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飛行賭約
“雲海帆。”
“到。”
“19組。”
“是。”
雲海帆大大方方地應了，站到向可身邊。東區魔法大賽之前的合宿，終於還是到了。前幾天的一場鬧劇終究以舒若的離開而落幕，雲海帆清晰地記得舒若離開時怨懟的眼神，恨不得一把把她撕碎的樣子毫無準王妃該有的從容和優雅。雲海帆隻是淡定地向她行禮然後一臉微笑地目送她遠去。
慢走不送。
段顏像是有什麽要交代雲海帆的，話卻因為藍斯澄犀利的眼神而哽在喉嚨裏沒說得出口，雲海帆猜大抵是幫他在藍斯澄麵前多多美言幾句，也就笑著承應了。鬧哄哄的戲散了場，藍斯澄這才決定召開年級大會，宣布合宿事宜。
所謂的19組是由兩個學生和兩個老師組成的特殊組。合宿是三個學校打亂按照魔法屬性重新分組的，三校中隻有奎玥是有傀儡術的，因此才單獨成組。據說到了合宿地點後還要按人數重新五人一隊編隊，但這一切與雲海帆已經沒有關係。
大會結束後，學生整裝待發。
“雲海帆，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
雲海帆循聲望去，卻見是前幾天飛行課結課考試時嘲笑她免考的葉暇。雲海帆本不想和她糾結，隻是她的話說得極為難聽，說是要看看雲海帆是怎麽走到合宿場地的。
葉暇說這話時，安蘇卻反常地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幾次事件下來，安蘇已經不太敢找雲海帆的麻煩。誰知她的好意被葉暇一把拂開：“怕什麽，誰都知道她沒上過課。怕是我剛才還說錯了，合宿場地那麽遠，她到了那裏恐怕累得隻能爬了。”
雲海帆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倆，安蘇一個哆嗦，不敢看她的眼睛。葉暇卻直接掠過她的表情：“怎麽？嚇得不敢說話了？要是現在說兩句好話，姐姐我還能發發善心帶你飛上那麽一程。”
“一程？”雲海帆挑了挑眉，“我還以為姐姐你有能耐把我一直送到場地裏呢。”
“說大話可沒有用。”葉暇的語氣不變，“要想安安生生地到那裏，就最好老老實實地求我。整個奎玥學校隻有我帶人飛行最遠，就算向可有這個心去幫你，怕也隻是自身難保。”
“說得好像沒有你我就完蛋了一樣。”雲海帆食指絞著鬢角垂下的一綹發絲，“怎麽說你也不會信的，要不，打賭？”
“打賭？”葉暇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一般，朗聲大笑起來，“原諒我一生**不羈笑點低，是誰上回和章老頭打賭打輸了去做小白鼠的？雲海帆，事不過三，姐姐我今天就給你這麽個教訓。說吧，賭什麽！”
“就賭我能不能讓他人帶我就到達合宿地點。”雲海帆不理會葉暇的嘲笑，“我要是輸了，就隨你處置；你要是輸了，就做我的跟班，可好？”
“我怎麽可能輸！不過你要是花了三年五載走過去了究竟算你輸還是算我輸？”
“我是不會太拖延時間的。”雲海帆淡淡地回答，“那就定個時間好了，在點名之前我不能到達的就算輸，到時候你是樂意找我還是怎麽樣就隨你了。擊掌為誓。”說著，雲海帆伸出手掌，微微偏頭仿佛是在激將。
“好。”葉暇合掌，發出脆響，“要是你輸了，就給我從合宿地點爬回奎玥。”
“好。”雲海帆目光淺淡，似是絲毫沒有把葉暇放在心上一樣。
一旁的向可看著雲海帆若無其事的表情，在心底為葉暇默哀。
淳樸傲嬌葉，你要倒黴了。
“你不會真忘了吧？”看著雲海帆心不在焉的樣子，葉暇又問了一遍。
“哦，我記著呢。”雲海帆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我都不急你急什麽，急著當我的跟班？”
“急著看你怎麽爬回來。”
“那也得等點完名之後，急也急不來。”雲海帆走到試煉外的水池旁，一遍又一遍地洗手甩幹、再洗手、再甩幹。
“你潔癖啊。”得不到雲海帆的正眼，葉暇著實不爽，隻能沒話找話。
雲海帆不理會她，隻是徑自打了幾個響指，似是自言自語道：“聽起來聲音還不錯……”
說著，她走進了試煉場，把葉暇一個人晾在水池邊。
等會兒所有人都將在試煉場起飛。
雲海帆到得不早，加之是最後一個組，她隻能站在最後，看著前麵的魔法師一排排地召喚來伏克羅然後齊齊地起飛。遠遠看去，煞是壯觀。輪到她們的時候，試煉場上人影寥寥。雲海帆突然偏頭對向可說道：“小可，等下你先走。”
“啊？為什麽？”
“欲揚先抑。”雲海帆慧黠地一笑，“先讓葉暇高興一陣再一下子打垮她。”
向可打了個寒戰，但什麽也沒有說就應下了。
葉暇起飛得並不早而且速度也不算快，明顯是在等雲海帆。是不是地把頭向後轉過去，卻一次也沒看到過自己想看到的，直到看到向可，葉暇再也忍不住，喊住了向可：“雲海帆呢？”
“她讓我先走。”
“為什麽？”
“她沒說。”因為在空中，快速飛行下阻力變得很大，向可扯著嗓子回答覺得有些吃力，下意識地不想回答葉暇的問題。
葉暇見問不出什麽名堂，也就再沒說什麽。抱著懷疑雲海帆真的走到了合宿場地的心理，她開始加速。她本身就是飛行課上成績最好的學生，飛行起來又快又穩，很快就到了隊伍的前列。
隊伍最前方是帶隊的老師，一直保持著穩穩的速度，既不至於教人跟不上，也不至於一下子就被超過了。葉暇瞥了眼，發現也沒有雲海帆的身影，這才安下心來，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
不過她還是隱隱有些擔心雲海帆的……她要是找不到路或者太累了沒地歇腳怎麽辦……她還沒想清楚，就聽見腦袋的後上方傳來從未聽見過的巨響，仿佛是巨大的飛禽扇動著強有力的羽翼正直直地趕超她。
她正準備開口問是誰，就聽見一聲熟悉的清喝：
“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