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如其來的禮物讓景淮的心情很是煩躁,本來有事要與他說的顏昭也不好再打擾,到了第二天才提起學習人類知識一事。

她還得在人界生活好長一段時間,在此期間,她總不可能事事都靠著景淮。

要是芸姐姐也在,她就沒有這種煩惱了。

想到這裏,顏昭其實是有些想念芸姐姐的。

“這個好辦。”景淮很快就想到了辦法,當即就開口說道:“你現在還小,總待在家裏也不合適。這樣吧,我現在就讓人聯係學校,到時你就去讀書。”

以顏昭這個年紀,能讀的就隻有小學了。

顏昭問他小學是學什麽的,景淮想了一會兒,上下打量了一下顏昭,才道:“……就是一群小孩在一起玩。”

顏昭得知是跟小孩子一起,期待感果然沒了,她又不是真小孩,怎麽可能待得住。

她下意識問道:“大人讀的學校叫什麽?”

“大人讀的學校叫大學。”景淮解釋道,“在人界,上學需要考試,隻有考上了才能繼續讀,我像你這樣大的時候讀的也是小學。”

原來如此。

顏昭又學到一點人界知識,既然是靠考試升學,到時候她隻管考就好了,堂堂鬼王,總不可能連人界小孩的試題都做不出來。

尤爺爺得知顏昭要去讀書,當下就要替她挑選學校,還問她喜歡什麽風格的學校,以後打算從事什麽行業。

在人界,上學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挑選什麽樣的小學與日後上哪個大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顏昭沒有想到上學居然這麽麻煩,十年之後的事情都得提前規劃,一時沒了主意。

她隻是想學習人界知識而已,可沒打算一直生活下去,更沒打算在這找個工作,她已經有工作了,那就是管理鬼界。

“我學管理吧。”尤爺爺興致正濃,顏昭不想讓他失望,於是挑了個看起來能用得著的詞。

尤爺爺合上職業規劃書,隨後馬上請專人規劃上學事宜。

“他們都是專業的人才,隻要按照他們說的做,日後就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管理人才,你要是有出國深造的打算也可以請專人規劃,這樣會輕鬆很多。”

顏昭一個字也聽不懂,隻知道尤爺爺不可能會害她,不管他說什麽,她都點頭稱好。

隻是,尤爺爺一時興奮,到底是忘了她還是個鬼王,不可能一直生活在人間……

這些事本該是景淮來做的,現在卻被尤爺爺搶了先,他心裏多少有些不高興,偏偏顏昭還看不出來,隻知道一個勁的感謝尤爺爺。

現在正好是暑假,上學的事不著急,迫在眉睫的是案子。

當天下午,黃思思的靈魂現身在尤家老宅,吸食了顏昭鮮血的景淮最先發現她的存在,看到黃思思,景淮也終於理解顏昭讓他喝血的含義了。

“我一直跟在趙佳麗身邊,今早她出門的時候,下水道裏突然湧出一股紅色的霧氣。”

黃思思一開始還以為霧氣要害人,小心謹慎地盯了一路,然而她卻發現霧氣沒有害人之意,隻是一直圍在趙佳麗身邊,似乎是……

“似乎是要附上她的身。”黃思思不是很確定地開口。

同為人界的異類,霧氣的心思對於她來說並不難猜,她隻是不確定這團霧氣的目的。

除此之外,她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

趙佳麗喜歡在上班的路上看書打發時間,因此跟著她的黃思思得以窺探書中的內容。

“她看的是許強寫的書。”提到這個人,黃思思的語氣和眼中都帶著恨意,“那是一本懸疑小說,裏邊記載著各種離奇的案件,其中一件就是……其中一件就是我。”

親眼看到自己被強奸的經過被記錄成文字,黃思思憤怒的身上直冒黑氣,今日地鐵差一點發生變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書裏的主角並不是許強這個強奸犯,而是一個捉鬼的玄學大佬,玄學大佬在捉拿“她”的過程當中了解了“她”變成厲鬼的緣由,得知“她”身世悲涼之後還把“她”度化了。

許強在現實世界裏創造厲鬼,書中的主角在度化厲鬼,美約其名要用辯證的觀點看待一切,不能因為對方是厲鬼就一棍子打死。

主角的這種觀點,以及跌宕起伏的劇情,讓許強這個作者迅速走火,從一個無名之輩變成了炙手可熱的作者。

黃思思已經憤怒過一次了,這會兒勉強可以控製的住自己的情緒,周身並沒有黑氣冒出來。

顏昭靈機一動,連忙請求景淮幫忙,找出許強寫過的小說。

他既然會把黃思思的事情記錄下來,那麽就有可能記錄了作案之前,還有之後的事情。

從黃思思這裏得到線索之後,他們又出發去趙佳麗。

路上,顏昭認真的閱讀許強新發布的小說,這一本全是跟自殺有關,裏麵的主角找到每一個自殺的厲鬼,查出他們自殺的原因和經過。

顏昭一一記錄下每一個死者自殺的時間、自殺的方式及原因。

到了警察局,趙佳麗熱情的招待他們,舉手投足間都是她與丈夫已經和好如初的甜蜜。

顏昭問道:“你們每天都在一起嗎?他是個小說作者,應該不常出門吧?要是遇到需要出門的情況,是不是要跟你報備?”

趙佳麗點頭。

許強是個顧家的男人,隻要出門的時間超過兩個小時都會主動告知於她,後來他們頻繁吵架,他就不說了。

不過家裏的電子門鎖會有記錄,即便他不說,她也知道他出門了。

顏昭拿出一張紙,紙上記錄了好幾個時間段。

“你還記得許強出門的具體時間嗎?或者你現在能不能把他出門的時間記錄調出來?”

趙佳麗看過小說,但卻沒有留意過死者的死亡時間,更沒有想過丈夫的死亡時間會與之對應。

聽到顏昭的請求,她說了一句“稍等”就拿出手機,不一會兒,打印機裏流出一張記錄著許強出門的時間表。

顏昭拿過來一看,除了時分秒這種確切的時間對不上之外,其他都對得上。

比如本書的第一個死者於四月一號的下午投湖而死,這一天的許強早上就出門了,直到晚上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