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星雲動 第七十五章 與她有關!

傾城這才想起端木婷嫣的事,亦是有些狐疑地看向了他。

肖東燁一瞧兩人的眼神,苦笑一聲,雙手抬起,做出了投降狀,“好吧,我實話實說,不過你們可不許惱了我。”

夜墨挑眉,傾城莞爾。

看到沒有人買帳,肖東燁無奈搖頭,“端木婷嫣的確是山越族人,而且,從她的言談舉止你們也不難看出,她的確就是受到了良好的教養的女子。她的身分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當初她被李華州找到,並且是送到了千雪的京都之後。”

“什麽意思?”傾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別院的守衛是絕對森嚴的,不可能會被人潛入而不知道。

“端木婷嫣是個大活人,總不可能總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吧?更何況,她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你多大的重視。而且,在你得知她的確不會武,又不會給你帶來什麽安全上的隱患的時候,總是會看在了你母親的麵子上,收留她。因為那個時候,你以為你的母親是山越族人,不是嗎?”

傾城的神色一凜,“你連這個都知道?你到底在我身邊安插了多少探子?”

肖東燁搖搖頭,“我沒有安插多少探子,我說過了,我從端木婷嫣一個人的身上就能知道這麽多了。你別忘了,你曾經問過她什麽。還有,李如意的身世,看似平常,可是實際上,卻是透著幾分的詭異,這一點,你能想到,別人,自然也能想到。”

“別人?什麽意思?”

肖東燁挑眉,“你不會以為,到現在為止,我的那位皇伯父和父王,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分吧?”

傾城的雙眸緊緊地盯著他,嘴唇一動,“真實身分?”

“洛傾城,我既然是敢將自己的真實身分都說出來了,你以為我們之間,還應該再有什麽秘密嗎?”

夜墨卻是冷場打斷他,“不管你是肖天燁,還是南宮逸,她是我的妻子,她的名諱,你似乎是沒有權利直呼嗎?”

肖東燁被他這話一噎,再一看那深沉如海,卻是陰冷若雪夜的眸子,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他身上強大的冰冷氣息。

“呃,好吧,那什麽,我的意思是說,李如意是蒼溟國失蹤多年的小公主這件事,他們早就知道了。”

“有多早?”傾城麵無表情問道。

“呃,這個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事實上,對於你母親的身世,我也是在探查自己的身世時,無意中知曉的。”肖東燁說著,有些不自在道,“我去了一次皇宮,然後,偷聽到了皇後,呃,也就是裴靈芝和我父王的對話。”

“定王又去見過她了?”

肖東燁點頭,“見過了!到底是他傾心多年的人,怎麽可能一句話,說斷就斷了?”

“你倒是挺想的開。你就不擔心養育了你多年的定王妃難過?”傾城十分無良地笑了一聲。

肖東燁白她一眼,不過,才白了一半兒,看到了夜墨正陰森森地盯著自己,立馬就轉了臉,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這麽說,裴靈芝也知道了我母親的事?好在她現在是被困住了,不然的話,還不定再使出什麽幺蛾子來呢。”傾城頓了頓,瞪著他道,“說什麽呢?現在問你這個端木婷嫣是怎麽回事呢?”

肖東燁一扁嘴,“我不是說了嘛,她前麵都沒有問題,就是後來跟你接觸以後,才有了問題。那個,她體內的蠱也不是我下的。是當時九,呃,肖東逸給她下的。”

“肖東逸?”

“就是他。他可是一直都有派人盯著你呢。特別是在後來得知你會武之後,更是對你盯的嚴實,你雖然是甩開了他的眼線,可是這位端木小姐可是不會武,也沒有什麽處事經驗的,她會被人盯上,也是情理之事了。”

“等等。”傾城有些無力地撫額,怎麽感覺就是說不到重點上呢?

“那來北地,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傾城試探性地問道。

“不錯!事實上,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桃花林,更沒有什麽癡男怨女那一說。這一切,都是虛構的。是我虛構,然後再強加給了端木婷嫣的。”

“強加給她?你如何強加給她?”

“簡單,這事上,不是還有一種可以控製人的記憶力的東西?比如說,可以讓人失憶,也可以讓人突然就會多出一段記憶來,隻不過,要將這一段記憶做的模糊一些,強加到某個人的身上,還是稍微有一些費事罷了。”

傾城的眼睛微眯,強加的記憶,這顯然不是借助什麽藥物了。如果自己猜地不錯,應該是借助了催眠術,在這裏,應該也算是一種巫術吧。

“是你做的?”傾城不得不小心了,如果真是他,那麽,這個肖東燁,顯然就是比自己想像得要厲害得多。

肖東燁搖搖頭,“我沒有這等本事,是肖東逸的人做的。”看到一瞬間兩人的精神開始戒備,肖東燁連忙解釋道,“你們別擔心,那人隻是我編了個理由,從他那裏借來的。事實上,嚴格說來,那人也不是他的,應該算是皇伯,呃,肖天縱的。”

“肖天縱?他的手底下,竟然是還有這等厲害神奇的人物?”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肖東逸當初會借了他到身邊,也是為了你的同心蠱的事。他原本是看單純地依賴同心蠱,似乎是讓你很排斥,而且效果也太慢。他等不及了,所以,才會找到了此人,想要在合適的機會,給你強行加入一段記憶,如此,你也就不會再離開他了。”

肖東燁說這話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就像是置身於冰窟窿裏一般,特別是對麵的那雙陰森森的眼睛,恨不能一口將自己給吞了一般!

說到了後麵,聲音也就是越來越小了。肖東燁語畢,一抹腦門兒,噝!一層冷汗。

傾城則是張了張嘴,在看到了夜墨的表情後,也輕咳了一聲,看來有些事兒,還真不適合讓他聽到。不過現在他已經知道了,看來,今晚上自己是要摟著一個冰塊兒睡了。

“那人呢?”果然,某人陰惻惻地開口問道。

“還回去了。”肖東燁不怕死地回了一句。

傾城連忙打岔道,“你給端木婷嫣強加的記憶,就隻有這麽一小段嗎?你確定?”

“確定!”肖東燁點了點頭,“事實上,給人強加記憶,哪裏真就是那麽容易的了?我看那人出來後,臉色都是白的跟紙一樣了。若是再讓他多加一些,怕是真會要了他的命了。”

“行了,這應該是屬於讓人精神高度集中的事兒了。算了,這一點,我先不跟你計較,我再問你,你給端木婷嫣強加了這部分記憶,就是為了將我們引來這裏?不過,你怎麽就知道我們一定會來?”

傾城話落,看著肖東燁,十分詭異地勾起了唇角,“更離譜的是,你又是怎麽會知道,我一定是會問及了端木婷嫣,有關桃林的事的?”

“呃。”肖東燁被這樣的傾城看得有點兒發怵!

明明就是一個這麽美的女子,怎麽這身上散出來的氣息卻是這般地詭異?怎麽感覺自己就不像是在跟一個正常人說話呢?

“別猶豫,回答我!”傾城逼問道。

“那是因為,我知道那把玉骨桃花扇,一定就在你的手上。”

“玉骨桃花扇?那是什麽東西?”傾城眨眨眼,一臉茫然無知的樣子,瞬間讓肖東燁看呆了!

傾城眨眼的動作,本就就是極美的,這會兒再做出了一幅極為無辜的樣子,自然是更添了一分萌萌的感覺!這讓肖東燁一時看得著了迷,竟是忘記將自己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了開來。

“你要是再不把眼睛閉上,孤不介意直接替你挖了。”

直到聽到了這冷若冰霜的聲音,肖東燁才極為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然後十分識趣,卻又有些不舍地閉上了眼!

而傾城則是感覺到了腰間一緊,自己已經是被他給攬入了懷裏。

夜墨有些陰鷙的氣息,纏繞在她的周圍,傾城想要再擠出一些笑來,安慰一番,卻是感覺他的大掌在自己的腰上緊緊地扣了一下,險些讓她喘不過氣來。

“妖精!”

聲線低得幾乎就是難以耳聞,傾城也是因為被他擁入了懷裏,才勉強聽到了一句,一時,麵上卻是恍若桃花,開得更加燦爛妖嬈了!

夜墨低頭,自然是看到了這般模樣的傾城,哪裏還有心思再問別的?直接就讓人將肖東燁給拖了出去。

肖東燁突然被人給架住,再一看還是暗衛打扮的人,立時就有些懵了。

“喂!你有沒有搞錯?我話還沒說完呢?洛傾城,南宮夜,你們不能這麽對我!我還沒用膳呢,餓死了!”

“聒噪!”話落,直接就伸手一點,隔空點穴的功夫,這回是讓傾城再次長了見識了!

“天哪!阿墨好厲害!原來你的隔空點穴,竟然是比白無常還要厲害!難怪那個白無常,總說他不及你呢。”

夜墨的臉黑得跟什麽似的,現在她竟然是還有心思想到了白無常?她是真傻,還是裝傻呢?

事實證明,洛傾城果然就是裝傻呢!

等洛傾城身上的衣服脫得差不多隻剩下裏頭的褻衣的時候,知道今晚是難逃一劫了,這才開始求饒了。

“阿墨,我們今晚住的是帳篷。”傾城十分婉轉的提醒道。

“嗯。”正在對著她上下其手的某人,哪裏就會因為這個而停了手?

“阿墨,燈還沒有吹。”

“嗯。”大手一揮,帳篷內一時漆黑一團,傾城的身子僵了僵後,感覺到他的大掌已是貼上了她的肌膚,身子一抖,然後便是不自抑製地輕吟聲。

不知過了多久,再聽到了漆黑中傳來了一道有些啞的女聲,“阿墨,明日還有正事要辦呢。”

“嗯。”某人似乎是沒有聽懂她的暗示,仍然是在她的脖頸上親吻著。

“阿墨,再這樣我會死掉的!真的,你放過我吧,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這聲音裏頭已是多了幾分的哀求意味,當然,更多的,聽起來像是撒嬌。

“不敢什麽了?”夜墨低沉的聲音響起,傾城就像是看到了一線曙光一般,急忙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再肖東燁麵前笑了,好不好?”

“就隻有這些?”某人說著,似乎是有些報複性地在她的胸前輕咬了一口,待聽到了她的嬌吟聲,似乎是才算滿意了。

“不是!那個,我以後隻對著你一個人笑,好不好?”傾城可憐兮兮道,“我錯了!你聽我的嗓子都快說不出話了,你饒了我吧,好不好?”

安靜了好一會兒,傾城期盼中要放過她的舉動,似乎是並沒有如期而至,反倒是再度被他給撩撥了起來。

“你可以不出聲。”等傾城再被他給挑起了火的時候,某人很沒有良心地扔出來了這麽一句話。

次日,洛傾城一直是睡到了近午時,才悠悠轉醒,一翻身,噝!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渾身的酸痛,可真不是假的!

洛傾城不禁有些納悶兒了,以往,若是她被累到了,夜墨總是會在她睡後為她輕輕按摩幾下的,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直接用上內力,可是今日醒來,怎麽會這麽痛?難不成?他昨晚上沒有幫自己按摩?

洛傾城低頭一看自己的樣子,叫人進來幫忙梳洗,似乎是有些丟臉,索性自己動手,開始慢慢地穿著衣裳,等到從**下來,才邁了一步,身子就是一軟,一手扶住了床,直接就罵了起來。

“你個死阿墨!看我好欺負是不是?竟然是連按摩都省了,以後,我若是再給你抱,我就跟你姓!”

“什麽?”

傾城暗叫一聲糟,一轉頭,果然就見夜墨掀了簾子進來,看到她的窘態,夜墨似乎是也略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上前摟住了她,“難道你不知道,自從我們成親以後,你就是南宮洛氏了?你本來就是跟我姓。”

傾城“……”

什麽叫欲哭無淚,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回,傾城是真的體會到了。

勉強用了些午膳,傾城本來是想要去看看端木婷嫣的,要說她也是怪可憐的,無端地,竟然是被肖東燁給利用了一場,當然,之前利用她的,還有一個肖東逸,幸好自己跟她沒有過多的接觸,否則的話,可是真的就要麻煩了。

夜墨抱著她到外頭坐了一會兒,傾城是真的一點兒力氣也沒了,直接就靠在了他的肩頭,“阿墨,你說,肖東燁昨晚上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應該是真的。”夜墨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絲的溫度。

“你怎麽這麽確定?”

“他沒有欺騙我們的必要。再說了,他的身世,你不是也一直都在懷疑嗎?再加上如今他說的那些,應該是錯不了的。”

傾城笑道,“錯了!我不是在懷疑他,而是十分篤定他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南宮逸,所以,才會對蕭良說了那番話。”

夜墨愣了一下後,看向傾城的眼神裏頭就有些危險了,“你是故意利用了蕭良,好讓他的反常引起了肖東燁的注意,然後再由著他自己去查這些事?”

傾城笑著,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聰明!不然呢?若是我們直接告訴他,他就是千雪的七皇子,你以為他會信?人,都是如此,你親口說出來的,便是真金一般的真,人家也未必會信。相反,人們往往都是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費盡心思查到的!蕭良不也是如此?”

“若是當日,我直接就說他是真正的南宮逸,你以為他對我的話會有幾分的信服?越是模棱兩可,卻是容易讓人生疑呢。”

夜墨挑眉,“你倒是心思詭詐的很!”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似乎是要起風了。我抱你進去吧。”

傾城麵有為難,“原本是想去看看端木婷嫣的。她也是無辜的,我若是去一趟,至少能讓她的心緒平複一下。再說了,你明明看出來她的神智出了問題,竟然是還下那麽重的手,你沒看到無崖有多心疼嗎?”

“沒看到!”

傾城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一直就是一張冰塊兒臉的男人,真恨不能扒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頭到底是都有些什麽?

“等晚上吧。我先陪你躺一會兒。晚上還要再將肖東燁叫過來呢。”

傾城這才想到,關於肖東燁的事兒,似乎是還沒有一個定論呢。這個人的心思可是太深了,他說端木婷嫣,在京城一出現的時候,肖東逸就派人盯上了,那麽,他是什麽時候盯上的端木婷嫣呢?

最重要的是,昨晚上他說那玉骨桃花扇就在自己的手上,而且說話時,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是十分的肯定!這樣的話,這個男人,還真是有些麻煩呢。

不過,好在他的身世沒有問題,幸虧自己有著這樣一種傲人的天賦,不然的話,怕是最後肖天縱拿了蕭良這顆棋子出來的時候,自己和夜墨定然是會受製的。

許是昨晚上的確是累得太狠了,傾城躺了一會兒,竟然是又睡著了。

身旁的夜墨看她睡熟了,這才冷聲吩咐,“將肖東燁看牢了,另外,再派人回端木府看看,可有什麽遺漏?”

“是,主子。”

傾城這一次沒有睡太久,也不過就是一個時辰,不過,這也足以讓阿正和阿邪兩兄弟對她笑話一番了。

“姐姐,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麽?可是那名刺客讓你心煩了?”小阿邪的年紀雖然是不大,不過,對於男女之事,早就了然,更別提他在梁城的產業裏頭就有兩家妓院!現在說這話,分明就是故意在笑話她呢。

傾城的臉一沉,“你昨晚上去哪兒了?”

阿邪的眼睛一彎,一臉萌萌的樣子,“我和哥哥去四處看了看,另外,我們擔心他會有同夥過來,所以一晚上都沒睡呢。”

傾城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擺出這幅樣子來,真以為這樣自己就不會下手揍他了?

“無崖還在照顧端木姑娘?”

“嗯。端木姑娘這回傷的可是真不輕,到現在還不能動呢。聽說昨晚上還咳了不少的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夫一掌,將人家姑娘的肺部給打壞了。”

傾城頓時黑線了,夜墨揮出的那一掌,究竟用了多大力度,她自然是知道的,連一成都不到,怎麽可能會打壞了肺?不過,那位端木姑娘本就體弱,倒是可能會傷得比一般人重一些,再加上她本就中了蠱,再受了那簫聲的控製,一時難以痊愈,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要是替那端木姑娘鳴不平,就去找那個肖東燁,是他給人家下了蠱,對了,還企圖控製了人家的心神!”傾城極為壞心道,“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可怕呢。”

阿邪一聽,也是,自己的姐夫傷人,好歹那是正大光明的傷!可是這肖東燁還就有些卑鄙了,怎麽能在暗中下手呢?而且這對方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

所以,在阿邪的印象裏,這位肖東燁,已經是成了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了!

傾城睡醒洗了把臉,勉強才覺得自己的體內恢複了一些,隻是走路,這雙腿仍然是有些發軟。

“無崖,端木姑娘如何了?”一進了帳篷,傾城就看到無崖在不遠處的一個簡易的小桌子上搗藥呢。

“傷的不是太重,還沒死。”無崖說著,一雙桃花眼兒微微一挑,“不過,肋骨斷了一根,怕是得好好兒養著了。”

“什麽?”傾城一聽就懵了,假的吧?就那樣的一掌,能直接打斷了她的一根肋骨?

待傾城也到了床前,把了脈,又仔細看過她的傷勢後,才確定,的確是斷了一根肋骨。而端木婷嫣也是虛弱得幾乎就是隻張嘴,發不出聲音來。

“你好好休養,沒事的。你隻是被人攝了心智,如今無崖已經幫你把毒解了,沒事了。”

端木婷嫣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眉頭還緊蹙著,顯然是十分的痛苦。

“你家閻王爺出手也太重了些!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女孩子,還真下得去手。”

傾城的嘴一撇,“你昨天不是說沒有什麽大礙嗎?”突然,眼珠子一轉,“咦?那她肋骨那兒的傷?是你探出來的?藥也是你上的?天哪!死妖孽,你這回真的是走了桃花運了!”

哪知,無崖根本就不買帳,直接就瞪了她一眼,那眼神裏頭的警告意味可是極為明顯,“你少來這一套!我可不是阿楚,真以為拿什麽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說事兒,我就會投降了?我是大夫!”

無崖說著,瞅了她身後的青蘭一眼,“再說了,她的傷是青蘭探出來的,藥也是她上的,你是要鐵了心要給她找個負責的人,就找你家青蘭吧。”

傾城的表情微滯,這個死妖孽,話要不要說的這般直白?自己就是費心了,又怎麽了?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們自己麽?一個個兒的,真是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是還敢給她排頭吃!真是膽兒肥了!

“那你就在這兒好好照顧她吧,肋骨斷了,怕是不能輕易移動的。這幾日,我們就先在這兒休息,哪也不去了。”

無崖抬頭瞄她一眼,又快速地低了頭,繼續搗著藥,“行了。你去辦你的正事吧。她這裏就交給我了,我好不容易才將她的身體調理地差不多了,也真是倒黴,怎麽就碰上你家那位閻王爺了?還有那個肖東燁,我的病人他也敢算計?看哪天我不給他下點兒料,我就不叫無崖!”

對於他的這番類似於撒氣的話,傾城則是直接就選擇了沒聽到。

對於肖東燁利用了端木婷嫣,她心裏也是有氣的,隻不過礙於他的身分,自己總不能跟他計較吧,不過現在這樣也好,就讓無崖算計他一把,自己也跟著消消火。

一出了帳篷,傾城看到夜墨就站在了外麵,當下莞爾,難怪剛才無崖會那麽說的,想來就是因為知道他在外頭站著了。這個無崖,小心眼兒還真是挺可愛呢。

“阿墨,我還有話要問肖東燁呢。”

“嗯。走吧。”

夜墨讓人將肖東燁帶進來後,直接又讓人將帳篷周圍全都守了起來,任何人不得靠近。

傾城對於他的做法,自然是明白的,畢竟肖東燁的真實身分,現在也就隻有他們三個知道,即便是定王妃,怕也不會知道,自己讓人抱來的小男嬰,會是千雪國的七皇子!

肖東燁的身世,自然是不能聲張的,否則,就真的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了!

“你昨晚上說的玉骨桃花扇是怎麽回事?”傾城看著肖東燁道。

肖東燁扁扁嘴,“我早上就隻是喝了一碗粥,你們怎麽能這樣對我?昨晚上還餓了我一頓。你們到底是不是我的親人?哪有你們這樣兒的?兄弟相認,也不該是這樣的呀!”

肖東燁越說越委屈,“我知道你性子冷,也沒指望著跟你們抱頭痛哭一場,可是至少也得給我接風洗塵吧。”

傾城的嘴角抽了抽,抱頭痛哭?跟夜墨?那種場麵,隻要是想想,就覺得惡寒不已!怎麽可能?她家阿墨什麽時候是那樣的人了?便是和自己分別後重逢的時候,自己也是沒有看到他痛哭的,這個肖東燁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你傻呀!你是定王世子,你意欲刺殺本宮,本宮與太子爺怎麽可能還會盛宴款待你?不殺了你,就已經是不錯了!”

肖東燁一愣,眼珠子轉了轉,明白了過來,的確,現在還不是揭開自己身世的時候,別的不說,就單是自己的這張臉,在千雪國可是出現了不止一次呢,若說他就是那個掉落懸崖,生死不明的七皇子,誰信?

而且一旦是他的身世揭穿了,那麽,當年千雪國皇室被人易子的醜聞,可是就再也掩藏不住了。

肖東燁眨眨眼,有些呆怔的模樣,倒是讓傾城看了很是舒爽,斜他一眼,“現在明白了?”

肖東燁點點頭,然後一拍額頭,做萬分後悔狀,“早知道我就不布這個局了!現在倒是好,送上門來讓你們虐!”

“不布什麽局了?你不想讓我們虐,想讓你的皇伯父還寵著你,給你享受著紫夜的榮華富貴?”傾城很是鄙視地白了他一眼,“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你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後,竟然是能這般平靜地就接受了,真是讓人意外呢!看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說的對!”肖東燁十分不謙虛地點了點頭,“我的抗打擊能力的確是很好。”

肖東燁的眸底一暗,心裏頭則是多少有些五味陳雜的感覺,天知道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心底竟然是還有著一種慶幸,甚至是一絲竊喜的!

至少,如此一來,自己與洛傾城這個女人的關係似乎是更近了一步,更重要的是,不會與她為敵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自己以不會與她這樣狡詐如狐的人為敵,他就覺得自己很幸運,甚至是曾經一度攀升出他是天底下最為幸運的人的想法!不過,現在看到了洛傾城那有些得意的樣子,怎麽就又有些不舒服了。

“到現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肖東燁正愣神呢,傾城直接就伸腿踢了他一腳。

肖東燁吃痛,直接就蹦了一下,“喂!洛傾城,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要不要這麽野蠻粗魯?”

“我是不是女人,相信,你的這位皇兄比你更有發言權。”

“……”肖東燁直接無語了!這樣不知羞恥的話,她一個女子竟然是也能說得出來?簡直就是太不要臉麵了!

夜墨瞟了一眼偎進了自己懷裏的女人,眸底裏盡是寵溺,然後再轉頭看向了肖東燁時,已是一片寒冰。

肖東燁瑟縮了一下,還是十分知趣地開始說了起來。

差不多說了有將近一刻鍾,肖東燁才算是將這一切都給說明白了。

原來,這玉骨桃花扇的事兒,他還是聽肖東逸說起的。事實上,一直在尋找這把玉骨桃花扇的人,自始至終,就是紫夜的太上皇,肖天縱!

傾城聽完肖東燁的話後,忍不住有些好奇,“這個肖天縱,玉蟾蜍也是他一直在找,而這玉骨桃花扇,也是他的目標,他到底是想幹什麽?找這麽多東西做什麽用?若是那玉蟾蜍吧,我倒是還能理解,或許是為了給自己或者是某人解毒之用,可是這玉骨桃花扇呢?那個用來幹嘛?”

肖東燁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事實上,這些還是因為我跟肖東逸的關係好,所以,他才透露給我的。而這些年,肖天縱要找的,也不僅僅隻是你們說的這些東西。僅是我知道的,就不下二十餘種靈藥。隻是找到的靈藥不少,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

“這個問題,恐怕肖東逸也是一知半解吧。”

“不錯,具體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點,我能肯定。”

“什麽?”

“與穆貴妃有關。”

“又是她?”傾城蹙眉道。

肖東燁不解,“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不是!隻是覺得這個穆貴妃似乎是哪哪兒都有她的事兒。可是偏偏她本人卻又是從未踏出過皇宮的大門一步。怎麽看,都是這位穆貴妃神秘地有些近妖了!”

“不錯,你這話說得倒是跟肖東逸說得有幾分的相似,他也曾這樣說過那位穆貴妃。”肖東燁很是看不清形勢地回了一句。

然後,悲催的他就覺得,自己似乎是說錯了話,不然,為什麽總感覺到了那兩道視線,像極了兩把冰刀?噝!自己似乎是還能聽到了冰刀入骨的聲音,涼的很呢!

“那個,事實上,我也未曾見過穆貴妃。就連我的父王,也不過是才見過她幾次,似乎還是在她入宮之前。”

“你不是曾去探過梁城外的那處莊子,可有探到了什麽?”傾城的眸光一轉,想到了那處還配有暗室的農莊。

“也沒有探到什麽,裏頭倒是藏了大批的暗衛,不止如此,還有著許多的機關,稍有不慎,就會殞命在那兒了!”

“還有機關?”這一點是夜墨和傾城先前沒有探到的。畢竟,他們潛進去的人,是以送糧食等理由進去的,周圍都是跟了人的,他們走的,自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路線,若是直接潛了進去,怕是就沒有那麽好命了。

“我的幾個手下,就是折在了那機關上的。別說,那機關設計的倒還真是別致。隻是不知道,那莊子裏頭到底是藏了什麽秘密?竟然是還能讓他派了那麽多的高手守著!”

傾城與夜墨相視一眼,看來,肖東燁並不知道裏頭是還有著一間暗室的。如此,他們各自探到的消息,湊到了一起,似乎是才會更有價值。

“你以後還是不要再接近那裏了。小心再露出馬腳。萬一再讓定王對你起了疑心,可就麻煩了。”

“放心,不會的。我現在頭疼的是,將來若是我的身世被揭開,我的母妃該怎麽辦?”肖東燁眸底的擔憂,不似作假,顯然是真的跟定王妃有著極深的感情了。

“她待你,一直是視若己出,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傾城有些同情道。

“她一直都很疼我,是從心底裏頭的那種疼。還記得我第一次跟人比劍受傷,第一次跟父王起了爭執,都是她來勸慰我,每一次,都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要說,她也是一個堅強的女人。”

“沒錯!高門中的女子,有幾人的婚姻是能自己做主的?她明知定王的心裏頭沒有她,可是仍然不能擺脫嫁給他的命運。可是上天捉弄,竟然是連個孩子也留不住。不過,好在,她是堅強的,而且,她將你教的很好。”

肖東燁點點頭,也表示讚同,不過,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挑眉瞪眼地就衝著傾城嚷道,“怎麽說話呢?怎麽就弄得好像你是我的長輩似的?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放肆!”夜墨哪裏能容忍別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態度?

夜墨一發飆,肖東燁的火氣頓時就被壓製了不少。

傾城抽抽嘴角,至於嗎?自己剛才隻是站在了女人的立場上說話而已,再說了,自己兩世加起來的歲數,還沒有資格做她也的長輩麽?更何況自己現在好歹也是他的嫂子吧?

“那個,肖東燁,那玉骨桃花扇在我的手上,也是肖東逸告訴你的?”

肖東燁點點頭,“他說,起先他也曾懷疑過是不是在洛華柔,或者是柳姨娘的手上,可是後來,跟你接觸得越多,他就越是發現你很聰明。像你這樣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是不將當年李如意的東西保管好?”

“而且,當初錦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所以,如果說是洛華柔她們拿了,這一點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

傾城這才恍然大悟,一拍額頭,有些怔怔道,“是呢,是我太過糊塗了!明明父親已經讓人將錦繡閣都守得那樣仔細了,怎麽可能會讓別人有機會動了母親的遺物?這一回,還真是我的失策了。”

“的確!肖東逸此人也真是有著帝王心思,他總是能從一件事情中,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可見他看人處事,自有其一套法則。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什麽?”傾城追問。

肖東燁卻是睨了夜墨一眼,壞壞一笑,“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隻對你,對與你有關的事,才會這般上心!”

話落,肖東燁倒是聰明,直接就退後了一步,而他剛剛站的地方,轟的一聲,直接就是被某人給砸了一個大坑!

肖東燁拍拍胸脯,“好險!”

而洛傾城,則是有些懵了!

反應過來以後,直接就怒瞪向了肖東燁,枉費自己一直是自負有著讀心術,今日卻是被這小子給陰了,簡直就是太可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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