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各方猜疑!

皇宮,坤寧宮。

仍然是那座奢華富貴的宮殿!仍然是能嗅到淡淡的香味兒,隻是這殿內,再不見了往日的海棠。殿內的香氣,也是從那碩大的香爐內,冉冉升起,是上等的沉香!

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細看那些花朵,竟然是全部以絲帛製成的牡丹,富麗堂皇,美豔無雙!各色的牡丹,將整個大殿看起來有了幾分的人氣兒!雖然是假花,可是比之先前的海棠,似乎是更多了幾分的鮮活之感!

平滑如鏡一般的地上,倒映著那宛若是畫卷一般的梁柱,美侖美奐!

兩側精美的鎏金長信宮燈,宮燈燈體為一通體鎏金、雙手執燈跽坐的宮女,神態恬靜優雅。整個造型及裝飾風格都顯得舒展自如、輕巧華麗。宮女銅像體內中空,其中空的右臂與衣袖形成銅燈燈罩,可以自由開合,燃燒產生的灰塵可以通過宮女的右臂沉積於宮女體內,不會大量飄散到周圍環境中,可謂是費盡了心思!

也隻有這最為尊貴的女人,皇後所居的坤寧宮才會有!其它妃嬪的宮內,是絕計不會出現這樣的上品的!

而此時,皇後將自己的玉手置於那銅像宮女的頭上,另一手,則是輕垂於自己的身側,美麗而充滿了智慧的一雙鳳目,此時,正看向了窗外!

離皇後約莫有丈餘遠的距離處,有一名內侍打扮的宮人,此時正彎了腰,微抬著著,看著眼前那一抹雍容華貴的背影!

“阿成,這次的事情,你怎麽看?”皇後朱唇輕啟,略帶了些尊貴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其疲憊之意。

那內侍便是這坤寧宮的大總管,鳳成!聽其姓名便知道,他也是出自鳳家。

“回娘娘,這次的事情,可謂是大手筆,若是普通人,怕是難以布的如此高明!依奴才看,那位主子的可能性,最大。”

“本宮也是這樣以為的,能一張巧手,布下如此精妙的一局棋的,除了那個武惠兒,本宮還真想不起來誰還有這麽大的本事!隻不過,她竟然能借著一個月貴人,布下這樣大的一局棋,還真是讓本宮有些意外了!”

“娘娘,那武貴妃的心思,怕是比咱們想的,還要更加地難以琢磨。您想,當初她進宮陪伴皇上時,不也是處處伏低做小?可是後來呢?真正厲害的,一直就是她。如今她已然是做到了貴妃的位子,再往上,還能如何擢升?”

皇後的鳳目微凜,鳳成說的沒錯,多年來,無論是宮裏頭添了幾多的美人兒,最終有資格與自己一鬥的,也不過就是一個武惠兒了!當年皇上對那個李如意癡迷地幾乎就是暈頭轉向了,即便是她嫁了人,可是皇上對她仍然是念念不忘!他可是君?怎麽可以覬覦臣子的妻子?

皇後的思緒不禁飄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李如意,的確是風華萬千,姿容無雙,當時的後宮佳麗無數,卻是無一人可及其十成之一的風華!不過那又如何?結果,不也一樣被自己給解決了!

皇後置於那銅像上的手指,微微彎曲,開始輕輕地叩著,“她還真是費盡了心思呢!居然是將那二人的家世,都已是查的如此清楚了。隻是,那兩名嬤嬤,怎麽會突然就會消失無蹤了?”

說完,皇後緩緩地轉身,有些美豔的鳳目裏,所射出來視線,卻是透著冷冽和不解。

“回娘娘,奴才即刻去查。還請娘娘寬心。”

“嗯。在你走之前,先想法子將此事壓下去。任何布局,即便是再完美,也總是會有一些讓人出乎意料的漏洞。”

“是,娘娘,奴才明白。”

皇後並沒有外麵的流言一事而發怒,也沒有表現地太過在意,因為她知道,這不過就是一個開始,而且對她這個在後宮裏曆盡了風雨的人來說,算不得是一件多麽讓人恐惶的事!

相較於皇後的冷靜和沉穩,齊王府裏,此時卻是亂成了一鍋粥!

齊王在外書房,大發雷霆!

“究竟是什麽人如此地居心叵測?簡直就是反了!居然敢造母後的謠,他們這簡直就是不要命了!”齊一腳將一張椅子給踢到了一旁,怒氣衝衝道。

“王爺息怒,這會兒,宮裏頭的皇後娘娘定然是也聽到了風聲了。您先別急,娘娘定然是不可能會就此罷手的。咱們隻需看看娘娘如何翻盤就是了!”齊王身邊兒的幕僚道。

“哼!可是如今證據確鑿,那個月貴人被證實就是服用了鬥喜丹,在坤寧宮昏倒,不過就是為了想要陷害洛傾城,再以失子之痛,來搏取父皇的恩寵罷了。咱們還能如何翻盤?”

“王爺,宮裏又有消息傳了出來,說是月貴人自知罪孽深重,已經是懸梁了。”

“什麽?”齊王大驚,“不是說在她身邊兒安排了咱們的人嗎?怎麽還讓她給死了?如今她一死,這母後就更是難以洗脫嫌疑了!這究竟是何人布局如此地周密?”

“王爺,眼下,能與皇後娘娘爭勢的,您覺得還能有誰?”

齊王恍悟,“你是說,這都是武貴妃安排的?”

“王爺,這鬥喜丹,也是武貴妃的人在那清寧宮裏搜出來的。月貴人也正是因此,才被貶入了冷宮。這會兒,您覺得除了武貴妃,還有誰能有這等的本事,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輕易地就弄死了個人?”

齊王點點頭,“言之有理!是我剛才太過著急了。不過,這後宮裏的爭鬥,向來是錯綜複雜,咱們一時,倒也是無法肯定,究竟是什麽人動的手腳。”

“王爺,即便不是武貴妃安排的,定然也是與她靠攏的某位主子安排的。這後宮之中,勢力可與皇後娘娘分庭抗禮的,也不過就隻有武貴妃了。至於其它的一些小主們,也不過就是依附於娘娘和武貴妃而生存的。這一點,斷然是不會錯的。”

“此事涉及後宮,本王倒也真是不便插手,可是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母後受冤,真是難辦!”

事實上,齊王擔心皇後的後位不保,這一點,倒是毌庸置疑的,隻不過,她更擔心的,是皇後一旦地位不保,自己這個嫡子的身分,也會受到波及!要知道,現在自己最大的優勢,便是占了一個嫡子!古來,一直是立嫡不立長,自己這會兒再加上有鳳家,有安國公府的支持,才勉強與秦王鬥了個平手。若是自己一旦失了這個嫡子的身分,怕就不妙了!

若是非嫡非長,那麽,自己將來問鼎那個位置的機會,可就是相當的渺茫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嫡子身分一旦受到影響,原本依附於他的一些勢力,定然也是會倒向了秦王,至少,他還是庶長子!機會,就會向他的方向傾斜了!

所以說,齊王怎麽可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備車,本王馬上進宮去向母後請安。”

“是,王爺。”

同一時刻,鳳儀宮的武貴妃,也是愁眉不展了!

秦王正坐在了武貴妃的下首,“母妃,依您看,這一次布局之人,最有可能是誰?”

武貴妃搖搖頭,“這布局之人,很顯然是不僅跟皇後有仇,還與本宮有仇!否則,定然是不會想出這等的兩虎相爭的計策來!這是想著要讓我們鬥的兩敗俱傷呀。”

“兩敗俱傷?”秦王重複了一遍,“難道,母妃懷疑是良妃娘娘?”

武貴妃再次搖搖頭,“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麽才能消除皇後對咱們的顧慮。這會兒,她定然是以為此事是本宮命人做的,因為所有的事情,都與本宮扯上了關係。”

“母妃,那依您之見?”

“先不提這個,我問你,你的秦王府裏頭,可是徹查了一遍?”

“回母妃,已經處置妥當了。您無需擔心。”

“嗯,那就好。上次在坤寧宮,皇後這分明就是一種警告!”武貴妃麵色擔憂道。

“還請母妃明示。”秦王小心道。

“你我都清楚,那位月貴人是真的小產了!不過本宮既然是猜到了皇後不會再容許別的女人誕下皇子,又怎麽可能沒有早做準備?皇後的心,還真是狠,那月貴人,好歹也是跟她有著血緣關係,她竟然是真下得了手!”

秦王輕嗤一聲,“皇後的手段狠辣,這在宮裏早已不是什麽秘密,別說是與她有什麽關係,便是她的親兄長姐妹,為了權勢二字,她也一樣能舍。”

“這話倒是不錯!說起來,她也不過就是借著這月貴人小產之事,來警告於你,她既然是有法子悄無聲息地就能弄掉了月貴人的孩子,那麽,你們秦王府?”武貴妃此時已是愁眉深鎖!畢竟,這個孩子,無論男女,都將是皇上的第一個孫兒!哪怕是個女兒,至少,皇上有了親孫女兒,對秦王自然也是與以往不同!若是男孩兒,自然就是更妙了!有了子嗣,那麽,秦王奪得那太子之位,便又多了一份籌碼!也正因此,她才會擔心皇後會對秦王妃下手!

秦王聽了,麵色微變,身子一顫,“的確!兒臣也不過才得到了消息沒多久,尚未稟明父皇,想不到,皇後便已經知道了!若是她真的存了那個心思?”

“也許她會不計一切手段,讓你的王妃生不下孩子。即便是讓她生下來了,若是個女孩子,也便罷了,若是個皇孫,你以為,皇後會允許她活的好好兒的?”

“母妃,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秦王這會兒隻覺得心底有些發涼,皇後的手段,他自是見過的,若是心腸不夠硬,不夠狠,她又怎麽可能會在那個位子上,一坐,便是這麽多年,從未有過任何的動搖!

武貴妃什麽也沒說,起身到了桌前,略一沉思,便開始揮毫作畫了!

不多時,一幅《牡丹海棠圖》已是悄然而成!

秦王上前看了,點頭道,“牡丹,國色天香,花中之王。雍榮華貴,美豔絕倫,一直被視為富貴、吉祥、幸福、繁榮的象征。如今在母妃的筆下,果然是風姿綽約!隻是這下麵的海棠?”

秦王指的是這下麵的海棠,明顯就已是有了衰敗的跡象,讓人看了,難免有些不太舒服,徒生傷感。

“這海棠便是再嬌豔,再風頭無限,也終是鬥不過牡丹!花中之王,永遠都是花中之王。海棠再美,也終是要被她壓上一頭!倒不如,不必開的如此嬌豔,反倒是能得以保全。”

秦王明白了母妃話中的意思,點點頭,“母妃言之有理!”

“來人,將本宮房裏的那幅《鶴蚌相爭圖》連帶這個,一並給坤寧宮送過去。皇後看了,自然就會明白。”

“母妃,這樣有用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是否有用呢?”武貴妃再不言語,神色似是有些疲憊,也不理會秦王,徑自回了自己的寢殿。

相較於宮裏頭的這些人的人人自危,洛傾城的日子倒是過得極為愜意!

那三個煩人的姐妹被禁了足,她也沒心思再總是逗著她們玩兒,這會兒,自然是又隨意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

“小姐,您總是這樣,怕也不是辦法。早晚會被洛相給知道的。畢竟,這裏離洛府太近了。”

“怕什麽?知道了又如何?我不過是自保罷了!我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二是為了為母報仇,他有什麽理由來責備於我?不必擔心。”洛傾城擺擺手,顯然是不甚理會。

“小姐,您確定您烤的這個能吃嗎?”青蘭指著眼瞅著快要糊掉的魚道。

傾城這才回神一瞧,“糟了!我的魚!”

傾城看著被烤的一榻糊塗的魚,再瞧瞧一旁被無崖烤出了濃濃香味兒的小魚兒,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無崖,我餓了!”

無崖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洛傾城,因為非要自己動手烤魚的她,這會兒臉上是黑一塊兒,白一塊兒的,就跟那剛從煤窯裏出來似的!

向來愛美的無崖冷哼了一聲,“先去洗把臉,不過就是烤個魚,怎麽就把自己給弄成了一個乞丐的樣子?真是服了你了!”

傾城自然是歡呼一聲,便去洗臉,邊跑邊喊道,“不許偷吃我的魚哦!”然後大手往青鶴的方向一甩,“賞你了!不許剩!”

青鶴苦著一張臉,看著手裏頭那木箋上的魚,有些為難道,“公子,您確定這東西吃了,不會鬧肚子?”

“不會!要不,本公子給你加點兒佐料?”無崖一臉好心道。

青鶴縮了下脖子,“別了!還是不麻煩公子了。”青鶴才不傻,這魚也不過就是烤的火候大了一些,應該是還可以吃,就是味道差一些,可若是讓無崖公子給加點兒佐料,那自己鐵定就會鬧肚子了。

“無崖,我來了!”

青鶴剛嚐了一口,臉皺的跟什麽似的,正想著要不要吐出來的時候,自家小姐的聲音傳來,青鶴嚇得也沒有完全嚼爛,直接就給咽了下去!然後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幸虧是沒有刺,不然自己堂堂地一流高手,竟然是吃魚被刺給卡住了,這得有多丟人呐!

傾城絲毫不顧忌形象地就直接坐在了無崖的身邊,大口大口地吃著烤魚,雖說是沒有前世哥哥做給自己的好吃,可是畢竟,這裏是古代,這裏的調料,還遠沒有自己那個時代多,不過,這裏的東西,倒是可以放心大膽地吃,最起碼,沒有農藥、激素什麽的!

看她吃的一臉滿足的樣子,無崖倒是會心地一笑,那眼底的寵溺,自然也是不加遮掩地流露了出來。

“吃慢點兒,這是你的桂花酒,記得別喝太多!”

“知道了!還是無崖最疼我!”

無崖撇了撇嘴,為了美食,他絲毫不懷疑這個洛傾城會將玉景山的所有人都給賣一個遍!

陡然,洛傾城就覺得有些冷,口裏的魚肉還沒有完全嚼爛,喃喃道,“奇怪,怎麽會這麽冷呢?難不成是我的功力下降了?連點兒深秋的寒意都擋不住了?”

無崖瞪了她一眼,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

起身一甩長袖,伸手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碎發,倒是看起來頗為帥氣!一襲大紅的亮眼的衣裳,讓對麵的人,忍不住輕皺了皺眉!

“喂,你是哪位呀?倒是好本事,居然是能避過本公子的暗衛!”

洛傾城這下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索性就仍舊坐在那裏吃,也不管這兩個人到底能不能談得來!青蘭瞥了一眼自家根本不打算出聲的主子,頓覺一陣心寒呐!主子這是擺明了就不想理會了!

果然,傾城又吃了兩口魚,那兩人便纏鬥在了一起。無崖的身手,雖然是及不上傾城,卻也是差的不會太多!而且,他的身手,還在青鶴之上。

二人打的倒是極痛苦,又過癮。可是在一旁觀戰的青鶴和青蘭有些著急了。

“你說,那位夜教主,會不會傷了無崖公子?”

“不會!”青鶴自信滿滿道。

青蘭一愣,“為什麽不會?你怎麽就能這麽肯定呢?”

“夜教主喜歡咱們小姐,自然是不可能會真的出手傷了小姐的朋友。”青鶴以一副你很白癡的口吻道。

青蘭聽了,隻覺得有些風中淩亂了!“他喜歡小姐?天呐!這樣冰山一樣的人?有一個花楚還不夠,咱們還要再多伺候這麽一座大冰山?”

青鶴有些同情地拍拍她的肩,“沒事!你是小姐最信得過的人,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青蘭顯然是不太同意他的說法,眼前的這個人,太冷了!與花楚的冷不同!至少跟花楚在一起相處,還能感覺到他的心是熱的!可是這個人,讓人一眼,便覺得他的冷,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他身上的寒意,就像是根本就一直是儲存在了他的骨髓裏的!這樣的一種冰冷,讓人有些忘而卻步的感覺!即便是他生的如此地俊美無雙!

“他的身手的確是更勝一籌,難怪連小姐也不敵他。”青蘭喃喃道。

“堂堂冥教的教主,江湖上排名第一的高手,自然是不在話下!”青鶴說完,瞄了一眼,剛剛吃完魚,這會兒正輕舔了一下自己手指的小姐,不禁有些無力地扶額道,“怎麽能指望著天塌下來都不想動一動的小姐,去上前將他們分開?我果然是太奢望了!”

青蘭自然也注意到了小姐的動作,竟然是拿了帕子擦幹淨手後,再端起了眼前的桂花釀,直接就往下灌了幾大口!小姐果然就是不打算製止他們嗎?

青蘭輕輕掃視了一下這眼看著就要被毀個徹底地院子,“小姐,再不阻止他們,公子的廚房可是也就毀了!”

傾城這才懶懶地看了他二人一眼,低頭找了找,然後居然是將自己剛剛吃完的魚給端了起來。這會兒,就隻剩下了一幅完整地魚骨架,和一個有些油膩的盤子了!雖然那盤子的外側看起來,還是潔白如玉的!

傾城舉起了這個盤子,青蘭暗道不妙,有些不忍地閉上了眼睛,祈禱著一會兒無崖公子千萬不要發火才好!

果然,就在青蘭剛剛閉上眼,心裏才剛數了三個數兒的時候,便聽到了無崖的一聲狂吼!

“死丫頭,你是想著將我毀容不成?”

青蘭這才敢睜開眼睛,不過不睜開還好,睜開一看,根本就是忍俊不禁了!想笑,可是除非是她現在想死了,才敢笑得出來!隻能是硬生生地忍了,別開了頭,不再看他了!

傾城卻是哪裏能忍住?又或者說,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忍,看著兩人有些狼狽的樣子,笑的是前伏後仰的,幾乎都快要笑岔了氣兒!

即便是忍功極好的青鶴,這會兒也是別開了臉去,不敢再看了。

無崖的臉上有些油膩,他的腳邊竟然是躺著一幅魚骨架!事實上,不止是他的臉上,他的衣裳上,這會兒也是被蹭上了不少的油汙!這讓向來是有著潔癖傾向的無崖,真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而相較於他,夜墨的情形就好了許多。那個外麵看起來潔白如玉的盤子,這會兒正穩穩地躺在了他的手掌心上!隻不過,比較倒黴的是,那盤子,是底兒朝上!所以說,我們的冰山夜墨,這會兒,也是一臉的怪異表情,有些氣惱,似乎是又有些無奈!

看著笑得幾乎就是要流出眼淚來的洛傾城,這二人也都沒了脾氣,起先還火氣極大的無崖,在磨了磨牙後,也隻能是以一個月之內再不下廚,才將洛傾城給威脅得不敢再笑了!

看到無崖滿意地飛身離去,估計是去換衣服,並淨臉了。夜墨倒是饒有意味地看向了洛傾城,原來這丫頭竟然是如此貪吃?隻是不知道,是偏愛所有的美食,還是僅限於那個紅衣騷包的手藝呢?

一臉嫌棄地將手中的盤子一揮,不意外地聽到了清脆的聲音,夜墨滿意地揚了揚眉,再到不遠處的盤裏淨了手,才慢悠悠地晃了過來!

如果不看其一身的冰冷,倒是讓人看著挺舒心,也極養眼的!至少,生了一幅讓人羨慕嫉妒的精致五官!

“他是誰?”直接在洛傾城的身側坐了,然後又極其自然地便將洛傾城身前的桂花釀,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不錯!果然是上等的好酒!難怪你喝得如此得意!”

洛傾城有些呆怔地看了他一會兒後,嘴角才微微有些抽搐,這廝,要不要這麽不知道避諱?自己跟他很熟嗎?似乎是沒有!

“他是誰?”再問了一句,洛傾城幹脆不瞧他,“哪個知你在說誰呀?”

“那個紅衣騷包!”依然是冷冷淡淡的聲音,卻是成功地讓洛傾城有些失控的表現!

“騷包?噗!哈哈!”傾城再笑了幾聲後,才道,“這個名字取的好,他本就如此,的確就該是這樣叫他。”

夜墨偏頭看她,略一挑眉,示意她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

“無崖,我的親人。”

六個字,說出他的名字,也道明了他們的關係。

親人?瑞王的嘴角微翹了翹,這個關係,似乎是還不算太糟糕!或許,他該覺得有些放鬆了才對!隻是,自己初來時,看到的那個男子眼中的寵溺,可是並非是隻有親人這麽簡單!或許,是他有些不太願意被冠以親人的名號吧?

這麽算來,應該是他在暗暗地喜歡著丫頭了!不過,看剛才丫頭的回答,似乎是沒有什麽猶豫,可見丫頭對他,應該是沒有其它的情感了!

這對自己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可憐的無崖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就被冠上了這樣一個讓人幾欲幹嘔的綽號!

“你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丫頭,看來,你是忘了本座的身分了。”

“呿!”傾城不以為意地輕嗤一聲,“說起來,你這個冥教的教主,為何偏生就是這般地俊美無雙?冥者,鬼都也,為何你沒有戴上一麵骷髏頭的麵具?”

“丫頭,你在取笑本座?”

“不敢!”嘴上說著不敢,不過這手裏的動作,卻是做的極為大膽,竟然是直接就掀起了他的衣袖,拭了拭自己剛才扔盤子時,不小心沾上的油膩!

這一幕,直看得遠處的青蘭和青鶴二人是膽戰心驚!那人可是冥教的教主!即便是他們的小姐對上他,也隻是以輸給人家為終,可是為什麽小姐就非得想著去惹毛他呢?

夜墨的眉梢**了一下,這丫頭,還真是有著讓人想狠揍她一通的衝動!不過,在看到她這樣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而且那雙靈動有神的眼睛眨呀眨的時候,心中的火氣,便蹭地一下,就沒了!

很奇怪的感覺,不是嗎?夜墨的眸光微動,“丫頭,這才是真實的你?”話落,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環境。

“與你何幹?”傾城很是不給麵子地反問道。

“丫頭,你不認為,我們現在已經是有了婚約的人了嗎?你是不是應該為了我這個未婚夫,稍微地注意一下?”

傾城直接就被他這番話給嗆地咳嗽了起來!

夜墨則是心情極好地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換了衣服的無崖過來的時候,便十分湊巧地看到了這一幕!有那麽一瞬,他的眼底,滑過了一抹的驚詫,還有失落!

隻有他們這些熟悉傾城的人才知道,除非是傾城自己願意,否則,她是不可能會允許有外人離她這樣近的!難不成,這個男人,真的是與眾不同?能讓傾城另眼以待?

“死丫頭,活該你被嗆到!”

傾城抬眼看他的時候,就隻見了他眼底的幸災樂禍,十分地鄙夷道,“何謂落井下石,這在你的身上,可謂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你還敢說!剛才若不是你出手,本公子豈會落得那般地狼狽?”

“是你自己本事差,怪得了誰?”

無崖的嘴角**了幾下,最終隻是磨了磨牙,沒有罵出聲兒來。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他們都是我的家人,不必避諱。”傾城順了順氣,直接就話挑明了問。

無崖則是因為傾城的這句家人,而麵上稍有動容,隻是眸底,仍然是有了一抹黯淡!

而夜墨則是將宮裏的消息一一對她說了,等著她的高論!

“有意思!果真是有意思!所謂的宮闈頃軋,果真是讓人不可小覷!那良妃那裏就沒有什麽動作?哦,對了,還有那位病重的七皇子!”

“沒有!七皇子是不是真病,這一點,怕是極難考證。先不說是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是哪幾位主子的人馬。單就說良妃,為了讓七皇子病,她也許會做出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來。”夜墨涼涼道。

“比如說?”傾城挑眉看向了夜墨。

夜墨的眼睛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洛傾城,這會兒也隻是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投毒。”

傾城撇撇嘴,“果然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嗎?嘖嘖!這宮裏的女人,簡直就是比那林子裏的老虎,更讓人感覺到可怕呢!”

“你早晚也是要嫁入皇室的。別忘了你當初的承諾。”夜墨好心地提醒她。

“我說的是嫁給你,又沒說要嫁給哪位王爺?”傾城快速地反駁道。

無崖則是直接就瞪了眼,“死丫頭,你說什麽?嫁給他?誰同意了?你師父知道嗎?風老頭兒同意了嗎?我警告你,你的婚事,如果是敢瞞著他們,你就自作主張了,你就等著被大卸八塊兒吧!”

傾城歎了一口氣,“這都什麽呀!我才十四。還早著呢!不過,你的消息來源,可靠嗎?”

“自然!”

傾城舉手托腮,似乎是在想著,要不要再出手,將這灘水,給攪得更渾一些呢?

夜墨也不言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這個小丫頭,似乎是自己每次見她,都會有著不一樣的驚喜!看來,自己這一次,真的是找對了人!

一想到了那些人有禮端莊的大家閨秀,夜墨就不由得蹙了蹙眉,好生無趣!相比之下,還是現在的洛傾城,更讓他覺得這活著是有意義的!這生命,原來也是可以如此的!

此時,夜墨仔細地打量著洛傾城的側臉,看到那長如扇羽一般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著,宛若是有一隻黑蝴蝶停在了她的眼眶上,在輕輕地扇動著翅膀,美不勝收!

視線,再往下移,看到了那潔白如玉,吹彈可破的肌膚上!鼻若玉雕,唇若櫻紅,略有些尖的下巴,倒是顯出了幾分的俏皮可愛!

傾城沒有注意夜墨看她的視線,喃喃道,“我隻想著對付皇後來著,如今這後宮被我攪得一團亂了,會不會有人懷疑到了我的頭上?”

無崖白了她一眼,“死丫頭,你早幹嘛去了?現在才想起來這麽一出兒!反應簡直就是比豬還慢!”

傾城倒是極為讚同他的話,點點頭,“我承認這一次,我的反應比你慢了。”

“噗!”青蘭和青鶴離得遠,可是練武之人極好的聽力,自然是不可能聽不到!再說了,他們也沒有刻意地壓製自己的聲音,他們聽到,也不奇怪!

“死丫頭,你非得故意跟我做對,是不是?”

傾城擺擺手,“行了!你先安靜一會兒!”話落,便看向了夜墨,“你來,就是為了特地將這些消息告訴我的?這等事,沒必要讓你親自出馬吧?”

“對本座而言,沒有什麽比你的安危更重要了!”

“什麽意思?我現在不是好好兒的?而且,目前來看,不也是沒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

“現在沒有,不等於以後沒有。”

“所以?”

夜墨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丫頭,你該知道,皇後若是一旦懷疑到了你的頭上,那麽,倒黴的就不止一個你了!連帶著整個洛府,包括你的父親,都會跟著一起遭殃。”

看到洛傾城果然是開始深思了,又淡淡地扔出一句,“你清出了那麽多的眼線,皇後自然也不是傻的,如何會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輕而易舉地便除掉了她們,皇後對你,定然是另眼相待了!”

傾城暗叫一聲糟!這次真的是弄巧出拙了!若是不將她們清出去,隻是找個由頭貶謫一二,也許,就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可是現在?雖然說是因為自己中毒之事引起的,處置的人是老太太,可是難免不會讓皇後將狐疑落到了自己的頭上!這下,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傾城眯了眯眸子,再想想他剛才說的那些有可能會牽連到洛府的話,倒也沒錯,事實的確如此!可是那又能怎麽辦?難不成,再玩兒一把栽髒嫁禍?

“那兩名嬤嬤呢?”

“不錯!你果真是一點即透!”

傾城則是毫不客氣地點頭應道,“我自然是聰明了,這一點,不用你提醒我!好了,走吧。先去見見她們,然後,我自然是有法子,將這皇宮攪地再亂一些。讓她們的視線,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會落到我的身上。”

無崖也起身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我陪你吧。”

“也好!”傾城點點頭後,再轉頭以眼神詢問夜墨的意思。

夜墨的麵色微冷,這個丫頭,自己都決定了,才想起來問自己的意思,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一處極為普通的密林之中,最外側的樹木,這會兒的葉子已是都呈了枯黃色,而再往裏走,則是一片紅色的楓林!隻不過,那楓林的地下,竟然是暗藏玄機!

傾城倒還好,隻是無崖被夜墨上令,讓人蒙住了眼睛,塞住了耳朵,盡管是無崖一路上都臭著一張臉,可是夜墨對此,卻是孰視無睹!

傾城則是低聲問道,“你就不怕我下次仍然帶著他來?到時候,還不是一樣被他看到你這裏的秘密?”

“你可以試試看!”

等到了地方,再看到了這裏設置的重重機關,洛傾城就直接無語了!難怪他會說可以讓自己試試!即便是自己真的帶著無崖過來,怕也是找不到地方的!

好一個夜墨,果真是高明!將自己的秘密巢穴,竟然是設置地如此隱秘!更恐怖的是,竟然是還布了如此精密的陣法!以自己的記憶力,怕是不來個兩三次,也是找不對地方的!

等進入了密道,裏麵的機關,更是刁鑽古怪,幾乎是每一重機關,都是經過了精密計算的。洛傾城忍不住問道,“這些機關,不會都是你布的吧?”

“自然不是!本座又不是萬能的!”

傾城點點頭,“原來,也有你做不到的事!”

對於傾城氣人的本事,有了新的見解後,夜墨反倒是不甚在意她會說什麽了。隻是自顧自地往裏走著,時而,會叮囑她幾句。

終於,三人是順利地進入到了目的地!

再進入了一間秘室後,無崖也終於被除下了眼帶,拔下了耳塞。

兩名被捆綁在了一起的嬤嬤,則是一臉驚恐地看向了他們!

傾城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想,我需要跟她們單獨聊聊。”

夜墨倒是沒有什麽意見地率先出去了。而無崖則是小心地查看了一遍這秘室後,才叮囑傾城小心,也出去了。

傾城一臉笑意地看著那兩位已是驚恐到了極致的嬤嬤,“不必緊張!我是不會對你們用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傾城的承諾起了作用,總之這兩人,就真的是減輕了打顫的幅度!

而傾城,則是滿臉壞笑地,慢慢地靠近了她二人,然後,輕輕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落到了其中一人的額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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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麽安靜呢?留言少少,票票沒有,親,你們確定你們還在嗎?為毛我有一種孤伶伶地,被拋棄的感覺呢?難道是我太多心了?囧…。人家都多更了兩百字,白送你們了,你們腫麽能這樣對俺,木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