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昭讓夭姬保護好景倪,隨後就和景淮會回了人界,跟景紹輝報平安。
景紹輝得知女兒沒事,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得知她貪玩還不肯回來之後,又是好一頓氣。
回到人界的當天晚上,景淮就收到了一張賭石大會的邀請函。
這樣的活動,以賭石著稱的顧家肯定也會參加,顏昭想見識一下顧羲和的能力,於是提出一同前去。
夭姬分了她一點能量,她現在不僅可以隨意變身,還可以透視。
景淮原本是不打算去的,看到躍躍欲試的顏昭之後,就改變主意了。
“既然要去,那就得準備一點行頭。”
景淮原本是想讓顏昭扮成自己的女伴的,不過被她拒絕了,太過高調可不是一個好事情。
“可是你要是以我的女兒的身份現身的話,會更加高調。”景淮不得不提醒她這件事。
“除了女伴和女兒,我就不能擁有其他身份了嗎?”顏昭不服氣地反駁,末了又道,“我可以扮成你的助理!”
“助理”這個職業還是她從季芷那裏學來的,據她所說,季媽媽最近招來一個年輕帥氣的助理,季爸爸為此很是吃醋。
她都這麽說了,景淮豈有不答應之理,
景淮雖然不常出席這種活動,但是雄厚的實力背景還是讓他得到了一個專屬於svip客戶的位置。
顏昭第一次參加這個活動,目光總是忍不住亂瞟,當然,她這樣做不完全是出於好奇心,還有尋找顧羲和之意。
前前後後打量了好幾個來回都沒有見到人,她顯得有些挫敗。
“顧羲和在那裏。”景淮突然指了個方向,示意她看過去。
顏昭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穿著藍色禮服的女生正不耐煩地站在陽台之上,跟在她身邊的還有一個穿著西裝、長著啤酒肚的男人。
他們兩人似乎起了不小爭執,顧羲和看起來很是生氣,發頭亂了也不曾察覺,不過她沒有大喊大叫,而是冷著一張臉。
她今天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跟在學校裏有著天壤之別,學校裏的她頂多就是高傲的小公主,此時的她所展現出來的已經沒了高傲,而是讓人無法忽視的貴氣。
顏昭突然有些後悔了,她應該也精心打扮之後再出門的,這樣的話,她就不怕被她比下去了。
“如果你以女伴的身份出席,你也能打扮得跟她一樣漂亮。”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一般,景淮突然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顏昭撇嘴不語,她才不是那種隻重視外貌的膚淺之人。
顏昭問道:“顧羲和旁邊的那個人就是她的父親吧?”
景淮點頭,順便道:“據可靠消息,顧家剛剛損失了一筆錢,急需一筆新的啟動資金,他們出席這次賭石大會,應該就是為了那筆資金而來。”
原來如此。
顏昭了然地點了點頭,難怪顧羲和看起來有點不情不願,原來被逼過而來的。
顧家的情況跟她想象當中的一點也不一樣,她還以為顧羲和到哪裏都是不可一世的公主,現在看來,她在父母麵前似乎不是這麽一回事。
顏昭對於顧羲和的看法有了一點改觀。
她收回視線,左右看了一下,都是些她不認識的人,不過這些人看起來躍躍欲試,似乎都想在賭石大會上一展風采。
見此情形,原本隻是為了顧羲和而來的她突然有了別的想法。
“景淮,你想不想贏走一塊寶石?”
她突然湊了過來,目光熠熠生輝,景淮差一點就看呆了。
出神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出她話裏的意思。
“你是說……”他話還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到了。
顏昭重重點頭,道:“來都來了,不拿走一點東西豈不是太虧了。有我在,你隻需點頭或者搖頭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全都可以交給我。”
有能量,說話的底氣就是足。
顏昭昂首挺胸自信滿滿。
景淮見她興趣正濃,寶石對他來說沒有吸引力,但是顏昭對他來說卻有,隻要她高興,他當然是什麽都肯做。
保險起見,他問道:“你拿夭姬的能量觀測寶石,這樣安全嗎?”
夭姬分出能量的時候就說了,這種已經被轉移過的能量不能用來做壞事,否則容易遭到反噬,用來參與賭石,也算是作弊的一種吧……景淮不確定地想著。
顏昭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看個石頭而已。”顏昭不以為然,“顧羲和的鑒石能力是與生俱來的,我的鑒石能力也是與生俱來的,隻不過是現在因為能量不足導致有些弱罷了。夭姬的能量頂多算是一個輔助,所以算不得作弊。你且看著吧,待會兒就是我一展風采的時候。”
一想到這裏,顏昭其實是有些興奮的,在鬼界的時候,鬼界的大部分寶物都入了她的口袋,她也想看看,這人界的珍寶和鬼界的有何不同。
賭石大會很快就開始了,最先被搬上展台的是一塊青色的巨石,這塊青石的外表已經具備了足夠的吸引力,讓人看一眼就愛不釋手,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不過參與賭石的人都很清楚,這樣的石頭通常都是徒有其表,真正厲害的是那些其貌不揚的石頭。
當然,這也並不意味著越醜越值錢,相反的,那些醜到沒眼看的才是真正的一文不值。
外表好看內裏無玄機的石頭或多或少都值一點,真正醜的就隻能丟到垃圾桶裏了。
正是因為這樣,當景淮拍下全場最醜的那塊石頭時大家都驚呆了。
“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吃虧也很正常。”
場內的人絮絮叨叨地議論起來。
“他身邊不是有個據說是人界唯一的尋寶師嗎,怎麽瞎成了這樣?”
“別提了,我聽人說他那個尋寶師替他拍了一個棺材回去之後就被他給開了,什麽人界唯一的尋寶師,都是噱頭而已。”
顏昭:……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操作居然連累尤裏被罵。
也罷,待會兒就讓這些人漲一漲見識,讓他們為自己現在說過的話感到後悔。
每一塊石頭都是現場切割的,當那塊醜石頭裏切出頂級綠寶石之後,大家果然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似的。
賭石大會舉辦了這麽多年,震驚大家的事每年都有,但今年的這一件絕對是有史以來最令人感到意外的一件。
十年之內,賭石界絕對找不出比這更令人跌破眼鏡的事了。
顏昭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做誌得意滿。
要不是時機不合適,她真想站出去轉兩圈,讓他們一睹她這個鬼界之王的風采。
“怎麽樣,我厲害不厲害?”
顏昭調皮地眨著眼睛求誇,景淮像往常一樣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腦袋,動作做到一半才想起來她現在是他的助理,眾目睽睽之下,有事情不能做。
“很厲害。”
景淮嘴上吝嗇,心裏卻一點也不吝嗇,他已經規劃好了這塊綠寶石的用途——打造成首飾之後直接送給顏昭。
反正這也是她贏來的。
他們這邊春風得意,同樣受邀出席的顧家父女卻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顧羲和利用鑒石天賦拍下了一塊石頭,本以為十拿九穩,沒想到卻是失算了。
開出來的東西連拍下石頭的成本都夠不著,顧父原是想趁此扳回一局的,沒想到卻是又賠了一筆進去。
“你怎麽回事啊?”顧父的語氣很不好,也顧不上旁邊還有其他人。
“你不知道這次的賭石大會對於顧家來說有多重要嗎?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讓你上點心上點心,結果你呢,你連個三歲小孩都不如!”
顧父焦慮的額上直冒冷汗,隻恨這裏不是自己家裏,不能任意打砸毀壞物品。
“既然是賭,那就有輸有贏,你急什麽?”
顧羲和漫不經心地說道,絲毫不把顧父說的話放在心上。
這個態度直接讓顧父氣上加氣,差一點就動手打人了,好在他理智還在,知道現在是在外邊,顧家丟不起這個人。
“顧家到了對你有什麽好處,你非得把我氣死才安心嗎?”顧父盡可能地表現出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省得別人看出了端倪,“待會兒還有幾塊石頭,你給我看得仔細一點,千萬別又出意外了。”
他隻當顧羲和心裏有氣,所以故意跟他對著幹,選了塊廢石頭。
殊不知,顧羲和也不知道眼下是個什麽情況,她昨夜明明休息的很好,絕無精神不佳的可能,怎麽會看不穿呢?
顧羲和是個高傲的人,察覺自己有問題之後也不說出來,而是跟個沒事人似的。
即使顧父誤會她故意損害顧家的利益,她也沒有反駁。
接下來的時間裏,顧羲和又失敗了兩次,顧父耐心耗盡扭頭就走,走的時候都沒有帶上她,把她一人丟在會場裏。
顏昭默默看在眼裏,沒有著急向前搭訕,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
顧羲和這麽要麵子的一個人,現在肯定是不希望別人現身同情她,越是同情,她就越是抵觸。
這一次賭石大會過後,景淮的名聲一下子就在業內傳開了。
都說他有意把生意伸向賭石界,這次隻是一個小小的信號。
以賭石為生的人人人自危,生怕景淮一時興起就把自家的產業收購了。
至於幫助景淮奪得頂級綠寶石的鑒寶師也跟著名聲大噪。
關於自己突然走紅這事,顏昭一無所知,因為她很快就變回了小孩子的形態,每天早出晚歸,腦子裏都是學習。
直到某一天早上,他們正好出門之時,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到訪,顏昭才知道自己掀起了多大的風浪。
私人領域被入侵,景淮的臉色很不好看,礙於顏昭還在場,他才沒有表現出極其惡劣的一麵。
“我們還要趕著出門,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裏耗,這一次我就當你不知者無罪了,三分鍾之內滾出我的視線,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盡管他已經努力壓製情緒了,但是語氣還是好不到哪裏去。
“都說景總已經做好了涉足賭石界的準備,看來這件事是真的,否則你也不可能這麽護著自己的鑒寶師。”
這個不請自來的人正是賭石界的新秀。
某場拍賣會上,他以接連選出好幾種罕見的寶石而聞名,從一個寂寂無名之輩一躍成為賭石界最有前途的年輕人。
然而正當大家都以為他會發展得順風順水之際,他卻悄無聲息地陷入了經濟危機。
“景淮,你的錢已經多得幾輩子都花不完了,何必還要來搶大家的飯碗呢?”
賭石大會之後,很多人都想挖走景淮手上的鑒寶師。
可惜景淮藏得很嚴實,誰跟他提他就急。
正是因為如此,景淮涉足賭石界一事也從道聽途說變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賭石界的人自發地聯合起來抵製景淮,防止他一家獨大。
他們緊張得半個睡不著覺的時候又哪裏想得到,景淮藏著掖著完全是因為保護顏昭,而不是所謂地有意涉足賭石界。
聽得肖玉這麽說,景淮幹脆把話挑開,不耐煩地說道:“我對賭石沒有興趣,目前也沒有搶人飯碗的打算,你可以走了。”
“那不正好。”肖玉卻沒有因為他的退讓而離開,“景總,不瞞你說,我這一次正是為了你身邊的那個鑒寶師而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手上的盒子,獨屬於寶石的光芒和寒意隨著他的動作同時散發出來。
顏昭忍不住踮起腳尖看了幾眼,這是一塊十分罕見的孔雀石,比她前幾天拍到的那塊綠寶石還要貴上幾倍。
顏昭已經從他們的談話當中聽出來了,這個人想拿這塊寶石換她。
雖然孔雀石確實挺值錢的,但是千金難買她願意啊,她才不要跟著他走呢。
景淮看也不看一眼就道:“我對你這破石頭不感興趣,我再說一遍,不許再大打聽我的事,也不許再打那個鑒寶師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