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天生的騙子
原本楚喬還準備問過這些事情之後就把這小子給放了，不過看樣子，這小子奸猾的很，不能夠讓他還有機會繼續回去禍害人，而且，這家夥究竟是不是因為怕挨打才撒謊呢？要去過圖魯寨才知道！
楚喬想起來，阿生不就是圖魯寨的人嗎？
這下好了，讓阿生直接帶他們去圖魯寨就行了吧！
“三狼大哥，捆著他的手，讓他跟著我們一起走，至於怎麽處置他，就等到我們去過圖魯寨再說！如果這小子敢撒謊，到時候就把他丟進沼澤地裏麵淹死算了！”楚喬氣呼呼的說道。
金蟾趕緊冒出頭來，“給我吃，給我吃唄！”
楚喬瞪了金蟾一眼，“跟我之後，不許吃人！”
金蟾訕訕的把頭縮了回去，其實人家也沒有吃幾個人，那些家夥闖進沼澤裏麵，原本也是要死的，反正都是死，還不如給人家填填肚皮。
大巫打了個寒戰，臉色更難看，原本那個消息他隻是聽說，是圖孟寨裏麵的“情報員”傳回來的消息，他也並沒有在意，圖魯寨離這裏還很遠呢，即便是有那麽一個外來女人，又如何？跟他圖孟寨一毛錢的幹係都沒有，所以，他也就沒有讓人去確認消息是否可靠，或者是那個外來女人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現在被楚喬這麽一說，他反而後悔自己多嘴了，要是一口咬死不知道，這群人也未必殺了他啊！丟進沼澤……他們說不定真的能做得出來！
“各位老大，放了我吧！我會天天給你燒香的！”大巫不斷告饒，雲陌不由的笑了起來，“我們還需要你給我們燒香？”
“嗯，你可真好心呢！那我們以後說不定也會記得給你燒紙的！”楚喬很惡意的咧了咧嘴角，大巫立即不敢說話了，老老實實的勾著頭，跟著楚喬他們走。
眾人很快回到了營地，幾隻狼一直沒有睡，看到楚喬他們回來，這才鬆口氣。
五狼最先迎了上來，“有收獲沒有？”
三狼推出了大巫，“俘虜。”
“唷！”五狼大驚小怪的叫了一聲，“這位是幹啥的？穿的這衣服還很有味道嘛！”
“是神棍啊！”楚喬笑道。
這時，阿生看到了大巫，他自然認識大巫所穿的那種黑袍，被嚇了一跳，跑上前來，差點就要跪拜下去，被五狼一把拉住。
對於大巫，森林裏所有人見到都是要跪拜的，不管是哪個寨子的大巫，都是般若神的使者，都要接受凡人的朝拜。而且，就算是寨子與寨子之間交戰，也不能夠傷害大巫。
所以，阿生看到大巫，下意識就要跪拜下去。
“沒看到這家夥是咱們的俘虜嗎？你拜什麽拜？”五狼揚眉道。
阿生戰戰兢兢的朝楚喬看去，“楚喬小姐……這位是……大巫啊！咱們不能對大巫無禮啊！楚喬小姐……您放了大巫吧！”
楚喬噗嗤一笑，“他不是什麽大巫，是個裝神弄鬼的家夥，而且，他也不是你們寨子裏麵的人，而是一個外來者，是外麵的人！”
“什麽？”阿生驚訝的看向大巫，“外來的人也可以當大巫？”
三狼哈哈大笑，掏出手槍道，“還不是因為這個？”他又對蒼狼道，“老大，咱們要是把火箭筒扛進去，那些原始人會不會以為咱們是神降臨凡間了啊？”
“胡說什麽！”蒼狼沒好氣的看了三狼一眼，“阿生，這家夥說有外來人進入到了圖魯寨，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就是從圖魯寨出來的，你現在就帶我們去圖魯寨吧！”
“你們要找的人在……圖魯寨？”阿生的眼裏流出了驚詫的神色。
楚喬指了指大巫，“他說的，我們就去看看，如果他敢騙我們，我們就把他給扔掉沼澤地裏麵去！”
大巫苦著臉道，“我也是聽探子回來說的啊，並沒有親自去證實過，我沒有撒謊啊！你們饒了我吧！”
聽到大巫居然講的是外麵的話，阿生這才相信楚喬他們的話，頓時對大巫怒目相視，“沒想到你居然敢冒充神使！神會懲罰你的！”
“就算是神不懲罰他，我們也可以幫著神懲罰他！”雲陌道，“這家夥並不是什麽好人，不需要同情！”
大巫不敢回嘴，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每個寨子都是這樣，每三個月都會舉行一次人祭，要是沒有俘虜，就要從寨子裏麵的女孩子裏選一個，這是獻給般若神的女人，不是我要他們這樣做的啊！就算是我不做這個大巫，別人來做，也會這樣！不信，你們問那個兄弟唄！”
聽大巫這麽一說，阿生頓時臉色大變，眼神裏也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來，別過臉轉過身，似乎抹了一下眼睛。
楚喬立即意識到不對勁，上前道，“阿生哥，你怎麽了？”
阿生趕緊轉過頭，勉強的扯起一絲笑意，“沒……沒怎麽。”
“不對，你有事兒，你說罷，如果我們能夠幫到你，一定會幫你的！”楚喬趕緊道，“一路過來，你也是我們的夥伴，別把自己當外人啊！”
一旁的蒼狼這時候也開口道，“楚喬說的對，有我們在，你別怕！”
阿生的眼裏又浮現出了一道淚光，嘴角動了動，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是……跟人祭有關嗎？”楚喬看了一眼蹲在一旁的大巫道。
阿生一聽到楚喬說出“人祭”兩個字，頓時身子一矮，就要給楚喬跪下去，被雲陌拉住，“阿生哥，別動不動就跪來跪去的，我們不興這一套的，你有什麽難處，盡管講出來，多大的事兒啊？”
“楚喬小姐……”阿生嗚咽了一聲，蹲在地上，“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啊！逃出來這麽多年，我心裏……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重新回到寨子裏去，我恨呐！”
“究竟怎麽回事？告訴我！”楚喬把阿生扶起來，坐到旁邊的石頭上，“你慢慢說，能夠幫到你，我們都會盡力！”
阿生點點頭，“剛才他說的人祭，的確有那麽回事。”阿生指了指旁邊的大巫。
大巫立即昂起頭道，“瞧，我說的是真的吧？怪不得我，你們放了我吧！”
“閉嘴！”五狼給了大巫一腳，“爺脾氣不好，小心爺給你現在就踹沼澤地裏麵去！”
大巫趕緊縮成一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每三個月，都是我們族中人敬獻般若神的祭祀日，每到這一天，族中人就會把準備好的牲口殺了祭獻給般若神，這些還不夠……”阿生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因為般若神是處女之神，所以還要祭獻給神一個處女！祭獻的過程……很殘忍……”
阿生說不下去，但是親眼看到過這一幕的楚喬等人怎麽會不明白呢？
“我們看到了。”楚喬拍了拍阿生的肩膀。
阿生點點頭，“祭獻的對象，一般是從別的寨子裏麵擄來的少女，所以，寨子之間經常發生爭鬥，誰願意讓自己寨子裏麵的女孩子成為獻祭的對象呢？後來吧，每個寨子都小心的保護著自己寨子裏麵的女孩子，又都處心積慮的去別的寨子裏擄人。我們圖魯寨原本就不是一個強大的寨子，而且，那一次又被圖巴寨給殺了許多人，寨子裏麵人丁更加稀薄了，有好幾次的祭獻，都沒能夠再擄到人了……”
“然後呢？”
“然後寨子裏麵就出現了瘟疫，很多人都病了，大巫得到神的指示，那是神在懲罰我們圖魯寨！”阿生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其實生活在這樣的熱帶叢林中，是很容易染上一些像瘧疾一樣的傳染病，在這樣缺醫少藥的生活條件下，也會很容易死人，對這些土著人來說，這樣的病的確是很可怕的，若是來的很猛，也許會死很多人！
當然，出現這樣的病情，就會被大巫解釋成神的懲罰。
“大巫說，下一次祭獻，我們寨子要是再沒有處女祭獻給般若神，那麽我們圖魯寨就會被神抹滅掉！”阿生道，“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從別的寨子擄來女孩，就隻能夠在自己寨子裏麵尋找。”
“從自己的寨子裏麵找？”
眾人的目光都跟著頓了頓，這是一個多麽艱難的決定。
“最後……大巫選中了阿美。”阿生又哽咽起來，“她是寨子裏麵最漂亮的女孩啊！”
“阿美……是你的什麽人？”楚喬忍不住問道，阿生這麽痛苦，跟阿美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阿美是我的妹妹……”阿生道，“我唯一的妹妹！”
眾人沉默了，也許阿生被逐出寨子，就跟這件事情有關吧？
“我的阿媽知道阿美被大巫選中做人祭，成天裏哭，阿美也嚇得不敢吃飯，整天哭，我親眼見過人祭，我不能夠讓阿美遭受那樣的痛苦！我要幫阿美！”阿生道，“晚上，我偷偷的帶阿美離開寨子，還有我的一個朋友跟我們一起，他一直喜歡阿美，阿美也喜歡他。我想讓他帶阿美走，離開寨子，或者幹脆走出這片森林，去過他們兩個人的日子，可惜，我們沒有走出多遠，就被寨子裏麵的人給追上了，寨子裏麵的人很憤怒，覺得我們是在觸犯神靈，會讓神降下更恐怖的懲罰給圖魯寨！他們把我和我的那個朋友打得半死，拖回到了寨子裏麵，阿美也被抓了回去……”
眾人不敢去問阿美的結局，在那樣的情況下，阿美活下來的幾率是很小的。
“阿美死了，還讓我們親眼看著。”阿生隻是簡簡單單的說出這句話，就再也說不出別的來了，整個人身軀顫抖著，那種痛苦刻骨銘心，是說不出來的。
“阿生哥，你是想讓我們幫你報仇嗎？”楚喬蹲下身子問道。
阿生身子一僵，轉而搖了搖頭，“不……我不想讓你們幫我報仇，阿美沒能夠逃掉，是她的命。如果不是她，也會是寨子裏麵別的女孩子……是阿美命不好……我隻希望……。”阿生抬起頭，充滿希冀的看著楚喬，“楚喬小姐，您要是……您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幫我帶走我的母親，我想讓她跟我去外麵生活，她一個人在寨子裏麵，這些年，我也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我們的父親很早就死去了，她一個人把我和阿美養大，阿美死了，我又被逐出了寨子，我真不知道她現在會不會已經……”說著，阿生又開始掉眼淚。
楚喬歎了口氣，阿生始終還是善良的。
他有無數的理由恨寨子裏麵的人。他可以恨他們無情，用那樣殘忍的方式殺害他的親妹妹，他也可以恨他們把自己逐出寨子，九死一生走出森林，過著顛沛流離乞討的生活。可是最終，阿生隻是想要帶走自己可憐的母親而已。
他應該知道，無論是蒼狼他們還是楚喬，都有那個力量能夠幫他報仇雪恨，可他沒有那樣想，隻是單純的想和親人團聚。
“阿生哥，我答應你！”楚喬語氣很堅定的道，“無論雲霜有沒有在圖魯寨，我都會幫你帶母親離開！而且……我還會讓圖魯寨再也不會有人祭！”
“是真的嗎？”阿生眼神一亮，差點又要給楚喬跪下，“楚喬小姐，如果真的能夠廢除掉人祭，您可是做了天大的功德啊！阿生下半輩子天天給你燒長生香，念您的好！”
“阿生哥，別這樣說。”楚喬趕緊止住阿生，“走吧，我們一起回圖魯寨！”
阿生抹掉眼淚，狠狠的點了點頭，“楚喬小姐，你真是圖魯寨的大救星！我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回去了，阿生謝謝您！”
“阿生哥，我們也要謝謝你給我們帶路啊！”雲陌在旁邊笑道，“好了，別再謝來謝去的，趕緊趕路吧！”
五狼指了指一旁老老實實蹲著的大巫道，“帶著這家夥怪累贅的，不如就地正法了吧！”
大巫趕緊道，“不累贅，不累贅！我還有用的！我還有用的！我保證不會逃跑！聽各位老大的吩咐！”
楚喬看了大巫一眼，“嗯，帶著他的確還有一些用處，好，你可記著你說的話！”說著，楚喬又對三狼道，“三狼哥，如果他有一點不聽話，就給他一槍！”
三狼立即道，“保證正中眉心！”
“你的技術，我放心。”楚喬笑了笑道。
大巫又被嚇白了臉。
眾人又在叢林裏穿梭了一天多時間，終於是在次日趕到了圖魯寨，阿生算了算日子，對楚喬道，“不好，楚喬小姐，今晚恐怕就是我們圖魯寨祭獻的日子啊！”
“你們每個寨子祭獻的日子不一樣？”楚喬不禁想到前一天才是圖孟寨祭獻的日子，圖魯寨怎麽遲一天？
“是不一樣的，但基本上都是在月圓前後。”阿生道。
“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楚喬眼神一凜，“正好一次性的把所有的事兒都給解決了！”
五狼躍躍欲試，“老大，楚喬，這次總得讓我參加了吧？人多力量大啊！我保證一切行動聽指揮，好不好？”
“你確定你的保證有用？”楚喬一挑眉，表示不信任。
這時，三位雲家長老也道，“楚家小姐，這次行動讓我們也參加吧。”
“是啊，既然已經得到消息，雲霜也許就在這個寨子裏麵，我們也就義不容辭了！”
“我們還是能夠幫上一些小忙的。”
聽三位長老這樣說，楚喬便也不再拒絕他們，“好，那就一起行動吧！”
是夜，楚喬一行人靠近了圖魯寨。
圖魯寨比圖孟寨外麵還要簡陋多了，寨子裏麵的房屋也破舊許多，不過，此刻，寨子中間的空地上，仍舊是聚集了很多人，篝火熊熊，人們圍著篝火舞蹈，跟在圖孟寨看到的情形差不多。
“阿生哥，這就是你們寨子裏麵的祭祀嗎？”藏身在草叢中的楚喬問道。
一旁的阿生點點頭，“這是在召喚神降。”
“現在，該你上場了！”楚喬瞟了一眼被三狼看押的大巫，“你上去，加入到他們的祭祀中去！”
“我？”大巫一愣，“他們寨子裏麵的祭祀，是由他們寨子裏麵的大巫主持的啊！”
“我讓你去，你就去，做不到我還留著你做什麽？”楚喬像個女霸王一般說道。
大巫趕緊縮了縮脖子，旁邊的三狼晃了晃手中的槍，“別耍花樣，再遠我也能一槍中眉心！”
苦逼的大巫隻能夠在楚喬目光的威逼下，一步一蹭的往寨子裏麵走去，那些在火堆邊舞蹈的人看到大巫，果然停了下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雖然沒有敵意，但是也沒有立即表現出好感來，畢竟圖孟寨和圖魯寨相隔也不近，圖孟寨的大巫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圖魯寨呢？而且還是在祭祀的時候出現，他要做什麽？
神棍不愧是神棍，大巫見到眾人的眼神，立即端起神棍的架子，裝模作樣的幹咳了兩聲，開始嘰裏呱啦的說了起來。
說了幾句之後，這些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匍匐在地，然後虔誠的跪拜著。
“他跟那些人說什麽了？”楚喬問身邊的阿生道。
阿生說道，“他給寨子裏麵的人說，他接到神的指示，即將賜福給圖魯寨，他是來傳達神的賜福的，並且祝福神的子民！”
“哦……嗬嗬……”楚喬笑了幾聲，“原來是去賜福了，難怪那些人立即接納了他，這家夥還真是個天生的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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