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汐的那封信裏頭言簡意賅,字跡到了最後一頁的時候略有些淩亂,但也能夠看出事情的原委。

在明承和明樓父子倆麵麵相覷的時候,明汐的車駕已經離開京城。

明汐和李氏共同坐在一輛馬車中,李氏還是很興奮的,尤其是她鮮少出門,此時望著車窗外的風景怎麽看也看不膩。

明汐帶了不少的人一同離京,至於京城中最新的醫藥工廠和醫院的事情她全部交給了陸行川和顧正兩人負責。

而至於蕭清寒,她則是另外寫了一封信寫明自己的去向。

她之所以也給蕭清寒留下一封信隻是不想讓他擔心自己。

雖然兩人之前吵過架,她對蕭清寒還是很生氣的,但這種生氣隨著時間的消磨已經消散差不多了。

再加上蕭清寒對她的歉意十足,幾次三番撇開麵子同自己致歉,如今她心裏頭的怒火已經消散了大半。

但是她更想不到的是,晚上到了客棧的時候,竟然在隔壁房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明汐沒想到蕭清寒居然會出現在自己的隔壁,這件事情真是大感意外。

蕭清寒淡淡笑道;“我是特意來找你的,你們母女兩人都是女流之輩,雖然也有不少護衛跟從,但我還是不太放心。”

即便他這麽說,但明汐的心裏還是感到了不安:“你不是大淵的皇帝嗎?手裏頭的事情那麽多,怎麽有空跟我一起出來?”

話畢,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你還是先回去吧,天下之事都係於你一人之身,你要是出了什麽紕漏,我難辭其咎。”

和明汐相處久了,這人還是理智多一些。

蕭清寒麵上的笑容多了些許,緩緩解釋道:“天下之事還有文武百官,要是他們連那麽一些小事都處理不好的話他們頭上的烏紗帽也不必戴了。此外,京城中的事情我已經交給陸行川和常玉澤,不會有事的。”

話雖這麽說,但明汐還是覺得蕭清寒這麽做有些任性。

她還想再說上幾句,沒想到蕭清寒緊跟著補充道:“其實我這次去也不都是為了護送你們母女兩人,而是因為你姐姐待的那個地方最近不太平。”

聞言,明汐的心頭倏然一緊,“你說什麽?那邊出了什麽事情,我姐姐會有危險嗎?”

她分明記得明嫿還寄信回來,說明通信方麵並沒有什麽大問題。

隻是蕭清寒為什麽要這麽說?

明汐狐疑的同時,蕭清寒為她解惑道:“你還記得當初那些人身上的圖騰嗎?”

一說到這件事,明汐的記憶瞬間回籠,她立刻想到了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你是說朝夕花和蒼鷹的圖騰?”

“沒想到你記憶還不錯,連具體的事情都還記得。”蕭清寒輕勾唇角,繼續幽幽說道,“季泓遠送來了一封奏章,在那邊發現了這樣的圖騰,以及……有人私鑄銅錢。”

最後這句話蕭清寒的聲音壓得極低,隻能令最接近他的明汐聽個正著。

明汐聽後臉色瞬間一變,“這可是死罪啊!這事竟然這麽大?”

曆朝曆代,販賣私鹽就是死罪了,更不必說私鑄銅錢這種事情,更是可以被扣上亂黨的罪名。

明汐雖然知道明嫿去的那個地方很偏僻,但卻沒想到會這麽亂!

“當初姐姐和姐夫怎麽會想著去那樣的地方呢?”

雖說當初明嫿是為了避開她的婆婆於氏,但如今處境變成這個地步,就連她聽了都膽顫心驚。

聞言,蕭清寒卻緩緩笑了:“當初是季泓遠自願要去那裏的,你不知道嗎?”

這件事情明汐還真不知道,要不是蕭清寒親口告訴她,她恐怕都沒辦法得知真相。

“為什麽他們要去那裏?”明汐在心頭思忖著,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明汐想不出來的答案,蕭清寒倒是看得很透徹。

他朗聲說道:“季泓遠官職不高,更何況他那個娘不是個好相與的,隻有季泓遠真正憑借自己的能力做出實績,他娘才不會看輕了他,也不會肆意生事。”

這便是對當初於氏落井下石,想要讓他們夫妻倆和離的後續了。

明汐在這一刻才恍然大悟,原來季泓遠所做的這一切也都是為了明嫿,看來明嫿當初嫁的這個男人還不錯,確實沒有辜負了他。

見明汐若有所思,蕭清寒緩緩笑了,抬手輕輕撫過她的發頂笑著說道:“好了,正事說完,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見。”

蕭清寒說完這句話就回了屋子,明汐也在種種思量間沉入夢鄉。

隻是到了翌日,她剛洗漱完畢從客棧的二樓下來,就看到正堂中央的兩個人相談甚歡。

其中一個人不做他想正是蕭清寒,另一人則是李氏。

也不知道蕭清寒說了什麽,分明是極為冷淡疏離的性子,卻愣是把李氏逗得哈哈大笑。

李氏越看蕭清寒越是滿意,等一抬頭就看到了明汐的身影笑著招手說道:“來來來,杳杳快過來,我真沒想到衍之竟然還跟著我們一同走呢!”

“你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麽大的消息都不告訴我!非要人家衍之親自過來我才知道這件事。”

李氏吐槽歸吐槽,趁著蕭清寒不注意的時候將明汐一把拉到身側輕聲問道:“杳杳,你老實告訴娘,他是不是喜歡你?”

這句話一落,明汐的耳根瞬間一紅,無奈歎息道:“娘,你瞎說什麽呢!我們就隻是朋友而已。”

明汐的這句話李氏擺明了不相信。

嗬,朋友?

朋友會千裏迢迢從京城離開護送她們母女二人去明嫿那塊窮鄉僻壤的地方?

李氏活了這麽多年也算是通透,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她不動聲色望著自己的女兒和蕭清寒,嘴角的笑容輕輕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