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像陵墓
小葉子此話一出,我和許世唯驚呆了!我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什什……麽,你見過那隻蛤蟆!你怎麽會見過那麽惡心的東西!”
好吧,我承認我說的是廢話,蛤蟆誰沒見過,我小時候玩兒過呢!想想我小時候似乎和許世唯沒什麽分別,也喜歡在水溝裏,田裏逮青蛙蛤蟆的玩兒……然後惡趣味的放進鄰居大姐姐的書包裏……
如今想來,我原來也不怕蛤蟆的,真是越長大,越孤單啊,都不敢和蛤蟆玩兒了。
不過,我看小葉子似乎不怎麽怕,還專門下車去找那隻蛤蟆,邊開門邊道:“我真的見過那隻蛤蟆……,我想起來了,我在夢裏見過,就是那座宅子的門口,我見過那隻蛤蟆。”
夢裏見過?這事兒真是越來越懸疑了,算了,還是先找到蛤蟆吧。
剛剛下車,就聽見蛤蟆慘叫聲,那叫一個慘絕人寰,我定睛一看,一小孩站在對麵馬路上,在他腳下一隻蛤蟆被石頭砸到……血肉模糊,簡直慘不忍睹,小孩還滿臉納悶:“大冬天的,哪兒來的蛤蟆!真是奇了怪了!”話說完,小孩蹦蹦跳跳的跑了。
被砸的血肉模糊的蛤蟆似乎還在動,沒過幾秒鍾,它竟然從石頭下麵跳出來。丫渾身的疙瘩都快給砸沒了,說這蛤蟆也是,好端端的不呆在水裏,不呆田裏,跑到大馬路上來做什麽,惡心了人還傷了自己。
“現在……的的人……真……是越來……越……越沒教……養了,哎……哎呦喂,我的……的背呦!”我正在心中為蛤蟆悲歎,對麵馬路便傳來蛤蟆的叫聲。
許世唯左右看了看,見沒有車,這才邁步走過去,我和小葉子他們也趕快跟了上去。蛤蟆淒淒慘慘的,蹦的也極滿。
見了我們,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又想說我們沒家教,可惜它話還未出口,就讓許世唯給搶先了,許世唯的眼角略抽搐,極其納悶:“我說蛤蟆,你說你大冬天的跑大馬路上來做什麽,你不冬眠的麽?”
“我……我……我可……不……不是……蛤蟆。”蛤蟆昂首挺胸的:“我……我可……是……是……”
聽這結巴蛤蟆說話,我真的無法聽完,丫明明是蛤蟆還不肯承認自己是蛤蟆,我懷疑道:“喂,你不會說你是某個國家的小王子,因為被女巫給下了咒就變成了蛤蟆吧?”
我本以為蛤蟆會萬般鄙夷的說我膚淺,哪裏知道此蛤蟆卻得意洋洋道:“差差……差不多吧。”
聞言,我下巴都快驚掉了,回頭看著許世唯低聲道:“誒,許世唯,你說這蛤蟆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許世唯讚同的點點頭,嘴角抽搐:“我看挺像!”
“說……說……什麽……呢!別……別以為我沒……聽見!我……可是……有耳朵……的……”蛤蟆怒了。
“哈哈哈哈哈哈!有耳朵!哈哈哈哈哈哈!你耳朵在哪兒,我怎麽沒看見!”見蛤蟆怒了,許世唯笑得更張狂。
哪裏知道,蛤蟆卻萬般不屑:“凡夫……俗……子,待朕他日……恢複……本……本……身定……不輕饒。”
聞言,許世唯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了,邊笑邊道:“誒誒,那個朕是吧噗哈哈哈!朕啊哈哈!我說你好好的水裏不呆著,大冬天的也不冬眠,沒事跑到大馬路上來做什麽?”
“朕……朕……朕是來找……故……人……的。”聽這蛤蟆說話,真他媽是要死人啊。我真不知道,當時我們是哪裏來的耐心,能聽那蛤蟆說完那麽長得一段話。
據該蛤蟆所說,他本來是同安湖的水龍王,生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此處省略一萬字……
結果,某天不慎被隔壁的臭道士給偷襲了,生生的從一代英俊瀟灑玉麵小飛龍給打成了滿身疙瘩死皮賴臉臭蛤蟆。
關於他倆打架的原因,不對,說確切點是蛤蟆被打的原因,是因為臭道士和臭蛤蟆同時看上了一個姑娘。
可是姑娘看上的是臭蛤蟆,咳咳……那會兒還是玉麵小飛龍,臭道士心有不甘,於是趁著夜黑風高,玉麵小飛龍鬆懈之時,暗下毒手,一道符咒過去,玉麵小飛龍就變成了惡心巴拉臭蛤蟆,從此再也不敢照鏡子。
說到這裏,臭蛤蟆鼓鼓的眼睛裏含上悲憤的眼淚:“那……那……個臭道士……太……太卑……鄙了!”
“說重點!”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一聲暴吼,嚇得許世唯一顫,蛤蟆也嚇得一個激靈:“那……那……個……臭道士……現……現……在就……在這裏。”
“許世唯!”我條件反射的盯著許世唯:“喂喂,不會又是你欠的債吧!”
“什麽!林思佳,你別亂懷疑好麽?”許世唯一臉無辜。
蛤蟆卻是一臉鄙夷:“才……才……不是他……呢!”
緊接著,跳到小葉子腳下,憤憤的吼道:“臭……臭……臭道士,別……以為你變成……了女的,我……就不認識……你了!”
啊!小葉子!我真是被嚇得不輕,它要說臭道士是許世唯或者許胖子,我還能勉為其難的解釋,它說小葉子是臭道士,我還真有點兒接受無能。
“喂!臭蛤蟆!別胡說八道,小葉子是女孩子,怎麽可能是你口中的臭道士啊!”我正準備開口,卻被許胖子給搶先了一步,我還從來沒見許胖子這麽凶神惡煞過。
臭蛤蟆也不甘示弱,不過還是不忘強調:“我……我……不是……臭蛤蟆!”
“你就臭蛤蟆!臭蛤蟆!臭蛤蟆!臭蛤蟆!”許胖子竟然和蛤蟆吵起了,還吵得麵紅耳赤的,一臉罵了好幾個臭蛤蟆。
蛤蟆氣得兩腮一鼓一鼓的,整個身體都變大了,就像歐陽鋒放大招蛤蟆功的前奏,媽蛋,這廝不是想噴我們一臉吧。
啪!隻可惜蛤蟆功力太淺,蛤蟆功還沒能施展,就讓許世唯一毛筆打得更小了。許世唯一派天生的派頭:“還說你不是蛤蟆,越活越像蛤蟆了!好歹也是個龍王,怎麽能這麽沒度量,和一個小屁孩吵架就傷人!”
許世唯這話聽上去不怎麽動聽,放在臭蛤蟆那兒還挺受用,蛤蟆怨念的瞪著許胖子,似乎在強忍著怒氣:“朕……朕不與……你計較……”
“好了,全都先上車去,站在這裏像什麽樣子,特別是你,你大冬天的大馬路是蹦蹦跳跳的,也不怕嚇壞人!”許世唯著重批評了蛤蟆,還頗有幾分領導的風姿。
於是我們幾個人,帶上蛤蟆一起上了車,許胖子和蛤蟆從上車就一直互相瞪著,眼看他們瞪了十幾分鍾,許世唯終於忍無可忍了:“我說,你們該坐的坐好,改站的站好,你們能以正常的體位交流了麽!還有你,許世傑,你你……你給我坐好,你還想不想幫顧小姐了。那隻蛤蟆……不是玉麵小飛龍,你也站好,不然我把你扔出去!”
許世唯如此一說,蛤蟆和許胖子瞬間各就各位,小葉子一直盯著蛤蟆看,那樣的眼神,似乎真的認識蛤蟆。
“喂!臭道士,你到底什麽時候給我解咒,我們說好的五百年,這都六百年了!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蛤蟆也對上小葉子的眼睛,哭喪著臉,剛才的囂張全然不見了,我隻從它凹凸不平的臉上看到兩個字——哀求。
小葉子甚是莫名:“我不是道士,我確實是在夢裏見過你,可是……我的確不是什麽道士!更不會下什麽詛咒!”
“你……你……別以為……變成女人!我……就人不出……你了!你的頭……還是……那個形狀……”蛤蟆氣呼呼的說。
頭還是那個形狀,我忽然想起了小葉子說的,夢裏麵的無頭鬼一直念叨著,叫小葉子把頭還給他!難道說,跟小葉子頭有關係,難道說……小葉子的頭不是她自己的!我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條,心中不由的一陣寒栗。
許世唯和小葉子都變了臉色,小葉子的俏臉兒煞白,呼吸變得急促,深深的吸氣吐氣之後,神色極其凝重:“我的確不是你口中的道士,可能,隻是頭很像而已。”
小葉子自己仿佛也意識到了什麽,眼神變得暗淡,許胖子雖然不怎麽聰明,甚至可以說是書呆子,但也還是聽得明白我們的話裏的意思。
胖乎乎的臉也有些發青,本想說什麽,最後卻是溫聲安慰小葉子:“小葉子,別瞎想,可能事情不是那樣的。”
“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查清楚,那個噩夢讓我煎熬太久,我不想再這樣下去。”小葉子眼神決絕,看的出來,她還是很懼怕,可卻選擇了接受。
看到小葉子,我想起了一句話,說的是唯有弱者才會逃避,雖說小葉子隻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然她的勇氣卻非常人能比,即便她知道真相可能會很殘忍,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掀開假象,查出真相。
蛤蟆很顯然不知道真相,但卻在無意中提供了線索,如此讓我們更為確定,小葉子的父母一定隱藏了什麽。
於是,我們每個人,包括蛤蟆,都懷著各自不同的目的趕往了酆都。
到酆都之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暖陽高照,在臘月的天兒裏,這樣的天氣很是舒服。
小葉子家很大,雖然不能和許世唯家相比,但少說也有三畝那麽寬,花園水池的該有的都有。
就是布局感覺怪怪的,到底是哪裏怪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正常人家是不會這樣布局的。
許世唯大約也發覺了什麽,趁著小葉子和許胖子走在前麵,附在我耳邊低聲耳語:“林思佳,有沒有發現,他們家的布局很像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