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深藍五十

看著依偎他的你

眼眸的迷離

往事如煙恍真如陳跡

過往你可還銘記

年少的別離

你留的氣息

永不忘記暗族夜寂

並肩的站立

我好歡喜

永不忘記夢的點滴

盛夏的遊戲

求一世長憶

那抹海藍陽光不及

卻在你發際

為我長係

你與我離別的時機

隨命運交替

我終究難避

前世錯過你

今生僅執意

惟願一生係

身側傷別離

——by婁越

又到了這裏。

雲海帆,推開有些灼熱的崖壁,婁越跪在灼熱的地上,麵色蒼白,一言不發。

席霖山下,業火之洞,其中的炙熱,雲海帆是感同身受的。聽見有腳步聲傳來,婁越微微睜開狹長的眼眸,目光裏儼然有一絲驚喜,卻又轉瞬即逝。

雲海帆在他麵前坐下,不顧地麵的烘烤,抱膝坐下:“你的身世,我都知道了。”

“包括我跟時步的聯係?”婁越淡淡地問,幹澀的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喑啞,“真是諷刺,我換了身份,換了模樣,就連魔法都選擇了與時步相悖的,卻終究改變不了和你錯過的結局。”

雲海帆望著他幾近脫水的模樣,輕輕地握上了他的手:“謝謝你。”

“因為我敗給了連澈?”

“因為你的禮物。”雲海帆偏涼的掌心給了他些許舒適,他微微欠身,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點:“什麽禮物?”

“你的發卡。”雲海帆指了指發間,“我很喜歡。”

“那不值多少。”婁越的唇邊泛起一絲淡淡的嘲諷,“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拋棄所有和你在擇暗城終老。”

“可惜雲海帆是個閑不住的人,她喜歡管閑事。”

雲海帆低低地歎道,婁越卻反扣住雲海帆的手指,急急地問道:“小帆,有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地回答我。”

“嗯。”

婁越的眼眸陡然而亮,璀璨充滿希冀:“你……有沒有過一點喜歡我?”

望著婁越的眼神,雲海帆沉默不語,良久,她才低歎了一聲,“阿越,我最喜歡的顏色不是海水藍,是冰藍色。”

不是連澈眸色,而是初見時水元素凝結的冰藍。

她沒有解釋,婁越卻懂了。他默默地放開雲海帆手,卻湊近她的耳畔問道:“你想不想再看一次我們初見時我用的魔法?”

“好。”雲海帆狠狠地點頭,聲音卻又些哽咽。她按照婁越的指示退後,但見他不知如何能在火結界中凝起藍色的水元素,起初還隻是一星半點,後來便越聚越多,裹起水球便包住了婁越。

此時,席霖山外已經開始晃動。雲海帆感覺到了劇烈的搖動,卻沒有離開,隻是靜靜地望著婁越的魔法。

但婁越卻把她甩了出去。

她翻了個身,落在地上,卻見曾經困住過無數罪人的席霖山洞在她飛出的瞬間訇然坍塌,婁越的靈力泛著純淨的冰藍色,不帶絲毫暗魔法的黑氣,隻是用純正水係魔法和幾百年來設下的火係魔法結界形成最後的反衝,,一場清雅的冰藍傾覆中,暗城和離羽最後的阻隔被夷為平地,那眼眸狹長的少年永遠地葬身在這片土地之下。

雲海帆感覺到自己的淚流了下來。

她知道婁越已經把暗城所有的權力交給了向可,當連澈過問她的意思時,她沉吟良久,隻是淡淡地說了句:“讓他們自治吧。”

這是婁越……不,從時步起就微岑希雙準備好的禮物,她不忍心讓這一切毀在她的手中。

她今生的日子裏都會記得那場充斥著她視線的冰藍祭宴,她再看到冰藍色時都不會再忘掉那段痛徹心扉的對話: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喜歡冰藍色嗎?”

“為什麽?”

“因為曾經有人告訴我,水元素之所以是冰藍色的那是因為陽光照進大海時那五十米都是那般澄澈。”

從此我便記得,即便是最幽深的海,也有五十米的深藍被陽光照進,透成純淨的冰藍。

並且,為之歡喜了一生。

婁越,來生不要再遇上雲海帆。

全國魔法大賽後,連澈自然是要大封天下的。

一直呼聲很高的準王後舒若因為被查出和暗族有勾連並意圖謀反而被懲處,但念在連澈大婚在即,隻是從輕處置了。舒若被剝奪了王後的位置,確切地說,之前也沒有授予給她。關鍵時刻,舒若拿出了先王留下的文書,在神殿裏打開時,卻見三個教她不得不信的字——

雲海帆。

她不知連澈是怎樣做到不動聲色地改了文書的,連澈卻知道那是先王去世前特地說要為舒若補上姓名時重新換了文書,看上似是舒若的名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上麵的墨色被魔法洗卻後便隻剩雲海帆的名字。

對舒若的處置便是如此,群臣歡喜連澈的仁慈,卻隻有連澈一人知道,死亡,有時未必會比活著痛苦。

尤其是自從雲海帆親眼見著婁越在眼前的死亡後,嘴上不說卻漸漸消沉了起來,連澈知道這樣的傷痛,怕是隻有時間來撫平。他也不去安慰,隻是順著雲海帆的意思來,即便內心極度不爽。

隨著暗城的回歸離羽,九大魔法體係又重新被提及。火係回歸杜璐桑,水係依舊婁氏。見連澈不追究婁越的罪責,婁氏感恩戴德自是不敢違逆。雷係段美,風係米氏,冰係交予文氏。

文氏是文展的主族,恰好葛惠的母親便是姓文,文氏一族的現行繼承人便接了位,順帶處置了之前給雲海帆帶來過各種麻煩的文展。而葛惠接了光魔法一族的族主之位,傀族族主的令章雲海帆丟給了殷許,那家夥還是成天嬉皮笑臉的,說是要帶回去給關紫蓁看,雲海帆卻從那笑容中看出了隱隱的落寞。暗魔法那邊還需重新選定,連澈派向可去考察。

向可前去暗城時曾喊雲海帆陪她去一次季末塔。

一想到靜靜躺在棺槨裏的向梓因,雲海帆便覺得心口隱隱地疼。揭開棺蓋,向梓因的容顏還是那般安靜如睡顏,向可含著淚和雲海帆推開了那片“夜光”水晶群,但見三株燈芯草靜臥其間,向可小心地挑出了,放在雲海帆交給她的魂燈裏。魂燈熠熠,照得向梓因長睫輕動,似是即將醒來。

雲海帆悄然退了出去,那是屬於行可和向梓因的時間,她不忍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向可從季末塔走出,已是離羽國的神侍。和雲海帆道別後,她便奔赴暗城去尋找暗族族主,長風吹亂了她的發,背影是無限蒼涼。

不知為何,雲海帆心中卻湧起一陣一切都終結的悲壯。

而土係,連澈終究還是讓柯益離開了神殿。雲海帆這才知道符世其實是柯益的父親,隻是因為符世隻重占卜和讀心,柯益承襲的母親那邊的土係魔法,因此隨了母姓。

或許那樣的閑散族主對他而言反倒更好。但神殿裏的那番對話,雲海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知道的了。

那關於每個人命運的對話。

六部從此將為九部,卻隻是後話了。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和向可的事情的?”柯益臨行前攔住雲海帆。

雲海帆微微偏過頭望著他,撫唇而笑:“那隻雕鴞……那是向可給我的暗示……因為那是你送信常用的雕鴞。”

“果然……瞞不過你……”柯益無奈地笑笑,笑容落寞似零落一地的繁花。

“不及你們藏得深。”雲海帆好生地寬慰他,“我以前隻當是向可單方麵喜歡你……那個,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和她是青梅竹馬……說起來也隻是一段錯愛。”柯益擺擺手,此事不值一提的模樣,“我一直錯以為她才是我要守護的人……直到遇到你,卻知道無論多想追隨自己的心意守護你,也再也無法忘掉這麽多年的情誼。”

“原來是這樣。”雲海帆略略點頭又問道,“可是你為什麽執意要找到我?”

“因為……”柯益微微一笑,學著雲海帆一貫的將食指覆在唇上的動作,“下次見到你的時候再告訴你。”

說罷,他登上伏克羅離開神殿,身後的雲海帆麵上是少有的迷茫。

我該如何告訴你,我的前世是神殿紫藤花瓶裏的地縛靈。

向梓因應該告訴過你,岑希雙曾經化解過地縛靈,沒錯,那就是我。

但我終究沒有秋嫻羽那樣的命運可以重新獲得一具身體,因此我隻能一直在紫藤花下,住在紙人傀儡裏。

我沒有名字,隻有個號碼,叫小七。

我是岑希雙的第七具傀儡。

岑希雙從未派我任何任務,直到聖戰迎敵,在我即將消亡時,她放我入了輪回,要我有新的生活。輪回中的我忘了她的容顏,忘了她的聲音,隻記得那抹清冷的影子和那深入骨髓的恩情……隻教我今生報她的恩情。

輪輪回回中,我拚盡靈力終於預測到她的轉世,卻一次次地錯認和錯過,後投身至連澈門下,終究遇到了要守護的她,也終究得知永遠地錯過了她。

呐,無論你是雲海帆還是岑希雙,我都隻願你一世安好。

以柯益之名。

深藍五十的梗用上了,歌詞填了,說好的事情都做了。婁越掛了,柯益走了,一切都交代了,25號晚至26號淩晨就是大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