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屍體上都有黑紋?”

聽著楚江尋的話,我跟蔣麗麗的表情可以說是神同步。

黑紋這玩意兒跟著我們從臨山大墓一路到了這西疆荒野,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世上還有同款存在。

之前我們跟江延相遇時,關於這個黑紋的來曆就討論過。

大家一致認為,這個黑紋很有可能就是以前存在於西疆的那個天巫族人所獨創的一種符篆。

具體的作用到底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畢竟以江延的認知,那些可能會懂得繪製這種符篆的天巫族人,已經在一夜之間被沙塵暴給滅族了。

而我們出了臨山大墓後遇到的那個瞎眼老巫師,很有可能跟這個天巫族有什麽關聯。

但他到底是不是天巫族的後人,這就無法考證。

除非那個老巫師自己肯把真相說出來。

但是現在,我們居然在這裏看到這麽多跟我們一樣,身上帶著黑紋的人,心情當然十分激動。

雖然這些“人”早就變成了屍體。

但一樣影響不了我們的激動心情。

隻要我們身上這東西不是真正的絕版,還能在別的地方找到,那麽我們尋找突破口的可能性也不會那麽小了。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但我們的腦海裏依舊存在一個疑問。

“不是說懂這類符篆的天巫族人全都被滅族了嗎?那麽這些人的來曆跟那些天巫族又有什麽關係?”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跟蔣麗麗齊齊看向了江延。

因為對於天巫族,他所知道的那些消息,比我們要詳細得多。

江延也知道我們這是在關注著什麽,很是認真地回想了一下。

他說:“我們行動小組當時借住於那個天巫族部落時,因為天色很晚了,所以我們並沒有過多關注過那些原住民身上有什麽特征。”

而且,第二天他們離開的時候又很早,隻有一個天巫族的小夥子負責充當那個向導將他們帶出天巫族。

說是向導,其實也是一種監視。

確保江延他們這些人老老實實地離開他們的地盤,沒有亂走。

所以,江延在這件事情上麵,並不能提供給我們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過,我記得天巫族被發掘的遺址,是在西疆的另一個方向。”

江延道:“如果說硬要出個方位的話,那就應該在東北,距離這個地方,起碼超過了數十公裏。”

也就是說,天巫族的族人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從數十公裏以外跑到這裏來。

“但是,我們也該考慮到有一種可能。”

他說:“這裏是沙漠地帶,沙丘永遠不是靜止的,它們是會移動的。”

“而且,不管是地下河也好,地下的建築物也罷,它們都有可能在某種條件達成的情況下,被動遷徙。”

這個可能確實存在。

很多沙漠探險者都曾經以他們的實際遭遇證實過這一點。

躺在擔架上的楚江尋也讚同江延的說法。

他說:“而且,我們需要走出一個誤區,那就是這裏也許跟現在的天巫族遺址沒什麽關聯,但不能確保之前也沒有。”

一個部落,除非它非常倒黴,才出現沒多久就被外來侵入者集體嘎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不然的話,以人類的生存智慧,隻要有一口氣在,他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然後聚族而居,繁衍生息。

說實在的,楚江尋這話說得有點深奧,以我這樣的小學雞腦袋,一時間又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楚江尋倒也沒有考我的意思,見我兩眼發飄,就知道我又有些理解不過來了。

他很好心地補了一句。

“天巫族已經沒了這是事實,但它一定是有來路的。”

我的腦海裏猛地一亮!

“老板的意思是,不管天巫族現在還存不存在,但一定留下了存在過的痕跡。”

哪怕天巫族已經被滅族了,但之前也被人發現了那個遺址,就是這個意思。

楚江尋點了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這些身上帶著黑紋的屍體,或者跟最末期的那些天巫族人沒有關係,但誰又保證,跟之前的也沒有關係呢?”

畢竟是出現在西疆這個地界上的。

身上又帶著極具鮮明部落特色的符篆印記。

一般人可做不到。

楚江尋道:“我懷疑這裏是天巫族人的祖地,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這裏跟那個天巫族聚居地一樣,毀於一場沙塵暴。”

又在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漫漫黃沙的推動和遷徒力作用之下,結果就被挪到了距離天巫族原本族地所在幾十公裏之外的地方。

楚江尋喘了一口氣:“我也是無意中發現這個屍油能對身上的黑紋有抑製作用的。”

“隻是之前沒想到它滴落在地上之後,那作用就消失了。”

所以才會這麽著急地把我們叫過來。

“但你們還需要小心一件事,這些屍體身上,不止有黑紋,還有些帶有冥鈴圖案。”

楚江尋道:“我之前就是大意了,才會受到了冥鈴圖案的攻擊。”

“你們根本不會想到,這種陰邪的蠱術,哪怕是已經過了那麽多年,連宿主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它們依舊在正常運轉。”

而且攻擊力依舊那麽強悍。

“對付它就不能慫,這種鬼東西專門破人心防。”

楚江尋根本沒有想到,他不過是意外於在這裏居然看到了跟玉骨冥鈴上一樣的圖案,想要近距離研究一樣,就中了招。

好在楚江尋的心誌真的很堅定,哪怕之前已經受了重傷,他都硬生生地抗下來了。

楚江尋:“不過也得感謝你們及時趕到,不然的話,我就算是再有能耐,這次估計也要抗不下去了。”

想起之前那個冥鈴圖案上的黑線,差不多已經蔓延到了楚江尋心髒位置,我們都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那可真的是命懸一線啊。

“老板,不是說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對著楚江尋笑道:“所以你是個有福報的人,你看,你不僅找到了這裏,還幫我們找到了抑製黑紋的辦法。”

雖然隻是抑製,不是徹底根治。

但對於我們而言,已經是一個大好消息了。

“老板,這些屍體看著不像是快要融化啊,那我們就這麽一直等著嗎?”

我看著不鏽鋼盒子裏不到半瓶眼藥水量的屍水,有點發愁。

我們三個身上的黑紋範圍那麽大,這屍水要收集多少才夠用啊?

楚江尋卻笑了。

“不,等會你就會發現,你的手不夠用了。”