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幹什麽幹什麽,這是我的地方誰讓你亂進……”

蔣麗麗的速度太快,快到豐三娘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她回過神來,蔣麗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客棧二樓轉彎處。

想起之前剛進鎮子時那幾個老頭說的跟這客棧有關的傳言,我顧不上許多,也跟著跑上了樓梯。

出事的這個房間,就在二樓走廊最裏麵靠左。

房間門大敞著,還沒靠近,就聞到了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蔣麗麗就站在這房間門口,一臉嚴肅地看著裏麵。

“什麽情況?”

我快步上前想要看個究竟,卻被後到的豐三娘一把推開。

“誰他媽跑來老娘的客棧裏裝神弄鬼?看老娘不整死他!”

話音未落,我就聽到豐三娘驚叫一聲,捂著嘴巴靠在房門上嘔得一聲吐得昏天暗地。

“這人死得極其慘烈,唔……死狀都無法形容。”

蔣麗麗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看樣子很像厲鬼的手筆,但也不排除人為因素。”

我沒忍住,走到前麵看了一眼。

房間牆壁和地麵上全都被鮮血糊滿,基本上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一個人,勉強稱作是一個人吧,胸口處破了一個大洞,整個人像是一個漏光了氣的氣球,上下兩層皮軟趴趴地貼在地板上。

身體內部的骨骼已經完全消失不見,要不是這腦袋還好好地擺在那裏,真的很像是有人惡作劇,擺了個破爛的充氣玩偶在這裏。

“我沒有在這房間裏感應到殘留的陰寒之氣。”

現在,我的身上多了一道鬼使的力量,哪怕是我根本沒靠近,我都能清晰地感知到這附近有沒有鬼氣。

雲來客棧裏確實有鬼氣,但並不是在這裏。

蔣麗麗聞言,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你確定?”

這慘烈的死亡場麵,如果不是厲鬼所為,那這個凶手絕對是個大變態。

我點了點頭:“可以確定,但是這也不代表說,這一定是人所為。”

“什麽是人不是人,你們不是吃公家飯的嗎?我們老百姓現在需要保護,你們怎麽還不出手?”

蔣麗麗轉頭看了她一眼:“放心,我們已經出手了。”

說完,她又衝著我掃了一眼:“你,跟我一道進去記錄。”

“進去?這還有什麽好看的,都說這客棧裏鬧鬼,這樣子明擺著是被厲鬼索命,現在要緊的作法鎮壓。”

身後有人插進話來,緊接著另外一個聲音也跟了進來。

“就是,什麽吃公家飯的,這裏本來就該是我們玄門的人負責的,一看你們兩個小年輕就沒什麽經驗,隻會紙上談兵。”

說話的是兩個穿著一襲玄衣的男人,袖口處帶著特殊的標記。

說實話,我還是頭一回在這樣的情況下見玄門中人。

一想到是玄門中人,我又想起之前那個鬼姥離開前幸災樂禍說過的話。

如果讓他們感覺到了我身上的鬼使之力,恐怕到時候被圍攻的,就是我了。

真的會有這麽誇張麽?

我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得小心一些,還沒有找到回去的路,不能不明不白地折在這裏。

好在這兩個人話說得狠,倒也沒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我的身上。

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兩個確實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兩個人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愣是沒有在那滿是鮮血和汙穢的地板上留下半點痕跡。

一走進去,這兩個人先是衝著那已經不成人樣的屍體上撒了一層符篆,隨後取出各自的法器開始作法。

隨著他們的動作,那些剛才還四處流淌的鮮血像是有了感應一樣,慢慢地都向著屍體周圍聚攏。

而隨著鮮血越聚越多,一道模糊的身影開始出現在那屍體的上方。

這就是那個被整得差點魂飛魄散的倒黴鬼。

他受到的衝擊太大,就算這兩個道士費了很大的力氣,也隻能勉強召來了他的一半魂體。

而這一半的魂體,狀態都不太穩定。

還沒等道士有新的動作,這魂體就再次消失不見。

我不知道這兩個道士看到了什麽,但是我卻從這魂體上麵,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印記。

這印記很大,從這鬼魂的左肩處一直向下,蔓延到了他腰側的位置。

魂體實在太過模糊,我也隻能勉強看到這印記的開端,是一朵花的模樣。

說起一朵花,我倒是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這魂體上的花,怎麽跟剛才蔣麗麗拿出來給豐三娘看的那枚東西上的花這麽像?

可是,這兩者之間,本不會產生什麽關聯才對啊。

想到這裏,我突然上前一步,扯過放在一邊的一根棍子,將地上的那層人皮往上挑了挑。

“你幹什麽?”

兩個道士看到我動手,連忙出聲阻止。

隻是沒等他們動手,我已經將這人皮重新放到了地上。

人皮上並沒有那個印記。

“麗麗姐,你說什麽樣的印記,會直接烙在人的魂體之上?”

蔣麗麗沒有想到我會這麽問,她愣了一愣。

“靈魂之印?能做到這一點的,除非是得道高僧或者隱世大能。”

“但是,現在是末法時代,靈異事件雖然頻發,但是卻沒有聽說有誰能有這樣的本事。”

“別人能不能辦到不好說,但有一個人,肯定能做到。”

一個十分耳熟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我猛地轉頭,意外地看到了老板楚江尋的臉。

果然,他就是在這客棧裏。

隻是不知道他剛才在哪。

“處長。”

見到楚江尋出現,蔣麗麗的眼神一亮。

眼下她確實對有些情況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有上司在,她的膽子就大了。

楚江尋說完,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你剛剛說,靈魂烙印?你看到什麽了?”

不愧是老板,敏銳度就是強。

“我看到,這個人的魂體上,帶著一枚烙印。”

我刻意壓低了嗓音。

說完,又指了指蔣麗麗:“那個烙印開端,是一朵花,跟她帶的那枚身份證明上的花,很像。”

“魂體烙印?”

老板的臉色有些凝重。

“臨山道長曾經最拿手的,就是魂體咒印。”

“這種咒術,可以留存數百年而不滅。”

老板的話,成功引來了那兩個道士的注意力。

“你說的,是臨山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