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雲依雙手托腮長長歎了一口氣。

李武被這少女一番“私奔”之言整得有些渾身不自在,見少女還沉浸在離開萬化宗之事的愁緒中,為避免再出什麽幺蛾子,急忙岔開話題道:

“不知雲依姑娘可知天生神通?”

李武突然的不搭前言之語,成功吸引了雲依注意。若是一般話語還罷了,但“天生神通”幾個字眼著實吸睛。

“天生神通?”

雲依直起身子,眼珠微微一轉露出一絲狡黠之色,卻是沒有正麵回應。

“李武,我就要離開萬化宗了,你這幾日能不能多來找我說說話?”

李武在萬化宗之內還有王小二、侯應雄等人可以交流往來,但雲依就慘了,日常相處的都是宗門師長,師兄師姐們皆比自己年紀大且知曉自己身份,平日裏卻是一個可以傾訴知心話的人也無。

雲依喜歡待在藏經閣不但有是自身喜愛讀書的原因,也有這些原因在內,在藏書閣中讀書的時候是她在萬化宗最自在的時候。

此時好不容易有了李武這一個可以無拘無束交流之人,恰逢自己即將離開萬化宗,滿腦子的憂愁思緒,自然想多與李武傾訴一番。

李武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不說李武急於提升修為多了解這個世界,就是他們孤男寡女整日這般相處也多有不妥。若是真有點什麽,那自己估計萬化宗也待不下去了。

“在下怎敢耽誤雲依姑娘修行大事。”

“不耽誤,不耽誤。我都要離開了,這段時間不修行也不打緊,姑姑也不會在此時責難我的。”

李武雖聽雲依說不耽誤,但聽到其話中的“姑姑”,更加不敢答應下來。這萬化宗裏的“姑姑”一聽就是好惹的角色,最少也是內門弟子級別。

因為外門弟子並不能在宗門內收徒,外門弟子若是壽元無多,最多也隻是在宗門外留下衣缽。所以雲依言語中的“姑姑”能夠直接教導雲依,至少也應是內門弟子才有資格。

李武心中轉過念頭,更覺雲依先前“私奔”之言屬實兒戲,此時更加不想卷入其中,自己小小的記名弟子還需仰仗萬化宗生存,可經不起宗門上層的大風大浪。

然還不待李武開口拒絕,雲依就在其臉上看到了不情願之色,搶先開口道:

“你若是答應我,我就告知你我所知關於天生神通之事。”

“別忙著拒絕,關於天生神通,我不但知道這藏經閣有的,還有一些是即使外門弟子也不能得知的,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自己,小丫頭還跟自己玩起了心機。李武默默將口中的拒絕之言咽了下去,他此時還真吃這口。

要怪就隻能怪李武自己未曾預料到雲依會跟自己玩心機,兩人相處的一貫風格讓他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雖隻是脫口而出,但天生神通本就是他心中極為在意之事,不想在此處被雲依拿捏住了。

但李武心中並無氣惱,雲依在此處也不過是用見聞來與自己交換,其要求也未並難為自己。相信就算自己不答應,雲依自己也會忍不住說出來。

看著少女為了此等小小要求而露出的期頤眼神,李武也實在不忍說出拒絕之言。

“此事在下可以應下,但事先說好,我隻能每日午後在藏經閣呆三個時辰,不能為此事耽誤我自身修行。”

“哎~”

雲依見李武答應下來,開心地“騰”地站起身來。一個未站穩,撞上一旁書架,開心不過幾瞬又捂著頭發出吃痛之聲。

隻是這一下終於讓少女暫時擺脫了悶悶不樂的狀態,李武心裏暗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與少女談論她那些天馬行空的念頭了,李武真怕雲依再胡思亂想中再蹦出什麽離經叛道的想法。

少女捂著額頭揉了好一會才放下手來,額頭上卻是連一絲印記也無,修道之人每突破境界身體都會被功法改善,比之凡人本就不會那般輕易受傷。

若是修煉煉體為主的功法,刀槍不入都是等閑。化靈訣雖不是煉體功法,但同樣在突破之時同樣有改善體質之效。

這本就是“修道非人”之言的源頭所在。

“剛剛要說什麽來著,對了,天生神通!”

少女直起腰來,卻好似已經將離別愁緒忘得一幹二淨了。少女心性純粹,總是憂愁來得快也去得快,李武心中不禁暗暗羨慕。

至於他自己,身上背負著那麽多東西,估計此生是與純粹無緣了。

“說起天生神通,就不得不說“神通”,也就是與天生神通相對的後天神通。後天神通非源遠流長的大宗門不能擁有,非大氣運之人不能修習。先天神通先天而成,不可學,不可改……“

在雲依話中,李武了解到其中原因。後天神通本就是大神通者根據天生神通演變出來供人修習的,曆史上未曾出過大神通者的宗門正常條件下自然不會有神通傳下。

而神通也是因為天生神通是一個人天生而有,其他人不能學習,而被大神通者模仿創造出的可以修習的大威能功法或法術。

能有資質習得神通的萬中無一,而天生神通者更是百萬人中難尋一個。

怪不得徐雲鬆入魔之時,不論是入魔的徐雲鬆還是最後出現的女子都對天生神通那般看重。

若自己的破惘之眼是天生神通……

李武心中升起一股火熱,但又猛地心驚。天生神通這般珍貴,自己的破惘之眼若是天生神通,那更要防備外人知曉。

非李武心中疑神疑鬼,珍貴之物從來就不乏人覬覦,再得知神通本就是根據天生神通模仿而來,更加深李武心中的防備之意。

“天生神通雖不能學不能傳,但無盡歲月下來卻是被人摸索出修煉之法,若是遵循修煉之法,天生神通本就神鬼難測的威能還能不斷增強。說修煉之法也並不準確,我也不知天生神通是否有其獨特的修煉之法。我所說的是前人總結出的能提升天生神通的辦法——那就是“用”。“

李武聞言心中一動,自己的破惘之眼貌似也是在幾次使用之後,才發生了最近的變化,可以在不經催動下看到占天星身上的粉影。他本想另找一人查看一番,但在見了雲依之後毫無異常,也就息了那個心思。

那晚看見占天星身上的不同尋常,或許還有其他自己不知的條件。想起之前在王小二身上看到虛影的情形,李武猜測破妄之眼或許隻有在人心神失守之時,才能在不經催動情況下看見人身上的不明虛影。

雲依頓了頓接著說道:

“天生神通能力各不相同,又無固有的修煉之法,我所知提升天生神通的辦法就是根據天生神通能力的不同,去不斷使用,不斷發揮天生神通的最大威能。這樣天生神通才會在極限中不斷加強,典籍中記載,天生神通分為四階,修煉圓滿後有翻天覆地之能,除了傳說中還不曾聽聞有人達到如此境界。“

雲依說了許多,但多數語焉不詳,應是她從不同的典籍中看來的。李武雖猜測自己的破惘之眼應是天生神通,但也不能確認。

“李武,你怎生對天生神通這般感興趣?雖說天生神通威能難測,但我們一輩子說不定都遇不到一個天生神通者。”

李武聞言心中一驚,雖然雲依天性純粹不會產生什麽壞心思,但李武還是不願將這樣一個引人覬覦的東西透露出去,這對兩人都沒有什麽好處。於是道:

“徐雲鬆入魔當日,其心心念念說得到了什麽天生神通,故而心中一直有所在意。想著多了解一些,說不得哪天就遇到了。”

“這樣啊,你就放心吧,天生神通者哪有那麽容易遇到。再說即使遇到了,隻要境界不高,也沒什麽可怕的。這藏經閣一樓就有一本記錄天生神通的雜談軼事叫《秦度尋仙傳》,主人翁秦度就是天生神通者,因為不曾修道,一生也不過是後天武者境界,也就與化靈境相當。”

說起藏經閣中藏書,雲依侃侃而談,提及了一本可能記錄天生神通者的雜談軼事。雖然雲依並不放在心上,隻當是看過無數典籍中的一本雜記。

但李武卻暗暗上了心,既然有記錄天生神通者,說不得能夠佐證自身破惘之眼究竟是不是天生神通。若不能確定此事,自己始終不能心安。

破惘之眼來的莫名其妙,隱隱與自己最先見到的老道有關。若是能弄清楚來曆,不論是不是天生神通,都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像現在這般不清不楚,實在難以做出什麽決斷。

“李武,若是再見不到我了,你會想我嗎?”

陷入沉思之中的李武被雲依突然出聲驚醒,卻也沒聽清雲依說了些什麽。

“嗯?”

雲依聞言卻是笑眯了眼,開心道:

“問你方才為何出神呢。”

李武感覺突然之間雲依有些莫名其妙,雖未聽清楚,但明顯她之前說的不是這句,不過不是什麽驚人之語就好。

“失禮了,方才想起一些事情,不禁想得入神了。“

李武告罪一聲,雲依卻是依然盯著李武看,隻覺越看越順眼。想起自己之前正出神想著未來夫君到底是何模樣時,跌倒在李武懷裏,不禁羞紅了臉。

李武摸了摸自己臉上也不覺有什麽不妥之處,自己不過出神幾個呼吸,雲依不僅盯著自己看,還不知為何紅了臉。

簡直莫名其妙。

「啦啦啦啦,我要挑戰一下自己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