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爺的絕色毒妃 119 琉璃險,百裏雲鷲來
灰白的蒼穹又撲簌簌地下起了雪,然隻是小雪,毛茸茸地落到人身上,片刻便化掉。
莽荒之林的深處有一泓冬日不枯不竭的飛瀑,夾在密匝匝的林子中,自高高的斷崖上傾斜而下,砸出轟隆隆的聲音,站在斷崖上,能瞧見遠處的連綿山脈,腳下是密得墨綠幾近黑色的密林,仿佛隻要往前踏出一步就會將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一般。
曹風便站在斷崖上的一棵古樹下,此刻的他並未包頭遮臉,似乎他根本完全不在意被來到這裏的人看到他的麵容一般,老白越就坐在他身旁,頭低垂,背倚靠著身後的古樹,仍處於昏迷狀。
曹風看到獨自一人朝他慢慢走來的白琉璃,如鷹眼般銳利的眸子先是閃過震驚,隨後是狠毒,最後是冷冷的笑意。
白琉璃踩著枯枝和碎石不疾不徐地朝斷崖走去,眼神沉穩,不急不躁,不驚不慌。
要問她如何知曉這個地方,又如何找得到這個地方,說出來或許無人相信,可事情卻是發生在她身上,她不得不信。
因為前夜淺眠中的那個夢,有一個與望月極其相像的女子出現在她的夢中,與她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這個斷崖位置的所在,可那又不像夢,而像真的有人在她耳邊跟她說了一夜的話一般,竟是連斷崖位於哪個方向,從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怎麽去到斷崖,耳邊聲音的主人都與她說得一清二楚,就像她親身走過一般,然當她睜開眼,卻又什麽都看不到。
她本不是相信神鬼之人,可自從她感受到百裏雲鷲眼中的世界後,她不得不相信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東西,並且,這個夢太過真實,令她不得不相信,反正她無一絲尋找越老頭的線索,不如就照夢中的這個聲音所說的地方走一趟,或許真能找到越老頭也不一定。
而當她越往斷崖的方向走,她便愈加肯定這就是夢中那個女子與她說的地方,因為女子所說的具有標誌性的東西,比如斷臥在老參道上的大樹,比如形狀如同人一般的古樹,都與她這一路走來看到的沒有出入,使得她不禁懷疑這究竟是夢還是真實存在過的事情。
此刻,她見到了越老頭,足以證明夢中女子與她所說的皆是事實,那麽,那從未在她夢中出現過的女子是誰?
有那麽一瞬間,白琉璃覺得自己的世界被百裏雲鷲攪亂了。
可現在不容得她多想其他問題,她現在要想的是把越老頭安然無恙地從那個男子手中搶過來,並且要在曹公公的人馬還沒有找到她之前,因為她不確定自己能在兩方人馬之間成功地將越老頭搶回並帶出這片林子。
眼前斷崖頂上的這個男子,絕不可能是獨自一人,周圍的密林裏絕對埋伏著她雙眼所看不到的“獵人”,那麽她必須小心再小心。
當白琉璃隻與曹風相距不到十丈距離時,忽然一片黑色的鳥羽從層疊的枝葉間緩緩飄落到白琉璃麵前,白琉璃在看到那片黑色的鳥羽時,心跳猛然一窒,垂在身側的手猛然一動,五指動了動,似乎想要抬起接住那片自她眼前徐徐落下的黑色鳥羽。
然她終是沒有抬起手,像是沒有看到那片鳥羽般,腳步頓了頓後繼續往前走,任那片鳥羽拂過她的鞋麵落到地上。
她甚至想要抬頭看看枝葉錯落後的蒼穹,然她知道現在不是她有任何不該有的動作的時候,故而當做什麽也沒有看到過繼續往前走。
隻是,不論前世今生,此時此刻,她嚐到了心跳加速的味道,不知為何,隻覺是沒來由的,在她看到那片鳥羽時,便感覺能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百裏雲鷲,來了麽?
“看來你有點頭腦,運氣也不錯,居然能在不被野狼發現的情況下找到這個地方。”待白琉璃隻與曹風距離不到兩丈,曹風輕輕擊了三掌,笑容陰冷。
“聰明的人,並不隻有你。”白琉璃微微一笑,從容不迫。
曹風但笑不語,並未急著接白琉璃的話,而是微微躬身揪起老白越的衣領,將老白越從地上揪起來,看著白琉璃陡然冷冽的眼睛笑得陰桀,“那麽,百裏雲鷲的女人,你要如何從我手中要回你想要的人?”
“很簡單,用我來做交換如何?”白琉璃依舊笑得清淺,仿佛她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所處之處的周圍埋藏了多少危險一般,依舊從容道,“用我來當魚餌可比用越老頭來當魚餌強得多。”
“你知道我想做什麽?”曹風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將目光定格在白琉璃含笑的臉上,好像不能相信她說的一般,眼神很快又變得狠毒警惕。
“我說過,聰明的人,不隻有你。”白琉璃笑意微濃,“於你,或者於你們來說,抓越老頭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抓我?此刻我就站在你麵前,用我自己來換越老頭,如何?你還需要考慮?”
白琉璃的一個“你們”,讓曹風對她有些刮目相看,卻是緊緊盯著她一時沉默,似乎在思考白琉璃開出的條件。
“還是說,你擔心我會耍詐?”白琉璃嘴角的笑忽然變作譏笑,“你們這兒多雙眼睛,還怕我一個女人耍詐麽?”
白琉璃的話怎麽聽都像是在激怒曹風,然而曹風非怒反笑,將提著老白越衣襟的手更提高了一分,“既然你不怕死,我又何懼,我諒你也有來無回,更何況,就你自己,就算我放了這個正處昏迷的老頭,你又能帶他出這片林子?”
“這個倒不需你為我操心,我說我能帶他走,我就能帶他走。”白琉璃將目光移到老白越身上,“不過,我要確保越老頭隻是昏了過去而不是出了什麽我不想看到的問題。”
“嗬!多此一舉,連你自己都是甕中之鱉,就算沒有這所謂的交換,你如今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隻見曹風將老白越往前一扔,白琉璃立刻快步上前接住了他,隨即搭上他的手腕把他的脈象,在確定他的確隻是昏過去後才將他拖到她之前站過的地方平放到地上,隨後在曹風緊盯的目光中站起身,慢慢走向他。
“現在,我是你的人質兼魚餌了,你盡管釣你想要的大魚。”白琉璃站在曹風麵前,淺笑得讓曹風猜不透她心中所想,“隻是你確定你們這麽大費周折,一定釣得到你們向想要的魚麽?”
“不試一試又怎知?”曹風冷冷笑著,忽然,隻聽密林裏傳出颯颯的聲響,曹風下意識地一手捏住白琉璃的肩頭,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盯著颯颯作響的密林,眼神陰厲。
隻是他沒有瞧見他抓上白琉璃肩頭的那一刻,白琉璃嘴角輕揚起的滿意弧度。
而當一抹黑色的人影自密林中慢慢走出時,密林中有細碎的白光陡閃,白琉璃不禁蹙了蹙眉,他那麽聰明,沒有想得到她的“自投羅網”是有勝算的麽,竟然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出來了!她不信他不知他們周圍的這片密林有多少人正等著將他鉤住。
若是知道,又為何要出現在明處?百裏雲鷲,心裏究竟想著些什麽!?
“魚兒,上鉤了。”曹風看著不慌不忙自密林中慢慢走來的黑色人影,將白琉璃的脖子掐得更用力一分,眼裏的冷笑變得有些猙獰。
隻見百裏雲鷲披一領黑色大氅,手上執一把綁纏著黑布條的長劍,頭戴風帽,幾縷發絲露在風帽外,隨風而揚。
飛瀑的聲音轟隆隆,林子死寂得隻聞飛瀑傾匝的聲音,使人根本聽不到百裏雲鷲腳踩著一地的枯枝碎石而發出的咯吱聲,又或者說,他的腳步根本就沒發出過任何聲音。
隻當曹風跟在百裏雲鷲身後出現在他視線裏的人時,掐著白琉璃脖子和肩胛的手不禁輕輕一抖,本是猙獰陰狠的眼中劃過一抹異樣的情感。
白琉璃在看到與曹風一樣的情景時,將眉心蹙得更緊一分,猜不透百裏雲鷲心中所想,而當她感受到曹風掐著她脖子的手刹那間輕顫時,心下卻又即刻了然。
“百裏雲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究竟是不怕死,還是從未將你身旁的危險放在眼裏?”曹風神色陰桀,那自眼中迸射出的狠厲恨不得將百裏雲鷲碎屍萬段才甘心,仿佛他與百裏雲鷲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隻見百裏雲鷲抬起手中的劍,已劍柄的頂端掀開風帽,風帽之下,是一張紅麵獠牙的鬼臉麵具,隻聽他的聲音輕淡如風,“本王的妻子在這裏,就算是龍潭虎穴,本王也得來不是?”
“琉璃,你可是讓我好找呢。”百裏雲鷲像是沒有看到曹風眼中的狠厲一般,一邊慢慢走上前,一邊向一路寸步不離跟在他身後的車夫道,“車夫師傅,現下你可將你背上的人放下,然後背起白老太爺,先行帶白老太爺離開這莽荒之林如何?”
百裏雲鷲的一聲“妻子”讓白琉璃的心突然加快一跳,曹風則是盯著車夫背上的白珍珠將白琉璃的脖子掐得再用力一分。
車夫有片刻的遲疑,終是俯下身將自桐城一路來便一直處於沉睡狀態的白珍珠放在百裏雲鷲腳邊,爾後走向同樣是在沉睡狀態中的老白越。
曹風立刻鬆開白琉璃的肩胛,刹那後隻見他的五指間夾了四葉飛刀,皆對準白琉璃的咽喉,對百裏雲鷲冷冷道:“你若讓他再往前一步試試?”
也就在曹風五指間的飛刀對準白琉璃的咽喉時,百裏雲鷲手中長劍不知何時也已出鞘,閃著寒芒的劍尖正準確無誤分毫也不偏差地對準白珍珠的咽喉,聲音依舊淡淡,“你敢動她試試?”
曹風眼睛驟然微眯,捏夾著飛刀的手,手背上青筋暴突,那隻差一毫便要劃破白琉璃皮膚的飛刀遲遲沒有刺入她的咽喉,他在極力控製著自己。
百裏雲鷲則是站著不動,寒風吹起他微亂的長發,在肩上獵獵飛揚。
車夫定下了腳步,目光落在曹風身上。
周圍密林裏的細碎寒芒齊齊對準百裏雲鷲。
氣氛似乎在一瞬間僵持了,隻聞飛瀑聲與自耳旁呼嘯而過的風聲,皆是命懸在利刃尖上,隻不過一個有意識,一個沒意識而已,然就算下一刻自己會血濺三尺,就算她此刻的麵色已因呼吸不順而變得有些紅紫,白琉璃的麵上依然不見絲毫惶恐,反是淺笑打破了這份僵持,“你這是要出爾反爾麽?還是你反悔了?”
曹風默了默,垂下捏夾著飛刀的手,陰冷道:“不,我做出的決定,從未反悔。”
“你們可以帶走這個老頭,但是我不保證你們一定走得出這莽荒之林。”
“本王說走得出,那必然走得出。”百裏雲鷲在車夫背起老白越走回他身後時也利落地將手中的弦冰劍合上,與此同時,自他身後掠出兩個黑色的身影,向他的背影微微垂首後帶著車夫很快地消失在曹風的視線裏,隻聽百裏雲鷲接著徐徐淡淡道,“這個無需曹公子為我等操心。”
曹風本是陰桀的一雙眼在聽到百裏雲鷲一聲“曹公子”驀然睜大,隻見百裏雲鷲以劍鞘底端用力一擊白珍珠的肚腹,白珍珠即刻弓起身子痛苦地慢慢睜眼。
百裏雲鷲看向曹風,淡淡而笑:“漕運都督曹安大人的大公子,沒想到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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