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婚事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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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雙立刻擰起了眉,“五姑娘這又是要幹什麽?咱們可沒有招惹她。”

自從出了劉文軒的事情,她們也不指望四姑娘跟五姑娘的關係能緩和了,隻希望雙方都平平靜靜的,誰也不招惹誰就萬事大吉。

林昭言蹙了蹙眉,還沒來得及深想林若言便闖了進來。

林若言一眼看到林昭言手裏的繡繃子,沒好氣道:“你還有心情刺繡?”

“為什麽沒有?”林昭言不搭理她,繼續低頭繡花。

林若言幾步上前奪過她手裏的繡繃子扔到了地上,“你自己的事兒,別總是讓旁人替你操心!”

林昭言抬起頭,漠然地看著她,“你想要幹什麽?”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林若言也不懼,居高臨下道:“你都知道你要嫁給什麽人麽?”

林昭言蹙了蹙眉。

曼雙則急促道:“怎麽?城南李家的二公子有問題?”

林若言冷笑一聲,“有問題?豈止是有問題?我要是不幫你留意著,等你嫁過去,就讓曼雙、曼華替你收屍吧!”

她這話太嚴重了,別說是曼雙、曼華,便是林昭言也白了臉色。

“怎麽會?”劉氏前幾天還跟她說李二公子不錯,兩家也已經達成共識,隻等著合生辰八字,下帖入定了。

劉氏不會坑害她的,可林若言也沒有必要撒謊,這其中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怎麽不會?那李二公子就是個變態!有淩虐人的癖好,他府上多少丫鬟被他虐待致死?!李府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樣的醃臢貨還想求娶好人家的女兒,我呸!”

林昭言聽得是心驚肉跳。

曼雙和曼華也是大驚失色。“怎麽會這樣?!”

林若言劈手就抓過林昭言,“母親跟李夫人商量好了明日就要替你們去合生辰八字,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跟母親說清楚,否則定了親要悔婚就難了!”說完,就將她往外拽。

林昭言踉踉蹌蹌地往前衝了幾步,隨後甩開林若言的手。肅然道:“這事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她不是不相信林若言,而是不願輕信任何話,林若言不過是深閨女子,頂天了也比不過劉氏、林琛,他們都查不出來的東西,她是如何得知的?

林若言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你問這麽多幹什麽?這事關係到你的未來,你能不能上點心?”

“我不是不上心,而是這事沒有調查清楚,不能就無故冤枉了李家的二公子。”林昭言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倒是一旁的曼雙急得跳腳,“姑娘。五姑娘肯定不會騙您的啊,咱們還是趕快去跟夫人說清楚吧,否則就晚了!”

趕在合生辰八字前拒絕,隻要說八字相衝就可以,一旦合成了,再要反悔,就必須找點正當的理由了。

可李家二公子的事兒擺明是內宅私事,侯府的人怎麽曉得?一旦捅破,怕是兩家要有隔閡。

林昭言是想要查清楚這傳言是真是假,但恐怕等她查清楚。一切為時已晚。

“我是剛聽到這消息就跑來告訴你的,母親那兒還不知曉,咱們快一點。”林若言又抓過她的手,直接就往外走。

林昭言無奈,隻好跌跌撞撞地跟著她,腦中思緒翻騰。

劉氏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大驚失色,“竟有這種事兒?!”

林若言連連點頭,“咱們都被黃夫人給騙了!”

為林昭言和李二公子說合的是太常寺少卿黃家的夫人,平日是個很熱絡的人。

林昭言則緩緩道:“這些內宅之事。隻要李家有心瞞著,黃夫人也不會知曉。”

劉氏也鎮定下來,點點頭道:“這事恐怕與黃夫人無關。”說著,撫了撫胸口,又道:“幸好知道的早,否則定親之後就麻煩了。”

定親之後也不是不可以退親,隻是這樣對林昭言聲譽有損,且還找不到適合的借口。

“我覺得,還是要弄清楚。”林昭言咬著唇,她不想到手的婚事又給吹了。而且她心裏隱隱有個預感,這件事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倘若真這樣,那麽以後無論她說多少門婚事最後都會無疾而終。

劉氏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查肯定是要查的,不過不能莽撞行事,否則得罪了李府可得不償失。而且,你這親事,是肯定不能成了。”

不說查清楚實情需要一陣子,就說這事若真是有人設計陷害,那麽無論怎麽樣,四丫頭跟李二公子都成不了親,執意掙紮隻會更不妙。

林昭言也明白,鬱卒地垂下了眸。

劉氏讓她們先回去,自己則找來林媽媽和陳貴家的細細商討這件事。

林昭言心情不好,回去的路上一言不發,倒是林若言難得示好,“要我說,你應該高興,倘若是嫁過去後發現的,你哭都來不及。”

林昭言側首看了她一眼,“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林若言猶豫了一會兒,方才道:“我收到了一封信。”

“信?”

“嗯。”林若言點點頭,從袖中抽出信件,遞給林昭言道:“就是這封信,是青雙剛剛交給我的,她說是外院的一個丫鬟給她的,我想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便去找你了。”

林昭言攥緊了手中的信件,沉吟片刻,道:“去你屋子裏談吧!”

進了青杏閣,林昭言展開信,果然那信中贅述了李家二公子的種種罪狀,顯說的有鼻子有眼,讓人不得不信。

她仔細研究了那些字跡,並不是她所熟識的人,也不是陸言之的。

她見過陸言之寫的字。

可不是他的字跡,卻不代表不是他所為。

那日在林琛書房他的話曆曆在耳,他是鐵了心要得到她的。

林若言見林昭言麵色陰沉。忍不住開口安慰,“不管怎麽說,這個不行,總還有下一個。”

“我沒事。”林昭言擺擺手,強撐起一抹笑容,“看母親怎麽處理吧!”

劉氏的處理結果就是不結這門親。

第二日就找人在生辰八字上動了手腳。合出來是大凶。

這樣一來也不需劉氏拒絕,李府的人立刻登門道歉推卻了這門親事。

劉氏樂得接受,收下禮後又旁敲側擊地問了李二公子好些消息,結果無一不是跟知曉真相前得到的一樣。

劉氏奇怪,又找了人去打聽,最後終於從李府外院做事的一個丫鬟嘴裏得知。李二公子性子雖暴躁了些,但也僅限於砸砸東西,打人還是從未有過的,更別提淩虐了。

劉氏知道自己被算計了,氣得不行。可是又沒有辦法,隻好安慰自己,“這李二公子是個壞脾性,跟昭兒的性格截然相反,怕是昭兒嫁過去要受很多委屈,罷了罷了,也是他們沒這個緣分。”

林媽媽憂心忡忡地表示,“盛京城裏許多人家都相看過了,四姑娘性子溫和,圖的是清淨。高門望族去不得。低門小戶又太寒酸,像李府這樣人口簡單又生活富庶的人家不多啊!”

“總會有的,萬事講求緣分。現在這是有人背後搗鬼,怕是我們再看,還是會生出枝節,這婚事就暫且放一放吧!母親那兒不是說再過不久宮裏頭就要進行一年一次的春搜了麽?可打聽出來若兒有沒有的去?”

事關五姑娘,四姑娘的事情也的確隻能放一放了。

“紅纓說老太太捎了好幾封書信給大姑奶奶,想必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嗯。”劉氏點點頭,“這一次讓若兒一個人去,不要任何人陪著。我就不信還會出問題。”

皇家選定了春搜日期是五月初八。

春搜,顧名思義就是春天外出狩獵。

一般皇家的狩獵不僅是為了玩樂放鬆更是為了強身健體,訓練士兵。

可春搜不似秋狩、冬狩。春天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動物**,物種繁衍,為了順應自然規律,是不主張打獵的。

但朝堂事務繁雜,帝王需要一個釋放壓力的渠道,拋下朝臣外出遊玩顯然不可行,故此,春搜就成了一個很好的借口和機會。

於是每到春搜那一天,皇上都會召集武將朝臣,皇子王孫一同玩樂,其中也不乏有許多後宮妃子、名媛小姐呐興助威。

這算得上是一個大型的同樂會。

而且,也隻有在這一天,身處深閨的名媛小姐才能光明正大地與男子見麵。

據說惠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是在春搜上看中了太子妃,此後兩人喜結連理,成為一段佳話。

所以,這春搜演變至今,也成了一種變相的相親大會。

林若言聽說後,很是排斥,後來知道陸言之也會跟著一塊兒去,又躍躍欲試地要參加。

皇宮裏又最後發出消息,告知各府隻要是十二歲以上的嫡出小姐都可以參加。

嫡出,自然要正統嫡出。

侯府符合條件的有三個,正是三、四、五這三位姑娘。

劉氏本來不打算讓林昭言去,可後來聽說林瑾明會跟著去,忙將林昭言推了出去,並說:“看著你妹妹一點,叫她萬事小心,千萬別莽撞。”

林昭言無奈,隻能應承下來。

林行言不能去,很是鬱悶,在屋子裏摔東西發脾氣,哭著說:“姨娘總說這身份沒什麽沒什麽,說隻要我表現好就可以將她們全踩在腳下!如今看來不過全是鬼話!什麽表現好,才藝好,全都比不過一個‘嫡’字!你們說姨娘為什麽要給人做妾!她正正經經的高門小姐嫁給誰不好為什麽要去做妾?!”

屋子裏鴉雀無聲,丫鬟們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含煙心想,就算您是嫡出,可您未滿十二歲,還是不能去呀!可這些話她是不敢說出來的。

林行言得不到回應,又趴在桌上嚶嚶哭泣,好不傷心。

這時,卻有一位“貴客”登門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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