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另一家器械廠
害怕是源於對未知的恐懼，也是人的一種正常情緒。而現在，瑞鑫就站在自己麵前，在一天中陽氣最盛的時刻，這讓洪鈞心裏的害怕減輕了許多，更何況他曾經殺過鬼，現在的膽子，已經不是當初見到女鬼時可比了。現在，麵前站著的瑞鑫如天仙般清純脫俗，他更加把害怕丟到了爪哇國，緊跟著瑞鑫走進了空無一人的廠區。
沒有發生異常，幾分鍾後，他已經跟在瑞鑫的身後來到了她的宿舍。
“你住在工廠裏麵？”剛進宿舍，洪鈞就迫不及待的問。
“嗯哪。”
“你是這個廠的職工？”
“嗯哪。”
“你，真的是這個廠的職工？”
“咋了，不相信嗎？你怎麽了？好奇怪奧。”
洪鈞決定開門見山：“就在一個多小時前，我來過工廠，可是，看門的兩個老頭和廠裏的叫張思敏的總經理說不認識你。”
“是嗎？這很正常啊。”瑞鑫笑了。
“正常？為什麽。”
“因為，鎮上有兩家醫療器械廠，你去的是另一家。”瑞鑫詭異地笑了。
“兩家醫療器械廠？”看著瑞鑫詭異的笑容，洪鈞幹咳了一聲，自己雖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來這個小鎮怎麽說也有一年多了，醫療器械廠擁有兩千名員工，是小鎮的支柱企業，可以說在小鎮是家喻戶曉，自己再不熟悉，也知道鎮上隻有一家醫療器械廠，別無分號。
“是啊，你不知道嗎？”瑞鑫還是詭異的笑著，“一家在鎮西邊，一家在你的心裏。”
“嗯？什麽意思？”洪鈞看著瑞鑫的笑容，心裏發毛。
“你知道臆想嗎？”瑞鑫臉上的笑容愈加詭異，洪鈞不敢說話了，他全神戒備著聽瑞鑫繼續說。
“臆想是由生物學、心理學和社會環境因素等病因作用於大腦，破壞了大腦在一定範圍內相對穩定的功能狀態，導致認識、情感、意誌行為等精神活動出現異常，異常的嚴重程度及持續時間均超出了正常精神活動波動的範圍，因而或多或少損害了患者的生物及社會功能的一組疾病。臆想的症狀不一，主要表現為性格改變，神經症症狀，情感改變，行為改變，注意力不集中，記憶力下降，敏感多疑等，屬於精神病的範疇。
還有一種臆想就是人的大腦過於活躍而產生的主觀想象，本來是不存在的東西，行為人卻將之想象地特別真實，並且自己就認為這是事實發生的事情。”瑞鑫娓娓道來，“而一個多小時前你所看到的經曆的一切，就是你臆想產生的。”
“你是說？”洪鈞明白了，瑞鑫在告訴自己，他有臆想症狀。
“對，那是你自己的主觀現象，是不存在的，而現在，你所處的環境才是真實的。”
“這……”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發現，你擁有雙重人格。”瑞鑫越說，洪鈞越感到不可思議。
“但是，通過觀察，我發現，你的雙重人格和大家通常所說大相徑庭，雙重人格是指一個人具有兩個以上的、相對獨特的並相互分開的亞人格，而你，卻是擁有雙重思想，一個思想遵循現實生活思考，而另一個思想則完全不按常理思考和想象，這導致你經常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處於真實的世界還是另一個思想所創造的虛幻世界。”
“你，這……”洪鈞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他確實想象力比別人豐富，喜歡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但是，他從沒想過自己有兩個思想，兩個相對獨立的思想。
“你怎麽會對我這麽了解？”洪鈞問。
“因為，我不是真實的人。”瑞鑫的笑容凝住了。
“你不是人？”洪鈞立即想到了鬼這個字，自己的愛人難道是鬼？他差點跌到地上。
“你別想岔了，我隻不過不是真實的人，但絕對不是鬼。”瑞鑫說。
聽到這些，洪鈞長吐了一口氣，隻要不是鬼，一切好辦。他想。“那你是……”
“我是你心裏的一滴……”
“醒醒，醒醒，吃飯了。”胖陳尖尖的聲音突然想起，打斷了瑞鑫的話。洪鈞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宿舍的**。
他趕緊閉上了眼睛，自己剛剛不是在瑞鑫的宿舍嗎？怎麽眨眼間回到自己的**了？做夢？
“做個屁夢。”他嘟囔了一句，嘴裏，還殘留著剛剛瑞鑫塞的雞蛋，奶粉的味道還充斥在鼻端。難道是自己突然昏厥了過去，然後被瑞鑫送回了宿舍？
“我怎麽在**？”他以為自己想通了重要的關節，再次睜開了眼睛。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胖陳把肥肥的臉湊到洪鈞麵前，瞪著兩隻小眼睛看著稀罕，“你都睡了大半天了，你看現在下午了，還沒睡夠嗎？不要緊，吃了飯繼續睡。”
“你是說我今天上午都睡在這裏？”洪鈞問。
“是啊，你早上下了夜班就上床睡了。”胖陳回答，“有什麽不對嗎？”
“怎麽了？鈞哥。”正在客廳準備吃飯的徐明感覺洪鈞語氣不對，走了進來。
“沒事，你們先吃吧，我再躺一會兒。”洪鈞揮手示意兩人到客廳吃飯。
胖陳雖然注意到了洪鈞的異常，還是毫無人性地一個人吃了一隻烤雞，喝了三大碗米飯，這讓林傑一直捂著嘴笑。
“我還沒吃飽呢。”一大盤炸肉被他獨自吃了一多半後，看著小貓一般吃食的林傑，他訕訕地笑著。但是當他看到徐明突然盯著他的身後，伸手從屁股下麵摸出小馬紮舉過頭頂的時候，他的臉色變了，手中的雞屁股滑溜溜落到了地上。他分明聽到了長而尖利的笑聲在身後響起。
“啪。”小馬紮劃出一道急促的曲線，從自己頭頂掠過，帶起的氣流讓他的皮膚感到一陣寒意，“喵”的叫聲在身後響起，一條黑影躥向窗台。緊接著，徐明的罵聲傳來：“死貓，怎麽又進來了。”
“要嚇死老子啊？”胖陳罵了一聲，頗為掉在地上的雞屁股可惜。
“跟我走。”沒等胖陳將剩下的話罵出來，洪鈞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拉著他就往門外走。“你和林傑在宿舍裏等著，我們去一趟醫療器械廠。”出門的一瞬間，洪鈞對徐明和林傑撂下一句話。
幾百米的距離，沒用十分鍾，洪鈞就拉著胖陳來到了醫療器械廠大門口，天色已經微微昏暗，但是看門的兩個老頭看到洪鈞，臉色還是變了，再次以100米衝刺的速度躲進了門衛室。
洪鈞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徑直走進工廠辦公樓，來到了張思敏的辦公室。
張思敏不在，他的那個女秘書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看到洪鈞進門，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害怕。
“張思敏呢？”洪鈞開門見山。
“他，他病了，住院去了。”女秘書頓了一下，回答。
“認識我嗎？”洪鈞指著自己的鼻尖問。
“你今天上午來過。”女秘書點了點頭。
站在一邊的胖陳傻了。
“回去。”洪鈞拉著胖陳離開了工廠……
“你說的都是真的？”聽洪鈞說完，宿舍裏的幾個人都驚呆了，良久，徐明問。
“千真萬確，你們說我今天在宿舍睡了一天的覺，可我記得上午我出去過，而且器械廠那個女秘書也說我上午去過。”洪鈞歎了口氣，“這倒是其次，關鍵是後來我又去的那個器械廠，瑞鑫是那麽的真實，而且她給我吃的雞蛋，喝的奶粉也千真萬確。難不成真的有兩個醫療器械廠還是我真的有兩個思想，自己臆想了一個器械廠出來？但是，兩個都有證據證明是真實存在的景象啊。”
“兩個器械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其中肯定有蹊蹺，要麽是瑞鑫有問題，要麽就是你看到的器械廠有一個是幻象。”徐明皺著眉頭說，“是不真實的。”
“可是，我分明感覺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洪鈞沉吟，“對了，在第二個器械廠，瑞鑫說他不是真實的人。”
“那他是什麽？鬼嗎？”胖陳來了興趣。
洪鈞給了他一腳：“本來瑞鑫要告訴我了，但她剛說到自己是我心裏的一滴的時候，你小子就把我叫醒了，我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