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明月隕落
“這裏就是古聖祭壇？可是……你怎麽會在這兒？”楚喬懵了，不是說隻有禦神才可以開啟古聖祭壇嗎？楚驕他並不是禦神啊！
“我……我來完成我的使命。”楚驕淡淡的說道，眼中騰起了一層水霧。
“什麽使命？”楚喬看到楚驕這個模樣，心頭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大小姐……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麽冥冥中，命運會安排我遇到你……”楚驕苦笑著說道，“為了你，我做什麽都心甘情願。”
“不對！你究竟在說什麽啊？楚驕，你可不要做什麽傻事！你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麽事兒！”楚喬急了，看著楚驕那略顯的有些單薄的身影，靜靜的坐在祭台的中央，他這究竟是要做什麽？為什麽一切顯得如此的詭異？楚驕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是偶然！
“我……”楚驕看著楚喬，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道，“大小姐，我正是這古聖祭壇的祭品啊！”
“什麽？！”楚喬驚呼了一聲，“怎麽會這樣？！你快回來！我不要你做什麽祭品！一個古聖祭壇而已，不開啟又如何？我不稀罕，我不要你犧牲你的性命！”
楚驕搖了搖頭，依舊保持著那抹笑容，對楚喬道，“大小姐，楚驕真的是心甘情願的，你不必自責內疚……我生來的命運便是如此！”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楚驕，我命令你，快點下來！”楚喬急了，口氣嚴厲起來，她甚至想要衝上去把楚驕給拉下來，又害怕觸動了什麽，反而害了楚驕。
“大小姐……你不是失憶了嗎？你難道不想恢複記憶？開啟了古聖祭壇，祭壇會滿足你的一切願望！”楚驕愣愣的看著楚喬，那晶瑩的淚光中，帶著一絲欣慰。
“我不想知道！我忘記了便也罷了！那些丟失了的記憶，沒有什麽可惜的！跟你的性命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楚喬心頭一顫，難道說楚驕自願成為這古聖祭台的祭品，就是想讓自己恢複記憶？
“大小姐，你丟失的記憶，是你最珍貴的東西！”楚驕執拗的搖了搖頭，“我幫你找回來！”
“楚驕！你聽我的話！要不然，我永遠也不原諒你！也不原諒我自己！”楚喬看到了楚驕眼裏那決絕的神色，再也顧不得了，就要衝上去，可是她剛一碰到楚驕身下的祭台，便無法再上前半步。
“祭台！我是禦神！我放棄！我不要開啟！你停下！”楚喬已經急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隻得胡亂的喊著。
可惜，那祭台似乎是聽不懂楚喬的話，楚驕在楚喬的麵前，掏出了懷中的匕首，輕輕的在手腕上一劃，殷紅的鮮血便緩緩的從楚驕的手腕上流淌了下來。
楚喬看著那觸目驚心的猩紅，心痛如割，眼淚瞬間模糊了她的眼簾，“楚驕……我楚喬何德何能？憑什麽要讓你如此付出？！不可以！不可以！你快停下啊……”
楚驕的臉開始變得蒼白起來，配上少年那幹淨的眼神，和嘴邊那抹純淨的微笑，反而讓人覺得無比的神聖，就如坐在聖壇上的神祗一般。
“大小姐……楚驕曾經在心裏發過誓，一定會保護大小姐，追隨大小姐……隻有我的血，才能夠真正的開啟古聖祭壇。”楚驕欣慰的笑著，他緩緩的放下手臂，任自己的血淌下，落在了祭台上。
原本古銅色的祭台上空無一物，但是當沾染到了楚驕的鮮血之後，那祭台上便開始浮現出了奇奇怪怪猩紅的文字，那些文字甚至開始冒出了紅光，一個接一個的閃爍起來，把楚驕圍在了中央。
“原來我的血真的可以開啟祭壇！”楚驕的聲音虛弱了很多，但是卻帶著一抹興奮，“家主沒有騙我！”
“楚巡天？！”楚喬的淚眼中頓時掠過無盡的恨意，“真的是他搞的鬼！”
“大小姐，你別怪家主，他做一切都是為了你！他對我說，隻有我的血才能夠開啟古聖祭壇，才能夠幫到你……你身為真正鬼瞳的傳人，是一定能夠成為禦神的！”楚驕察覺到了楚喬的神色，趕緊解釋道。
他居然還在幫著楚巡天說話，楚喬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眼前這個善良到極致的家夥說。
“你被他騙了！楚驕，快停下！他根本就不是為了我！”楚喬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他不配做我的父親，當初在聖山，他差點一掌斃了我！他騙你做古聖祭壇的祭品，是因為他知道我在乎你！若是你死在我的麵前，我會內疚自責一輩子！這樣的心境會讓我永遠也不能夠修煉成真正的強者！他是在——害你！”
楚驕的眼裏出現了一抹迷茫，看著楚喬，“是這樣的嗎？……不，大小姐，你誤會家主了。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做一切都是為了楚家……他……是為了你好……”
隨著血液的流出，楚驕越來越虛弱了，幾乎快要坐不住了，整個人已經軟軟的趴在了祭台上。
終於，那猩紅的血液“點燃”了整個祭台上的神秘文字，楚驕那原本清秀的臉已經蒼白如紙了，可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在留戀的看著楚喬，不肯閉上。
楚喬看到這一幕，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楚巡天！我要殺了你！”
“沒想到，你這逆子，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楚喬赫然轉身，楚巡天一襲黑衣站在進來的洞口處，負手而立，正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你要弑父？”楚巡天的嘴角居然冒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還是讓本座來收了你著逆子吧！”
“家主……”楚驕瞪大了眼睛，嘴裏努力的吐出這兩個字，“你怎麽……可以……”
“楚驕，我沒有騙你，你的血的確是能夠開啟古聖祭壇！”楚巡天毫無感情的看著楚驕，“因為……你繼承了楚氏的神巫靈血，世人都隻知道楚的氏天賜神通鬼瞳，卻不知道楚氏還有一樣老天眷顧的神異，那便是——神巫靈血！以前的禦神就算是得到了古聖擂台的認可，若是沒有楚氏的神巫靈血，也是不可能開啟古聖祭壇！”楚巡天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得意之色，“這個秘密，隻有楚氏傳承之人才知道！所以，就算是姬家人成為了上一屆的禦神，可是卻沒有真正得到古聖傳承。”
“楚驕，你別聽他的，他讓你來做祭台的祭品，絕對是為了他自己！”楚喬身上靈力流動起來，憤怒的看著楚巡天，“楚巡天，我也是有神巫靈血的吧？你放過楚驕，我來做祭品！”
“你是我女兒，我怎麽舍得讓你來做祭品？”楚巡天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喬，“再說了，你已經修煉出了真正的鬼瞳，就這麽白白的死了，多浪費啊……”
楚驕的眼裏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他愣愣的看著楚巡天，他不明白那個平日裏那般和藹可親的家主，嘴裏怎麽會說出這樣殘忍的話來！他隻覺得渾身冰冷，意識正一絲一縷的從身體被抽離，他感覺到自己也許下一瞬間就會永遠沉睡到黑暗之中，可是他不能夠就這樣睡去，他不能夠因為自己的輕信而害了大小姐啊！
“家主……你好……狠！求你……放過……大小姐吧……”楚驕斷斷續續的說道，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握住什麽，可是他什麽都抓不住，眼裏帶著哀求，看著楚巡天。
“不要求他！”楚喬再次衝向楚驕，可是依然無法靠近古聖祭台，“楚驕，你醒醒吧！他已經不是我的父親，也不是楚氏的家主了！他是一個被魔鬼吃掉了心肝的人！他是魔！”
“大小姐……”楚喬透過無形的結界，看著楚喬，眼中終於是緩緩的淌下一滴淚水，“對不起……”
“楚驕！堅持住！我不會讓你死！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楚喬大聲喊著，“你聽我說，歐陽明月和墨子曦會來救我們！還有白靈！”
“哈哈哈……”楚巡天大笑了起來，“歐陽明月？你還指望他來救你？你看看隻是什麽？”
楚喬心頭一痛，轉頭看去，楚巡天的手裏正擰著一條小白蛇，而那條小白蛇像是一根軟噠噠的麵條一般，看上去根本沒有絲毫的生命氣息！
“歐陽明月！你把他怎麽了？！”楚喬驚吼道，歐陽明月怎麽成了那個樣子？！他怎麽會落到楚巡天的手裏？！
“他自然是被本座……斃了！”楚巡天隨手一扔，他手中如麵條一般的小白蛇便被拋了出去，隨著楚巡天的力道，朝著中央祭台的楚喬落下。
楚喬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撲了上去，接住了那條小白蛇，可是那冰涼的毫無生氣的小白蛇讓楚喬的全身的力氣都那一刻被抽走了！
“噗……”
楚喬隻感覺到喉頭一股腥甜湧上來，一口鮮紅的心尖血被她噴了出來，那血迅速的浸入到了她身下的石台中，轉瞬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這不是歐陽明月！”楚喬雙手顫抖，捧著那條冰冷的小白蛇，下意識的念叨著，腦子裏麵一片混沌，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他那麽強大……怎麽會死？！”
楚巡天滿意的看著楚喬吐出的那口心尖血，嘴角笑意更濃，繼續說道，“他是很強大，若是平日裏沒有變身的他，就算是不敵本座，也不會這麽輕易的斃於本座手中，這一切還要拜你所賜！”
被楚巡天這句話刺激的楚喬，赫然抬頭，看著楚巡天，“你說什麽？！”
“我是說——你、害、死、了、他！”楚巡天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很想看楚喬再吐出一口血來才好啊！
“楚巡天！”楚喬話音還未落，又一口血噴了出來。
楚巡天看到這一幕，好不快意，接著道，“他為了給你尋找楚驕的下落，動用秘術，化身出了自己的本體。隻要動用了那種秘術，可以說，天下就沒有他尋不到的人！所以，我篤定到了最後他會出手幫你找到楚驕。可是動用這個秘術的代價就是——他隻是一條普通的白蛇，除非回到陣法中，要不然是不能夠恢複人形，動用法力！”
楚巡天這一字一句，就像一把錐子，一下一下的戳著楚喬的心窩子，每聽一個字，楚喬的心就會痛得無法形容，可是她又必須強迫自己聽下去，她要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害了歐陽明月！
“當然，他那陣法也是極為厲害的，幾乎隱匿了他的一切氣息，我差點就沒能找到他……可惜最終他還是死在了我手裏，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楚巡天神色中更加得意，看著楚喬，就像是在炫耀著什麽一般。
“為什麽……”楚喬神色木然，下意識的喝道，“為什麽？！”
“因為他傻啊……他不放心你，一直留在那樹洞口等著你！我便輕易的找到了他，並且殺了他！”楚巡天目光緊緊的盯著楚喬，眼神陰冷如同地獄的鬼魂。
“噗……”
楚喬的第三口心尖血終於是被楚巡天給逼了出來。
“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在楚喬的身後響起，承載著楚驕的祭台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緩緩的升起來了。
楚驕此刻已然是暈了過去，趴在祭台之上，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哈哈哈哈……”楚巡天大笑了起來，“我的乖女兒，你還真是本座的貴人啊！你的神巫靈血比楚驕的更純淨，你那心尖血，居然能夠開啟祭壇中的通天之路啊！哈哈哈……本座終於能夠踏上通天之路了！”
楚巡天話音落下，那古聖祭台上果然緩緩的浮現出了一階一階的虛幻的階梯，如果楚喬現在還保留著現代的記憶的話，便會驚異的發現眼前這個所謂的通天之路，跟她看過的一部電影中所描繪的秦皇古墓宮殿裏的天路很像！
“通天之路啊……”楚巡天看著那虛幻的階梯，眼裏出現了迷醉與神往的神色，“踏上這通天之路，我便能夠成神！永遠的擺脫那個魔鬼的控製！”
楚喬掙紮著站了起來，把小白蛇冰冷的身體放到懷中，一抹嘴角的鮮血，眼中已是一片漠然，“楚巡天，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哈哈哈……你以為你是本座的對手？！”楚巡天嘴角出現了一抹譏笑，“就算是墨子曦那小子在本座麵前，也算不得什麽！上一次不過隻是為了迷惑你們而已！”
“試試看！”楚喬微微仰起下頜，眼裏是赴死的決心，身上的四神獸護甲再次浮現出來，隨著龍吟鳳鳴虎嘯的聲音，一道道光印浮現在楚喬的身邊，就在剛才，她突然領悟了到了如何召喚出真正的四聖獸護甲，那些光印才是護甲最強大的力量！
“去！”
楚喬騰身而起，頭上的朱雀光印應聲衝天而起，她的頭上就像是疼了一道火焰一般，朝著楚巡天襲去，那道能夠焚盡一切魔障的火焰噴湧而出之後，化作了一條涅槃的鳳凰模樣，鳳凰那火焰一般的羽毛一展開，無數道火焰化作流劍落下，這方天地就像是下起了一場火焰雨一般，把楚巡天包裹在其中！
楚巡天瞳眸一縮，沒想到楚喬居然能夠施展出如此厲害的招數！
他以為他畏懼的不過隻是那隻小塔而已，沒想到四神獸護甲也這般厲害！難怪當初姬家的那位禦神，就算是沒有開啟古聖祭壇，最後也成為了天下最強大的人！
“好！女兒，你死了之後，記得把這護甲留給爹爹！”楚巡天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說出這句話來，話音落下，他整個人已經“刷！”的衝天而起，非但沒有想過避開那場火焰流劍，反而是朝著那漫天落下的火焰流劍衝去！
頃刻間，那火焰的流劍雨中爆發出了猛烈的火光，楚喬看著那恐怖的火光，並不相信楚巡天已經在那火焰中化為了灰燼，果然“嘭！”的一聲，那火光爆裂開來，無數的流火落到了下麵無盡的深淵中。
而那火光中，一道人影已經衝了出來，正是一襲黑袍的楚巡天！
此刻他的模樣已經變了，不再是他原來的樣子，一頭狂亂的長發，臉上的皮膚上居然覆著一層奇怪的鱗甲，坑坑窪窪，像極了老樹的皮，特別是他的前額處，居然長著兩隻怪異的角！而他雙眼中冒著紅光，人已經狂暴了起來，身形也暴漲了幾倍，真的像地獄中的魔鬼一般！
“吼！”
那怪物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閃爍著紅光的眼眸看向楚喬。
“白虎！”
在此同時，楚喬已經召喚出了白虎。
一聲虎嘯，白虎的光印已經一躍落到了那怪物的麵前，即便隻是一道光印，但是其中的威力也絕對不可小覷，它狠狠地與那怪物碰撞在了一起，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那怪物的頭咬了下去！
那怪物伸出了一隻手，或者那也已經不能夠被稱之為手，而是長著長長的黑指甲的爪子！那爪子握成拳頭，對準白虎張開的血盆大口就是一拳！
“轟！”
那一拳居然就那麽打進了白虎的嘴裏，一拳擊散了白虎的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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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明月就這麽憋屈的死了……不知道今晚會不會跑到我夢裏來找我談談人生和理想……。愛明月的親們，不要拍我，正如你們想的，他最後跟墨子曦……好吧，還是不要劇透了，今天收到了好多打賞，謝謝大夥兒啊！鞠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