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任我行猶豫的說完,清音恍然大悟:“這個方法真的有效嗎?”

“我也隻是想那倒吊蘭在世間已經存活了數百年,功效絕不止讓你起死回生這麽簡單,說不定還尚有很多能量沒有被開發出來,也就是說,那些能量極有可能都潛藏在你的血液中,我們隻有取你的血,給商服下,再輔之以內力調理,說不定能讓斷裂的經脈重新生長愈合,不過,到底能不能行,老夫也不敢保證。”

“我說過了,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要盡力的嚐試,我們還等什麽。”清音聽完絲毫沒有覺得這是對自己有傷害的事,反而驚喜的拽子任我行就要去商的房間。

“為了一個丫鬟,就舍棄自己的鮮血,你真的覺得值得嗎?”清音的舍己為人,讓任我行很是感動,但是還是不確定的問。

“什麽丫鬟不丫鬟的,她們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我對過去並不記得了,可是商是為了我所傷,毋庸置疑,再者說了,人命麵前人人平等,那裏就有高低貴賤之分,不過隻是耗費一點血而已,能救人活命,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反正血失了,還可以再生的,有什麽關係。”清音堅定不移,神情嚴肅。

“既然如此,那老頭兒也再破裂一次,幫那丫頭便是。”很多年以前她也說過這麽一番類似的話。說什麽普天之下,無論王公貴族還是流民乞丐,在生命麵前人人平等,都享有平等的生存的機會。也是從哪個時候,他才慢慢的改變的。而現在的清音越來越像她,讓他情不自禁的又改變了自己的規矩,卻渾然不覺有不對的地方。

“真的?老頭兒,你太好了,你就是世間上最好最好的老頭兒了,隻要商能夠康複,丫頭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清音高興的跳了起來,臉上更是綻開了大大的笑臉。

“不過,就算我們要醫治商,也不能現在就去吧!”任我行被清音的情緒感染,第一次覺得憑己之力能夠救人性命,也是一件讓人很愉快的事。也沒有留意到清音所說的要好好報答她是建立在,商能康複的前提之上的。心裏頭還覺得自己終於有人照顧了,暖了好一陣子。

“為什麽?”

清音什麽都好,可就是有時候一著急了,腦子就轉不過彎來,無聲的在心底歎了口氣,才指著天色道:“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你是興奮的睡不著,而他們可是要睡覺的。還有,現在颯那小子說不定在不在院子裏,你想讓她知道你要放血而擔心嗎?”

清音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吐了吐舌頭:“好吧,我腦子進水了,不過我還真的等不及驗證我的血到底是不是有那麽神奇的功效呢。”

那吐舌頭的樣子,都和她那麽相似。任我行稍微失神,寵溺而心疼的摸著清音的頭:“好了,丫頭,既然天亮之後你要放血救人,現在就應該回去好好休息,若是沒有休息好,到時候受不住可如何是好啊?”

“對哦!你到時候也要發功,也應該好好休息的。”第一次,清音對任我行的撫摸沒有反感,反而覺得有一種父親的慈愛,讓她也覺得任我行值得信任。

倒是任我行突然被清音挽著胳膊,給嚇了一跳,很不自然的跟著清音回了院子。望著清音跳梭梭的背影,感覺到手臂上漸漸冷卻下來的溫度,任我行心裏泛起一圈圈漣漪。習慣性的摸著下巴上濃密的胡子,突然下了決心。

清音回了楠木屋,還是興奮的睡不著,仰躺在**,被子也沒有蓋,口中呢噥著數了好幾百棵倒吊蘭,眼皮才重的垂了下來,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她來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好像是一座府邸,身邊有好多陌生的麵孔忽閃而過,都在叫著一個人的名字,朦朦朧朧的也聽不清楚,隻覺得眼前到處都是濃濃的霧氣,好像很多雙手都在拽著她往不同的方向去。可是她的身體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巋然不動。因為被拽著,胳膊,腿上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她想呼救,可是喉嚨裏卻發不出聲音,眼睛睜大了想要看清楚那些拽她的人,可是仔細搜索卻連手也看不見了。

緊接著畫麵一轉,她又直身在一間木屋中,那木屋的陳設和她住的房間極為相似,隻是更大,屋子裏的竹榻上斜躺著一個青年男子,模模糊糊的,她覺得很是熟悉,可是卻偏偏看不清楚臉,那**的人胸口突然噴湧出一股鮮血,揮著手,淒慘的叫喊著她的名字,可是又好像不是她的名字,反正就是讓她救他,她著急的想要去到他的跟前,腳跟沉重的就像是綁了鐵球,根本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鮮血把整間屋子都染的通紅。她淚流滿麵,卻哭喊不出聲音,隻覺得心像是被刀一刀一刀的剜著,痛徹心扉————

從夢中驚醒過來,猛的從**彈起身來,伸手一摸,臉上濕漉漉的一片,她竟然是真的在睡夢中哭醒了。心裏疑惑著自己為什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夢中到的地方又是哪裏,好像很是熟悉?還有那個木屋中流血的男子又是誰,為什麽看他死去,她會那麽心痛呢?抹幹淨臉,趿著鞋子走到窗邊,推開窗,看天已經大亮,一輪紅紅的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早上清涼的空氣,才發現自己一身的衣裳都被汗給濕透了。走到衣櫥邊,打開來,找了一套練武穿的短打,然後走到盛了水了銅盆邊上,用棉布投了水把身上的汗都擦幹淨了,才換上幹淨的衣裳。一頭長發用緞帶隨意的在頭頂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紮緊,才出了房門。

剛一出房門就看見門口背對著矗立著一個男人,個子不高,身形也有些瘦小,但是脊背挺的筆直,頭發一絲兒不亂的在腦後鬆鬆的綁了個掃把,穿了一件純白色的嶄新的長衫,一條墜了青玉的腰帶,緊緊的束出一條纖腰。看那背影有些熟悉,但是又一時想不起到底是在那裏見到過。正疑惑的時候,那人聽見聲響,轉過身來,笑眯眯的睨著清音。

“你是?”眼前這人生的一張標準的瓜子,一雙弧度恰到好處的柳葉眉,肌膚白皙,小巧的翹鼻,紅潤的雙唇豐滿而厚,兩排整齊的牙齒就像是一顆顆潔白的貝殼。尤其一雙小眼睛晶亮亮的映襯著清晨淡淡的陽光,一笑起來,頰邊兩個深深的酒窩,明亮如星,和煦若清晨最幹淨的一縷清風,活脫脫就是一個嬌俏的小美人兒。不禁讓清音迷惑,到底是在那裏見到過這樣的美人兒,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怎麽,丫頭不認識老頭兒了?”那聲音不是那糟老頭子還能是誰?可是,眼前著美麗的容顏,清音怎麽也不能把他和那個邋遢至極的老頭聯係起來。

以為是昨晚的噩夢的緣故,才導致自己眼花,狠狠的揉了揉雙眼,睜大了來盯著麵前的人直勾勾的看了半天,不是幻影!

“丫頭幹嘛呢?不是你讓老頭兒收拾幹淨的嗎,怎麽現在倒不認識起我來。”老頭兒,不,美人兒,柳眉輕蹙,撇了撇,那嬌媚的樣子,真讓人心動不已。

圍著老頭兒轉了一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半晌,清音突然走到老頭兒的跟前,指著他的鼻子:“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老頭兒……的廬山真麵目居然是個美人兒……”

看清音笑的是前仰後翻,眼淚都擠了出來,任我行白皙的臉頰上就飛上兩朵紅雲,迅速的就紅到了脖子根兒,心裏後悔的要死,自己怎麽就一時糊塗,做了這樣錯誤的決定呢。本能的就想要逃走,可是清音也眼尖,一把就扯著任我行的腰帶。看任我行縮著脖子一臉窘相,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太過激烈了,隻好握拳在唇邊壓了壓:“咳咳,那個,不是丫頭失禮了,實在是,我真沒想到原來你生的這麽美,完全不遜於大多數的女子嘛!”

心裏想了想就知道為什麽老頭兒非要邋邋遢遢的了,都是這張臉給鬧的。也難怪啊,確實,長的是好看了點,可就是少了那麽一點男子的氣概,估計以前老頭兒也被很多人嘲諷過吧,所以才以那一把絡腮胡子為榮。不過讓清音沒有想到的還是,老頭居然就為了自己的一句話,還真的就舍棄了他引以為榮的胡須。看來自己的魅力實在是不可擋啊!

既然老頭兒都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那自己也不能讓人家繼續難堪不是,歪著頭,嚴謹認真的稱讚道:“嘖嘖,可真不是丫頭我誇你啊,你簡直就是潘安再世,人世間難得的美男子呢!我看就連師兄也不及你十分之一呢,若是再年輕個幾歲,還不知道迷倒多少少女少婦的芳心呢。”頓了頓又改口道:“不對,老頭兒現在隨便一出門,那簡直就是上到八十歲,下到八歲婦女界的殺手嘛!隻可惜丫頭跟你是太熟了,要不肯定近水樓台,先把你給吃了!”

早前第一次見到她,當知道自己是男子的時候,她就想清音先前一樣嘲笑過自己沒有男兒氣概,娘裏娘氣的,所以這麽多年以來,他總是費盡心機的掩藏著自己的真實容顏,就連玄颯也都隻是很小的時候才見過自己,估計也早就忘記了。要不是清音嫌棄,他才不會下定這個決心了。不過現在聽清音嘲笑自己並非是自己長的太像女子,而是因為自己長的俊美,這可是活了幾十年,第一個誇自己貌似潘安的女子啊。任我行心裏就樂開了花:“丫頭說的是真的?你不覺得我長的太過,太過……”

“太過娘,對吧?”任我行始終還是不好意思說出那個字,一臉尷尬的樣子更像個小娘子。清音就打斷他的話接著說道,然後伸出食指在空中擺了擺:“嘍嘍嘍,你這絕對不是娘,而是中性美。”

任我行隻關心清音對自己的評價,沒有留意到清音開頭的幾個字,還以為不過是語氣詞罷了,可是後麵那個什麽‘中性美’他可沒有忽視掉,茫然不解的問:“中性美,是個什麽東西?”

清音也不知道該怎解釋,咬著唇想了想,就說道:“中性美,應該就是世界上最高層次的美吧!比如無論男或者女,見了都要忍不住怦然心動那種世間絕色。簡單解釋就是,你這種相貌就是人間的極品,全人類的瑰寶!能讓男人嫉妒的瘋狂,也能讓女人愛慕的發動世紀大戰。”

任我行雖然對清音的話大部分都聽不懂,甚至有些迷迷糊糊的,不過也知道清音完全就是在誇讚他,引的他的一顆虛榮心,瞬間的膨(和諧詞)大,隻感覺輕飄飄的似置於雲端,情不自禁的綻開了一個大大的幸福笑臉。

不就幾句好聽的話嗎,還真的成功的就唬住了這臭老頭,哦!不,現在該叫美老頭兒了!要不是還要靠著你給商療傷,我才不費這些個嘴皮子呢。不過這上天還真是不公平的很,為什麽一個老頭兒都比自己還長的漂亮!坑爹啊坑爹!

看日頭緩緩的升上了天空,清音耽擱不得:“哎!帥哥,你也別臭美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呢!”

猛然間改了稱呼,還真不習慣,不過沒辦法,誰叫自己有求於他呢,等商的事情解決了,她一定要笑個夠!為了忍住不笑出聲來,清音的臉都憋紅了。

任我行直覺上那裏不對勁兒,不過心裏還喜滋滋的也沒有多想,兩個人手挽手徑直就來到了宮他們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