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秦遠那副毫不知情的樣子,蘇大小姐也已經習慣了。
這位秦公子藏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的那兩首詩不也不承認是自己寫的嘛。
像她這樣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腦補能力極強,既然認定了一件事情,除非有確鑿證據,否則很難改變。
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蘇景夏自然難免心生好感。
再加上這個人又是自己的未婚夫,而且還詩才無雙。
恐怕就連蘇大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她對秦遠的感情正在不斷的改變,愛慕之心悄悄滋長。
……
另一邊,蘇家正廳內,蘇懷瑾坐在主位上,向著管家詢問道,“訴狀已經提交城主府,可有什麽回應?”
管家趕忙躬身回答道,“城主大人盡早就已經派人來傳過話……”
“說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涉及兩大家族,外加一個天機穀,所以一定要慎重對待……”
“哼!”蘇懷瑾冷哼一聲,“證據確鑿,慎重?還要怎麽慎重!”
“敢動我蘇家人,這回我必要他們付出代價!”
管家也是點了點頭,這才繼續道,“城主府傳話的扈從還帶來了一封請柬……”
“說是今晚城主府設宴,宴請老爺您和韓家韓雲海,以及那位天機穀
來的黃池,老爺您看……”
瞥了一眼管家手中的請柬,蘇懷瑾倒是沒有太多意外。
蘇韓兩家龍盤虎踞於崖州城久已,勢力盤根錯節,兩家的糾紛自然不能擺在明麵上審理。
說是宴請,其實就是在調和,畢竟蘇家這次沒有任何傷亡,死的全是天機穀的人。
蘇懷瑾也清楚,想以此來徹底擊垮韓家和天機穀那是天方夜譚,有些事情,得一步步來。
思索了片刻之後,這位蘇家主微微點了點頭,“你去準備一下吧,今晚城主府,赴宴。”
管家應聲退下,蘇懷瑾獨自一人坐在主位上,伸手揉了揉眉心,好半天才自言自語般的問道,“三個九品,一個八品,我那賢侄怎麽這麽厲害啊?”
與此同時,蘇家西院內,蘇景夏已經離開。
飽餐一頓之後,秦遠坐在院中梧桐樹下的搖椅上,摸著自己的肚皮,思索著什麽。
歸終悄然出現,將那支已經損壞的嗩呐擱在石桌上,輕笑道,“這東西還能修複嗎?”
秦遠瞥了一眼嗩呐,反問道,“那天晚上是你出手了嗎?我暈倒之後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
歸終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將後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述說了一遍。
聽完
,秦遠“岑”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第二人格!”
驚呼一聲之後,他才察覺到傷口傳來的劇痛,疼的齜牙咧嘴,趕忙又緩緩坐下。
歎息了一聲,秦大少爺有些欲哭無淚的開口道,“我就知道,我這病啊,沒那麽容易好。”
歸終對他那些自言自語的話沒有太在意,隻是笑了笑,“這次也多虧了你的心魔,要不然你就沒了。”
“是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秦遠也擺爛了,既然這精神病連穿越都治不好,看來是一輩子都要纏著自己了。
當然,秦遠的擺爛也就擺那一會兒,搖了搖腦袋,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隨即,他的表情平靜下來,開始複盤那天的暗殺。
“詭術咒音的作用的確非同凡響,出其不意,滅殺兩人,功績斐然。”
說著,他又歎息了一聲,“但是遇上比自己境界高出一些的,效果就有些大打折扣了。”
聞言,歸終挑了挑眉,“那是你學藝不精。”
被澆了一盆冷水的秦遠嘴角抽了一抽,這才繼續。
“咒音的修煉自然是不能耽誤的,但是在我現在這個階段,那套無名劍術也得努力提升,要不然對敵手段太過單一,很危險。”
歸終也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後上下
打量了一眼秦遠,“我看你還是先修養一段時間,等傷好的差不多了再繼續吧。”
“自然,自然。”秦遠一臉笑容的躺下,這種心安理得偷懶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放過。
……
崖州城內,韓家府邸。
韓文未跪在正殿之中,麵如白紙,抖如篩糠。
韓家家主韓雲海氣的吹胡子瞪眼,滿臉通紅。
而那位天機穀的黃池真人則鎮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端著一杯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逆子,逆子啊!”
韓雲海怒斥出聲,“你腦子是壞掉了嗎!這個時候去招惹蘇景夏,還讓天機穀的護衛動手,你你你……”。
說到生氣處,韓雲海忍不住一腳將自己這個廢物兒子給踹翻了出去。
“現在好了,蘇家捅到城主府去了,這件事情鬧大,咱們的計劃就得泡湯!”
“要是蘇懷瑾抓著這件事情不放,再拿漕運說事兒,城主府也得被你逼的站在蘇家那一邊。”
“你這是要拉我們整個韓家下水!”
韓文未已經嚇得麵無血色,額頭上冷汗直冒,匆匆爬起來重新跪好,不敢多說一句話。
他僅僅是想要對付秦遠,可誰能想到蘇景夏會在那馬車上呢。
而且,要是殺了秦遠倒還好,可這次去的四名護
衛全軍覆沒,屍體還被蘇家拉了回去。
這一下事情可就大條了,先不說蘇家發難,眼下最主要的,還是先得滅了天機穀的怒火。
隻不過,即便是韓雲海再如何的踢打韓文未,那黃池依舊是一言不發。
韓雲海知道,這就是一個態度,隻要自己做的令對方滿意了,他自然會開口。
想到這,韓家主一狠心,一咬牙,向著門外喊道,“請家法!”
聽到這三個字,韓文未嚇得全身一軟,抓著自己父親的褲腿,痛哭哀求。
“父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別請家法!”
韓雲海不為所動,向著門外怒斥,“還不快去!”
門外守著的扈從整個人都顫了一下,也不敢違逆,立馬小跑著離開。
沒一會兒,一根手臂般粗細的包漿藤條便被呈到了韓雲海麵前。
藤條堅硬,和一根鐵棒沒什麽分別,關鍵是上邊還有密密麻麻的倒刺,這一棒子打下去,皮開肉綻,傷筋動骨那都是免不了的。
隻不過眼下韓雲海也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要是還心慈手軟,韓家要麵臨的可能就是潑天大禍。
想著,他攥起藤條就狠狠的向著韓文未身上抽去,絲毫不留餘力。
一時之間,慘叫哀嚎聲響徹了小半個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