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墜樓男子

夫妻?我寧沉香自打修煉成人形以來,可從來未曾動過心,未曾修煉人形之前更是不用說了。無端端的怎會與人拜天地,難不成當真是我忘性大?

我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許久,劍眉星目,眉宇之間透著幾許英氣,高挺的鼻梁,丹唇適中。模樣倒是生得俊俏,隻可惜這腦袋不大正常。我當真是記不得我何時與這人相識了,更莫要說是與他拜天地。

莫不是我記憶不正常,便是他腦袋不正常,毋庸置疑,是他腦袋不正常!魔界新任魔尊腦袋竟然不正常!可就是這麽不正常的病人,他偷襲了我師父,還潛入了地府。

這委實不可能啊,我捏緊了手中的轉生鏡,警惕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他依舊慵懶的靠在案上,玩世不恭的口吻:“怎的,看夠了沒?”

“你……是魔尊?”眼前這個男人法力在我之上我知曉的,他若真是魔尊,哪裏能有閑工夫來這兒與我對坐。魔尊欲得三生石,左右不過是為了提高修為,到底我是女媧娘娘補天之時遺落的一塊石頭,比那孫猴子早些時候。如若他真是魔尊,何故與我在此周旋,一舉將我拿下豈非甚好。

他蹙了眉:“我是魔尊,亦是柳硯生。”

“柳硯生?我不認識,你到底有何企圖?”我不知他究竟要作甚,新任魔尊我並未見過,並不確定他是不是魔尊,不過能潛入地府的也絕非泛泛之輩。

柳硯生忽然起身,我心中不由的一緊,他若與我動手,我隻怕不是他的對手,若是有師父在,興許還能與他打個平手。可是……師父,師父如今下落不明,聽白無常的意思,師父是落入了那魔尊之手。

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魔尊,他若是魔尊,怎的又有這等閑心在此與我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他繞過長案,走到我跟前,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沉香,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你……到底是誰?”我不曉得他究竟有何目的,不過我想,他必定不是什麽好人。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他又重複了一遍,滿臉悲傷:“沉香,你怎會不記得我了?你忘了你曾言,永生執手,不離不棄。”

“額……我說過麽?”我連連後退,也不知這廝在耍什麽陰謀,說出這般神神叨叨的話來。我這人素來是吃不得虧的,他若與我動手,我也顧不得他腦袋不正常。

他臉上泛起苦笑:“看來,你是當真記不得了。”罷了又喃喃:“不記得也好。”

“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呢?莫要以為你法力比我高,你便能贏我了!這裏是地府,是我的地方。”我拿出當年與人鬥毆的氣勢,底氣十足。

他並未作答,隻從袖中拿出金燦燦的麵具,遞給我道:“你想不想救你師父?”

“你……當真是魔尊?”瞧見那金殼子麵具,我便不得不疑了,那是我師父的麵具,閻王素來不會讓人瞧見他的真容,因而麵具時刻不離身,若非出了什麽事,絕不會拋下這麵具的。

柳硯生點點頭:“我曾言,有朝一日我若為魔尊,魔後必定是你寧沉香,如今……我便是來兌現諾言的。”

“兌你妹啊!柳硯生你個臭不要臉的負心漢!”我聲嘶力竭的怒罵之後,被自己的聲音驚醒過來。丫的,怎麽又做這種奇怪的夢。自小,我便總做些奇怪的夢,每次醒來之後卻記不清楚了,如今這夢卻是越來越清晰了。

我猛的睜開雙眼,許世唯正托腮看著我:“做噩夢了。”

“你怎麽在我帳篷裏!”我一驚,揮手便直襲他的腮幫子。

許世唯未曾料到我會忽然揍他,吃痛的捂住腮幫子叫道:“你忘了,昨晚你已經接受我了!”

“接受你妹啊!你當老娘腦袋不清醒是麽?老娘可是個強悍的女人,我告訴你,你敢占我便宜。我他媽閹了你……”我劈裏啪啦罵完之後,忽然想起我昨晚好像是接受了。媽的,果然,人一旦不清醒了就得做糊塗事兒。

我有些尷尬,結結巴巴的欲收回昨晚說的話,笑嗬嗬摸摸他腮幫子道:“我昨晚腦袋不大清醒,就跟喝了馬尿似的,你說這喝了酒的人說胡話,怎麽能信呢!是不是!”

“喂喂!林思佳,你不會想反悔吧!我告訴你,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的!”許世唯坐起身來,憤憤的衝我道。

此刻天兒已大亮,帳篷裏透入微弱的光,我伸手去拉開帳篷的拉鏈,岔開話題道:“現在什麽時候了,咱們還是快走吧。”

因為要急著救許胖子,許世唯雖然很不高興,但也沒有多言。我和許世唯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陳晉天住的小洋樓外麵,站在外麵喊了許久,卻不見他出來。

“不會還沒睡醒吧?”我望著那棟矗立在林中的豪華洋樓,心中忐忑不安的,該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兒吧。

許世唯看了看小洋樓,沉臉道:“他不在裏麵。”

“啊!他不會出了什麽事兒吧!”我有些擔心,雖然許胖子跟我沒什麽關係,但我也不希望他被撕票,其實徐胖子這人還是很不錯的。

許世唯細細的掃了周圍一遍,又嗅了嗅,麵色如霜:“他被那個稻草人帶走了,那個家夥,多半是趁著昨夜那些陰間東西路過的時候帶走他的。”

原來是這樣,我還覺奇怪,若是稻草人真出現了,許世唯怎會沒發覺,感情她是魚目混珠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每每遇到這些事,我總是這般手足無措,或許,也是因為依賴慣了。

許世唯的蹙眉道:“先回酒店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其實我們也別無選擇,除卻回酒店,我們暫時還找不到別的線索。如果陳晉天真的在稻草人的手裏,那麽我們是不是真的要動手殺了稻草人和吳四德?如果我們真的與他們動手,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不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麽邪術,竟然能控製鬼魂,除卻道行高深的降頭師道士什麽的,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那我們快走吧!”我也不希望許胖子出什麽事兒,我拉了拉許世唯,急匆匆道。

“你的腳沒問題吧?”許世唯現在才想起這茬兒來。

我拉著他直接往山下走,邊走邊回答他:“昨晚我已經處理過了,剛開始穿高跟鞋的時候,也經常扭到,又不是骨折,沒什麽大不了的。”

哎,要等他發覺,我這腿早廢了,許世唯這廝果然是不靠譜的。我昨晚怎麽會接受他,必定是腦子進水了。

我和許世唯急急忙忙的趕回去,因為著急,便用了靈空戒玩兒瞬間轉移,雖說用著這東西極損耗靈力,但現在時間緊迫,不用也得用了。

剛剛到酒店,就見一群人圍在門口,我怎麽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啊。酒店門口的人越圍越多,大媽們更是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這孩子,年紀輕輕的,你說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哎呀,別看了別看了,真是夠嚇人的。”

“他們……在說什麽呢?”我心中很是不安,聽他們的口氣是有人跳樓了,並且還是個年輕人,我和許世唯一路擠進人群,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撲入鼻腔。地上的男子是趴著的,因此我們隻看得到他的背影。即便是背影,也很滲人,他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二左右。他身下彌漫著一灘猩紅的血,他的腦袋處伴隨著血液流出一些米黃的**。

一瞬間,我隻覺胃中翻江倒海,一隻手捂住我的眼睛,耳邊傳來許世唯沉沉的聲音:“別看。”

我拉開他的手,忍住惡心細細打量著地上趴著的男人,我越看越覺得他很眼熟,尤其是身上這件衣服,越看越眼熟。

許世唯將我拉進他懷中,溫和道:“害怕就別看,看了晚上又得做噩夢了。”

“我沒事!”我果斷的從他懷中掙脫,如果連這點兒事兒我都受不了,我還要如何下去。也許這一路上,我還會碰到更惡心,更恐怖的,難道要一直依賴許世唯?我並不敢確定他是不是會真的永遠陪著我,保護我。

雖然他平常總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可我卻總覺他不是那樣的,他不像表麵那麽簡單,不對,他表麵也不簡單。總之,就是說不出的神秘。

許世唯見我如此固執,也就沒有再多言什麽,隻默默拉著我的手。此時此刻,他有這樣的舉動,必定是察覺到了什麽,因此,我也警惕起來。

人群中已經有人報警了,酒店的職員忙著驅散人群,自然,連著我們也一起驅趕。我覷著地上的男屍,越看越眼熟,許世唯大約也察覺到了,他眸光落在男屍身上,低聲問我:“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眼熟。”

“你也覺得他很眼熟?”看來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覺得,這個男人,我們在哪裏見過麽?

我和許世唯正是滿腹疑惑之際,警車便來了,幾名警察迅速的將男屍抬上擔架,在他翻身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的臉,他的臉血肉模糊的,根本辨不出麵容來。可我看著他實在是眼熟……

“快點吧打掃幹淨,真是晦氣。”警察剛剛離開,杜麗媛便從酒店裏走出來,厲聲指揮酒店裏的職員。

酒店死了人,可她竟然在笑,她的眼睛在笑。她抬眸看著我和許世唯,眼底裏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難道……”我和許世唯異口同聲,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