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魔法交響
和雲海帆那邊和諧的氛圍不同,婁越這邊則愈戰愈勇。79閱.盡管是以一敵兩,他卻沒有任何落敗的趨勢,反倒是越戰越勇。似是所有能調動起來的土元素都無法對抗那張薄薄的水網,無論怎樣極重的攻勢,都在他水流的包圍下分散而開,還沒等柯益明白婁越是如何用那細細魔杖似是指揮一場交響樂一般,將能操縱的水元素都密密地排布,任何角落任何方位都能似是交響曲中找到任何音高的樂器,沒有絲毫死角。因此婁越即便隻是防禦就給他倆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柯益的強攻不濟事,向可的傀儡術也好不到哪去。似是在暗城的那次交手讓他看破了向可的手法,向可完全使不上勁。
如果是雲海帆,她會怎麽做呢……
向可腦海中瞬間閃過這樣的念頭。
如果是雲海帆的話,她一定會用那招……
這麽想著,向可咬咬牙,趁著柯益和婁越不注意一把咬開指尖,裹挾著純靈力的鮮血沒有受到元素魔法的阻攔,直直地飛向婁越的魔杖,在黑色的杖身上留下些許斑駁的血跡。她遠遠地站著,憑借著血契的微薄力量,一點一點地擾亂;婁越魔杖使用的節奏。一開始,婁越並沒有理會她的小動作,隻是覺得自己的交響樂雖然個別音符有所跑偏,但大體完美。後來,隨著向可靈力的層層穿入,婁越也逐漸發現手中魔杖越發不順手。
向可的搗亂卻沒有到此位置,她狠狠地咬下了第二個指尖,光魔法複原的瞬間,一片殷紅包圍住婁越的魔杖,一下便是要抽出。婁越感覺到那靈力的力道,終究還是狠下心來要阻止向可。他猛地出手召出水魔法幻陣,快而狠戾,被他纏得本身就有些精疲力竭的柯益一下子就被水陣困住。而向可被他極快的速度和極強的力道掉得團團轉,一時力量吃緊,但見婁越猛地一道水流射向向可心口。
向可猝不及防,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防備,她需要婁越這凶狠的大招來亂了他布下的防禦,果然,向可飛出的那一瞬間,柯益破了婁越水陣的同時直接卸下了他所有的防禦措施。之前層層鑄下的防禦壁壘霎時坍塌,仿佛能聽到倒落的聲響。
向可捂住心口,婁越的那一招看似柔弱,實則直擊心間。她感覺到胸膛裏心髒狠狠一陣的痛,瀕臨死亡的恐懼混雜痛楚一下子向她襲來。望著婁越平和的微笑,向可隻感覺到那笑容之下的危險不知道平日裏他是否也是這樣用藏刀的笑靨對著雲海帆,抑或隻是對雲海帆才能偶爾露出那深藏的真心。她想起初次見麵時的那個山洞,明明事後聽說他早就到了的,卻不知為什麽在山洞裏才遇到。她正準備跟他打招呼,卻在第一時間被他控製住了命門。後來,她一直懷疑試煉中莫名出局的葛惠是否也是被他給逼出去的。
他死死地勒著她,完全沒麵上的那樣的溫和。口鼻被他捂得發熱,她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但見他對著石壁三聲長三聲短三聲長敲了起來。
向可完全不知道石壁的背後便是雲海帆,她至今都不明白婁越是怎麽知道的。或許他有他知道的渠道,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趁著雲海帆在獨自發力打開石壁,婁越隻是一隻手輕輕地壓在石壁上,卻鼓噪出極大的噪聲,另一隻手依舊拎著向可,語氣平靜聲音喑啞,附在她緩緩講了一個故事。
一個關於向梓因的故事。
那時的驚恐,向可至今記憶猶新。多年來,她一直確信除了她之外,向梓因不會和第二個人說那樣的話,包括無數次要她發誓守護的雲海帆。但當這些話原封不動地由婁越複述出來時,向可瞬間感覺到支撐她的世界那一刹那間崩塌。她仍然記得她當時已經幾近瘋狂,隻是聲音顫抖地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反反複複地問:“怎麽知道的?”
仿佛腦海裏就隻有這一個問題,隨著她清晰的聲音在山洞石壁上曲曲折折地碰撞出回聲,已然分不清哪個是她的聲音,卻隻知道一遍又一遍地問下去。
事後,她再回憶起,揣測起若是雲海帆會怎麽樣,卻堅定地知道,若是雲海帆,即便是忍受猜測的不安,也不會去問的。
誰先問,誰便輸。
但她是向可,她做不到雲海帆那樣震驚之餘哪怕用暈倒來自我保護都不會給對方以話柄。她的心裏從來都藏不住事。她當時不知道連澈遇險時雲海帆會不會瘋狂地詢問她的敵人,但向可卻是會為向梓因瘋狂的,為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撫養她長大的哥哥而方寸大亂。
事實證明,即便連澈遇險,雲海帆被關在席霖山下時,也是半句沒有探問過安蘇。或許,是她真的猜出了一切,或許隻是因為本能地不會相信安蘇。
但向可趕不上雲海帆的城府,婁越也比安蘇要高明太多。
向可隻知道她聽著婁越講關於向梓因便是神侍祗易的事,親眼見著了沒有燈芯的魂燈,婁越告訴她魂燈燈芯被他控製著,要保證向梓因的安全,她必須和雲海帆決裂,然後去暗城。
她便依了,做了這一生最讓她後悔的事,用盡所有的腦細胞找了個爛得不能再爛的理由去和雲海帆決裂,眼見著雲海帆暈倒,她卻隻是默默地背過身,任淚如泉湧,卻隻能毅然前行。她至今都不明白雲海帆是真的知道一切還是隻知道傻傻地相信她,但無論如何,她不會再傷害雲海帆一次,永遠不會。
方才,婁越的話語飄到她的耳畔,隻是輕輕的一句“你的任務取消了”,卻教她瞬間明白了他的含義——他要親自動手。恨恨地望著他,婁越帶笑的眉眼訴盡“不服就來打敗我”,她卻在那挑釁的目光中高高地抬起手——認輸。
我要活著把消息帶出去。
婁越卻沒有因為她這個舉動而改變神色,仿佛向可的行為對他的計劃完全構不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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