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查出真相

林玨出了院子,頹然地倒靠在院牆上,眉宇間滿是頹然和絕望。

他還是太沒用了,曾經口口聲聲說會給她幸福,說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可是到頭來,傷她最重的人卻是他自己!

他心裏清楚,她麵上雖表現的從容鎮定,但她的心裏一定是鮮血淋漓。

倔強如她,選擇接受,也就是選擇了放棄。

她要放棄他們三年多的感情。

而他,無能為力。

林玨又努力去回想那一晚發生的事兒,可是腦中竟然一片空白。

他也曾經喝醉過,可是像這種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的時候幾乎沒有。

他總覺得,這裏頭有蹊蹺。

可具體是什麽,又不得而知。

“大哥。”這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林玨抬起頭來,發現是林昭言。

他扯出一抹笑,“昭兒,你有什麽事?”

林昭言盯著他,一字一句道:“大哥,你不能答應這門婚事。”

林玨見她表情嚴肅認真,知道她是在說真的,不由苦笑一聲,“不答應還能怎麽辦?現在是事態早已經不受我控製。”

祖母和母親的意思,他又豈會看不出來?

“凡事事在人為。”林昭言卻這樣道:“我有十足的把握秦玉雪腹中的孩子絕不是大哥的,所以,隻要咱們掌握了證據。就一定能推了這門婚事。”

林玨驚訝地望著她。

林昭言篤定地點了點頭。

“你,你是如何確定的?”林玨很奇怪。連他這個當事人都弄不清楚的事兒,昭兒一個局外人怎麽會這麽肯定?

林昭言不便同他說那個理由。隻能道:“因為昭兒相信大哥絕不是那種人,哪怕就是喝醉了酒,大哥也絕不會背叛大嫂。”說著,頓了頓,在林玨複雜的神色中再一次開口,“昭兒相信大嫂也肯定是相信大哥的,她之所以會答應這門婚事,不過是為了大哥的仕途考慮。大嫂心裏始終是有大哥的,所以大哥也千萬不能誤會大嫂。一定要夫妻同心,方才能其利斷金。”

林玨聽完後,久久不能言語。

他自詡聰明,竟然都沒有一個小丫頭看得透徹。

林昭言窺林玨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被她說動了,其實她從來不擔心說不動他,因為大哥和大嫂心心相印,不過是當局者迷被這件事嚇懵了,隻要有個人提點一兩句。那麽冷靜下來後,就能想通。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莫過於同心協力。

林玨沉吟片刻後,壓低了嗓音道:“可要查出真相並沒有那麽容易。便就算我不認,可我與秦玉雪去過客棧是板上釘釘的事兒,鬧開了。鎮南伯府的人一定會找客棧的人作證,屆時事情就會演變成祖母所說的結果。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實在是不值當……”

“所以要暗中進行。悄無聲息,不能被任何人知曉。”林昭言眯了眯眼睛,也沉聲道:“並且,在我們掌握證據後,也不能直接去鎮南伯府算賬,而是要去找太後,搶占先機,將自己擺在受害人的位置上,讓太後替咱們做主。”

林玨不由打量了林昭言一眼,沒想到這個平日裏悶聲不響的四妹心思這般縝密,當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好,我聽你的。”林玨用力點了點頭,“我也會找你大嫂說清楚,跟她明明白白地談一次。我的錯,她的錯,我們都要正視。”

昭兒說得對,最重要的是夫妻同心,如果他們兩個都開始不信任對方,那麽就算沒有秦玉雪,也會有下一個王玉雪,蘭玉雪……

他們必須要正視自己。

林昭言聞言,鬆了一口氣,朝林玨露出一抹清淺的笑容。

等目送了林玨離開後,林昭言也自己回了院子。

她在考慮該尋求誰的幫助。

秦玉雪的事兒,背後是鎮南伯府,要想查出真相根本沒那麽簡單,光憑林玨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她必須得暗中協助他。

可她的人脈都是陸言之的人,陸言之是秦玉雪的表哥,並且上一次就跟她表明他是絕對站在秦玉雪那邊的,所以靠他是不可行的。

至於二皇子,他倒是會幫她,隻是她卻不想欠他什麽人情。

蕭歧的話,更是想都不用想。

那麽,還有誰呢?

月黑風高,夜深人靜,有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越過高牆,又縱身飛上屋脊,迅速又輕巧地踩著屋瓦走過去,最後閃入了一間亮著燈燭的屋子裏。

“你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屋子的一角緩緩響起。

“我來了。”那黑影應聲,邁步往前走了幾步,燈燭下他的眉目漸漸清晰,是徐修謹。

而背對著燭光坐在他前方的男子正是蕭歧。

他聽到徐修謹的聲音,緩緩轉過身,一張精致如玉的臉上卻毫無情緒,漠然得叫人心生寒意。

“事情查出來了?”他抬手示意徐修謹在他對麵坐下。

徐修謹走過去,挑了挑眉道:“沒查出來我深更半夜的過來是要陪你睡覺麽?”

蕭歧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徐修謹嘻嘻一笑,順勢坐了下來,“我聽說你把四公主傷了?二皇子正在到處查你呢!”

蕭歧勾起唇角,自信道:“他查不到的。”

“我當然知道他查不到,他現在連點頭緒都沒有。”徐修謹突然湊上前,壞笑,“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突然間跟四公主過不去幹什麽?該不會,又和……”

“穆清。”蕭歧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廢話太多了,趕快進入正題吧!”

徐修謹聳了聳肩,一點都不著急,“我勸你不要兒女情長。”

蕭歧蹙眉,冷冷道:“我的私事用不著你來過問,總之我不會讓你這些年的付出功虧一簣。”

徐修謹歎了口氣,“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蕭歧沒說話,隻是陰沉的臉色泄露了他此刻不爽的心情。

徐修謹自然知道不該再招惹他,隻好道:“行行行,我說,我這就說。”

蕭歧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但要讓我喝杯茶先。”徐修謹卻又得寸進尺,甚至傾身去拿蕭歧放在麵前的茶杯。

蕭歧一把按住他,“我重新給你倒一杯。”

徐修謹翻了個白眼,“窮講究,咱倆誰跟誰啊!”

蕭歧根本不理他,很快拿了新杯子出來替他泡好了茶。

“也不知道誰才能讓你改掉這壞毛病。”徐修謹接過茶,嘀咕了一句。

他知道蕭歧一向排斥與他人太過親密,主要源於他小時候的經曆,他其實很希望有個人能讓他徹底放下戒心,全心全意的去親近和信任。

蕭歧聞言,要縮回來的手一頓,不過很快恢複如初,“別廢話了,趕緊說正經事吧!”

“好吧好吧。”徐修謹將茶水一飲而盡,神色也凝重了起來,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你父王跟西南伯私底下有交易了。”徐修謹言簡意賅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蕭歧的眉頭一蹙,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我父王成功拉攏到西南伯了?”

徐修謹點頭,“對。”

蕭歧眯了眯眼睛,沉吟片刻後道:“難道……沈忠淩痊愈了?”

“聰明!”徐修謹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娶沈忠淩不再變成壞事,而是好事了。”

“所以……蕭王妃不想讓我占這個便宜,便讓蕭銘好起來了?”蕭歧淡淡接話,麵上雖然雲淡風輕,但眸中暗藏著洶湧的怒意。

起初,娶沈忠淩隻是一個擺設,更甚至可能是一個眼線,所以蕭王爺不願意。

現在,娶沈忠淩變成了穩固和西南伯關係的一個砝碼,蕭王爺自然樂意之至。

或許對於蕭王爺來說,鞏固勢力最重要,根本不會在乎是哪個兒子娶沈忠淩。可對於蕭王妃來說,是不會讓他討著半分好處的。

她迫不及待地將蕭銘推出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做給西南伯看吧?

她想讓西南伯知道,蕭銘才是真正值得支持的。

“而且,我打聽到西南伯和你父王還有個交易,就是等到他榮登寶座之後,會直接殺了沈忠淩,讓西南伯的女兒再嫁過來。”

娶沈忠淩隻是個跳板,因為不會引人懷疑,可她畢竟隻是侄女,等到事成後,隻能被犧牲。

“而且,我還查到一件事。”徐修謹又湊上前,神秘兮兮道:“蕭王妃不是每年都有個固定的時間去靈運寺替蕭銘上香祈福麽?”

“是。”蕭歧嗤笑一聲,“她一向愛蕭銘如命。”

“你大錯特錯。”徐修謹卻迅速否定了他,肅然道:“她去靈運寺祈福根本就是個幌子,因為蕭銘就是被她害得遲遲無法痊愈,這樣一來,一可以掩飾蕭銘的驚天才學不讓皇上忌憚。二,就可以利用上香祈福的事方便自己與人交易,謀劃大事。”

蕭歧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蕭王妃對蕭銘的感情這些年來他有目共睹,卻原來,都是假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