她醒不過來。我是在想,盜墓賊好像也不全是心狠手辣的壞人。”
程相儒聞言一愣,低頭陷入了沉思。
這世界上,或許本就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吧?
眾人刻意繞過墓室內那口棺槨,避免再出現什麽狀況,而在往門外走時,他們又全低著頭,避免不小心看到牆上的迷魂陣。
從門縫鑽出後,冷螢試著去關門。
說來奇怪,這左右橫移的墓門雖然打開時很費勁,關上時卻很輕鬆,不知是不是與被破壞了的軍陣有關。
繞過軍陣時,冷螢刻意留在最後,她待其他人都繞過去後,竟再次走進軍陣中。
程相儒不見冷螢跟上來,回頭去看,頓時嚇了一跳:“冷螢!你幹嘛?”
“撿裝備!”冷螢說著,用槍杆末端挑起那張覆蓋了半個軍陣的大網,挑到手中後,開始小心翼翼將之卷起來並收好。
這大網的材質很奇怪,很柔軟,卻很堅韌,連鋒利的槍尖都割不斷。
這麽好的東西,留在這裏也是浪費,帶在身上,說不定以後能有什麽用處。
待冷螢收好網,眾人順著來時路往回走,拾級而上,退出大門。
外麵,鼠群仍在,朱洛夫手中還捏著鼠王,似乎和程相儒他們進門前沒什麽區別,但仔細看便可以發現,朱洛夫和陳尚可的身上衣服出現了多處破損,臉上和手上也出現了細微的割傷。
“洛寶!”林霞綺焦急地跑了過去:“你這是怎麽了?”
朱洛夫咬牙恨道:“你們下去沒多久,那個裝老鼠的家夥就來了,甩刀子偷襲我倆!”
他倆遭遇了守墓人的襲擊,本可以逃跑或者反擊,但為了保護其他人,他倆死守在門前,隻能艱難躲避,落得一身傷也不退後,這才成了現在這模樣。
朱洛夫看一眼陳尚可,故作輕鬆地笑道:“沒想到,尚可平時看著慫、貪財、屁事多,剛才真遇到情況了,他竟然舍得把那些翡翠葉子當暗器扔過去回擊。”
應是想到了陳尚可麵對高壯時的硬氣模樣,冷螢微微頷首:“這人能處,有事真上。”
陳尚可一聽這話就急了:“霞寶家的洛寶,咱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啊。我說我豁出去這些翡翠不要了,但你家霞寶帶上來的寶貝必須得分我一些,你可不能玩賴。對了,洛寶家的霞寶,你們找到什麽好東西沒?”
林霞綺兩手一攤:“找到了個寂寞。”
陳尚可不信,想要去搜林霞綺的身卻不敢,又氣又急地抓耳撓腮。
周老板無奈地輕咳一聲,將他們在
聽到周老板都這麽說了,陳尚可才相信,隻能懊惱地歎氣搖頭。
這裏現在已經探查結束,除了冷螢收獲一張網,再無任何收獲。
往外退出時,林霞綺建議陳尚可再折根掛有翡翠樹葉的枝杈帶著,陳尚可出人意料地拒絕了:“那玩意太脆,稍有不慎就碎了,不拿了,瞎折騰!”
原來陳尚可舍得把他那些翡翠葉片丟出去對守墓人還擊,還有這方麵的原因。
眾人挾持著鼠王,繞過碑樓大殿,穿過寬闊的廣場,陸續從大門鑽出。
朱洛夫最後一個退出來,他甩手將鼠王丟了進去,然後趕緊邁過門檻並將大門關上。
可大門關上沒有用,那群老鼠都有靈性,很有可能會自行將大門打開,衝出來對他們追擊。
門鎖已經被周老板砸壞,現在是想鎖都鎖不上了。
該怎麽辦呢?
就在周老板等人思考著該怎麽把門堵死的時候,冷螢已經翻出了衝擊鑽,竟是拿兩顆螺釘,重新將門環固定在了門板上。
周老板驚愕道:“你下鬥還帶衝擊鑽?”
冷螢反問:“不帶衝擊鑽帶什麽?”
周老板嘴角抽了抽,啞口無言。
怎麽感覺還挺有道理的?
程相儒在旁邊暗笑,心說:你們可能不知道,她包裏還有兩瓶殺蟲劑呢!還是我買的呢!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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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以食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