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你不會是喜歡上清音了吧?”離開了楠木屋,穿過回廊,來到玄颯的院子裏,玄颯才丟開任我行,突然頭也不回的問。

“啊?”任我行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繞到玄颯的麵前,仰著臉狐疑的看著玄颯問:“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玄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有這麽一問,但是一看到任我行年紀雖然不小,可是拾掇出來的容貌還真是不錯,還有清音那丫頭誇讚他的神情,他看在眼裏,就覺得心裏頭酸酸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兒,反正就是不喜歡他和清音再單獨的呆在一起,莫名的煩躁不已:“我是說,你不會是喜歡人家小姑娘了吧?也不看看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穿一身白裳,打扮的像個脂粉客。”不由自主的,玄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麽。

倒是那句‘脂粉客’把任我行給惹惱了,剛要發作,看到玄颯撇著嘴,一臉吃味兒的樣子,任我行就生了逗逗他的心思,先是歎了一口氣,才道:“那丫頭還真的是個惹人憐愛的,老頭這一輩子還真沒有遇到這麽一個能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孩兒。每次隻要跟那丫頭待在一起,老頭瞬間就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麽老了呢,就像是年輕了十幾二十歲。我本來也不確定這種到底是什麽感情,不過現在聽你小子這麽一說,我好像還真的及時喜歡那丫頭呢!”

“什麽?你……”玄颯瞳仁猛的收緊,五指關節‘咯噔咯噔’一響,猛的一收,就揪住了任我行的衣領。

“幹什麽?我可是你師父,最近你可真的很放肆哦,三番兩次的冒犯師威,真是豈有此理!”任我行也不甘示弱,手臂從胸前劃過,一臉氣懣嚴肅,退後兩步,雙臂擺開招架的姿勢,兩個人劍拔弩張之勢,還真像是兩個為情決鬥的男子。

“你也知道你是我師父啊,那丫頭也算是你的徒兒,女兒,你怎麽能這麽無恥,混亂綱常,喜歡上自己的徒弟。”玄颯斥責道。

“我不過幫助她練了幾回功夫罷了,誰說她就是我徒弟了,我和他可沒有行跪拜之禮,怎麽就能算是師徒?而且丫頭跟你是什麽關係,她都還沒說話呢,你管的著嗎?”玄颯到底是自己的徒弟,雖然平時有時候有點放肆的行為舉止,可是真讓他和自己動手,還是多少顧忌著不敢的,所以也隻是擺著架子在哪兒而已。可是任我行才不想就這麽便宜了他的徒弟呢,不讓他早日承認自己的感情,對他和清音都不是好事。所以就繼續出言挑釁。

的確,名義上她是自己的師妹,可是知情的人都知道,她不過隻是他帶回來的一個陌生人罷了,跟自己哪裏有半分的關係。任我行說的也有道理,萬一那丫頭也喜歡老頭兒呢?那他憑什麽去阻止呢?想到這裏,玄颯頹然的收了手,轉過身:“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對她好點。”頓了頓,就在任我行都以為又一次失敗的時候,玄颯突然擰頭厲聲道:“你喜歡她,不會是因為她體內的倒吊這小子明明心裏有情,關心著那丫頭,卻偏偏不敢承認自己的心中的感情,活活的在這兒受罪。看來他得使點兒非常手段了。

“老頭兒沒你說的那麽齷齪無恥!我對丫頭可死真心實意的!隻要她願意,我就敢帶著她浪跡天涯!做一個敢於對自己的感情和對方的幸福負責人的大男人!”

對自己的感情負責?為對方的幸福負責?自己的身上背負著國仇家恨,將來還不知道在那裏呢,何來的幸福而言呢?老頭兒雖然年紀是大了點,到底長的也不錯,武功也好,家底也殷厚,跟清音也相處的來,說不定清音跟著他還真的能夠得到幸福呢!

玄颯無聲的回了房間,留下任我行站在院子裏,獨自歎息,他這個徒弟,他是越來越不了解了!

而在清音的房間裏,徽剛伺候清音用完午膳。

清音接過徽遞給她的漱口水,漱了口,擦幹淨嘴,就興奮的問徽:“聽說再過幾日是師兄的生辰了,你說我送什麽禮物給師兄呢?”

徽臻首看了看清音,依舊麵無表情,無聲的搖了搖頭。

“徽,我雖然對你的感覺沒有對宮他們那麽熟悉,可是我們應該也是認識的吧,你對師兄也了解吧?”自知道玄颯的生日將近了,清音就在琢磨著到底送他什麽禮物才好。想玄颯原本是皇族太子,什麽好的東西沒有見過。而且就算她有心送他貴重的禮物,可是他們都隱在著山穀之中,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出門。她一不會做飯二不會刺繡什麽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送什麽東西給他。想了想宮商角羽徽幾個丫頭跟玄颯熟識,應該了解他喜歡什麽東西,所以才拉著徽問了起來。

徽隻略略思索就點了點頭,清音趁勢把徽拉到自己身邊的凳子上坐下,握著徽的手:“你也知道,我對過去都全忘了,你能跟我說說過去的事嗎?”

徽抬眸看著清音,眸光中閃動了一抹不確定的精光,隨即瞳仁微縮,頰邊泛起一個極淡的微笑,那絕世的麵龐瞬間就如同寶石散發出熠熠光芒,看的清音也著了迷,情不自禁的讚歎道:“姐姐真美!”說著那雙眼睛卻似被徽深深吸引,再也無法挪動半分,就連眨眼都好像是一種很奢侈的事情。

“小姐想聽什麽?”徽的嗓音變的很輕,腔調也更加的舒緩,饒是還是那粗噶的音色,可是讓人聽起來就有一種渾身都舒暢的感覺,輕飄飄的,軟綿綿的,若似在雲端,被三月的清風拂過麵頰……

“全部!”

“也包括小姐的身世,悲慘的遭遇,還有小姐父親的慘死嗎?還有小姐母親遭受的淩辱?”徽的不輕不重,卻有讓人聞之都要落淚的衝動。

“我的身世,悲慘的遭遇,父親的慘死,母親的淩辱……”清音隻是不斷的重複著從徽的口中吐出的詞,莫名的就覺得胸腔中湧動著憤怒和仇恨的怒火,神情也越來越嚴肅,眸中一收,手掌緊緊的攥成了拳頭,眼前似乎就出現了那一幕幕,耳膜裏充斥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還有自己從萬丈深淵中不斷的下落,摔在亂石堆中,骨骼斷裂的劇烈聲響,四肢百骸就好像又一次被撕裂,痛徹心扉。雙手捧著痛的欲裂的頭顱,麵容扭曲。

“小姐,還想聽什麽?”徽的聲音忽遠忽近,好像並不真切,可是卻聲聲都敲擊在心房,若擂鼓般帶來強悍的震動,讓人無法忽視掉。

“全部,全部,全部!”清音不知道還有多少真相是自己不知道的,隻是聲嘶力竭的呐喊著,想要把自己丟失的過去,那十幾年的記憶統統的都找回來,填滿她空擋的心房。

“小姐累了,明天奴婢再告訴小姐更多!”

“不——”看徽起身要走,清音急忙扯著她的衣裳,眼淚汪汪,渴望的看著徽平靜無波的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小姐,乖!徽定不有所隱瞞。徽一說話,清音就順從的跟著徽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床榻邊,安安靜靜的躺回到**,任由徽把自己的被子蓋好,閉上眼睛第一次覺得徽是這個世界上,她最值得信任的人。而別人,為什麽都對自己的過去隻字不提,難道僅僅隻是因為害怕自己傷心呢?或者還有其他的什麽目的?

沉入夢鄉,夢境裏也全是徽跟她敘述的過去,那一幕幕驚心動魄,讓人心悸,心跳也隨之那一點一滴的過去,或驚喜或高興,最終也不過都化作深深的恨!

徽默默的守在床邊,雙唇顫抖著,卻是無聲低語。

“如何?”徽安置好清音,回自己的院子,宮已經等在了廚房裏,一聽見她的腳步聲,就急忙迎身上前。

“恢複的很好!”

“那就好!”宮舒了一口氣,謹慎的往廚房外麵商的房間瞅了瞅,叮囑道:“小姐那邊你就好生照料著,他們那邊有我便是。”

“恩!”徽不轉身不質疑,隻堅定的點頭。

宮別過徽回到商的房間。

“小姐好些了嗎?”商焦急的問。

“徽說沒有什麽大礙。想想小姐可是服用過倒吊蘭的,而且不是還有那個神醫在王那邊守著,隨時照顧著嗎,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如今對你最重要的事就是調養好身子,也好讓小姐稍擔憂些。”宮上前給商掖了掖被子,勸慰道。

“哎!可苦了小姐了!”商歎了一氣,宮的手下意識的頓了頓,偷偷的瞄了眼商,看她並沒有看自己,才直起身子:“我去看看角那邊可有消息了沒有。”

“恩,你去吧,若是有了結果,盡早的來告訴我知道,我,定要報答小姐之恩!”商沒有察覺到宮那一瞬間的失神,咬著唇狠狠的說道。

“放心吧,不說你,就是我們姐妹幾個誰也義不容辭!”宮一邊說一邊就出了房門。心裏默默無語道‘這樣將來小姐有所付出,也算我們幾個對小姐的回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