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馨的瞳孔放大,將那顆樹收入眼底。

紅花在風中顫抖,樹葉的莖呈現出紅色,裏麵緩緩還有紅色的**在遊動,它的手臂樹幹似乎微微的動了動。

她敢肯定,那紅色的東西不是別的,就是血,她甚至聞見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盡管很淡,但是她還是捕捉到了。

誰讓她是花界的花尊呢?對於植物還是比較了解的。

她漂浮在了空中,慢慢往沼澤深處那顆紅花樹飄去。沼澤隨處可見水潭,更像是一個窪地。水潭中似乎還躺著什麽?

左子馨降低了身體,更加清楚地看見水潭中的東西。那是一具具地屍體,蒼白無力,神色各異地躺在水中。按理說,他們應該被水給腐蝕,可是不是,他們的容貌還是那樣清晰,仿佛隻是開了一個玩笑,故意沉入水中惡作劇一樣。

她從水中看見了好多熟悉的人,不,應該說是辛悟能熟悉的人,這些人都是失蹤的千龍門的弟子。

至於他們為何出現在水潭中,這是一個迷。

水潭中的人的靈魂似乎張牙舞爪地叫囂著,想要掙脫水麵的束縛,浮上水麵。

“來呀,來呀,下來吧,下來吧。”

一聲聲飄渺的聲音從水底傳出,直達左子馨的心底,引誘著人去探索,像它靠近。

左子馨腳步慢慢一移,走到岸邊,慢慢地往下傾斜,就在左子馨要沾到水的時候,她掌心中的飛葉飛出,刺進水中,刺進了一個靈魂的胸膛。

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刺耳的嘶鳴聲。

好蠱惑人心的聲音,如果不是幽冥鬼術突然運轉,她怕是抵擋不住來自靈魂的**。左子馨不禁對這裏更好奇了,她都已經是合體期的修士了,居然差點被迷惑,看來這裏已經不是不簡單就能形容的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水潭上收回,落在了不遠處的那棵紅花樹上。

她腳一動,縮步成寸,站在了樹的前麵。

現在近距離地觀察它,更是發現它的詭異之處了。它的樹幹呈暗紅色,樹皮凹凸處還泌出顆顆紅色的血珠,血腥味更重了。

這棵樹難不成還是喝血長大的?

左子馨眉頭一挑,心中泛起了疑惑。她既然對它產生了好奇,那麽怎麽會不搞清楚就離開呢?

所以,她手中的飛葉化成兩道流光擊於紅花樹的樹根之處,樹根剛一割開一個口,血就像是噴泉一樣噴了出來。好在,左子馨反應得夠快,不然非噴她滿身是血不可。

“啊……”樹發出一聲哀嚎,接著它形似手臂的枝椏動了,化成一雙枯手揮來。於此同時,樹根拔起,化成了雙腿,紅花張開成為一張血盆大口。

好家夥,還是樹妖了?

左子馨指揮著飛葉削著樹妖的皮,隻見樹皮一片一片地飛落,血濺得到處都是。現在的樹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這也激發了樹妖的凶性,發出“啊啊”地叫聲。

這樹不是普通的樹妖,如果此時風澤在場的話就會知道,這是來自魔界的沙羅樹。沙羅樹長在水窪之地,而且水窪中藏著無數的屍體,它就是靠著屍體的血液為養分生長。魔界的人都知道,沙羅樹生長的地方都是極凶之地。

這一切,左子馨當然是不知道的。

一聲脆響,樹妖的紅花應聲而落,滾進了水潭中,隨著紅花的落水,樹妖慢慢地倒在了地上,慢慢地縮小,縮小,最後化成一顆種子般的東西,消失在了原地。

好詭異?

紅花樹消失了,廣袤的水窪中那些屍體依然還在。左子馨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之前還以為這棵樹是關鍵,想不到居然不是,那麽所謂的禁地到底在哪兒?

難道就是這裏?

不會那麽弱吧?

嗯,對於左子馨來說,這裏的水潭還是紅花樹都沒有任何威脅,但是對於其他人就不一樣了。水潭中的屍體會發出**的聲音,引誘生人靠近水,任何被拉下去,很多人就是這樣成為水中屍體中的一員的。

左子馨,隻能說她是一個變態,所以逃過了一劫。

左子馨認準了方向,然後繼續往前麵飄去。她覺得這裏不應該隻是水潭,紅花樹那麽簡單,後麵應該還有更厲害的東西。

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是很靈的。

沒過多久,左子馨就發現低矮的山,山前還有一個漆黑的洞。靠近洞口,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嗚嗚地風聲,那風陰氣很重,刮在臉上冰冷一片。

左子馨也就是沉思了片刻便毅然鑽進了山洞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山洞裏麵沒有任何東西,除了風中夾雜血氣和其他不好聞的氣體,連一隻蟲蟻也沒有,真是白擔心了。

按理說山洞什麽的都會鑽出蟲蟻之類的東西,可是,這個山洞通通沒有,隻能說裏麵怕是有更厲害的東西。

山洞不長,沒多久就走到了盡頭。盡頭處是一扇石門,上麵有一塊凹進去的圖形。她眉頭當即一皺,伸手在辛悟能的收納袋中攪拌了幾下,終於摸出一個長得和圖形一模一樣的東西放了進去。

“嘭”石門被打開了,映入眼簾的又是另外一番場景,一個螺旋石階,四周的石壁上釘著一些人,每一個都是元嬰期以上的,有男有女,都**身子,兩手腕和兩腳踝被割開,血液不斷地往下落。

好變態?

左子馨站在螺旋石階上,往下一看,石階的盡頭分明看不到,但是放眼看去,可以清晰看見牆壁的四周都掛著屍體,血“滴滴”往下墜落,很久才傳出水滴落進水中的聲音。

可以想象,底下怕是一汪血水。饒是見慣了大世麵的左子馨,現在也覺得喉嚨一陣發苦,胃液在翻滾。

她終於還是選擇下去了,踩在石階上,聽著血匯流入海的聲音,她手上的飛葉高速地旋轉。終於,她走到了石階的盡頭,一個宛如祭台般的柱子,上麵還放著幾個古怪的刻符號的罐子。

從祭台上往下看,下麵就是一條深淵,濃烈的血腥味就是從那深淵傳來。

千龍門弄這樣一個地方到底是為了什麽?如此行事簡直是殘忍到了極致。她想起了傳說中的血祭,莫非正在舉行一個什麽儀式,召喚某樣東西。

不管如何,左子馨對這個地方沒有一點好感,簡直是厭惡到了極點。毀了吧,不然還會害多少人?

背上突然一亮,遮月便出現在她的手上,她一拉弓身,弦上一亮,一把無形的箭流星般滑出,箭頭直指那個祭台。

澎湃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抽出,灌入遮月的弓身。終於,祭台化成了飛灰,整個山洞也開始山搖地動起來。

哎,她的修為都是數一數二,想不到一用遮月渾身的靈力就被抽走了三分之一,想來她一次最多隻能用三箭。

仙器果然是仙器,不是什麽人都能用的。以後,她不會輕易動用遮月,它可是她的秘密武器。

她看著後山被夷為平地,看到水潭中的屍體迅速地化成了飛灰,看著無數被囚禁的靈魂終於得以解脫,從束縛中脫離,恢複了自由。

而在尚雲的某個地方,一個男子猛然噴出一口鮮血,怔怔地望著遠方,麵目猙獰,“是誰?是誰毀了本座的心血,本座一定不會放過他。”

如果此時左子馨看到這個麵目猙獰的男人一定會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怎麽會是他?如此猙獰的表情怎麽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這不科學?

可惜,這一幕左子馨是看不到了。

尚雲洛家的暗室,一個俊美的男子背對著眾人,遙看著牆壁上的一副畫。那幅畫描畫的是一個黑衣鎧甲的男人,頭上有兩個犄角,渾身散發著邪魅的光。

他的王呀,再過不久久能複活了。

男子的眼眸紅光一閃,嘴角浮現出嗜血的冷笑。突然,門口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深情款款的觀望。

“進來。”聲音低沉,還帶著壓製不住的陰冷。

“少爺,出事了。”來人一進門便跪地不起,冷汗涔涔,惶恐道。

男子的眉一挑,寒光落在來人背上,隻見來人身體抖成個不停,忐忑不安道:“少爺,有一人金丹期的女人找上門來,指明要找那個元嬰期的女人,門主被她殺了,後山也被她毀了。”

“沒用的東西。”男子大怒,衣袖一拂,將來人揭翻,接著盯著來人顫抖的身體,冷冷道,“既然沒有用了,那麽久去死吧。”

語畢,在來人無比惶恐的表情下,淩空掐碎了他的脖子。

“來人。”

沒多久,就來了兩個人,一人一頭地把屍體給抬了出去。男子此時怒不可揭,一手拍在案桌上,桌子立馬應聲而碎。

是誰?居然破壞了他的大事。哼,找那個元嬰的女人,哼哼,男子詭異一笑,手一擰牆壁上的一個配飾,床突然就移開了位置,露出一個地道入口。

他絕不容許有任何一人擋住他複活王的去路,既然敢壞了他的大事,那麽就要有去死的覺悟。

嗬嗬,金丹的女人,他會信?

或許,他應該去問一問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