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宜修盯得實在不好意思了，我羞得低下了頭，柳宜修也反應了過來，看著旁邊的暮然捂嘴輕笑的樣子，幹咳了一聲。
“那……我們能幫忙做些什麽！？”柳宜修急忙轉移話題。
“再救這個小姑娘的時候，你就把大太太重創了，我想那就夠了，不必趕盡殺絕的。”
暮然輕笑的說著，“剩下的事就是幫我把這孩子的魂魄帶回去就行了。”說完就給了我一個小瓶子，瓶子裏插著一朵花，那朵花就是莫梓凝的魂魄了。
“小格，你先出去一下。”柳宜修突然說了這麽一句，我是很不情願，我生怕柳宜修這貨是餓了想把這美鬼姐姐吃了！
“我不！”
“聽話！”
“沒事的，就讓她留下吧。”暮然微笑著，我不太清楚為什麽，總是感覺暮然的笑容很親切，很熟悉，很想讓人靠近。
柳宜修皺著眉頭歎氣，“為了把那潛藏多年的蠱毒挑出來，就已經讓你精氣衰弱一多半了，如果這時候那惡婆來找你麻煩的話，那可不是你能擋得了的！自此魂飛魄散都有可能！”
“沒事的，該來總還是要來。”暮然還在笑，但我看的心裏特別生氣，伸出手拉著她就往門外走。
“小姑娘，你想幹嘛？”暮然很驚訝的看著我。
“什麽接受命運，什麽該來總會來，總會有出路的不是嗎！總會有機會的，不去爭取，就永遠不可能會有機會的不是嗎！”
暮然愣了一下，一下子就笑了出來，笑的很是開心。
但我卻怎麽也抓不到她的手了，她把自己虛化了，變得透明，無論如何我都抓不到她。
“走啊，跟我走吧！求你了！你這麽好的人不該有這樣下場的啊！”
我還是不死心的去抓她，可每一次都是穿過她的身體，我很不爭氣的流出了眼，我不知道為什麽。
我隻知道，他和柳宜修一樣，是個溫柔的人，我心裏真的是不甘心，好容易可以向柳宜修證明，世界上是有好鬼的……
“沒用的，這座老宅以被下了咒，我和阮氏都沒辦法離開這裏，而且，傻姑娘，你想讓我反抗些什麽，我現在，隻是一縷魂魄罷了……”
看到她那坦然的笑，我心裏的那種酸楚越發的強烈，柳宜修走到我身旁安慰我，我躲到他的懷裏
大哭。
“好吧，你既然這樣選，我們也沒辦法在說些什麽了，真是替莫梓凝感謝你了！”柳宜修微微朝她鞠了一躬，轉身就摟著我走出了這老宅。
剛走出沒一會兒，就聽到身後的老宅一陣倒塌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就能感覺到那充斥著一股黑色的煞氣，掙脫柳宜修的懷抱向老宅跑去。
暮然絕對是出事了，我不甘心，我不忍心！
柳宜修的速度比我快，一把將我抱起來，就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就飄到了剛才和暮然分別的地方，就看到暮然被一個身批黑色鬥篷的人按在地上。
暮然的身上不停地湧現的大量的白色霧氣，然後再被黑鬥篷吸走，每多吸一絲白氣，黑鬥篷身上的煞氣就濃一分，柳宜修一拳向那黑鬥篷打去，但那黑鬥篷靈巧的避開了，然後飄在了屋頂上。
“桀桀桀……”是那在靈堂聽到的那種刺耳的聲音，“和你這賤人鬥了近百十年，今天終於讓我把你徹底殺了！啊哈哈！我終於積攢夠力量了！我終於可以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那個披著黑鬥篷的家夥，甚至比鬼還可怕，雖然身體幾乎全被黑鬥篷遮住了，但露出的皮膚就像是幹槁的樹皮一樣，一節一節的龜裂。
“真是個惡毒的潑婦！”
“哼，牙尖嘴利的黃毛小兒！之前傷我的那一拳我現在可還記得！這次我先非要把你的魂魄碾碎在吞下肚去！再去找其他的莫家後人算賬！”
“老巫婆，你出去之前最好把整個臉全都捂住，不然你真可以醜死人的！”
那個黑鬥篷或許是被柳宜修徹底激怒了，以很快的速度衝下來，抓著柳宜修的脖子就撞向牆壁，整整塌了四麵牆才算止住。
我也是第一次聽到柳宜修罵人，但也不想在顧忌那麽多了，慌忙跑到暮然的身邊，查看她的情況。
暮然的整個腹部被挖出了一個大洞，將近有一個巴掌還大，都能透過這個洞清楚的看到地麵。
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了，隻能拉著暮然的手一個勁的哭。
暮然抬起一隻手摸我的頭，在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在笑。
她笑得我想罵她，可我根本不可能說得出口。
“傻丫頭，你哭個什麽勁，咱兩也隻是萍水相逢罷了……”
‘“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
死，我不想你死！”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重複著這句話。
“該來總會來的，而且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本身就是一縷鬼魂，也沒什麽可掛念的了。”
“什麽該來不該來！我就是不想你就這麽消失掉！”我顫抖著手把她在扶起來懷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在把她傷到了。
“哈哈，真好呢，你這麽個小姑娘……我告訴你個秘密吧，那個叫家主衝喜的靈婆，是我母親，而且我母親也就是阮氏墮胎的罪魁禍首……”
我愣住了，聽她說完後，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哭出來了。
“從小我就是被母親撿回去的，然後和母親相依為命的長大，母親去世前給才跟我講的這個事情。我自知理虧，才會一直在這個家受著苦卻不說什麽，所以該來的，總會來……”
“……”我沒說話。
“怎麽樣，是不是突然對我很失望啊，像我這樣的人，這樣的結局不已經是很好了……”
“這關你什麽事……”我低聲說了一句。
暮然愣了一下神，我開始朝她歇斯底裏的喊起來：
“這就是你選擇留下的原因嗎！難道這些都是你做的嗎！你為這個家做的這些是假的嗎！你為了保護自己的後代和那個老巫婆鬥了這麽久也是假的嗎！你消耗自己的精氣舍命的去救莫梓凝這些也是假的嗎！”
“當然不是！”暮然還是沒反應過來，有些呆愣的看著我。
“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你反駁不了，柳宜修一直說我幼稚，我看你比我還幼稚，難不成你真的甘心這樣死去？想哭你就哭出來啊！老是強裝著笑多難受啊！”
她還沒反應過來，但我已經忍不住，把她抱在懷裏哭了。
終於，暮然也忍不住了，抱著我開始狂哭。
由不得自己意願的暮然，嫁給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然後發現是自己的母親臨死前設的計謀，隻是希望自己能過的好一點，本來就沒任何親人的暮然，把自己所有的寄托給了自己的孩子，給了這個家。
暮然本是個溫柔的人，她之所以笑的那麽坦然，隻是因為接受了她的命運，她把那份痛苦歸結於自己的命運，所以她才會笑，笑自己。
這笑容，之所以那麽熟悉，是因為，在姐姐的臉上，我也看到過這樣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