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邑,慕容王府,慕容珞和龔珍珠的婚宴如火如荼。於此同時雲隱的大本營,玄颯的院子,也沒有人閑著。

清音一大早就起了床,挑了一套宮給她準備的淡綠色短打的練功服,一頭青絲用一條綠色的絲帶高高的在腦後綁了一個簡單的馬尾。跳跳索索的就去了玄颯的院子。

清音看玄颯不在屋裏,直接就去了後偏院找任我行。

“老頭兒,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也不敲門,直接就踹了門,走到床邊把任我行給拽了起來。

“喂!你一個丫頭,怎麽沒臉沒皮的,硬闖人家男子房間?”任我行昨天就被清音拉著折騰了一個晚上,說是給玄颯準備的意外驚喜,臨天亮的時候才睡下,現在被清音給拽了起來,看了看門外的天色,翻了翻白眼兒埋怨道。

“切!”清音不屑的嗤了一聲,看任我行又要窩回**,慌忙扯住:“你幹什麽?”

“幹什麽?”任我行嗓音拔高,斥道:“幹什麽?一個晚上被你拉著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罷了,現在天才剛亮,你還不興讓我老頭睡個囫圇覺?”任我行說著,就指了指牆根一堆五顏六色的燈籠。

“哎呀!老頭兒,帥老頭兒,那不是給師兄準備的驚喜嘛!”清音被任我行一通埋怨,就腆著笑臉討好道:“老頭兒,你也都說了,就那堆東西,可是花了我們兩個人整整一晚上的時間哦。就剩下這最後的一步,如果不能在晚上給弄好,那不是前功盡棄了麽?你給說說,你可願意得?”

“我有什麽不願意的,橫豎又不是我過生辰,而且你做那一堆花裏胡哨的東西,颯才不會喜歡呢!”任我行打了一個哈欠,不以為然的說。

“颯?瞧瞧我說什麽來著,就衝你跟師兄的親密,你不得也要費費力麽?”要不是那些燈籠數量太多,而且時間有限,加上她也不想費勞力,她用得著這樣捧著那臭老頭兒。不過就算這樣,清音也不忘話語中暗暗譏諷。

“你個死丫頭,混說什麽呢?誰跟你師兄親密來著?你才和你師兄親密,你們全家都和他親密!”任我行和清音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又因為清音早就嘲笑過他喜歡男人。任我行一聽就急了,脫口而出清音語錄,而渾然不知。

“好好好,我和師兄親密,行了吧?以後你叫他師兄,我叫他颯還不成?”任我行急的紅了臉,撅著嘴活脫脫就是一個嬌俏小媳婦嘛!

沒想到任我行聽了,朝清音身邊湊了湊,擠著眼睛說:“颯?丫頭你不會喜歡上那小子了吧?”

任我行的反攻果然讓清音急的直跺腳:“你個死老頭,盡會欺負我!”看任我行得意的表情,清音轉念一想,就歎了一氣道:“哎!本來我還想著有些人若是肯幫了我這個大忙,回頭晚上多讓幾隻螃蟹出來的呢!現在看來,還是隻能便宜自己了!”說著就轉身,慢慢的往外麵走,一邊走一邊還唏噓道:“昨天就聽宮說,今天徽要做幾道拿手的好菜,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世間美味兒,我可真是期待啊!”

任我行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才喚出清音的腳步:“行了,丫頭,就衝你對颯的一番心意,我老頭兒就舍命陪君子便是。”

“可是你自己說的?”清音聞言大喜,轉身卻嚴肅的問道。

“是我自己說的,跟你沒關係,行了吧!”任我行能不知道清音的鬼機靈,當即無奈的白了清音一眼。

“好老頭,回頭,我多讓你幾隻螃蟹哈!”清音疾步走到任我行的麵前,很是慷慨的拍了拍任我行的肩頭,抬手指著角落的燈籠:“那就有勞你了!”說完拍拍屁股就出了門。

任我行心裏暗自思忖,自己自從碰到清音這丫頭,事事都被她牽製著,每一次到最後,都會拗不過她,乖乖就範。到底是因為什麽呢?想歸想,那丫頭一個人身輕的出了門,那些燈籠卻全都要自己來解決了。

本來任我行是想用內力,直接把燈籠全部都送出門就成了。那些燈籠說著分量極輕,可是架不住都是紙糊的,隻要稍微一用力,就有可能會破損,那自己和丫頭一晚上的辛苦就都要白費了。任我行一個人搬著燈籠。

清音翹著二郎腿坐在院子中間的石桌邊上,時不時的還急聲提醒:“你可小心點,這數量我可都是計算好了的,若是壞了一個,定要你賠!”

“哎呀,說你呢,你怎麽能這麽重的往地上扔呢?”

“死老頭,你別用胳膊夾啊,都被你擠變形了……”

為了螃蟹,為了美食,我忍!

任我行隻好忍氣吞聲一趟一趟的來回在後偏院和院子之間。

等任我行最後一趟跑完,太陽已經升上了頭頂,熱,累,他滿頭大汗。一邊抹著汗水一邊就看清音走在院子裏一個一個的點數。直點了好幾遍,才滿意的笑了笑:“老頭辛苦了!”

“知道我辛苦就好,待會兒,你可得好好讓我喝兩盅!”任我行說著就往石桌邊上走,正要去端清音剛才喝過的茶盞。

猛的被清音喚住:“你幹什麽?”

“喝水啊?”任我行不明所以,撇了撇嘴道。

“喝毛線的水啊,你的活兒還沒完呢!”清音腳下一滑,溜了過去,一把奪過任我行手中的茶盞,很是小心的護在懷裏。

“什麽?支使人幹活兒,還不讓人喝水解渴。你這是虐待老人啊!”

“什麽虐待?你可得說清楚了,我不是不讓你喝水,可是你要喝水也不能用人家用過的杯子啊?那會傳染細菌的。”

“什麽是細菌?難道是一種蘑菇嗎?”

“……呃,我也不知道,不過可能是吧……”任我行還真是一個好奇寶寶,清音又總是時不時的冒出點新鮮的詞匯。所以也許也正是因為清音總是不經意間能帶個任我行新鮮感,讓任我行總有種錯覺,清音以前一定是個很有學識,知道很多天下事的人。也才是任我行肯接近她的緣故吧!那個九陰真經,他可是一直都沒有忘記啊!可惜那小子偏不準自己追問,任我行能不心撓癢癢麽?

看任我行在走神,清音突然拍了他的後腦勺一記:“發什麽呆呢?還不快動手,一會兒師兄就要回來了!”

“你……”任我行轉過身捂著後腦勺,氣的伸手指著清音。

“你什麽你,想吃螃蟹,就給我乖乖幹活!可別說我沒有告訴你,吃螃蟹有很多講究的哦?”清音說著眨了眨眼睛,誘哄的舔了舔雙唇,隨手從懷裏掏出一捆絲線,塞進了任我行的手心。

那雙眼放光的調皮樣子,任我行見了就情不自禁的聽命了。

“老頭兒,看見沒有,這院子四周有幾棵樹!”清音往四個角落的四棵樹指了指……

“你讓我用輕……功,就為了在樹上綁上這幾根線?”他怎麽說也是一代宗師啊,居然讓他用自己的武學修為,做這麽低級的事情。明白過來清音的吩咐,任我行簡直就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別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職業不分高低貴賤,更何況,我們這不是再充分發揮你的特長嘛!”

“我好像記得有些人修煉的可是武林頂尖的淩波微步,比我這糟老頭子可差不到那裏去啊!”

“咳咳……那個,不是有人說嘛,小孩兒是不應該爬高的,會很危險的哦!”

“你是小孩兒?我呸!就你那鬼點子,老頭兒我活了大半輩子,也不及你的小腳趾頭!”

“你不做就算了,大不了我親自來就是。不過,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站在高處就覺得頭暈。難道是治商失的血還沒有恢複?哎!”清音呢噥著就從任我行手裏接過絲線,正準備使力,任我行一把又搶了過去,白了清音一眼:“算我老頭怕了你了!”

雖然明知道清音說的不是真話,不過任我行還真的怕清音萬一不小心,又受了傷,到時候遭殃的還不是自己?一想到玄颯那個緊張勁兒,他那裏還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