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四麵楚歌

我的腦海裏瞬間一片空白,無論是夢裏還是我平常所見到的師兄都是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樣,難道……他真的如許世唯所言,欲六界大亂,自立為王。

大部分的皇帝皆是在亂世之中站穩了腳步,所謂亂世出英雄,約莫就是如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說得通俗易懂一點兒,勝利的便是亂世英雄,失敗的便是狗熊。

沒有人願意做狗熊,尤其是像我師兄這樣的人。可我……還是不太願意相信,然而我又是糾結的,總覺我師兄以前還發生了些什麽。

大約就是那些個事情讓他徹底改變,因為在我的夢裏他身上沒有帶一絲邪氣,永遠都是溫暖的哥哥,可是如今怎麽會……

我不敢再想下去,盛月酌摸著下巴思考片刻,忽然一臉納悶:“誒,明明我才是閻羅殿的主人,怎麽小景兒都穿上我的衣服了。”

“你都死了n年了,國不能一日無君,地方自然也不能一日無王。”我想大約就是這樣的,我師父當初離開之後,重擔就落到了我師兄身上。如若狐族的君王也不在了,想必他肩上的膽子更重。

盛月酌有些失落點點頭:“是啊……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早已不是閻王了,掌管人間生死之事早已與我無關了。”

“你好像很失落額?”我無情的戳穿了他。

不得不說,我這個師父非但自戀,還非常有賣萌的潛質,他哭喪著個臉道:“明明知道都不安慰安慰我,還如此殘忍的拆穿,你不知道我的心很疼麽!太疼了!”

“你不是說未任閻王之前你生活得自由自在麽?現在不做閻王不是挺好,你這麽傷春悲秋的做什麽!”媽蛋的,話說多了我胸口都疼,明明是他安慰我的,怎麽這會兒搞的我在安慰他。尼瑪,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師父。

盛月酌唉聲歎氣的:“話是這樣說的,可我看見小景兒穿了我的衣裳,還戴了我的麵具,我就覺得不自在呢。”

他一提起麵具,我就很好奇問道:“誒,閻王都是要戴麵具的麽?為什麽你以前要戴,現在師兄也要戴?”

“這個……我也記不清了。”他思考了半響,結果就說了這麽句話。

蒼天啊,大地啊!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師父,忘記什麽不好,專門挑重要的忘記。想想他不記得因為未嚐不是好事,他若記起是柳硯生害死了他,肯定會虐死許世唯的,更不會幫他療傷的,那般的話,許世唯才真的是四麵楚歌,雙拳難敵四手。

罷了罷了,一切順其自然好了,我現在困惑的是我師兄到底為什麽要和江曼雲勾結,僅僅是為了挑撥我和許世唯了,他不應該是那種為了兒女私情而做出這等卑鄙之事的人啊。

我正了正色,忍著疼痛問他:“你比我了解師兄,你說他到底為什麽要和僵屍勾結啊!不是說正邪不兩立麽?”

難不成我師兄像笑傲江湖裏的嶽不群那般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師兄……怎麽會是這種人?不會的,肯定不會的……我心裏無比糾結,我不願相信我師兄會如此卑鄙,更不相信我師兄會與妖邪勾結,可是……現在的一切所顯示的信息都是——師兄在妖邪勾結。

接下來盛月酌的話,卻告訴我,無論是人間亦或是天界,佛界的皆不是所謂的正邪不兩立。他沉沉道:“所謂正邪不兩立,不過是所謂的正派人士掛在嘴邊的話罷了,有些所謂的正派人士也不一定真的正派,暗地裏做的卑鄙齷齪的勾當可不比邪派差。”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第一次用那樣認真的語氣同我說話:“你師父我也不過是叛族的邪物,可師父我叛族之時,依舊有人追隨我,所謂的正邪其實早已經不那麽清楚。是邪是正,不過是看你自己罷了。”

頭一回聽到他說這樣高深的話,我聽得雲裏霧裏的,似懂非懂的:“呃……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師兄他勾結僵屍一族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盛月酌瞬時恢複逗比模式。

媽蛋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弄得那麽高深做什麽,我師父一定是處女座的,看他這麽裝逼。我白了一眼,沒好氣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幹嘛弄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喂喂喂!你到底懂不懂尊師重道啊!有你這樣跟師父說話的麽?”這個時候他倒是擺出師父的架子了。

我冷哼一聲:“陸淺淺和秦子夜怎麽樣了?”誠然我與他們並沒有什麽關係,甚至他們是因為被許世唯利用才與我們有所牽扯,可我還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怎麽樣了。

“哎,他們終究是人鬼殊途,還能有什麽疾結果。”盛月酌又開始傷春悲秋了:“你說小景兒怎麽就變得這樣不近人情了,若是我定會讓秦子夜實現心願的。”

看著盛月酌這般傷春悲秋的模樣,我真覺他不適合做閻王,所說葉景臣不近人情,略微冷血了些,可身為閻王卻也不能太把人情當回事兒,莫不然隻怕要引得陰陽界大亂。

哎,作為閻王,大約就是得冷血些,難怪人們常說:冷麵閻羅。事實的確是如此,至少我看到的是這般,葉景臣對於鬼魂的確是不近人情,興許是看慣了。

我依舊很好奇,葉景臣當真有統治六界的野心麽?罷了,不去多想了,如今我隻要身邊的人平平安安,早日找到我父母的靈魂,希望莫家坡所有的人都平安。許世唯的魔性能控製住,我不奢求多的,我隻奢求我愛的人,愛我的人都能平平安安。

我身體痊愈之後已經是在幾天之後,恰逢是臘月二十,正是許世唯的生日。

因為之前出的事情太多,我們暫且將腳步停留在了曲靖市,打算等許世唯生日過了再走想,下一站是昆明市。

臘月二十這一天,曲靖市下起了大雪,許世唯說是生日要在戶外過,索性便開著他那輛房車去了郊外,相比城裏了,郊外的雪更大些,完全可以說是鵝毛大雪。

曲靖市的冬天並不算冷,不過飄雪還是有的,大雪紛飛的天兒總讓人心靜一些。走在冰天雪地裏,我們幾個人的心情卻極好。不知從何時起,我們已然成了一個團體,一個不分彼此的團體,誠然盛月酌和許世唯總是吵架,時常互相看不順眼,但卻也沒什麽惡意。也就是罵兩句,也不會真的打起來。

“思佳,我真希望下一個冬季,我們幾個人依舊在一起。”許世唯不知道怎麽回事,變得愈發的多愁善感了。

我淺笑:“許賤人,你怎麽越發煽情了!”

“好歹今天我是壽星,你就不能讓我煽情一下麽?”許世唯回眸,甚感委屈的看著我。

“我說你……你長那麽胖還吃那麽多幹嘛!那個,那個奶油給我!”許世唯話還未落,便聞得盛月酌的暴吼,我和許世唯都被嚇了一跳,驚懼的回過頭去,隻見許胖子死死的捂著手裏的蛋糕,盛月酌手裏拿著叉子,歇斯底裏的吼:“快點給我!你不給我,我就叉死你!”

“你叉死我也不會給你的!”許胖子寧死不屈。

我實在是無語啊,盛月酌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老和許胖子搶吃的。哎呦,師父果然還是別人家的好,就跟別人家的小孩兒似的。

盛月酌揮舞著叉子,在許胖子麵前晃來晃去,邊晃邊吼:“我真的叉了,快點把蛋糕交出來,不然叉死你,叉死你!”

對於他們兩這種搶吃的搶到互相‘廝殺’,我們都早已習以為常了。

蓮寶呆呆的站在雪中,看那神情,大約又想起了嚴決。孫羽希這幾天也很不正常,出現的時候愈發多了,卻也愈發的憂愁了,問她,她也不說,這會兒也是在原地發呆,那樣的神情和蓮寶差不多。不過……我看她對順子並沒有多深的感情,倒不是我胡說八道,孫羽希對順子似乎隻是感激,愧疚,卻沒有半點愛情的成分在裏頭。

那她這滿臉悲傷的?難不成是想起了當年孫家被滅門,想想到現在她也沒能查清楚到底是誰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確是夠難過的。

“喂,林思佳,你都沒有什麽禮物要送我麽?”許世唯賤兮兮的聲音瞬間打破了這唯美而憂傷的氣氛。

我回眸皮笑肉不笑:“幹嘛,你還敢要禮物,你跟江曼雲都爬到**去了,還敢管我要禮物……”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那是我願意的麽?要不是你那個陰險的師兄,能出這檔子事兒麽?”許世唯一臉義憤填膺,那神情,就好像……就好像……葉景臣輕薄了他似的。

我冷哼一聲:“切,要不是你對江曼雲總是表現出餘情未了的樣子,她能死纏爛打麽?算了,你今天生日,不跟你計較,誒,許世唯,你今年到底滿多少歲啊!”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扯開話題的,一想起我師兄竟然那般,我心中還是難受,還是遊有些難以接受。

“二十七!”他從容淡定的說。

“什麽!二十七!怎麽那麽老!不是應該二十六麽?”我四月才滿二十五,我記得葛飛隻比我大一歲,怎麽許世唯比我大兩歲,這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