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推手
“楊某見過五王子！”楊瑜霖不亢不卑的向布日固德輕輕一拱手，他和布日固德見過幾次麵，甚至還奉命救過被瓦剌軍圍困的他，倒也不是很陌生。
“楊將軍不必這麽客氣！”布日固德是見識過楊瑜霖征戰沙場的狠勁的，對楊瑜霖既欽佩又忌憚，哪裏還能擺架子，立刻還禮，然後請楊瑜霖坐下。
“不知道五王子特意讓人召楊某前來可是有什麽吩咐？“楊瑜霖也不客氣，直接坐下，也不轉彎子，開門見山的問道。
“吩咐不敢，今日請楊將軍過來，主要是為了感謝楊將軍的救命之恩，那日若不是楊將軍及時趕到的話，小王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哪裏還能坐在這裏和你說話。”布日固德客氣的道：“那日，楊將軍來去匆匆，又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之上，不能好好的謝將軍的援手，心裏一直很放不下，今日得了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原來如此！”楊瑜霖恍悟，而後笑道：“五王子的心意楊某知曉，至於說感激，卻大可不必！那日楊某也是奉命前往馳援，如果五王子要謝的話，應該謝下令給楊某的吳老將軍。”
“吳老將軍小王已經謝過！”布日固德揮揮手，立刻有人捧上禮物，布日固德接著笑道：“這裏是小王特意備下的謝禮，還請楊將軍不要嫌棄！”
“這萬萬不可！”楊瑜霖可不敢隨便收這樣的禮物，立刻推辭，態度很堅決。
“楊將軍不必擔心，這份謝禮雖然是小王精心準備的，但也得了貴國的許可，要不然的話小王斷然不會隨便給自己的救命恩人送禮，楊將軍就放心的收下吧！”布日固德笑著道。
一旁一直仿佛隱形人一樣的鴻臚寺少卿這個時候開口。道：“這是五王子的一片心意，已經報備過了，楊副將收下便是！”
“那楊某就不客氣了！”鴻臚寺的人都這麽說了，楊瑜霖要再推辭的話就是矯情了，他便也不再客氣。
看楊瑜霖願意收下禮物，布日固德臉上的笑容都深了很多，他給楊瑜霖備的這份禮物不重但卻是他和楊瑜霖交往的第一步，有了這一步，將來大家見了麵也會更好說話。
“不知道五王子還有何吩咐，如果沒有的話。楊某也該告辭了！”楊瑜霖卻不準備多呆的樣子，似乎和這五王子時間呆久了就會給他帶來麻煩一樣。
“吩咐不敢，不過小王倒確實有一件事情想要征求楊將軍的意見。”布日固德不是聽不出楊瑜霖的意思。但卻還是裝作沒有聽懂，順著杆子往上爬，道：“這次小王奉父王之名出使，除了想與貴國簽署一些盟約之外，還有一件與小王相關的大事。小王想聽聽楊將軍的意見。”
“楊某隻知道上戰場打仗，別的全然不懂，五王子找錯人了！”楊瑜霖眼神微微一閃，卻立刻撇清，有些事情不能隨便沾上，為了表示自己毫無插手的意思。他甚至都站起身來，一副要告辭離開的樣子。
“楊將軍……哎，楊將軍~”布日固德有些慌了。連忙上前阻攔。然後帶了幾分懇求的看著鴻臚寺少卿，道：“董大人，勞煩您說句話吧！”
“楊副將，不妨聽聽五王子的請求再做回應吧！”鴻臚寺少卿顯然是得了不少好處，反正有他在一旁看著。他也相信楊瑜霖不會亂說，便做了個順水人情。
楊瑜霖皺了皺眉頭。臉上有些不悅，卻還是耐下了性子，又坐了下來。
“是這樣的！”布日固德小心的觀察著楊瑜霖的神色，道：“楊將軍也知道，小王已至今都未曾娶妻，出來之前，父王與小王說，大齊女子個個端莊賢淑，公主更是人中驕鳳，要是能娶到公主，那是小王之福，也是韃靼之福。”
楊瑜霖的眼神又是微微一閃，布日固德有求親之意他並不意外，事實上早在韃靼使者團出發的時候，辜鴻東便和他們分析過，韃靼極有可能趁機求娶一位公主回去，隻是卻不知道今上會讓哪個公主和親罷了！當時，辜鴻東猜的是五公主，五公主今年已經十六卻還沒有招駙馬，生母份位不高，自己也不甚得寵，將她嫁給布日固德，各方麵都更合適。楊瑜霖當時聽過便算，但是現在，他卻不想光出耳朵，什麽都不做了。
想到這裏，他淡淡的道：“我大齊的公主自然都是人中驕鳳，不管什麽人娶到公主都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小王比較猶豫的是應該向貴皇上求娶哪一位公主？聽說貴皇上公主眾多，為成親的公主就有六位，每一位公主都有特別優秀的地方……”布日固德看著楊瑜霖的臉上的表情，繼續道：“五公主博學多才，六公主多才多藝，七公主溫柔善良……”
“五王子，我大齊公主個個尊貴無比，能求娶到某位公主已經是你和韃靼的福氣了，容不得你這般挑三揀四！”楊瑜霖臉色一沉，神色也不是很好。
“我知道！隻是……”布日固德訕笑一聲，道：“楊將軍，娶妻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就算對方是公主，小王也想比較……”
“公主尊貴，豈能隨意拿來比較？”楊瑜霖的臉色更黑，而後有稍微緩了一點，道：“不過，如果五王子真的拿不定主意的話，楊某倒是有個建議。”
“楊將軍請講！”布日固德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五公主博學多才，更是為成親的公主中最年長的一個，和五王子甚是相配。”楊瑜霖給了他一個答案，一旁的鴻臚寺少卿微微的點點頭，對楊瑜霖的回答很滿意，他們得了今上的意思，也建議布日固德求娶五公主，但不知道為何，布日固德好像怎麽都不滿意五公主，怎麽都不肯鬆口。
“既然楊將軍如此建議，那麽小王一定會慎重考慮的！”布日固德笑著道，然後不意外的發現楊瑜霖臉上的如釋重負，他心裏暗罵一聲，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變化。
“五王子還有別的吩咐嗎？如果沒有的話，楊某該告辭了！”楊瑜霖再一次說要走，而這一次布日固德也沒有挽留，等他走後，立刻回了鴻臚寺給他安頓的院子裏，他一進門，托婭就笑著迎了上來。
“表哥，怎麽樣？”托婭關心的問道，心愛的表哥另娶她人，她不但沒有反對，還主動地表示了支持，不是她不吃醋，不生氣，而是她明白，生氣吃醋都於事無補，與其那樣鬧，還不如體貼一些，讓表哥知道她的好對她更有利.
“和吳廣義一樣，楊瑜霖也建議我求娶五公主！”布日固德哼了一聲，道：“你呢？你那邊彈來些什麽消息？”
“可以出嫁的幾個公主中，五公主的生母受封美人，據說入宮前是有名的才女，五公主受她的影響，書讀得很好，頗有才情，不過和所有有點才華的人都一樣，恃才傲物，明明不得寵，卻是一副高傲的性子。因為這性子，她和兄弟姐妹相處得都不好，沒有幾個人喜歡她。”托婭將好不容易打聽到的消息一一道出，道：“六公主的生母也受封美人，擅長歌舞，比起五公主的生母得寵很多，六公主卻有些刁蠻任性，宮裏侍候她的宮女經常被她責罰，在宮裏的名聲不怎麽樣。她和公主們的關係還可以，但是和皇子卻好像沒多大的交情。”
“那七公主呢？”布日固德皺緊眉頭，他就知道，大齊的這些官員給他推薦的必然是最差的，最不得寵的哪個，這樣的公主娶一個回去，對韃靼或許有些好處，但對他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七公主是嫻妃所出，嫻妃據說是大齊皇帝還在做太子的時候就娶回去的，和皇後好像還是好姐妹，雖然麵上不和，但私底下卻不好說。七公主性子溫和，也得大齊皇帝寵愛，但好像因為生性有些怯懦。，所以不時地還會被比她更小的公主欺負。不過，那些人也不敢太過分，因為皇後很喜歡她，經常讓她去身邊，皇後生的大皇子，九皇子對她好像也不錯……對了，還有楊瑜霖，不久之前，大齊皇帝給他定了一門親事，那女的是七公主的侍讀。”托婭是找了韃靼在大齊安排的人員收集的消息，雖然不是很詳盡，但也足夠用了。
“怪不得……”布日固德冷笑一聲，道：“我就說為什麽他的臉色那麽難看，一定是擔心本王求娶七公主，讓他未過門的妻子擔心，他自己也不好做人了。”
“那表哥你的意思是……”托婭看著布日固德，比來比去，她更希望布日固德選擇的是七公主，比自己年幼，性子又怯懦，一定更好拿捏，至於說那對她很心疼的大齊帝後會不會為她撐腰……哼，嫁到韃靼，就算想要撐腰也鞭長莫及啊！
“我還要再好好的想一想……”布日固德卻沒有做決定，他沉吟了片刻，道：“你再去好好地打聽一下，馬胥武的女兒和這個七公主有沒有什麽過節，目前為止，就她一個人提起過七公主，可得好好的查查！”
“明白！”托婭點點頭。
“一定要快！明天可就是十五了，大齊皇帝可是要在宮中設什麽元宵宴，到時候我就找機會當眾求親，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他們總不至於非要將那個沒人疼沒人愛也沒人要的五公主塞給我了吧！”布日固德打著如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