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封印魔尊時候,早便毀掉了其身體,所以被封印的也隻是魔尊的神魂。左子馨的控鬼術一出,正好將魔尊的神魂被囚住,讓其脫逃不得。

左子馨拖住魔尊,而上陽君趁這個機會,衝著木槿點點頭,兩人雙手結印,兩個一紅一白的球狀物便飛出,打在黑霧中,將左子馨的木偶黑線給震落,也打在了魔尊身上。

誅仙陣被這猛一個震動,開啟起來,光柱慢慢成為光霧,似要斬殺裏麵的人。

這個時候,木槿就是一電燈泡。左子馨突然回過頭來,衝著木槿一笑,這一笑,讓木槿驚覺不好。不過,那法訣還未收回來,便看見黑線擊在她的胸口,將其給打了出去。

她穿過光霧的那一瞬間,身子如同被絞過一般,筋骨寸斷,重擊在石壁上,口吐鮮血。她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想要爬起來,去救被困在裏麵的師兄,可惜,試了好幾次,血不要命地狂飆,終於昏了過去。

石洞中,左子馨看著木槿已然暈了過去,心中頗為得意,眼看著誅仙陣的殺氣光波快到,這裏的空間如撕碎一般,罡風四起。

趁現在這個時候,左子馨飛身而出,撲進了上陽君的懷抱。

上陽君的眉頭一皺,隻緊緊摟住左子馨的腰,眸子多了一絲暖意。他騰出一隻手,撫摸著左子馨的頭,“乖。”

左子馨嘴角一抽,不過,才抽搐到半道,上陽君又接著道:“你不怕死麽?”

左子馨眯著眼,感受著這石洞中的空氣已經被抽幹,隻剩下殺戮之氣。她抬起手,笑顏如花道:“怕。”

“那為何要來?”上陽君手順著左子馨的頭發,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瞄著她的輪廓,眸子中的情愫讓人讀不懂。

“因為我不想死。”左子馨抬頭,專注著看著上陽君的臉,他的臉輪廓分明,眸子深邃異常,他的眼中倒影出她,而她的眼中也有著一個他。這一刻,她很平靜,覺得很安心,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她也不畏懼。

左子馨按住自己的心,覺得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們現在的氛圍也十分好,說不定後麵便是水到渠成,順其自然。不過,這似乎要換上一個地上。

左子馨的手一揮,魔園現,兩人便消失在了石洞中。

誅仙陣啟動,瞬間石洞坍塌,整個陵墓都山搖地動。骷髏魔兵逃無可逃,都被殺陣給掩埋在了地底,而隨著掩埋的還有一人,那便是已經昏倒的木槿。

等木槿醒來的時候,這天已經黑了,她渾身疼得緊,嗓子也快冒煙了。她動動手指,想從地上爬起來,不過那後背剛一抬起,便抵住了一個東西,讓其動彈不得。

這時,她才發現她已經被掩埋在了底下,想來誅仙陣已經啟動,那麽師兄呢?她拿出聯絡符,可惜怎麽也聯絡不上師兄。最後,木槿也無計可施,指揮自己的九節鞭為挖掘工具。她相信,師兄是不會有事的,不過,那麽妖女,最後一掌,自己是記住了。

木槿是狼狽不堪,不知道廢了多少力氣,終於掘出了一條通道。雖說這通道是成了,不過,木槿此時是新傷加舊傷,如果出去後,找不到回去的路,那麽怕這條命也將葬送在這裏。

這個地上黃沙滿地,魔蟲隨處可見,連金丹高手都不能誇下海口,更何況還是身受重傷的辟穀後期的木槿。

相對於木槿的危機重重,在魔園中的左子馨倒是輕鬆得多。

此時,左子馨正托著下巴,做苦思冥想狀。哎!她歎了一口氣,然後隨手撿起地上的石子扔進了血潭中,激起了層層的水花。她都已經和上陽君在這裏耗上十多天了。好在,這外麵一天,魔園便是一百天,不然,左子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哎!上陽君真是油鹽不進,左子馨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可惜都未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她的眼一眯,記憶飛到了之前。

“夫君,喝茶吧。”左子馨屁顛屁顛地端著一碗茶水,非常狗腿地拿到正在血潭邊打坐的上陽君麵前,雙手捧上,滿臉堆笑。

“這茶水中又加了些什麽?”上陽君停止打坐,睜眼,唇上帶著淺笑,他接過左子馨手上的茶杯,緩緩地用茶蓋拂了拂。

“夫君,看你說笑了,這茶水裏當然加的是茶了,不然你以為會是什麽東西。”左子馨笑了笑,睜著眼說瞎話。這茶水中不但有茶,還被加了一味藥。

當然,這個藥可不能讓上陽君知道,不然左子馨的臉可又丟完了。

“哦!”上陽君將手中的茶水放在地上,望著正異常狗腿給他捶著腿的左子馨,“本君怎麽聞得這茶水和那一日天一喝的頗為相同呢?嗯?”

正在捶腿的左子馨臉一僵,卻又迅速恢複了常色,手上動作不減,“夫君,你在開玩笑吧。我怎麽會拿陳年老茶給你喝,瞧,這可是新鮮的呢。”

“是嗎?既然這麽鮮,那便你喝吧。”上陽君端起地上的茶杯,送到了左子馨的麵前。

額!於是,左子馨的第一計也由此而告終。

兵法有雲,勝負乃兵家常事。況且,這古有三十六計,左子馨連一計都還沒有用到,她還不信自己拿不下一個小小上陽真人。她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左子馨換上一條頗為露骨的衣裙,這衣服到手,便已然知道她這是什麽計策,美人計。

上陽君此時正在丹藥樹下,神色俊朗,左子馨一襲衣裙,走到了上陽君麵前,故意旁若無人,矯揉造作地采摘丹藥。一邊采摘,一邊口中唱罷: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這歌唱中,還繞到上陽君的麵前,搔首弄眉。可惜,上陽君也隻是掃過左子馨一眼,“這詞不錯,可惜唱的人……”

左子馨幾欲吐血,腳步不穩,差點就如狼虎一般撲到上陽君身上。哼哼,居然暗示她長得不怎麽樣?

左子馨從上陽君那處落荒而逃後,便直奔血潭,望著她水中的倒影。這女子雖說不是傾國傾城,惹人憐愛,不過也勝在是這雲綺大陸的第一女鬼。就單單憑這個第一,這容貌便通通可拋之腦後。

所謂是頭發長,見識短,長得美的大多的都是繡花枕頭,再者說,這雲綺大陸修真人以丹藥或是其他換骨換臉的頗多,她這清秀麵孔可是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想不到今兒還被嫌棄了。

哎!這是左子馨歎的一百二十八次氣了,十來天的時間,左子馨大大小小陰謀詭計不斷,依然沒有將上陽君給拿下,現在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她這魔園雖說是以一當百,不過,也架不住這般蹉跎光陰。如果,她再找不出什麽對策,那麽便幹脆詩意了去吧。

左子馨一陣悲秋傷月,托著自己的下巴,想著對策。咦!苦肉計,左子馨一拍腦門,暗自點頭。這次可一定要手到擒來,拿下上陽君。

左子馨理理自己的衣服,用力的想擠出幾顆眼淚,不過,她的眼睛奈何太過頑固,怎麽也擠不出水來。

苦肉計,第一步,哭是一門藝術,梨花帶淚,固然惹人憐愛,卻沒有雙淚半垂來得美妙。

不過,現在左子馨連眼淚都擠不出來,還半垂淚,這招怕是算了。

後備,無淚者也無妨,必先給人造成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假象。這種有淚不能流,有苦不能訴,為哭的最高境界。

左子馨理理自己的心情,將左子馨上揚的嘴角給拉了下來,同時也拉聳著眼,步履蹣跚地走到了上陽君的麵前。

左子馨本想以自己這悲愴的麵目打動上陽君,可惜,這如意算盤打得似乎不順,上陽君眼眸緊閉,盤腿打坐,壓根也看不見左子馨裝出來的悲涼之感。

“咳咳……”左子馨咳嗽了兩聲,試圖喚醒打坐中的人。

不動。

“咳咳……”左子馨繼續咳嗽,臉漲得通紅。

還是不動。

“咳咳……”定力不錯,不過這人不睜眼,那她要如何是好?

苦肉計,第二步,忍耐是一門學問,成功者必先經受得住寂寞,能夠忍常人不成忍,卻要在忍的基礎上見縫紮針。

左子馨低頭,這地上都是青青的綠草,她保持著她哀莫大於心死的麵部表情,緩緩地坐在了某個打坐之人盤著的腿之上。見縫紮針,美人計巧妙得安插在苦肉計中,真是聰明,聰明。

左子馨安靜地靠在上陽君的懷中,頭以四十五度輕靠在他的胸口,隻要他一睜眼,必可看見左子馨那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她的手圈住他的腰,以防上陽君突然如發狂的馬或是中途遇到什麽,將其不小心給拋了出去。

“夫君,你喜歡我麽?”待左子馨將動作給完成後,便緩緩抬頭,嘴上帶著笑意,不過,這笑意怎麽看也覺得苦澀非凡。

苦肉計,第三步,氣氛,氣氛十分重要,可以襯出故事的氣質,助其發展。

左子馨的手從袖中抽出,緩緩地摸上上陽君的臉,那薄扇般的睫毛上隱約還沾染著淚水,似乎要把他深深的刻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