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苗疆女子
叢霖臉色驟變,明顯是感覺到了什麽,可他嘴裏依舊是故作淡定:“思佳,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產生幻覺了。”
叢霖這家夥天生不會說謊,說起謊來假的要死,一眼就能看透,跟許世唯那種萬能影帝壓根是不能比的。
許世唯嘴賤是公認的,人賤更是公認的,於是他用他那張賤嘴戳穿了叢霖:“叢先生,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是招惹到了什麽麻煩,所以導致你女朋友死亡,那個邱豔豔有問題是不是?或者說她不是尋常人,你之所以會她發生一些見不得人的關係,都是因為她身邊那個男人,對麽?你怕接近你的人會像丁露一樣的下場,所以你聽說思佳在麗江才會慌忙想要離開麗江,對麽?”
像許世唯這樣直白的人真是世間少見啊,我還在這兒呢,他就劈裏啪啦一串,戳穿了叢霖和邱豔豔發生關係這事兒。
叢霖自小就是個內斂害羞的男孩兒,如今年歲大也不過是個內斂害羞的男人,許世唯這樣一說,他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若是我不再這裏還好,我在這裏他就更尷尬,不過他現在似乎顧不得尷尬了,因為許世唯的的確確說中了他的心思,他之所以閉口不談邱豔豔的事,並且試圖各種躲避,其實就是怕連累了我。
這倒也是,想我第一次遇見葉景臣的時候,嚇得簡直連說話都顫抖,更是不敢給親戚朋友的打電話求助,生怕連累了人家。所以我非常理解叢霖的心情,他跑到這裏來,八成是為了躲避邱豔豔,不想邱豔豔是塊狗皮膏藥怎麽甩都甩不掉。指不定他剛好想跟邱豔豔同歸於盡之時,我們就出現了。
事情似乎和我們預想的差不多,聽完了許世唯的話,叢霖沉默了片刻,麵色陰鬱道:“那個邱豔豔的確不是尋常人,她會苗疆蠱術,她是苗疆女子,那個在她身邊的男人叫東方零……”
什麽!苗疆女子!苗疆女子不都是美女麽?長成趙靈兒,紫萱啊什麽的那樣啊?怎麽能長成邱豔豔那樣。
說到這裏,叢霖忽然抬頭看著許世唯,神情間有些懷疑:“你看得到他。”
“我也看得到好麽?”我淡定的插了句嘴:“那個男人長得極好看,簡直好看得不像人。”
叢霖的神情更凝重:“他本就不是人,那個邱豔豔如今也算不得人了。”
“這話什麽意思?”我有些驚訝,我左看右看那個邱豔豔也還是個人啊,隻是長得有些難看罷了。難不成她不是個人我還看不出來?到底跟著許世唯見了那麽多莫名其妙的東西,有些東西我還是能辨別的。邱豔豔身邊的那個男人不是人就對了。
叢霖的臉色愈發的難看,本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卻又反問我:“思佳,你怎麽會看得見東方零?你……”
“我有陰陽眼……”我繼續從容作答,然後盯著他背上的女鬼道:“你背上真有個女鬼,長得怪嚇人的。”
聽見我說她長得嚇人,女鬼瞬間怒容滿麵,想要撲過來抓我,可奈何她沒那個能力。
換句話說,叢霖背上那女鬼看起來凶悍不已,可是卻是紙老虎一隻,頂看不頂用。除了趴在叢霖背上,她根本就做不了別的,包括在叢霖麵前現身的能力也沒有。我琢磨著她要是能現身,肯定得現身把叢霖給嚇成神經病。
叢霖大約是被我的話嚇到了,驚訝了半響才結結巴巴道:“你……你有陰陽眼,我怎麽不知道。”
“最近才有的。”許世唯替我作答的了。
我符合的點點頭:“說來話長,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說完之後,我又繼續道:“表哥,你不必害怕,對付那種陰靈什麽的,他有辦法,他……他算是道士吧。”我指著許世唯對叢霖信誓旦旦道。
雖然方才許世唯說了那麽一大堆,叢霖還是有幾分不相信,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許世唯:“他是道士?”
其實對於叢霖這樣的反應我也不覺奇怪,小時候我倆呆一塊兒看的都是僵屍先生什麽的,就林正英演的那個,所以從小到大,我和叢霖一直認為道士應該是林正英那樣的。
許世唯對於我說他是道士這事兒頗為不滿,忙糾正道:“什麽道士,我是通靈人。”
“什麽是通靈人?”身為一介文弱程序員,叢霖當然對通靈人這詞兒陌生了,繼而一臉迷茫的問道。
這要真跟他解釋,那簡直就一千零一夜了,我言簡意賅:“通靈人就和道士差不多,能見鬼什麽的,懂了吧?”
叢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呃,那就是道士。”
許世唯張了張嘴想再次糾正,大約是覺解釋無用,幹脆直入正題:“叢先生,你大可放心,那個邱豔豔根本不是什麽厲害的人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跟我們說說,興許我們還能幫你。”
叢霖本來是不想說的,大概是覺都到了這份兒上了,也唯有說出來。他搖了搖頭,神情滄桑的就如同是六旬老人:“如果不是我一時糊塗,也不會招惹了邱豔豔……”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急切的問道,我就納悶了,難不成叢霖是因為去那個什麽紅燈區所以認識了邱豔豔,沒辦法。每次聽見有人說,若非是我一時糊塗也不會如何如何的,我就忍不住往那種地方想。
叢霖眉宇間有幾許痛苦,娓娓道來:“這事兒,還得從半年前說起。半年前,我因為和丁露吵架,所以半夜的時候跑去夜店喝酒,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邱豔豔的……”
據我所知,叢霖並不是個喜歡酗酒的人,就是受了再大的打擊也絕對不會借酒消愁。當然,這隻是幾年前的叢霖,後來的叢霖我並不死那麽了解。在幾年前叢霖全家就舉家去了北京,在那兒落地生根。
叢霖的家境並不算好,頂多也就是個小康之家。幾年前會舉家去北京是因為他找了個北京女孩兒,聽說那女孩兒家境很好,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是個富家小姐,典型的白富美。
叢霖和丁露是在大學裏認識的,倆人同班兼同桌。同桌這種現象在大學裏是少有的,不過叢霖和丁露是個意外,他倆第一天上課無意坐到了一塊兒,往後就天天坐一塊兒去了。
叢霖和丁露的感情來的很奇妙,平平淡淡的,每天一塊兒寫作業,一塊兒上課,默契的坐在一起繼續當同桌。由於兩個人天天坐在一塊兒,班裏稍微跳一點兒的男孩子便總圍著他們唱羅大佑那首《同桌的你》:“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啦啦啦啦啦……”
於是在同班同學的‘撮合’下,叢霖就和丁露傳了緋聞,成了班裏的班對兒。很快,叢霖也成了學校裏的名人。一介平民泡到了丁氏集團的千金小姐,一下子想和叢霖做朋友的人也多了。
叢霖雖然不愛說話,但他心裏可是明白的很,於是他果斷告訴同寢室的男屌絲們說:“我和丁露隻是同桌而已,沒有別是什麽關係。”
在這個時候,不僅僅是女人八卦,還有一種叫做八卦男的生物,很不幸的是這種生物剛好就生在叢霖他們寢室。這個男的叫錢星星,一聽名字就很八卦吧!
錢星星不但喜歡八卦明星,還喜歡拿了同寢室室友的隱私去學校貼吧裏爆料,以此引來圍觀。這個錢星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八卦王,當程序員簡直就是浪費,聽了他的事跡事跡之後,我深深的覺得他應該去當記者。
這廝就是賣友求榮的渾球,他在貼吧裏添油加醋的將叢霖原話改得麵目全非。於是叢霖那句:“我和丁露隻是同桌而已,沒有別是什麽關係。”到了眾人嘴裏就變成了:“是丁露對我死纏爛打的,我對她沒有一點兒興趣,不過送上門兒來的哪有不要的,再說了她那種有錢姑娘不就是那樣麽……”
瞧瞧,這話說的,要我男同桌在外麵這樣說,我一準兒把他打成殘廢。所幸丁露沒有我這樣暴力,所以叢霖沒被打成殘廢,隻是一大早的被扣了一腦袋的八寶粥。
當時情況是這樣的,叢霖正高高興興的端著八寶粥在教室裏喝,然後就見丁露滿臉怒氣的走了進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叢霖自然不知道他在學校貼吧裏已經讓錢星星黑出翔來了。還笑嗬嗬的跟丁露打招呼,這‘早’字兒還沒說出口,丁露就直接端起他麵前的八寶粥的直接從腦袋上倒下去,連帶著那一次性碗一塊兒扣他腦袋上。
黏稠的八寶粥順著叢霖的額頭往下流,一滴一滴的滴在課桌上。坐在叢霖後桌的錢星星笑得幸災樂禍:“叢霖,你是不是在外麵找小的惹怒丁大小姐了……”
然後全班同學一陣哄笑,丁露黑著臉收拾課桌,看樣子是不想和叢霖同桌了。
叢霖呆了片刻,僵硬在原地,這才回過神兒來,無辜的看著丁露,略有幾分義正言辭:“丁露同學,我又沒惹你,你做什麽把八寶粥潑我腦袋上。”
對,沒錯,叢霖就是這樣義正言辭,一副孔老夫子的作派。
丁露本來被氣的不行了,這會兒更生氣,撿起桌上的書狠狠的扔叢霖臉上,氣呼呼道:“無恥!偽君子!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