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昏迷不醒!

傾城聞言,倒是被怔住了,這都是多久以前的流言了?他沒事兒吧?腦子確定沒壞?

而夜堂,則是直接就是朝天翻了個白眼兒,嚴浩正則是一拍額頭,別過臉去,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我不認識他!

嚴鋒被自己這個明顯就是有些智商不足的二兒子,給氣的不輕!別說是那是謠言了,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當著人家姑娘的麵兒這麽問吧?這還要不要點兒麵子了?

傾城倒是不生氣他這麽問,至少,這也說明了當初的那番流言是多麽成功?

看到傾城的臉上還稍稍有些得意,這會,夜墨倒是有些不淡定了!

“丫頭,你別告訴我,那些流言,你隻是當初借著柳氏的手,故意布下的!”

聽著夜墨明顯就是有些不太確定,而且是還不敢相信的語氣,傾城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兒,打著哈哈道,“呃,那個,嗬嗬,你也知道啦,那會兒,我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另外,不想著有人惦記我的親事罷了!”

夜墨的臉一黑,“丫頭,你那會兒才多大?”

夜墨可是清楚地記得當初自己讓人打探回來的結果,幾乎是在傾城幼年離京沒幾天,就傳出了這樣的流言,後來隨著歲月的流逝,又加了一條兒一無是處,文墨不通,女紅不會,等等總之就是有損閨譽的流言。現在這樣看來,怕是十之八九,後來的,更像是她自己加上去的。

傾城知道他這麽問,定然就是讓人打探過了,“最早,這流言也不過就是柳氏故意讓人放出來的,隻不過,她的手段僅限於京中的那個貴人圈兒中罷了!我與她不同!後來,隨著年長,我便知道,我上有祖母,而祖母因為不喜母親,所以對我也是談不上喜歡的。為了不讓自己的婚事,讓人拿捏在手中,所以才會故意地散了那樣與自己名聲不利的流言,為的,就是讓人對我退避三舍!”

一旁的嚴鋒聽了,這回可是大開了眼戒了!竟然是還有人刻意地拿自己的名聲來布局?

“你就不怕這事情弄的太過了,反倒是讓老夫人直接將你許給一個身分人品皆是極差的人?”

傾城搖搖頭,“不會!我的名聲再惡,也是相府唯一的嫡女,而且,父親與哥哥疼我,自然是不會肯將嫁的太差了!其實,說白了,那會兒我主要是不想嫁入高門,這才刻意將自己的名聲弄壞的。”

說完,有些小心地看了夜墨一眼,她知道,自己這樣說,夜墨勢必會想到了她的真正目的,果然就見夜墨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丫頭,你是怕他們會借助了你的身分,將你給嫁入皇室吧?”

傾城一聽,就知道壞了!自己這一坦白,倒是將夜墨給得罪了!

“那個!權貴高門有什麽好?處處都是規矩禮數,沒的讓人心煩!再說了,我當初之所以對皇室極為厭惡,最主要的,便是那些個數不清的美人兒,爭著搶一個男人,多無趣!若是我當真有一日,嫁給了那樣的人家,倒不如自己單僻一處院落,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好!”

夜墨一聽,臉色立時便軟了下來,手指輕輕地撚著她的掌心,使得她的心底一陣酥麻感傳來,身上竟然是起了無數個小雞皮疙瘩了!

傾城大窘,臉色微紅,連忙低了頭,生怕別人再看出了她的不妥。

“丫頭,我說過,我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此生此世,唯你一妻,決不食言!”

老國公一聽,臉色微凝,看來,自己的這個外孫,果然是如當年那人所料,看似無情無愛,實則是至情至性之人!這天底下,卻是再也找不出,比他更為癡情的男子了!

不過,精心培養的一代霸主,這樣真的好麽?想想當初皇上對柔兒的那番情意,最終,還不是反害了她?事過多年,當年的真相,究竟如何,怕是已沒有多少人知曉了!

“那個,行了!我信你就是。快別鬧了!”傾城示意這裏可是還有這麽多雙眼睛呢!

夜墨看了幾人一眼,麵色微冷,“無事,就這樣吧,記得以後莫要再來招惹她!”話落,又看了嚴浩正一眼,“果然還是太過衝動了!夜堂,帶他下去好好曆練一番,沒我的吩咐,不許回府。”

“是,主子。”

眾人自然知道,夜墨口中的下去曆練,指的便是當年夜墨所受訓的地兒了!

嚴浩然頗為同情地看了一眼弟弟後,則是很沒義氣地轉了頭,一點兒求情的意思都沒有!不是他不講兄弟情義,實在是,現在惹惱了這位閻王爺,他還想著全身而退?可能嗎?

嚴鋒和老國公,皆是不約而同的別過了頭,像是壓根兒就沒有瞧見夜堂要將嚴浩正帶走似的!

不過,這回奇的是,嚴浩正竟然是沒有再有什麽反對,或者是求救的聲音,而是有些目光複雜地看向了洛傾城。

夜堂一愣,這個小子,不會是看上了他們的未來主母吧?那可不成!自家主子好不容易動心了,有意尋一個姑娘成家立業了,哪能再讓別人給搶了去?

這樣想著,夜堂自然就作勢去拉了嚴浩正。

嚴浩正也不反抗,任由他半攬了自己的肩,眼睛卻是仍然未曾離開洛傾城。

“那個!既然我知道了你不是傳言中的那個樣子。洛傾城,你,你且等著,待我回來後,再與你一戰!隻是一招便輸於你,我嚴浩正心中自是不服!你可敢應下?”

幾人沒想到這會兒了,這個嚴浩正竟然是還有膽子向洛傾城挑釁?

夜墨身上的冰寒之氣,眼瞧著就開始散了出來,就連嚴鋒都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可是傾城卻是笑吟吟地擋在了夜墨的身前,看著一臉青白的嚴浩正,“好!我不一定能等到你回來。不過,我應下你的這個挑戰之約。它日再見,若是得了機會,自會與你再分個高下,如何?”

“好!一言為定!君子一言。”許是想到了眼前的是一女子,而非君子,遂又改口道,“那個,總之就是你不許反悔!”

“我洛傾城斷無反悔之理!”

“那好。你等著。我必定是要與你再戰一場的!”

這話聽著怎麽就那麽別扭呢?傾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怎麽弄的好像是兩人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還是說自己那一掌,直接就將他給劈傻了?

這裏的事情,自然是沒有人敢向外泄露一個字。隻不過,自這次的午宴之事後,傾城就覺得自己的耳邊,可是清淨了不少!

至少,沒有人再在她的耳邊嘀咕一些晉國公府的規矩,或者是那位焦小姐如何如何了。

這日,傾城正懶懶地躺在了榻上,頭枕著夜墨的大腿,半闔著眼,耳邊傳來堅果的脆響聲,時不時地被強行塞進一塊兒核桃仁兒。

皺了皺眉,“不想吃了!”

“你不是說吃這個好?看你這陣子倒是極喜歡看書,怎麽能不好好兒補補?”

傾城一撅嘴,“我想喝湯。想喝無崖煲的湯。”

夜墨的手一頓,心中暗自將無崖給罵了數十遍!一個男人家家的,沒事兒這麽精於廚藝做什麽?現在好了!丫頭想喝湯了,而且還點名得是他做的,怎麽辦?

“丫頭,想不想出去走走?”夜墨對於傾城的無聊,自然是明白的。也知道這會兒這樣的提議對她來說,可是最好不過!

果然,傾城的眼睛一亮,神采飛揚,“想呀!什麽時候去?”

“乖,再吃兩個核桃,我就帶你一道去外頭逛逛。去爬一爬峨眉山!”

“好!”

得到了夜墨的許諾,傾城也不覺得這核桃是否泛著苦味了,又坐吃來,喝了一口茶,想到了很快要看到峨眉山的壯觀景色,不由得脫口讚道,“蜀國多仙山,峨眉邈難匹。”

夜墨一挑眉,“丫頭倒是好文采了!”

傾城臉一紅,這是盜用的前輩李白的詩,好不好?

兩人因為一起出門,傾城又不喜歡戴帷帽,便索性著了男裝,手執折扇,與夜墨一道出了晉國公府!

二人出了國公府的大門,相視一眼,眸底含笑,對於身後的那縮頭縮腦之人,似乎是並未瞧見!

兩人一路騎馬前行,所帶的侍衛似乎是也不多。這晉國公府離峨眉山本就不遠,騎馬不過半個時辰,已是到了山腳下了。

看著高聳入雲的峨眉山,傾城的心底竟然是頗有一咱恍惚之感!當初,若非是自己執意去爬山,是不是就不會自山上跌落,也不就不會來了這裏?

夜墨未曾察覺她的思緒,笑道,“如何?這峨眉山,可入得傾城的眼?”

傾城的表情有些震驚!前世,她不是沒有見過峨眉山,可是那個時候的峨眉山,多了太多的商業氣息,哪如現在這般,就隻是一座簡單的峨眉山?

傾城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無意中看到的人生的三種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此乃第一境界。第二境界為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而第三種境界,則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這話擱在了這裏,倒是讓傾城別有一番感悟了!

兩人翻身下馬,將韁繩一丟,便施展了輕功,齊頭並進,開始攀山了!

夜堂在後麵看兩人已是躍出了近十丈,才一擺手,數名黑衣人,悄然跟了上去。

兩人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山頂。

兩人並肩而立,一同看著眼前的壯麗風光,皆是不語。

過了一會兒,夜墨向後一伸手,便有一道黑影送上了一件白色的大麾,“先披上,這山頂上的寒氣,可是極重的!別隻是貪看風光,再受了寒。”

傾城點點頭,看到夜墨身上也著了一件兒黑色的大麾,再一瞧身後的幾人,已是個個兒都裹緊了鬥篷,心知這次出來,必然不是一時興起,是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吧。

果然,不多時,傾城便察覺到了身後的響動,扭頭一瞧,一幹人等,正在山頂上支起了帳篷,夜堂,還親自開始生了火。

傾城看著腳下,晴空萬裏,白雲從千山萬壑冉冉升起,倒是讓她想起了前世小時候曾吃過的棉花糖。白白的,軟軟的,一團一團的!讓人感覺甚是柔軟。

傾城做著深呼吸,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這裏有些稀薄的空氣。生怕下一刻,就再也呼吸不到了!

夜墨伸手攬了她的腰,與她一樣,看著眼前絕美稀有的景致,也是一臉向往的神色!

看著那茫茫蒼蒼的雲海,雪白的絨毯一般平展鋪在了他們的腳下,光潔厚潤,無邊無涯,似在安息、酣睡。這樣的安靜,更讓二人想要踏上那聖潔的白毯,直奔向了天際了!

此時,兩人站在兩層雲之間,極有飄飄欲仙的感受。

風乍起,雲海飄散開去,群峰眾嶺變成一座座海中的小島,青石色的山上,青青翠翠,鬱鬱蔥蔥,宛若是穿梭在了雲海裏的綠色的綢帶。不一會兒,雲海再度匯聚過來,千山萬壑被掩藏得無影無蹤,那原先的片片翠綠色,也是**然無存,眼前除了白茫茫的一片,竟然是再不見其它任何的色彩!

雲海時開時合,恰似山舞青蛇,氣象雄偉。傾城感覺到了陣陣的涼意,臉上被那極涼極硬的風,吹的有些疼,才剛要有所動作,就見夜墨拿了一條月華三閃織就的半臂,直接當做了麵巾,擋在了她的臉上。

傾城衝他莞爾一笑,兩人皆是不語,再度看向了這眼前波瀾壯闊的景致!

隻見那雲海忽而疾馳、翻滾,忽而飄逸、舒展。雲卷雲舒之間,似天馬行空,似大海揚波。最壯觀的是,偶爾雲海中激起無數蘑菇狀的雲柱,騰空而起,又徐徐散落下來,瞬息化做淡淡的縷縷遊雲。

這種雲朵之間的撞擊,竟然也是這般的慘烈英勇!原以為如此綿軟的東西,向來是給人柔和、明快感覺的雲朵,竟然也能撞出如此壯觀的一幕!此種蘑菇雲卻極難見到。讓人不得不驚歎這幻變的雲海。

傾城想起一位先人曾做過一首詩,倒是與眼前的景致極為相符,遂直接就念了出來,“明朝銀界混一白,咫尺眩轉寒淩兢。天容野色倏開閉,慘淡變化愁天靈。”

風一過,傾城的話音瞬間便散落在了這雲天之間!

夜墨陪她看了一會兒,感覺也差不多了,便勸道,“好了,景也觀了。先進帳去休息一會兒。烤烤火。這山上的氣溫偏冷,一不小心,便會凍僵了。”

傾城點點頭,其實依他二人的內力,隻需周轉運氣便可禦寒,何需烤火?隻是傾城一來不想拂了他的一片心意,二來,這能不用內力的事兒,還是不用的好!她可是向來都極懶的!若是讓她自己去生火,她定然是會選擇運轉一下內力便可。可是現在有人弄好了一切,她又何需委屈了自己?

“阿墨,剛剛看那雲海翻騰,我總覺得自己似有所悟,先前的明玉神功,一直是停滯不前,明顯是遇到了瓶頸,可是今番在此,竟然是有所頓悟。”

夜墨神色一喜,“可是想要試著突破自己?”

傾城點點頭,“我的明玉神功雖然一直都有進步,可是最近到了第七層,卻是一直停滯不前,今日心中有所感觸,便想要在此試試。”

“好!你且運功就是。這裏自有我為你護法。”

傾城點點頭,“辛苦你了。”話落,也不看夜墨是高興,還是冷著臉,直接就盤膝坐好,闔目運氣了。

不知過了多久,夜墨的耳際一動,手指輕輕一抬,夜堂會意,十數名黑衣人,盡數隱去,山頂上,青蔥白雲之間,竟然是隻有一座小帳,其餘之處,一片空**。

“哼!主子有交待,這一次,務必要將洛傾城的人頭取下,絕不能讓其活著再返回京城。”

“是!”

一行黑衣人悄然靠近了帳篷,正欲抬手掀起那簾子,便聽得耳際傳來陣陣風聲,抬頭一看,自己一行人,竟然是不知何時,直接就進了人家的包圍圈兒!

那為首之人大驚,正欲放手一搏進入帳篷殺了洛傾城,卻是被一股極大的力道給擋了回來,等他退了十幾步後,再看之時,帳篷門口,夜堂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那神情,就像是那漁夫,在打量著剛剛撈上來的魚一般,似乎是在待價而沽!

帳內,炭火燒的正旺,傾城似乎是根本就不受外界的任何影響,麵色微微泛紅,呼吸也是均勻綿長而平緩,看她如此,夜墨也安心不少,至少,不會因為外麵的這些渣滓,而使她走火入魔!

外頭的一仗,結束地極快!按照夜墨的吩咐,能捉活的就捉,捉不了就直接格殺!至少,不能耽誤了傾城練功。

夜堂再進來的時候,便見自家主子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麵的洛傾城,那樣子,恨不能將她給刻到骨子裏去一般!

夜堂見主子終於轉過頭來看自己,便隻是低頭打了一個手勢,夜墨唇邊含笑,點點頭,再擺擺手。看到主子對於他們的處置還算是滿意,夜堂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若是剛才因為他們打鬥的動靜太大,而影響了三小姐的運功,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了!

傾城這一運氣,便是直接用了約莫一個多時辰才算是作罷!

再度睜開眼睛的傾城,已是一臉的雀躍與興奮!小臉兒明豔的很!

“阿墨,我已經突破了第七層,現在已經是進入第八層了!看來,這山水間的天地靈氣,最為濃鬱,也最為修身養性,古人誠不欺我!”

“丫頭的功力又上一層,可喜可賀!”

“多謝你了!若不是有你在,怕是我也不可能會有如此大的收獲!走吧,出去看看那堆雜碎如何了?”

剛剛運完氣的傾城,此刻是神清氣爽,整個人的臉色,看起來是極好,白裏透紅,而且膚色比以往看起來,更是白皙了幾分。也不知是因為功力又精進了的緣故,還是因為是他們身處在了這峨眉山頂的緣故。

山上的溫度太冷,到了夜間更甚,傾城原本是想著再賞夜間美景,可是夜墨擔心會受了風寒,堅決不允。末了,才不得不答應她,在離開蜀地前,定然是帶她到這山頂上,一睹峨眉夜景的壯麗。

二人回到了晉國公府,夜墨直接就帶著傾城去了外書房尋舅舅嚴鋒。

兩人才剛到了書房的院門口,便見一名美婦人從裏頭出來,手裏,還捧著一個托盤,上麵一隻精致的白瓷小碗兒,裏麵的碗壁上,還有一些殘渣附著,看來,是剛剛給嚴鋒送過了補品了。

“給寒王殿下請安。”

夜墨沉著臉,冷哼了一聲,那美婦人也不敢抬眼瞧他,便連忙躬身退下,似乎是對這位寒王,極為畏懼。

夜墨不甚在意道,“這便是大舅舅近幾年來,較為寵愛的顧氏。”

傾城卻是往顧氏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直到顧氏身形走遠,傾城的視線,仍然是緊鎖在了她的身上,這一點,夜墨自然也發現了。

“可是她有什麽不妥?”

傾城略一遲疑,回頭看他,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夜墨的臉色驟變!

“你說的可是真的?”

“應該是錯不了的。要不,晚些時候,我再去探一探就是。”

夜墨一蹙眉,“不必了!我讓人跟著她就是了。”

傾城想想也是,自己便是能知道她的想法又如何?總歸不能算是有什麽真憑實據的。

兩人進了書房後,便將這一次二人去了峨眉山頂,一路有人跟蹤,並且是還遭到了刺殺等等,都說與了嚴鋒聽。

嚴鋒聽罷,又急又氣!

“豈有此理!這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是三番五次地挑釁於你?”

“不!他們這次主要是衝著我來的,應該說這次是我連累了阿墨。”傾城沒有打算讓阿墨來為自己擋什麽,直言道。

夜墨不悅,不過也未曾開口反駁,倒是嚴鋒皺眉之後,仍然是十分地氣惱,“不管是衝著誰來的!都是跟我晉國公府過不去!哼!我就不信了,這人還能上天入地不成?阿夜,李小姐,你們不必心急,待我將此事查明,定然是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聽嚴鋒如此說,傾城知道,這一回,自己才是真正的得到了晉國公府的認可!既然如此,那麽,自己若是不送上一份兒大禮,豈不是就對不住人家的這番深情厚意了?

“小姐,您快進屋去吧,這天已黑透了,這秋天的風可是涼的緊,您的身子又向來極弱,莫要再傷了身子。”

“我知道了。你又何必如此囉嗦?”焦芮瑩一臉的不耐煩,眸底還藏著淡淡的哀愁。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裏頭苦,可是再苦,您也得先顧著自己個兒的身子呀!這若是夫人在天有靈,知道您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豈不是?”

焦芮瑩聽她提到了已過逝的母親,便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是乖乖地回了屋。

進屋後,先用溫水淨了臉,又用了一盞熱茶,驅了驅寒氣,這才覺得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暖了起來!

焦芮瑩突然就覺得自己怎麽就是這般地傻了呢?就像是剛才自己在院中,被那涼風吹著,竟然是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可是一進了這屋子,再用了熱茶之後,才覺得自己的指尖兒先前都是有些麻了!果然是當局者迷嗎?

焦芮瑩複又想起了讓自己苦等了三年的寒王南宮夜!那個男人,曾經是那麽的俊美無雙,曾經是那麽的冷酷無情的一個人,曾幾何時,竟然是對一位姑娘,也如此地上心在意了?

她知道他的臉上有道疤,雖未見過,可是聽人說,極為猙獰恐怖,而且,聽聞他向來不喜女子近身,輕則斷手斷腳,重則直接斃命!

對於這些,她都不在意!甚至,她還曾經天真的以為,自己的母親是為了救他而亡,至少,將來自己能陪著他,不會被他驅逐!這樣一來,即便是他果真不喜女色,身邊至少也還有一女子為伴,可為其將流言衝洗一番,即便是他對自己不屑一顧,可是自己總算是也為他做了些什麽。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曾經的那些想法,是那麽的可笑,那麽地傻氣!

南宮夜,不是不喜歡女子,隻是一直沒有遇到讓他心動的!

南宮夜,不是不喜歡女子近身,隻是那個女子若不是他心之所屬的,那麽便統統都如草芥!甚至是如同蒼蠅蚊蟲,反讓他生厭!

南宮夜,不是不會柔情似人,隻是那份柔情,此生,他隻會給予一人!那人,便是他心之所屬,正是現在府上的那位李小姐!

焦芮瑩想明白了這些,唇角漾起了一抹苦笑,喃喃道,“既知如此,又何必芳心錯付?如今若是再繼續執迷不悟,豈非是傷人傷己?倒不如斷個幹淨,也算是全了自己的一個體麵,不至於太丟臉了!”

言畢,再看了一眼那妝台上的木匣,那裏麵,是她自己親手所繡,類似這樣的木匣,她還有太多!裏麵裝的,無非全都是梅蘭竹菊等一些個繡給男子用的物什,可是現在看來,怕是用不上了!

蓮步緩移到了那妝台前,伸出了纖纖玉手,將裏麵的花樣子一一取出,指腹在上麵輕輕地摩娑著,花繡地再好,又如何?終歸是送不出去的!若是這樣日日瞅著生愁,倒不如直接付之一炬地好!

焦芮瑩喚了丫環取了銅盆過來,讓人將這些東西盡數找了出來,一一地燒了。

心疼麽?怎麽可能不心疼?這些都是這幾年來自己一針一線,繡出來的!中間從未假手他人,更不曾有誰看到過!換言之,今日這東西毀了,就像是從來沒有被人做出來過一般!根本就不會有人知曉自己的一番苦心,一番情意!

那又如何呢?自己再心疼,也是換不回寒王殿下一個溫暖的眼神,可是那位李小姐,什麽都不需做,隻是衝著寒王微微一笑,便足以照亮了寒王的整個世界!自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這樣的退出,是那位李小姐給的自己最為體麵的一個法子!無疑,那位李小姐是極聰明的!知道自己母親的死,是眾人心中的一根刺!特別是寒王殿下心頭的一根刺,拔不出來,卻也不可能再深入分毫了!

有這樣聰慧的一名女子,伴在了寒王殿下的身邊,將來,寒王殿下定然是一切都會順暢無阻的吧?還有,聽著那姑娘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京城的權貴之後,說不定,還是極為顯貴的人家!

想到這裏,焦芮瑩苦笑一聲,眼底雖有不甘,可是那又如何?自己的出身在蜀地來說,也還算是不差!可是終歸也僅限於蜀地!而這蜀地在整個兒千雪國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外頭的權貴多了去了!莫說是比自己了,就是比國公爺更為權勢的,也是大有人在,自己不過一介區區孤女,僅這身分地位,就已經是輸給了人家了!

將最後一方繡了梅花的帕子也輕輕地丟入了火堆之中,最後一樣東西了!焦芮瑩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總算是了無牽掛了嗎?隻是,東西可以燒個幹淨,心裏頭的掛念,也能麽?

“小姐,顧姨娘來了。”小丫環打了簾子進來稟報道。

“顧姨娘?”焦芮瑩微微蹙眉,她是國公爺這幾年的新寵,而自己要喚夫人一聲姑姑,是以向來與顧氏沒有什麽過多的走動,今日,怎地如此奇怪?

揮手讓人將這裏清理了,才道,“請她進來吧。”

“是,小姐。”

“不知顧姨娘這麽晚了前來,可是有何事麽?”焦芮瑩本就是一位柔弱女子,說話也是向來輕柔,再加上近來心情鬱悶,這聲音自然更是低了三分,讓人隻聞聲,便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顧氏淺笑,“這麽晚了,來叨擾姑娘,是我的不是了。隻是,這眼瞅著就要到了下元節,水官禹的誕辰。照規矩,這天是會準備香燭祭品拜祀水官大帝,以求平安。而國公爺和夫人,自然也是要親臨的。再加上還要祭祖,這老夫人、夫人都是要去的。我本是準備了繡線,為夫人做了一件兒外袍,怎料,這今日為國公爺煲湯之時,不小心傷了手,這袍上還有一朵牡丹未曾繡好。”

顧氏說著,便由身後的小丫環手中將那托盤接了過來,置於桌上。

“原本想著讓身邊的繡娘代為繡好。可是想到她們都是些笨手笨腳的,而我身邊兒的嬤嬤年紀又大了,眼睛也不太好使了,這牡丹可是這重中之重了,大意不得!所以,才叨擾到了姑娘這裏。素來聽聞姑娘的手巧,所以,這才過來求了姑娘相助。”

焦芮瑩細細地看了那布料,再將那外袍展開看了,再看到底部還有一件兒女子的半臂。看這顏色,可是不像是夫人這個年紀會穿的。

焦芮瑩有些疑惑道,“這件兒外袍,我便幫你繡了就是。隻是這一件?”

“哦!這原本是我要送與李家小姐做見麵禮的,這上麵的蝴蝶樣子,也是繡的差不多了,隻是這花芯處,未曾繡好,還要一並麻煩姑娘了。”

焦芮瑩的眸光也隻是一暗,倒是未曾說什麽,可是她身邊的小丫環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顧姨娘這是何意?既是您要送與別人的禮物,為何要我家小姐來繡?”

顧氏聽罷,似乎也是有些局促不安了起來,麵色尷尬道,“都是我的不是了!原本也隻是想著沒有多少便收工了,姑娘也是知道的,這花繡的如何,這花芯處的選線可繡法,也是極為要緊的。罷了,罷了,是我想的不夠周全。這件兒衣裳,我自帶回去就是。”

焦芮瑩卻是淡淡笑了,“不必了!既是帶過來了,又何必還要麻煩一次,再帶回去?這兩件兒衣裳,不知顧姨娘何時要?”

顧氏一聽,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隻能是訕訕道,“最好是這兩日罷。那件兒半臂,倒是不著急。若是得空,能一並做好了,自然也是最好的。若是姑娘無空,也就罷了。”

“那好,兩日後,我自會吩咐人給顧姨娘送過去。”

“那敢情好!那我就在此先謝過姑娘了。”

“顧姨娘客氣了。時候也不早了,那芮瑩就不送了。”

顧氏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也不便多待,自然是萬分感激地告辭了。

顧氏一走,那焦芮瑩身邊的小丫環便是恨聲道,“小姐何必要給這個什麽顧氏留下情麵?不過就是個妾罷了!還真以為自己就是這國公府的主子了?要知道,小姐可是夫人的侄女兒呢!她竟然是也敢上門求到這裏來?讓您代她做什麽繡活兒?”

小丫環不經意的話,卻是又觸動了焦芮瑩的心弦,是呀!不過就是一介妾室呢,連自己的丫環都看不起她,將來自己若是硬腆著臉嫁給了寒王殿下,怕也是會被人如此看待的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焦芮瑩輕歎一聲,自己果然還是應該聽那李小姐一勸,不該上趕著為妾!隻是,就此放下了三年的情感,自己果真就舍得麽?

一轉臉兒,便看到了那件兒深紫色的半臂,上麵繡的,是蝶戀花的圖案,這是選的一方普通的蜀錦的料子,事實上,若是選了一月華三閃等一些上等的蜀錦,這用來做半臂是最好不過的,哪裏還需要再繡什麽花?

“這料子雖是普通,不過這顏色卻是選得極好的!再看這上頭的繡活兒,也是著實不錯。”

小丫環看自家小姐如此地不爭氣,也隻能是氣得一跺腳,去為小姐鋪床了。

窗外的一彎明月半圓,看起來像是一方黃中帶白的顏色,直接就被人塗到了黑綢之上!細看,還有些濃淡不均之意!

焦芮瑩伸手關上了窗子,再看了一眼那兩件兒衣裳,便往自己的床鋪走去,更衣入眠了。

而同一時刻,一方黑影,則是快速地離開了屋頂,身手敏捷熟稔地,往倚水閣的方向去了。

三日後,傾城已是與夜墨又遊玩了不少地方,這裏的古色古香,沒有受到任何的人為破壞的一些景致,則是讓傾城看得入謎不已,大有留連忘返之意了!

這日,夜墨正陪著傾城用膳,傾城突然就是咳嗽了幾聲後,臉色煞白,不多時,眼睛竟然是漸漸地有些睜不開了!

夜墨大驚,麵色慌亂蒼白,“丫頭,你怎麽了?”

傾城的嘴巴微動了動,卻是發不出聲來,再然後,身子一軟,倒在了夜墨的懷裏。

不過是一瞬間,便昏迷不醒了。

------題外話------

感謝zengfengzhu送上的十鑽。感謝wyh6066送上的十花十鑽,感謝棒棒糖的棒棒糖送上的一鑽。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至於今天這一章,肯定是會有人問,傾城到底怎麽了?這一回的昏迷是真是假?嘻嘻,黑衣人的再次出現,是否會再掀起什麽風暴呢?親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